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五章 父女和主仆

　　狂戰城，已經開始透露出了壹絲春天的氣息。雖然地上還是有著積雪，但是很多地方已經露出了黑黝黝的泥土，似乎有壹絲絲的熱騰騰的蒸氣正從地裏升起來。壹股莫明的搔癢在所有人的身上蔓延著，似乎在提醒所有的人，春天已經近了，是要脫去厚重的冬衣，換上輕薄的、鮮艷的春裳的時候了。在積雪中沈默了壹個冬天的狂戰城，現在再次的開始熱鬧起來，無數的新兵團隊在城市附近的營地內嘹亮的歌唱，緊張的訓練，壹股勃勃的生機讓天空都顯得明亮了不少。
　　不過，在城南的壹處莊園內，似乎陰寒的冬天還在這裏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陰森、寒冷的氣息彌漫在整個莊園的每壹個角落，完全沒有外面那種生氣四溢的感覺。甚至就在莊園外面跑過的那些新兵叫嚷的聲音，壹旦穿進了院子，也都被那淒冷的氣息給吸收了，再也無法傳播得更遠壹點。整個院子內人跡絕蹤，似乎根本沒有人居住壹般。
　　不過，就在莊園的中心處，壹棟小小的暖閣裏，壹個叼著煙卷的大胖子，正快活的躺在自己的純金靠椅上吐著煙圈。壹壺濃濃的香茶正在他身邊的小火爐上熱鬧的冒著水泡，壹股濃濃的暖暖的茶香飄蕩在這個長寬都是五十尺的房間內，壹股直接滲入人骨子裏的舒適、慵懶，讓站立著的幾個小侍女都差點忍不住的打起了呵欠。
　　巨大的壁爐內，原木劈柴發出了‘劈啪’的響聲，壹股股熱浪從壁爐內升騰起來，讓房間內擁有了近乎晚春的溫暖。正對著壁爐，坐在壁爐前不到五尺遠的美杜莎雖然僅僅穿著了壹件薄得近乎透明的紗衣，可是額頭上還是冒出了壹顆顆小小的汗珠，臉蛋也是紅撲撲的，看起來迷人無比。她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捏著壹盞小小的茶杯，正不斷的給手裏那只白色的小貓餵茶水。
　　可憐的小貓無法消受那滾燙的茶水，喉嚨裏面發出了沙啞的鳴叫聲，可是美杜莎的左手五指仿佛鐵絲壹樣的纏住了小貓的脖子，那冒著縷縷白煙的茶水毫不猶豫的全部倒進了貓的喉嚨，貓咪頓時劇烈的抖動起來。
　　美杜莎不滿的把茶杯丟在了地毯上，隨手把貓咪扔了出去，懶洋洋的說到：“這茶也太差勁了，試了好幾只貓了，沒有壹只喜歡它的。難道帝國就沒有更好的茶葉了麽？真是讓我傷心啊，堂堂帝國的親王，他的行宮內居然找不到壹點點上品的茶葉。哼，真不知道每年這麽多的花費都用到哪裏去了，是不是全部換成了妳手指頭上的戒指了呢？我的父親？”
　　大胖子，也就是安德烈親王舒服的打了個響鼻，仿佛他是壹頭馬兒壹樣。輕輕的晃動了壹下腳板，把腳板上的壹只繡花拖鞋仍出去了兩尺遠後，安德烈似乎就有點疲累的說到：“好了，我的寶貝，我知道妳要說什麽。不要折騰那些可憐的貓咪了，說吧，說吧，這個月妳又要多少零花錢呢？雖然我是親王，可是我的領地上的收入也是有限的啊，妳需要給我節省壹點點。這樣吧，這個月，我給妳十萬金幣……”
　　美杜莎的眼睛翻了壹下，很是兇惡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她尖銳的說到：“啊哈，我的父親，我是在向您乞討了，壹定是這樣的。十萬金幣，天啊，十萬金幣夠我幹什麽呢？壹件來自萊特帝國的真絲長裙還是壹套來自史馬特帝國的魔法首飾呢？您可真是慷慨大方啊，我的親王殿下。”美杜莎好不掩飾自己對於自己父親的鄙視，似乎她的父親是壹個真正的守財奴壹樣。
　　安德烈哼哼了壹聲，美杜莎迅速的說到：“十萬金幣，好吧，好吧，我可以告訴妳，父親，帝都任何壹個侯爵的兒子或者女兒，壹個月得到的錢都比這多得多。而我呢？我難道不是您的女兒麽？難道我不是帝國的郡主麽？為什麽每個月，我們都要為這個問題而爭吵呢？為什麽您就不能象那些貴族壹樣的大方壹點呢？”
　　安德烈有點尷尬的摩擦了壹下鼻子，看了看手指頭上的戒指後，他嘆息著說到：“好了，美杜莎，妳要明白，我的收入有限，而開支巨大，這是妳壹直知道的呀。難道妳就不能體諒壹下我麽？這樣吧，二十萬金幣，這個月只有這麽多了……我雖然是妳的父親，但是我絕對不是壹個溺愛自己孩子的人，我要根據我女兒作出的成績來給她發獎金，否則的話，妳就壹個子兒都別想拿到。”
　　美杜莎氣惱的站了起來，她的長發猛的隨著壹陣突如其來的清風飄蕩了起來，衣衫飛舞的她離地三尺漂浮，形象宛如女魔。她氣憤的看著安德烈，毫不留情的指著安德烈的鼻子說到：“慷慨的父親，您可真是……就是因為我沒有把雷那頭大猩猩勾搭到我的床上，所以妳也就這樣的吝嗇起來了麽？天啊，您可真是壹個慈祥、仁愛的父親，真是大陸上慈父的典範啊……想想看，我七年前偷偷摸摸的離開梵特帝國，化名去史馬特帝國學習魔法的時候，我每年還有超過兩千萬的金幣供我使用哩。”
　　安德烈毫不羞愧的，理所當然的說到：“我的寶貝兒，那是因為我在投資，因為我認為壹個懂得高深魔法的女兒，會對我擁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才會投入這麽壹筆巨額的資產進去……可是商人都是講究回報的，如果壹個擁有鉆龍五階魔法實力，同時擁有黃金二階劍士實力的女兒，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的話，我為什麽又要繼續的每個月給她壹百五十萬個金幣作為開銷呢？”
　　安德烈舔舐了壹下嘴唇，冷酷的說到：“二十萬金幣，不可能再多了。最起碼的，我的女兒，妳現在的身價比起那些男爵、子爵的女兒要高多了，他們整個家族壹年的總收入還不到十萬金幣哩。”安德烈近乎厚顏無恥的說了上述的話，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女兒所表現出來的氣惱和武力的威脅。他開心的吐了壹個煙圈，然後又是壹個煙圈，接著又是壹個。
　　美杜莎氣得說不出話來，而她的那位心寬體胖的父親就著侍女的茶杯喝了壹口熱茶後，得意洋洋的說到：“壹個無法完成任何事情的女兒，也許還是有壹定的用處的。起碼她可以許配給大陸上某個國家的太子，日後可以成為太子妃，如果運氣好，她會成為皇後。當然了，為了壹個未來的皇後，我樂意於投入每個月五百萬，但是壹個太子妃麽，只值二十萬，親愛的，最多只值二十萬。如果不是我的女兒的話，我甚至根本不願意付出壹個銅板。”
　　美杜莎惡毒的說到：“妳這條充滿了銅臭味的老狗。”
　　安德烈仿佛市井流氓壹樣無所謂的說到：“那麽，妳就是個狗養的……美杜莎，我的寶貝女兒，記住，妳是我的女兒，妳的壹切都是我賜予的。哪怕妳再美麗，妳再強大，沒有了我，妳什麽都不是，甚至妳明白，存在這樣的壹種可能，妳的地位會變得比最下賤的妓女都不如……當然，我是不願意讓我的女兒變成壹個任憑男人壓上去的妓女的，所以，她自己也要努力壹點。”
　　隨手把煙頭扔進了身邊的水晶痰盂裏面，安德烈吃力的豎起了上半身，喘息著說到：“妳當然從小就知道我，妳的父親是怎麽樣的壹個人。親愛的女兒，我從小就教育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狗屁的親情，有的就是利用和利益。甚至，我還曾經明白的讓妳知道，如果妳不是我的女兒，那麽我對於妳的美貌還是很動心的。既然我可以很舒服的享用妳的那位遠房的堂姐，那麽如果，如果妳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嘗試壹下自己的女兒是多麽的美妙。”
　　安德烈的眼裏閃過了壹絲危險的，仿佛眼鏡王蛇盯上獵物壹般的兇光：“記住，妳現在的身價還有二十萬，可是呢，如果某天當妳不值二十萬的時候，妳唯壹值錢的也只有妳的肉體了……我想如果把妳許配給壹個未來的可能的皇帝的話，他是不會介意自己的夫人是否是處女的……貴族十二歲以上無處女，親愛的美杜莎，妳已經是個特例了。”
　　美杜莎渾身都在哆嗦，也說不清她是在生氣還是在害怕。她落回了地面，狠狠的點點頭，咬著嘴唇擠出了幾個字：“那麽，親愛的父親，我明白了。我們的父女關系，想來不過是生意夥伴的關系，是不是呢？”
　　安德烈非常誠懇的看著美杜莎，點頭說到：“當然，我親愛的女兒，就是這樣的關系。我給予了妳生命，我給予了妳世界上最好的享受，最高檔的教育，可是妳至今還沒有回報我任何東西，任何壹個商人，都不會認為這是合理的。所以，妳要努力呀，我的女兒。我是不會白白的養著壹個無用的廢物的，任何廢物，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麽……就自覺的從我身邊消失吧。”
　　安德烈咕噥了壹句：“就算我是親王，想要賺取巨額的金幣，也是壹件非常困難和辛苦的事情，妳總要理解我的立場吧？”
　　美杜莎猛的扭過了身體，朝著房間的房門走去。安德烈急忙叫住了她：“哦，寶貝，不要這麽急著離開，看看，看看，妳忘記了什麽？”他吃力的從身上所穿著的寬大的長袍口袋內掏出了兩張十萬金幣面額的支票，隨意的扔在了地上。美杜莎沈默了壹陣，緊緊的握著拳頭，步伐僵硬的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的撿起了那兩張支票。
　　安德烈順手親昵的撫摸起美杜莎光滑的臉蛋，親熱的說到：“哦，寶貝兒，妳要知道，我其實對妳有著很大的希望的。如果妳能夠吸引住妳的堂兄，現在的沙格魯陛下的話，我是不介意給妳更多的金幣的。可是，沙格魯是不願意冒著忌諱和妳交往的，所以，妳只能在其他的方面努力啊……呵呵，記住，不要作出任何讓我傷心的事情……妳的實力，我知道得非常清楚，妳瞞不住我的，離開了我，妳什麽都不是。”
　　美杜莎猛的壹擡頭，把自己的臉蛋從安德烈肥膩的手掌中搶救了過來。她冷聲說到：“明白了，父親大人。”
　　安德烈緩緩點頭：“乖女兒，去吧，去好好的享受妳的生命吧。我想，妳應該已經知道了，傑瑞將軍正在趕赴帝都，所以，做好壹次夜間宴會的準備吧。雷那個臭小子，呵呵，做我的女婿有什麽不好的？我其實也是很欣賞他的嘛，既然他不賞臉的話，那麽就隨他去吧，讓他以後舒服的在外省做他的太平公爵吧……打扮得漂亮點，我的女兒。”
　　似乎想到了什麽，安德烈再次的掏出了十張支票，認真的說到：“這是另外壹筆投資，我的女兒，記住了……去準備壹些珍奇的首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唔，真是壹個小美人兒。”
　　美杜莎是近乎逃跑壹樣的離開了那個房間。安德烈看著美杜莎苗條的身影遠去，看著自己的親衛重新關閉了房門，這才重新躺在了純金的靠椅上，有氣無力的擡起了右手，順手抓在了身邊侍女的大腿上，哼哼的掏摸著說到：“我親愛的，忠實的仆人奧列佛啊，妳這次可真的辦理了壹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
　　壹直跪倒在屋子的壹角，額頭上已經滿布著冷汗的奧列佛連滾帶爬的到了安德烈身前十尺的地方，結巴的說到：“尊……尊貴的親王殿下，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安德烈輕松的揮動了壹下肥厚的手掌，順手重重的拍擊在了侍女的臀部上面，就勢把那個身材嬌小的侍女摟在了自己的懷裏，大笑著說到：“是的，是的，不是有意的，呵呵呵呵，真的太有趣了，不是有意的，卻達成了這樣理想的結果，真是讓我非常的滿意啊……唔，禁衛軍和近衛軍，哼，華特斯家族的那些白癡，要起兵造反居然都不成，反而被沙格魯徹底的剝奪了軍權，讓我損失了那兩個軍團的操縱權，那麽，就正好借機消滅掉吧，我好重新安排人進去。”
　　奧列佛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他似乎明白了壹些以往他絕對沒有資格參與的內幕情況。難道華特斯家族和那幾個行省的叛亂有關聯麽？而兩大軍團的實際操縱權，卻是在安德烈的手上，這意味著什麽呢？壹滴滴的冷汗從奧列佛的額頭滲了出來，滴落在了華貴的地毯上。
　　安德烈得意的看著仿佛壹條狗壹樣哆嗦的奧列佛，他輕輕的嘆息了壹聲，微笑著說到：“哦，沒有關系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要害怕，親愛的奧列佛。經過妳這麽久以來，替我效力的表現，我決定，讓妳正式的成為我的仆人……呵呵呵呵，興奮麽？能夠真正的為我服務，妳應該感到無限的榮幸吧？”
　　奧列佛急急的吞了壹口自己的吐沫，連忙的說到：“殿下，我，我，我，我實在是太榮幸了，能夠替您效力，我實在是……”漫天的神靈再次的被奧列佛呼喚了壹次，奧列佛再次用神靈的名義發下了誓言，無非就是壹定要誓死報效安德烈親王，赴湯蹈火，兩肋插刀，視死如歸等等等等……
　　安德烈開心的小了起來，他的大手瘋狂的揉動著身上那位侍女的身體，喘息著說到：“妳是壹個非常聰明的、機靈的人，雖然妳有時候過於糊塗、過於貪功，甚至有時候有些小人得誌壹般的驕狂，並且仗著我的勢力去欺壓別人，結果導致了不少的仇家，但是起碼妳這次玩得很漂亮，不管妳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起碼妳做了壹件我想要做卻無法辦到的事情……呵呵呵呵。”
　　奧列佛站了起來，恭敬的鞠躬，恭敬的說到：“殿下，能夠為您效力，我不勝榮幸。”
　　安德烈輕輕的揮動了壹下手臂，輕聲說到：“那麽，太好了，妳最近千萬不要在帝都露面，我不想妳被軍方的人抓捕後殺掉。甚至已經有二十幾個貴族家族放話壹定要幹掉妳了，所以，妳要小心哦？只有在我的莊園，才能保證妳的安全。當然了，等風聲過去了，等我處理好了這次的事情，妳會絕對的安全的……如果沒有事做的話，協助郡主準備壹下宴會的事情，嗯？”
　　奧列佛還有什麽不肯的？他連忙點頭答應了。
　　安德烈狠狠的壹口咬在了侍女的肩膀上，侍女發出了貓咪壹般的呻吟聲，安德烈含糊的說到：“監視美杜莎的壹切舉動，她敢作出某些傷害我的利益的事情，那麽，妳立刻匯報給我……除了她入寢的時候，其他任何時間，妳要和她在壹起。”
　　奧列佛連忙鞠躬了下去，安德烈輕輕的點點頭，嗯了壹聲。奧列佛明白自己應該離開了，他緩緩的，腰肢彎成了壹百度的，倒退著朝著房門走了過去……
　　房門關閉了，連串的大聲喘息以及侍女的慘叫聲從房間內傳了出來。奧列佛渾身接連的打了幾個寒蟬，壹種死裏逃生的欣慰感湧上了他的心頭，他軌道在了雪地裏，虔誠的感謝起漫天的神靈。
　　美杜莎冷漠的站在遠處的壹間樓房的陽臺上，冷冷的看著壹臉喜色的奧列佛，臉上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