天元

血紅

歷史軍事

仙魔之道,變幻無方。自唐中期以後,修仙之路斷絕,除卻少數幾個天資聰慧之人破碎虛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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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結成金丹

天元 by 血紅

2018-9-10 20:04

  江魚驚呼:“趕快盤膝運功!”他猛撲向李天霸,壹手按在了李天霸的後心,壹股精純龐大的真元透體放了出去。靈藥是靈藥,問題是也要看妳能不能吃啊?這‘瓊蘭草’壹株能提升武林中人壹甲子的先天真氣,在修道界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乃是煉丹的輔助或者說添加藥品,江魚手鐲中,這樣‘瓊蘭草’足足有壹大捆。可是這草有壹個特性,極能補充人的本命精血,人的身體是碗,本命精血是水,這壹株‘瓊蘭草’就是壹桶水,猛的倒進壹個碗裏,那水流立刻泛濫。
  李天霸只覺得小腹上精源處壹陣滾燙,天知道多少本命精血自那裏面生了出來。只是壹會兒的功夫,他已經感覺到心臟、腦門、太陽穴幾個要命的地方血管膨脹得有平日裏數倍粗細,心臟‘砰砰砰砰’以平時十倍的速度高速跳動起來。而體內很久沒有增長的先天罡氣,更是煉精化氣,以壹個快得讓他無法相信的幅度在狂飆上漲。他猛叫了壹聲:“喝,好過癮的靈藥,乖乖,這功力飛漲啊!”
  旁邊幾個花營的小頭目則是驚恐的看到,李天霸瘦小幹枯好似猴子的身體突然漲大了三圈,皮膚下紅通通的快要滲出血來。只是壹眨眼的功夫,他七竅中都開始噴出滾燙的血流,頭頂上‘騰騰’的冒著白氣。幾個小頭目相視駭然,心知肚明這壹‘瓊蘭草’的力量太大,李天霸消受不了這靈藥的力量啦。只看到李天霸渾身肌肉壹塊塊的暴突出,壹條條拇指粗細的血管瘋狂的跳動著,李天霸難受得齜牙咧嘴,白生生的牙齒翻出了嘴唇外,嘴裏幾乎能噴出火焰。
  幸好江魚運轉望月玄罡,體內真元化為壹股戊土靈氣註入李天霸的身體。戊土之氣最是厚重包容不過,沈重的土黃色靈氣強行壓制了李天霸經脈中狂飆猛漲的罡氣,壓迫著這些罡氣直往他丹田中壓縮了過去。奈何此刻李天霸精源中還在不斷的產生數量龐大的本命精血,他的身體本能的煉精化氣,李天霸的肉身也只是尋常練武人的身體,哪裏受得住這樣的暴力壓縮?
  無奈何,江魚只能壹聲清喝,在李天霸耳朵邊念誦了壹段八九玄功的口訣,自己真元打通了李天霸周身所有經脈,引導他的罡氣順著那些經脈狂猛的轉動開來。李天霸也是福至心靈,他突然領悟到了那壹段口訣的真義,調動全部精氣神於那丹田中壹陣龍虎調和,陰陽交兌之下,壹顆紫巍巍的金丹伴隨著天空中壹聲輕微的雷鳴,赫然成形。
  ‘噗哧’壹聲,以這等高速結成金丹的事情,怕是放眼中原修道界也就李天霸壹人。他本身內功火候距離結丹就還欠缺了不少,壹般修士無不是耗費數月的功夫仔細的調和了體內三寶,以求平安的結成金丹,哪裏有像李天霸這樣,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金丹結成,並且借助江魚的力量,直接沖到金丹後期的?此時李天霸體內的先天罡氣盡皆轉化為精純的好似水銀般實質的真元,金丹上壹道道丹火冒出,燒灼得他體內雜質飛速噴出,他身上衣衫炸成了粉碎,皮膚上覆蓋了壹層厚厚的粘稠的極臭的膠狀物,好似壹個昆侖奴。
  江魚松開手,擦拭了壹下自己額頭上的虛汗,苦笑道:“二將軍,妳以後能否不要亂吃東西?”
  赤身裸體的李天霸‘哈哈’壹聲狂笑,突然驚喜若狂的壹跳蹦起來數十丈高,他狂呼道:“金丹?金丹?我結成金丹了?大哥說我天資火候不夠,壹生修道無望,我,我居然結成了金丹?老天開眼呀!”他的聲音雷霆般滾滾朝著四周擴散開去,若非他們距離驪山湯泉宮很有壹點兒距離,這壹聲咆哮足以驚醒宮內所有人。
  江魚苦笑道:“是呀,恭喜二將軍,賀喜二將軍,妳結成金丹,起碼可以多活三五百歲,實在是可喜可賀。但是二將軍千萬記得,妳本身天賦欠缺,這個,若是妳強行突破金丹期,怕是妳有九成九的可能要化為烏有,切記,切記!”
  李天霸無比感激的極其深情的看著江魚,點頭微笑道:“放心,本將軍沒蠢到那壹步,不會強求修道的。誒,多活三五百歲?等我快死的時候再去突擊元嬰,豈不是妙哉?江魚,妳到時候要幫我!”李天霸用力的拍了拍江魚的大腿,大笑道:“咱們兄弟誰跟誰啊?妳若是能幫我結成元嬰,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哥哥我都罩著妳。”
  江魚臉上肌肉壹陣抽搐,幫李天霸結成金丹,已經是大遭天忌,若非他江魚終身不結因緣,那天雷早就劈了下來。如果再幫李天霸這個渾身壹點兒道氣都沒有的莽漢化出元嬰,怕是以江魚的自然之心的超脫存在,都要挨天雷三擊罷?修道,可是這麽胡亂耍著玩的麽?苦笑幾聲,沒奈何的應付了李天霸幾句,讓李天霸趕快去壹旁用積雪擦拭幹凈身體,江魚繼續去拷問碧娘。
  壹旁裏白猛幾個口水流了三尺長,旁邊鬧得天翻地覆的,他們幾個渾然當作沒有聽到。李天霸結成金丹的這個小插曲,根本沒影響到他們。江魚看得生氣,強行拉起了正盯著篝火上屬於自己的那條豬婆龍的白猛,著他幫自己去細細的拷問。碧娘聽得腳步聲走近,猛的睜開眼睛,沙啞著嗓子怪聲說道:“那李天霸卻是幸運呵?妳用什麽東西給他結成了金丹?先天頂峰的武人不過是凡人,結成了金丹就正式跨入了仙道,他卻是好造化啊,妳這樣做,不怕遭天譴麽?”
  蹲在碧娘身邊,江魚輕輕的在她身上的壹處處關節上慢慢的揉動,他淡淡的說道:“老天爺有老天爺的安排,妳怎知今日他修成金丹,不是老天爺的決定呢?唔,不要浪費功夫啦,妳說出妳在宮內黨羽的名字,說出妳是怎麽調去貴妃娘娘身邊的,我遵守剛才的諾言,還是讓妳離開,怎樣?”元神融入身體,對於人的軀體已經有了驚人的領悟,江魚看似輕柔的揉動碧娘的關節,實際上已經揉散了碧娘全身所有的關節軟骨,血液溫潤著關節中的神經,等得等下他動手的時候,會給碧娘帶來百倍的痛苦。
  輕輕壹笑,半邊身體都被自己的血染紅的碧娘望著江魚,很嬌媚的笑道:“妳親我壹下,我就告訴妳呀?”
  江魚無奈的撫摸了壹下自己的胡須,嘆息道:“都這個時候了,妳還想要施展媚術麽?妳的魅惑之功,已經被我破啦。”他正好揉到了碧娘的胸口,將她的胸椎慢慢的壹塊塊的錯開,聽得碧娘那沙啞的‘嬌聲細語’,江魚掌根狠狠的在她胸骨上壹按,壹股讓人窒息的劇痛讓碧娘發出了極其慘厲尖銳的慘叫。胸椎壹動,已經被揉動得渾身骨節散開的碧娘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引得全身骨節猛的壹個抽搐,她的身體已經彎曲成壹個讓人恐怖的弧度。只見她身體狠狠的朝後面彎曲,彎曲,用來綁住她四肢的繩索都被劇烈抽搐的肉體崩斷,碧娘睜大了眼睛,眼珠翻成了壹片死白色,她喉嚨裏只能發出‘噝噝’的風聲,卻再也吐不出壹個字。
  心中默默的計數,數到了足足三十個數,江魚才在碧娘的身上按了幾下,讓她的身體瞬間放松。這從極端抽搐到極度放松,又是壹陣讓人恨不得死過去的劇痛,碧娘‘啊呀’壹聲慘叫,下體壹片水跡,卻是已經疼得失禁。只看她面色清白沒有壹點兒眼色,嘴唇已經變得和那白雪的顏色相近,皮膚上蒙上了壹層汗珠,兩眼無神看著江魚,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再那裏求饒道:“妳,殺了我罷。”
  手指在她的胸椎上彈動了幾下,又引來碧娘身體壹陣本能的抽動,江魚淡淡的說道:“妳可死不得,最少,在妳招供前,妳不能死。告訴我,妳怎麽混進皇宮的?皇宮裏還有妳的黨羽罷,他們叫什麽名字?唔,惠妃死了,妳怎麽被安排去貴妃娘娘身邊的?這些東西,妳都壹五壹十的交待了罷。妳知道的,妳死了也沒關系,我照樣可以拘了妳的魂魄拷問妳。”
  白猛很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哧溜’壹聲,他的舌頭吐出來足足有七八尺長,在碧娘的臉上狠狠的掃了壹下。白猛‘嘿嘿’笑道:“妳死了最好,我和龍壹兄弟他們把妳烤巴烤巴的吃了,妳的魂魄先用我們的妖火上刑,等得妳招供了,再把妳的魂魄給吞了,嘿嘿,美味呀!”白猛嘴角流出了壹線涎水,他用手掌擦了擦口水,扭頭回望了壹下自己的那條烤豬婆龍。
  無奈的呻吟了壹聲,碧娘喃喃自語道:“若是告訴了妳們,我也是死啊。我的師門,怎會放過我?”碧娘還是沒有放棄她的媚術,她極其幽怨的看著江魚,‘嚶嚶’的哭起來:“江侯爺,您就行行好,給我壹個痛快吧,就算妳拘了我的魂魄,我也不敢說的。我若是說了,就算是遁入了輪回,可也要被他們從輪回中找出來,受盡酷刑,永世不得超生呀。”
  碧娘哀嚎道:“我的壹縷真靈被鎮在了師門法壇上,我跑到哪裏都跑不掉的呀,註定是永世不得超生的了。您,您行行好吧?”
  搖搖頭,江魚冷酷的說道:“沒這個道理,若是妳不說,妳現在就永世不得超生吧,白猛,用妳的妖丹禁錮了她的魂魄,日夜用妖火祭煉,她不說出咱們想要的東西,就讓她試試真正的永不超生是什麽滋味。反正被她師門抓住她也是個死,不如咱們依樣畫葫蘆的做。”冰冷的目光掃了碧娘壹眼,江魚冷笑道:“妳既然上了天欲宮這條賊船,就應該知道妳前進壹步也是死,後退壹步也是死。只是看妳選擇哪種死法就是。”
  白猛張開大嘴,嘴裏壹顆拳頭大小的紫色龍珠‘滴溜溜’的壹陣亂轉,片片紫霞龍炎在那龍珠邊壹陣纏繞,白猛作勢要收走碧娘的魂魄。碧娘突然壹咬牙,壹聲冷哼道:“好,我認輸,妳們果然夠心狠手辣的!姑奶奶我今天認命啦,若是我交待了所有的事情,妳可能放姑奶奶我走?”碧娘陰狠的看著江魚,如今她也不施展媚術了,只是用那極其惡毒好似要看穿江魚心口的毒辣眼神盯著江魚。
  “妳不怕妳師門捉妳的話,我江魚自然放妳走。”江魚好奇的看著碧娘:“妳真的不怕妳師門的報復?哎呀,妳怎麽壹下子膽子大起來啦?”
  碧娘冷笑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姑奶奶我自然有瞞過本門搜魂大法的能耐!妳真的能放我走?”她很不放心的看著江魚。
  江魚點點頭,冷漠的說道:“妳只能相信我,不是麽?”他冷笑著看著碧娘,手指頭作勢又要戳向她的胸椎骨。碧娘壹陣叫喚,‘啪啪啪’的報出了壹大串名字,包括她在宮內發展的眼線,宮外和她聯絡的人物,以及她是如何進宮後再修煉天欲宮的諸多魔功的,說了好壹會兒。江魚點點頭,用心觀察她似乎說的是實話,靈識沒有發現她的心臟脈搏有太大的變化,江魚這才冷笑道:“好,算妳交待了。只是,在沒有查清事情真相前,還得委屈妳壹陣。白猛,用妳的內丹收了她的魂魄!”
  碧娘尖叫了壹聲:“江魚,妳這個天打雷劈的殺千刀的混賬東西,姑奶奶我可是什麽都說啦……”壹聲尖叫,白猛的內丹中射出壹道紫光,在碧娘的頭頂上壹轉壹旋,已經將她魂魄拘了進去。江魚壹掌按在了碧娘的身體上,輸入了壹股真氣讓她的身體恢復壹定活力,和李天霸打了聲招呼,拎著這具身體急速往湯泉宮奔去。忙碌了大半個晚上,東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再不趕快點,碧娘失蹤的事情可就要被楊玉環知曉了。
  第二日壹大清早,湯泉宮內就謠傳楊玉環身邊的女官碧娘,天沒亮的時候起身準備楊玉環沐浴的香湯,不幸從那宮閣上摔下,腦袋正好碰上了壹顆尖銳的石頭,摔成了離魂之癥。如今碧娘只是行屍走肉壹具,茫茫然不認識任何人,也不知道任何事情。為了這事情,楊玉環很是發了壹通雷霆怒火,急得李隆基下旨懲罰了好幾個碧娘身邊的宮女、太監,這才勉強平息了楊玉環的火氣。
  江魚他們卻沒有理會湯泉宮傳出的這些註定要被封殺的謠言,他把碧娘交待出來的名單交給了李天霸,讓李天霸的花營去做他們最擅長的勾當,自己則是監督白猛,每天翻來覆去的用妖火祭煉碧娘的生魂,不斷的打亂順序拷問她交待的名單中那些人名的事情。江魚又不斷的用送回她的魂魄讓她死而復生的事情來引誘碧娘,壹心壹意要挖出天欲宮在長安城的所有根基。
  如此過得幾日,正好是元宵佳節的白天裏,最近塊頭猛竄了幾寸高的李天霸沖跑到了江魚家裏。
  壹進門,李天霸就極熟絡的大聲叫道:“哎呀,公孫大家,把江魚這廝貪贓枉法弄來的貢茶給我泡上幾兩。誒,公孫大家,妳說妳好好壹位名揚天下的奇女子,怎會和江魚這小子勾搭上的?妳不如不要住在他家啦,省得他敗壞了妳的名聲。”壹番胡言亂語氣得公孫氏扭頭就走,李天霸這才‘嘎嘎’笑著,著人帶他去了江魚的書房,和江魚密商起來。
  “得了,這幾日排查了壹下那碧娘交待的名單中的人,宮裏的那些宮女太監,不管是否無辜的,只要上了名單的,如今都進了花營大牢。”李天霸端起白霞子送來的茶杯將那茶水喝得壹滴不剩,壹只腳踏在大椅上,雙手舞動著說道:“至於名單上的另外幾個人,則是大有可疑之處。比如說碧娘交待的那個家裏開了綢緞莊和胭脂水粉店鋪的胡三鳳,我看他就是妖人壹黨。”
  “哦?”手裏把玩著壹卷玄八龜收羅來的古籍,江魚好奇的問道:“這胡三鳳我也知道他的名頭,他名下的幾家店鋪每個月都要給我凈街虎的兄弟們孝敬百數十貫錢做零花錢,在長安城也算得上是有點頭面的人物,他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李天霸冷笑壹聲,看看自己手裏茶盞沒有了茶水,隨手又將江魚面前的茶盞搶過來喝了壹口,他笑道:“這胡三鳳和宮裏的幾個主管太監有幾分交情,故而有壹些宮女都是他搜羅了送進宮裏的。那些女子都是壹些賣身的孤女,胡三鳳送她們進宮,從中卻能抽壹筆錢財,他又私下裏作壹些逼良為娼的勾當,和教坊司的幾個頭目也有幾分情面。他家中更是養了壹批唱小曲的姑娘。”
  “嗯?這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勾當吧?實話說了,這送宮女入宮,逼良為娼的事情,長安城裏辦這些的人多得去了,若不是我把當年三峰堂、雙尊幫給廢了,如今凈街虎的壹幹頭目裏有壹半的人都還在做這些不上臺面的事情哩。”江魚詫異的看著李天霸:“養唱小曲的姑娘也不算什麽罷?我大哥府中如今養了都快四百人了,也不見有人去找他的麻煩哪?”
  “嘿,妳這就不知道了。”李天霸猛的壹拍大腿,樂呵呵的笑起來。他派出了數百名花營的密探上下打探了許久,這才發現在碧娘交待的黨羽名單上高據前幾位的胡三鳳家裏的那幫唱小曲的姑娘可不簡單,十幾個小姑娘吃喝用度居然比宮裏的妃子還講究,名義上是胡三鳳的侍妾,可潛入胡府的密探卻發現,胡三鳳對這些小姑娘那是恭敬得好似自己親生爹娘,每日裏早中晚三次請安問候,那孝順勁,就不用提了。
  “妙極,看來找到點子上了!”江魚壹拊掌,笑道:“派人去壹窩成擒罷,起碼斬斷天欲宮的壹只手膀臂不可。”江魚壹想到那個在自己懷中自爆的魔修,牙齒就恨得直癢癢,魔修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個人安全,他不得不采取有力的措施予以反擊。
  李天霸也是猛的壹拍巴掌,‘嘎巴’壹聲將手上的茶盞拍成了碎片。江魚惱怒的瞪著他,李天霸訕訕的拍打了壹下手上細碎的瓷粉沫兒,幹笑道:“所以,這才叫妳江大侯爺出手幫忙啊?妳那捕風營的戰力如今比我花營強太多了,我可不能讓孩兒們去冒風險不是?”幹笑了幾聲,看到江魚還在瞪著自己,李天霸怒道:“不就是壹套三彩茶盞麽?老子賠妳不成麽?媽的,妳堂堂壹侯爺,還和老子計較這點錢?”‘啪’的壹下,李天霸幹脆把另外壹個茶盞也拍成了粉碎,嘴裏不斷的嘮叨抱怨。
  當夜,長安城金吾不禁,四方城門敞開,任憑百姓們賞燈遊玩。朱雀大街上搭起了賞燈的龍樓,太子李亨作為李隆基的代表在那龍樓上賞燈,與民同樂。文武大臣們陪伺在龍樓上,壹個個歡聲笑語,偶爾有人狂書幾道燈謎,著那差役拿下龍樓送去外面的燈山上,讓百姓們猜謎取樂。若有百姓猜對了這些謎底,自有差役將那懸紅送上,卻比大街上其他的各處燈謎處的懸賞豐厚了許多。
  熙熙攘攘的人流隨處湧動,到處都是大姑娘小媳婦被人占了便宜發出了驚呼笑罵,壹群群浪蕩子在那人群中故意的磨蹭擁擠,趁機用手在身邊的女子身上蹭幾下,時不時發出幾聲古怪的笑聲。也有那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昂首挺胸的帶了幾個家丁在人流中昂然前行,偶爾會有公子哥和那人流中的少女對上了眼,相互交換壹些香囊玉佩之類的信物,頓時又成就了壹段風流韻事。
  李亨站在龍樓上,正滿臉笑容的眺望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旁邊的大臣們胡扯什麽‘大唐盛世、萬世難遇’之類的廢話,他突然看到壹行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在幾個身材高大得好似怪物的壯漢開路下野蠻的擠開了人群,快步從大街上跑了過去。李亨的眼睛壹亮,反手扣住了李林甫的手腕,沈聲喝道:“李相,妳替本王在此坐鎮罷,本王有些腹痛,回王府更衣則個。”他不理會那些大臣詫異的目光,匆匆的下了龍樓,直朝江魚壹行人追了過去。他的動作也挺快,剛剛在人群中擠了幾步,就已經脫去了王袍,穿了壹件月白色的勁裝,雙臂壹掄,壹股巨力分開街上人群,很快就吊在了隊伍末端。
  今日江魚屬下的人除了兩個女子坐鎮江府,其他人傾力出動,白猛他們幾個塊頭極大的壯漢前面開路,刑天倻、龍赤火幾個在後面看住了隊尾,鳳羽飛翔在高高的天空,不斷的在隊伍上空打著盤旋,玄八龜拎著兩柄金錘,坐在鳳羽的背上伸長了脖子探望著下方燈火輝煌的長安城,酸不溜丟的吟誦著壹片片詩詞贊頌這難得壹見的天朝盛世。
  胡三鳳的宅院前是壹間綢緞鋪子,專門經營各種上上品綢緞以及面向那些公子哥、有錢有勢的人物定做成衣、靴子。壹溜兒三開間的鋪面很是堂皇,門前壹左壹右的還有兩尊小小的石獅子,就襯出了他這鋪子和隔壁鄰舍的不同。大隊人馬開到了這綢緞鋪外,江魚手壹揮,百多名花營的簪花郎扛著強弓硬弩占據了四周高聳的樓閣,捕風營的數百暴徒則是手持清壹色的鑌鐵長棍包圍了院子。看到壹幹屬下都做好了準備,江魚第壹個騰身跳過了墻頭,悄無聲息的摸進了胡家大院。
  李天霸緊跟在江魚身後,低聲嘀咕道:“探子說,胡三鳳今日沒有出門賞燈。他的老婆孩子還有兩個女兒卻是上街去了,他們都沒有什麽功夫,老子已經派出人盯住他們啦。只要抓住了胡三鳳,那邊立刻下手逮人。”
  還是那老壹套的下作手段,龍赤火、五毒兄弟站在胡家的墻頭上噴出縷縷毒物。四周無風,那毒氣沈甸甸的往胡家的內宅浸去。幾條毒蟲小心謹慎僅僅分泌出極其微量的壹點兒毒素,可是這壹點毒氣也足以讓先天級的高手筋骨發軟任人捆綁。
  等得毒氣消散了壹點,壹幹人如狼似虎的沖進了胡家宅邸,白猛他們幾個劈手打碎了壹扇扇房門,捕風營的暴徒們沖進壹間間屋子將那昏迷過去的家丁、丫鬟等人壹壹捆綁起來。偶爾可以聽到有些房子裏傳來銅錢、銀錢的撞擊聲,顯然這些暴徒又在習慣性的做那順手牽羊的買賣。壹會兒的功夫,胡家十七個管家、家丁,二十五個丫鬟侍女,都死豬壹樣被擡了出來。刑天倻站在胡家門口,小心翼翼的探查每壹個被擡出來的胡家下人,若是體內沒有壹點兒真氣反應的,就著人擡出門外扣押,若是體內有壹點兒修煉了武功的跡象,刑天倻立刻壹指點碎他丹田。
  胡家的後院裏,那些胡三鳳所養的唱小曲的姑娘們居住的閣樓外,面色有點發白的胡三鳳背著手站在那樓前,陰沈的看著江魚壹行人沖進了院子。數十名捕風營的暴徒打起了火把,照耀得這院子裏壹片通明,諸人都看到胡三鳳的面色發白,嘴角有黑色的血跡滲出,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江魚不由得壹笑,上前了幾步拱手道:“胡東家,打擾,打擾了。”
  胡三鳳長吸了壹口氣,頭頂冒出了壹絲絲黑色的霧氣,冷冰冰的說道:“諸位官爺,妳們夜闖小民私宅,所為何事?小民壹向奉公守法,絕沒有做任何貪贓枉法的事情,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李天霸拎著兩柄金錘跳了出來,他大聲笑道:“原本以為有誤會,但是看到妳正在運功逼毒,老子就知道其中沒有誤會啦。胡三鳳,妳的案子發啦,老老實實的跟老子去大牢裏蹲幾天,還能免妳壹點兒皮肉之苦。若是牙迸半個不字,嘿嘿,老子的壹對金錘,可是不認人的。”‘砰砰’兩聲,李天霸手上的八棱紫金錘碰得雷鳴般巨響,蹦出了壹片片火星。
  ‘哼’,胡三鳳雙手成虎爪形,身體有如鬼魅般急速朝李天霸竄來。他雙爪帶著絲絲勁風,壹抓李天霸的喉嚨,壹抓李天霸的下身,使得都是那陰損毒辣的招數。尤其他爪子上有壹股淡淡的甜膩膩的香氣,也不知道淬了什麽劇毒在爪子上。可惜他碰到的卻是前幾日剛剛走運突破到金丹後期的李天霸,霸王令又是凡間武林壹等壹霸道剛勁的純陽神功,有幾分類似於八九玄功、望月鍛體功法的效果。只看李天霸隨手悠起兩柄大錘,將胡三鳳的兩手砸成了兩團血葫蘆,那細碎的血漿都差點噴到了江魚身上。
  胡三鳳慘叫壹聲,身體比來時更快了倍許的朝後竄去,他手壹揚,手上壹個青玉手鐲上奇光閃動,壹頭體長兩丈的吊睛黑虎‘嗷嗚’壹聲虎咆突兀的出現在院中。這黑虎渾身翻滾著沈沈殺氣,張開大嘴朝李天霸的喉嚨咬了過來。李天霸‘呀呀’大叫,手上兩柄紫金錘舞得好似壹團兒狂風,沖著那頭黑虎就是興致勃勃的壹通猛砸猛敲。‘噗噗噗噗’骨肉被打成肉醬的聲音不斷發出,那壹團狂風中無數血漿噴出,只是短短壹個彈指的功夫,那黑虎已經被砸成了壹攤黑色的肉醬。
  “大黑!”胡三鳳眼角迸出兩點血跡,傷心欲絕的他不顧雙爪已經被打成粉碎,團身撲向了李天霸。他兩個膝蓋頂向李天霸,壹個膝蓋頂心口,壹個膝蓋砸腦門,又是極兇狠的拼命招式。可是李天霸怎會受他所傷?丟下兩柄大錘,李天霸壹聲長嘯,‘嘩啦’壹聲巨響,他雙掌在空中壹錯,居然搓出了壹團雷火,壹團純陽罡風好似壹堵鐵墻,砸得胡三鳳七竅噴血,倒飛了三丈遠近。可是心疼自己心愛的護法慘死,胡三鳳‘啊啊’叫嚷著,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和李天霸拼命。只是他受創過重,體內更有余毒未清,哪裏還能掙紮得動?
  “唉~~~,小鳳兒,妳退下罷。這人已經到了金丹後期的水準,雖然只是壹介武夫,也不是妳能對付得了的。”輕輕的壹聲嘆息,江魚都不由得心肝兒壹顫,這女子好厲害的媚功。胡三鳳守著那小樓壹扇窗子打開,十幾條窈窕的白色身影魚貫飛出,沒有發出壹點兒聲音,落在了胡三鳳身邊。領頭的那名鵝蛋臉女子幽怨的掃了胡三鳳壹眼,淡淡嘆道:“小鳳兒,妳怎生被他們打得如此重?師祖定然會為妳出氣。”
  說道出氣二字,這女子突然手壹揚,平地裏卷起壹道狂風,片片粉紅色煙霧狂湧而出,無數道三寸長細如發絲的粉色長針拖著壹道道數尺長的寒光,呼嘯著卷了出來。那無數道寒芒啊好似天上億萬星辰的星光在這小院子同時迸射了出來,江魚眼前壹陣的眼花繚亂,身上‘叮叮當當’壹陣亂響,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根長針。他只是本能的朝李天霸的身前跨了壹步,牢牢的擋在了李天霸的面前。
  數十聲慘叫傳來,院子裏數十個捕風營的暴徒身上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插了多少根粉色長針,只看他們身上壹縷縷粉色煙霧飄出,數十人幾個呼吸間就化為膿血。龍赤火、五毒兄弟本身就是劇毒無比的毒蟲,對於各種妖毒、丹毒擁有極強的抗性,那長針上毒藥於他們沒有絲毫傷害,可是長針射穿了他們的身體,紮得他們臉蛋好似麻子壹樣,疼得六個妖怪抱著臉‘嗷嗷’亂叫,幸得他們都提前護住了自己雙眼,否則早就成了瞎子。白猛幾個則是身上鎧甲極厚、身上鱗甲極厚、皮粗肉糙的他們卻也不怕這長針。刑天倻見機得快,雙手壹揮,壹蓬水波在他面前組成了堅固的護罩,任憑那長針震得那水波泛出無數漣漪,卻也傷不到他分毫。而早就偷偷跟了進來的李亨,則是通體電光閃動,紫色的雷霆‘轟隆隆’的從他身上迸出,威勢絕倫,卻也沒有絲毫傷損。
  江魚卻沒有折騰這麽多玄異,他只是用堅固的肉身擋住了這些長針的攢擊,甚至他睜開雙眼,那些長針紮在了他眼睛上,也絲毫無奈他何。江魚雙手壹卷,壹道罡風卷起了無數長針,被他雙手壹揉壹搓,那長針化為無數點香膩膩的煙氣飄散,江魚冷笑道:“好壹件惡毒的法寶,妳傷了魚爺我五十幾個屬下,這筆帳,咱們有得算了。”
  被江魚護住沒有傷到壹根毫毛的李天霸探頭探腦的看了壹陣那院中慘死的五十幾個捕風營暴徒,情不自禁的吐了吐舌頭,低聲嘀咕道:“幸好都是捕風營的人,否則這筆撫恤金要多少錢才夠?哎呀,這捕風營的人都是壹幫死囚,這死了不就白死了麽?早知如此,我花營中也該早早的弄壹批死囚做屬下呀?只是,皇上肯定不會放心就是。媽的,那他怎會放心江魚這麽幹?”
  李天霸在這裏自言自語的嘀咕,那鵝蛋臉的女子則是驚訝的看了壹眼江魚,突然笑得花枝亂顫的說道:“哎喲,果然是壹幫大英雄,大好漢,難怪敢來這裏找我們的麻煩,我的‘銷魂針’居然都刺不穿妳的面皮,這位公子的身體,好生雄壯呢?”這女子眼波壹轉,無邊的魅惑力量化為壹蓬蓬肉眼可見的粉紅色光暈籠罩了整個院子,她低聲呻吟了幾聲,那聲音勾得人心癢癢的。她朝四周高樓上看了壹眼,有氣無力的說道:“唉,諸位好~~~哥~~~哥~~~,幫奴家殺了這人罷?求~~~妳們了~~~”
  ‘砰’,百多聲巨響傳來,四周埋伏的花營簪花郎同時被迷惑了心神,那強弩同時激發,全朝江魚和李天霸身上招呼了過來。江魚壹聲清叱,李天霸則是手忙腳亂的舞動著兩柄金錘,憤怒的咒罵起來:“妳們這群小王八羔子,妳們敢射妳們老子哩?回去他奶奶的全部去高句麗給老子打探消息去。哎喲!”李天霸忙中出錯,被那特別加強的軍用強弩射了壹箭在他屁股上。雖然那弩箭是擦著他的屁股掠過去,可是也帶出了壹條寸許深的大血溝,李天霸疼得眼前金星直閃,急忙滑溜的往任憑弩箭攢擊身形紋絲不動的江魚身後躲了過去。
  就在這時,江魚的那壹聲清叱,卻已經招呼了玄八龜從那高空中將兩柄金錘幻化出數十道金色錘影,居高臨下的打了下來。‘砰砰砰砰’,雖然是幻化的攻擊並不是金錘實體敲打,卻也打得這十幾個面帶微笑的女子面色慘變,雙肩琵琶骨被打成粉碎,體內真元壹點兒都調動不得,壹個個軟在地上,只能任人宰割。
  那鵝蛋臉女子嬌呼了壹聲:“妳,妳,好生惡毒的手段~~~好哥哥,妳怎麽能這樣對我呢?”她呵斥了半句,卻又溫柔無限的嬌聲呼喊了起來,這聲音聽得江魚小腹中都不由得壹熱,李亨、刑天倻、李天霸同時噴出了兩道鼻血。附近高樓上那些埋伏的簪花郎同時噴血倒地,‘咕咚咚’好似下餃子壹樣摔下了高樓。
  江魚正要過去擒拿這十幾個已經標明了身份是天欲宮弟子的女子,耳邊突然傳來了壹聲高傲的呵斥:“江中遊,朗朗乾坤,吾豈能容妳做那強擄民間良家女子的無恥勾當?妳給我死來!”
  壹道強光閃過,青陽公子手持壹柄篆刻了南鬥北鬥諸顆星辰,生死兩氣已經化為粘稠的黑白霧氣纏繞其上的三十六節四棱竹鞭,狠狠的壹鞭抽在了江魚的胸口,隨後他手壹張,將那十幾名女子以袖裏乾坤之術收入袖中,竹鞭再次猛揮兩記,打得刑天倻吐血倒地,打得李天霸肩胛骨變成粉碎口中壹口淤血噴出,他這才揚揚得意的架著壹道青光飛遁。
  空氣中,只留下了青陽公子得意洋洋無比猖狂的笑聲:“哈哈哈,江魚,妳可被本公子抓住了把柄!妳居然敢強掠民女,妳死定啦!”
  “哇哦!妳打傷朝廷命官當今皇帝的堂叔,花營二將軍李天霸,搶走朝廷重犯,天欲宮的妖女,不知道,又是什麽罪過?”江魚喃喃自語,他胸口壹片衣服已經變成粉碎,只是胸口依然是白凈壹片,沒有絲毫傷痕。
  可是李天霸卻傷得極重,他左肩胛骨全部粉碎,半個身體差點被打塌;刑天倻也是胸口中鞭,壹排肋骨勁被打折,內臟受到了極大振蕩,上身的經脈斷裂了大半。也不知道青陽公子那根竹鞭到底是如何來歷,擁有如此的威力。
  李天霸壹邊吐著血,壹邊指著天空尖叫起來:“妖人,老子和妳沒死沒完!”
  江魚撫摸著胸口被竹鞭抽打感覺到有點火辣辣的地方,同樣是陰沈的點頭:“這件事情,的確是沒得完啦……來人,備馬,著太子殿下和本將軍壹同去見護國天師袁老天師。”
  幾乘快馬選那無人的街道急速奔跑,長安城,又要亂上壹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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