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折、絳雪風袖暗夜談心

　　趙青青嫣然笑笑，美目看著窗外冰雪之國道：“本宮的叔叔眼裏毫無倫常，常常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無可奈何的事情，但又顧及畢竟是新登基，雖對本宮很是垂涎，倒也不敢對本宮怎麽樣，但天知道以後會如何，本宮來到這裏也是逃難的，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麽？”
　　朱瑤聽到這裏，臉色羞紅，扭捏揪著自己衣袖滿臉通紅道“殿下，他可是您的叔叔，做叔叔的竟然會這樣……會這樣，說到這裏臉色更紅，竟是說不出話來。”
　　趙青青輕挽胸前長發，雪白脖頸微微染了些細汗，朱瑤臉頰蹭著她脖頸，只覺得臉頰觸著的很是滑膩，壹股暗香襲人，呢喃壹聲倒在她懷裏。
　　車內空間很大，車頭由八匹駿馬拉著馬車，車內裝飾奢華，各種物品壹應俱全，趙青青輕摟著朱瑤，隨手取了本書，眼裏神情恬靜的看起書來。
　　朱瑤看不清她蒙著面紗的臉，但卻清晰知道那隱藏在面紗下的臉是美得何等驚心動魄，燭光下，趙青青芊芊玉手白皙極了，她身材窈窕修長，連壹雙玉手也是纖細柔美，美眸認真看著手中書籍，朱瑤慢慢擡起臉來，因為壹番風波折騰下來，也是有些累了，嬌軀慵懶依偎在趙青青懷裏，幽幽笑道“殿下，在看什麽？”
　　趙青青嫣然笑笑：“是壹些關於機關術的古代典籍。”
　　朱瑤側臉看了看她手裏書籍，只見書上盡是畫著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轉輪零件組合在壹起，，看的自己壹陣頭大，視線仔細看看，隱約看出上邊畫著的是壹艘巨船，思緒壹轉，沖口而出驚訝道：“這是神威巨艦。”
　　趙青青點點頭道：“正是神威巨艦，本宮早就得到消息，北國早就在秘密研制神威巨艦各類戰爭機關獸，但沒有料到，這麽快就制造出來了。”
　　朱瑤想起那神威巨艦漂浮在天上，船身遍布大炮，滿載士兵的樣子，就不由壹陣臉色蒼白道：“那樣子北國已經造出了神威巨艦，會不會來攻打我們？”
　　趙青青伸了個懶腰，姿勢美極了，淺淺的笑了笑：“自然不會，這神威巨艦很是耗費財力，不止要許多大量的昆侖木才能制造成，更要許多靈珠支持巨艦飛行，本宮看，北國現在擁有的神威巨艦不會太多。超不過三艘，況且定州也已經開始與昆侖山取得聯系，訂購了大量昆侖木，想必要不了多久，梁國也會有擁有屬於自己的神威巨艦了”
　　朱瑤臉上露出欣喜道：“那就先恭喜殿下了”
　　趙青青不知從哪兒取出壹支系著紅繩的竹笛，玉手輕輕撫摸著竹笛，眼裏神情復雜，睹物思人道，“朱瑤會吹笛子嗎？”
　　朱瑤柔聲道：“大概會懂壹些。”
　　趙青青遞給竹笛給她，眼裏笑意明顯道：“幫本宮吹壹曲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可好？”
　　朱瑤驚訝道：“原來殿下妳也喜歡聽這個啊？”
　　趙青青眼裏神色黯然，低下頭柔聲笑了笑：“莫非還有人喜歡聽這個嗎？”
　　朱瑤點點頭道：“是，”
　　趙青青沒有說話，朱瑤好奇擡頭朝她眼睛看去，趙青青眼角濕潤，遮著面紗的容顏，看不清是什麽樣子，朱瑤很好奇，這麽壹個美若天仙得女子，怎麽會遇上忍心跟她分離的男人？
　　趙青青伸出指尖擦去眼淚，勉強笑道：“每個人的心底都有割舍不去的回憶，本宮也有，讓妳見笑了。”
　　朱瑤俏臉枕著趙青青胸懷，柔聲道：“殿下，沒事的都過去了。”
　　趙青青芊芊玉手撫摸著朱瑤俏臉，目光看著車外風光，語氣清冷恍惚道：“本宮曾經被寄養在陰陽谷，哪裏山清水秀如同人間仙境，那個時候本宮身邊有很多人包圍在身邊，不是因為權勢，不是因為容貌，只是壹個簡簡單單的友情，這中間有壹個人，可以說是和本宮壹起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朱瑤聽到這裏，喃喃細語著抱緊趙青青腰肢道：“那殿下為什麽沒有和他在壹起？”
　　趙青青道：“他的父親被閹黨誣陷謀反，父皇又痛下殺手，把他壹家老少殺了個幹幹凈凈，就他壹個因為不在京城才逃過壹劫，後來本宮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如此血海深仇，他就算恨，也是應當的”
　　朱瑤抱緊她身子，臉頰埋在趙青青懷裏道：“殿下妳就沒有想過要化解誤會麽？”
　　趙青青輕笑壹聲道：“本宮從來就不是對感情可以委屈的人，別人算卦說，說本宮跟他上輩子已經有了壹世的夫妻緣分，這輩子就算苦壹些，本宮也滿足了。”
　　朱瑤忽而笑道：“那殿下妳為什麽有時候總是少言寡語的？叫人不敢和妳說話”
　　趙青青玉手攏了攏衣袖，望著車外道：“本宮自小便體弱，大夫說了不讓本宮多說話，因為說話傷肝氣，更受不得風寒，所以才被人送到陰陽谷學習修煉法門，轉眼間就是六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比流水還要惹人無限愁絲”
　　朱瑤輕輕笑笑，嬌俏十足的抱緊了她，枕著她大腿舒服的瞇眼睡著。
　　忽聽的有老人朗誦壹聲：“阿彌陀佛”，聲音清雅高潔，壹派清新。
　　趙青青吩咐停下車子，玉手掀開車簾柔聲道：“是普渡大師嗎？”
　　路邊壹身穿紅衣袈裟的老僧，生的是慈眉善目，目光柔和，微微欠身行了壹禮道，正是貧僧。
　　趙青青點點頭道：“大師要往哪裏去？”
　　普渡低首笑了笑道：“天涯海角貧僧都要去得，普度佛法，普度眾生，聆聽佛音”
　　趙青青嬌柔笑笑，身姿透出幾分嬌俏，用撒嬌壹般的語氣嬌柔道：“既然是天涯海角都能去得，大師不如陪小女去往定州壹趟，私底下小女也好向您討教壹番佛法真理，還望大師不吝賜教可好？”
　　普渡高笑壹聲，聲如洪鐘壹般：“公主金口玉言，老衲如何拒絕得了”
　　趙青青開心得笑了笑道：“那就太好，小女自幼也曾讀過些佛經，此番能與大師相遇，也是壹番機緣，”
　　普渡朗誦壹聲，虔誠無比道：“阿彌陀佛，老衲若能勸服公主入我佛們，於蒼生來說，便也是功德無量了，佛門也自此多了個心地善良的女菩薩”
　　趙青青眼眸裏頗多笑嗔：“大師休要開小女的玩笑，小女知道您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不瞞大師說，小女正要請您為定州百姓出上壹份力”
　　普度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老衲力所能及的地方，自會順帶助公主壹臂之力”
　　趙青青開心笑了笑，心道：“普度佛法高深，聞名天下，這壹次壹定能助定州壹份大力，兩國較量也多了壹份勝算”
　　她心裏暗喜，眉目之間更多了幾分美色，嬌俏又美，小女孩的頑皮可愛顯露無疑，朱瑤看了她這樣子，心裏也為她開心。
　　普渡雖為佛家高僧，說到底也不能太過免俗，陪同在趙青青車窗邊，趙青青這人清冷時壹語不發，嬌俏活潑時，伶牙俐齒，妙語連珠，她問：“大師妳看這邊疆風景好在哪裏？又壞在哪裏？”
　　普度沈吟片刻淡淡道：“老衲仔細想來，這邊疆戰火連綿，烽煙萬裏，處處壹派荒涼景象，這好的地方如何有得？說著說著連連口喊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趙青青芊芊玉手提起身邊長劍握在手中道：“小女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苦苦求索解決的辦法，只是北國鐵騎彪悍無比，北國兵多將廣，士卒拼命，我梁國天下兵馬，唯有定州鐵騎，遼東鐵騎，兩支部隊可以與其抗衡，定州鐵騎勝在重甲，遼東鐵騎勝在火器犀利，慕容赤的騎兵日行五百裏，沖鋒陷陣似家常便飯，經久戰陣，小女仍是擔心，終有壹日，關外諸軍再無壹支部隊可以抵擋北國進軍的步伐”
　　普度認認真真聽完，氣質飄逸如同仙人袈裟飄飄，白須雪白，淡淡笑道：“老衲只是和尚，公主說的軍國大事，老衲壹句話也沒聽懂”
　　趙青青捏了個蘭花指，隨意放下長劍，玉手拂過青色劍身，又取來壹本道德經左右翻看這，神情平靜無比，如同秋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許是本宮多想了吧”
　　這時有人匯報道：“殿下，袁大人親自到城門口迎接來了”
　　趙青青合起書，擡起頭想了想道：“嗯”
　　朱瑤從她懷裏鉆了出來坐在旁邊，姿態靜美端坐旁邊柔聲道“殿下，聽說這個袁正南，袁大人很是不凡，您覺得他怎麽樣？”
　　趙青青眼波流轉，壹副秀色可餐的樣子，整個人恬靜古典道：“袁正南這個人我也說不清楚，她與朱瑤呆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親近了許多，連身為公主的自稱都換了。”
　　朱瑤也沒有在意她自稱的變化，柔聲道：“只是聽說，袁正南就壹個獨生兒子，寵得上了天，眼裏目無王法好色的很，聽說還四處強搶民女”
　　趙青青淡淡道：“不是聽說，而是確有其事，我剛進定州的時候，也親眼見過袁正南的兒子在民間帶了很多隨從，見了街上的美女就搶，糟蹋了很多女子，”
　　朱瑤暈紅雙頰，無奈笑了笑也不再說話。
　　壹行人浩浩蕩蕩回到定州時，早已是深夜了，城門口夜火通明，袁正南親自跪在定州門下，頭頂便是高聳險關，城樓士卒如雲，兵容整齊。
　　八匹駿馬拉著朱紅香車，緩緩駛入城樓下，袁正南壹身戎裝，磕頭道：“臣袁正南迎候公主聖駕。”
　　車窗內伸出壹只冰雪壹般的玉手道：“袁大人不必客氣，請起來說話”
　　袁正南站立起來，他生的是濃眉大眼，壹張國字臉虎虎生威，眼裏精光四射，盯著車內的趙青青緊接著道：“臣等候殿下多時，想那北國騎兵勇猛善戰，竟也敗於殿下之手，實在是令人可喜可賀。”
　　趙青青語氣平靜道：“勞袁大人費心了，本宮有些疲倦，這就先回去休息了，大人也請晚安。”
　　袁正南道：“是，臣領旨，只是最近城內不怎麽太平，臣心中擔憂殿下聖體安危，臣先送殿下回府再安寢好了”
　　趙青青道：“那就麻煩袁大人了，”
　　說著駕車之人高喝壹聲駕，八匹駿馬齊嘶壹聲，載著寶車往城內駛去，壹路上除了馬蹄和人的腳步聲，也沒有什麽熱鬧可言，想來是袁正南顧及公主的安全，早就施行了宵禁，百姓早就被驅趕走了。
　　朱霖陪行壹路忽而聽到寶車裏，趙青青語氣輕柔道：“朱霖，妳過來。”
　　朱霖腰負鐵槍，騎馬靠來恭敬萬分道：“殿下有什麽吩咐，請盡管開口”
　　趙青青柔聲笑道：“今夜本宮心神不寧，委屈妳壹下，本宮的府內侍衛隊，共有三千六百名禦林軍負責保衛安全，往後就由妳來做隊長好了。”
　　朱霖聞言壹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只是眼中精光壹閃，平靜道，“遵命。”
　　朱瑤出身書香門第修養極好，為人冰雪聰明，暗想這種官職若出了壹點差錯，掉腦袋都是輕的，連忙柔聲勸道：“殿下，家弟如何使得這種重要官職？”
　　趙青青不容她拒絕，柔聲笑道：“我自己都放心，妳這做姊姊的如何不信任自己的弟弟？”
　　朱瑤握住她玉手，她的手又冰又滑，握在掌中如同冰清玉潔的美玉，趙青青任她握著自己的手，目光看向車窗外，神色很是清冷。
　　普度大師似乎不喜歡和太多官家的人在壹起，早已經神龍見首不見尾了，趙青青心知肚明。
　　到了府門口，趙青青摘下臉上輕紗，停步看著府內大門敞開，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她仿佛來自冰山之巔的絕代仙子，肌膚雪白泛著似要透明的玉光，眉毛清秀似畫中人才能匹配的絕色，壹雙細長雙眼皮下，是明睦清澈的眼睛，更可見那瑤鼻秀挺，鮮紅嫩盈的嘴唇緊緊抿著，她眼睛本看去十分嫵媚，只是她氣質冰冷，冷若冰霜，冰清玉潔，讓人看著看著自覺形漸，不敢起絲毫褻瀆之意，窈窕絕美的嬌軀玉體，身姿修長穿著壹件雪白的繡裙，細腰之間系著綢帶，將那細腰纏緊包裹，平添了幾分異樣誘惑。
　　朱瑤第壹次看見她不遮面紗的臉，雖同樣是絕色女子，也暗暗吃驚道：“公主她真是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子。”
　　旁邊大批士兵目不斜視，各自站崗，朱霖背負鐵槍，英俊面容流露出幾分瀟灑，他本就是虎背熊腰的少年，身上雖血跡斑斑，但此刻看去那血跡斑斑更加給他增幾分硬朗之氣，朱瑤關心道：“弟弟妳的傷沒事吧？”
　　朱霖微微壹笑，歇息了這麽久，早就沒事了。
　　趙青青叫過名侍女帶著朱瑤回去歇息，後邊袁正南道：“那臣也該告退了。”
　　趙青青道：“好，妳去吧。”
　　袁正南低腰行了壹禮，轉身離開，趙青青目光看向朱霖道，“朱霖，本宮現在帶妳去領取禦林軍隊長的令牌，妳跟著本宮”
　　朱霖低垂著頭道：“是。”
　　趙青青身後跟著六名帶劍蒙面丫鬟，個個身形窈窕，身姿美麗動人，朱霖緊跟其後，目光不經意掃到趙青青身上，見她身段修長窈窕，長發飄飄每走壹步，清晰能聞到陣陣幽香，又見少女身姿曲線動人心魄，燈火朦朧不清時，更平添幾分難以言明的誘惑。
　　壹行人沿途經過四周防守嚴密，可謂三步壹崗，又走了片刻，趙青青嬌軀壹轉，進了壹處偏僻小院，院內沒有壹個衛兵，穿過花園，又來到壹處清新典雅的朱紅高樓內，趙青青揮了揮手，秉退六個丫鬟道“本宮修煉的功法，不喜歡人打擾，所以也只在樓上留有幾個心腹丫鬟伺候，旁人也就沒有幾個了，妳今夜只需守在樓下便可”
　　朱霖點頭道：“是。”
　　趙青青絕美容顏十分清冷道，那妳跟著本宮上來吧。
　　她說著白裙飄飄已登上高樓，朱霖緊跟著登了上去，趙青青壹路上少言寡語自顧自前邊走著，朱霖壹路跟著，剛上了兩層，趙青青左轉右饒，朱霖跟著暗暗心驚，心想這樓建的看似規規矩矩，其實暗裏就跟迷宮壹樣，布局中暗中隱藏著奇門遁甲之術，不明白之人進入裏邊，很容易就能迷路，明明走到了盡頭，誰知往暗處壹轉，就又豁然開朗，進入另壹處地方，幸得他從小也讀過壹些此類書籍，爛背於心又再走上壹趟，對樓內凡是走過的路線，也就熟記下來了。
　　他正仔細記路，趙青青忽而停下腳步，朱霖冷不防差點撞上，趙青青道：“妳在門外侯著，本宮去取令牌給妳。”
　　她轉身進了房間裏，門開合之間朱霖只看見壹片粉黃紗漫浮動，壹股幽香含著股微熱的水氣撲面而來，叫人骨頭酥軟，壹切都那麽美不勝收。
　　等了片刻，趙青青打開門來，芊芊玉手拿了壹柄令牌，遞給他道：“接著。”
　　朱霖擡頭接牌竟是楞住了，只見眼前人玉顏絕美，輕咬紅唇說話的時候，壹股蘭香襲來，纖細脖頸微染薄汗，白如凝脂淡淡染了點點粉紅，又似那肌膚嬌艷欲滴，趙青青微皺細眉，重復道：“給妳”
　　朱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令牌道，心中知道自己已是三千六百名禦林軍的首領了，壓抑著喜悅道：“那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