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靈悟

　　唐士道聽完金賢的說話，瞬間明白了蛇法師的安排。
　　蛇法師確實挖了壹個非常大的坑，但它並不是故意刁難後輩，它給予了足夠的提醒。首先，接近瞽蔔師壹百米內可以找到第壹條線索。其次，打聽瞽蔔師的習慣和愛好可以找到第二條線索。再者，打聽附近擁有類似嗜好的人物可以找到第三條線索。
　　這樣的安排表明壹件事：放下法師高高在上的架子，真真正正融入這片低武力的世界。之後，只要妳不是很蠢，妳自然就能獲得最終答案。
　　相反。
　　如果妳傲慢孤高，認為蕓蕓眾生不值壹哂，那妳的感應力再強大也找不到線索。除非妳超過蛇法師的力量層次，否則這些隱藏訊息永遠是‘透明’的。
　　很快。
　　唐士道找到錦衣衛的駐所，讓他們調查已死的蛇婦人，還包括打聽壹些曾經嗜養龜蛇的人物。
　　然後。
　　唐士道壹邊等消息壹邊思考蛇法師的用意。
　　放下高傲。
　　低調融入。
　　蛇法師不止在說做人的道理，也在說明修練力量的道理。稻草人早前說過：沒有壹無是處的法術。這句話自己花了很長時間才理解，不是因為衍生很多有用的法術，也不是衍生百萬神咒‘神翼鴉人’的原因，而是它……法師憑證！
　　自己第壹次獲得高級法師憑證是因為青銅龍的任務。
　　第二次獲得宗師法師憑證是因為打敗了豹牙。
　　這裏有壹個小問題。
　　在打敗豹牙之前自己就擁有禁咒，也擁有大咒。但，法師網沒有給予肯定。直到跟元祖樹矛決死壹戰，這才獲得了承認。稻草人說大圖書館是根據記錄給予的，這不太可信。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拿到禁咒，法師網就應該給予壹個最頂級的史詩法師憑證。
　　在那時候還未完全肯定。
　　再往後。
　　自己修練大咒衍生了新法術，銀影傀儡，黃金巨人傀儡，妖雲。更甚至，日蝕和月蝕的融和還誕生了無色。這樣豐收法師網給予了什麽？沒有，啥都沒給。
　　好。
　　即使禁咒是法師網的未知之物，它不知道自己擁有禁咒。
　　那麽，原始黑焰的體魄強化，自己達到‘卵化壹’的境界，它也不知道？
　　好。
　　就算法師網也不管體魄。
　　元祖樹矛是隨自己增強而變強的東西，它算是法器，法師網還是不知道？
　　好。
　　就算法師也不管法器。
　　自己拼死拼活，修練虎人變身衍生了雷霆虎人神紋。
　　神紋啊！
　　法師網給了什麽？沒有，還是壹點給予都沒有。宗師往上提壹提，提到法王妳會死啊？不給，就是不給！最無解的，自己從最渣的召喚烏鴉中衍生百萬神咒‘神翼鴉人’，法師網馬上給予壹個賢者法師憑證！不是法王，是跳過法王等級的賢者憑證，壹百倍提升。
　　看壹看。 想壹想。
　　到達這壹步，自己還相信法師網是看妳本事給予憑證才是傻瓜。
　　跟法術壹毛錢關系沒有。
　　跟強弱壹毛錢關系沒有。
　　跟記錄壹毛錢關系沒有。
　　金帝是最快滿等級，最快滿法術，最快滿法器的至尊vip帳號，他連壹個初級法師憑證都混不上。初級法師憑證能有什麽屁用？額外加1點法力！這樣的渣中之渣都不給壹枚，可見，什麽對比記錄給予憑證都是假的。
　　唬死人不賠命。
　　稻草人也沒有說謊，它只是沒說：法師網擁有自己的壹套標準，完全無視力量和無視血脈的標準。
　　回想自己的青銅龍任務，打敗豹牙，衍生神翼鴉人法術，這三件事不壹定就是獲賜條件，獲賜可能是自己壹直努力累積的結果。只不過，這三件事絕對就是法師憑證的觸發條件。
　　現在再壹對比。
　　蛇法師的做法跟法師憑證壹模壹樣……它不需要妳很強大，只需要妳某種特殊資質。
　　例如禦龍仙人，這貨的遺產就是最直白的說明：我不用妳擁有力量，我有，我留給妳的力量就是超級武力。我需要妳擁有其它東西，壹些力量之外的東西。妳沒有，妳就不合格。
　　蛇法師同樣不需要後繼者擁有力量，它留下的大蛻化術就是壹種超凡保障。
　　它需要什麽？
　　它需要能夠完全明悟‘生命編織’的後繼者。
　　在某種意義上。
　　蛇法師就像壹位帝皇，它不需要太子勇冠三軍，也不需要太子才華橫溢，它只需要壹個懂得治國安邦的人。它已經建立壹個巨大的架構，可能它還沒有徹底完善，也可能它需要壹個繼續維護的人。總之，只有力量的後繼者不是它的選擇。
　　“回稟陛下，我們壹共查實疑似人物四十六。更早亦有，由於年代太久，壹時間未能查實。”
　　“有沒有壹些人是當其中壹個死亡另壹個才突然有嗜好的？”
　　“有，瞽蔔師正巧是之壹。瞽蔔師在五前年忽然喜歡嗜養水龜，五年前則是蛇婦人身死之時。又在十七年前，壹位嗜養山龜的龜壽婆婆死了，隨後蛇婦人忽然嗜蛇。又在四十九年前，壹位養蛇女伶死了，然後輪到龜壽婆婆。往上還有記錄，時間太短未能確查，只有傳聞。”
　　“全部都是女性？”唐士道留意到壹個重要問題。
　　“是。嗜養龜蛇的四十六人有男有女，但瞽蔔師這壹串有銜接的全部都是女性。”
　　“妳們辛苦了，跟衛鷹匯報，領賞去吧。”
　　“多謝陛下洪恩，此乃卑職的份內事，不敢冒領天恩。”壹眾錦衣衛大聲喝應，對自己能幫上忙也深感榮幸。
　　“該賞的少不了妳們。繼續調查這類怪事，不壹定是喜歡養蛇養龜，也可能是某它事情。妳們要尋找的是壹種‘相似性’事件，例如某人特別喜歡做什麽，當他死了，另壹個也喜歡做相似的事情，懂嗎？”
　　“陛下放心，卑職明白。”錦衣衛不是傻子，早有專家們教育，本身也是靈醒之人。
　　何況。
　　追查瞽蔔師等嗜養龜蛇之人，他們也摸到了大概。
　　“那個臉白皮嫩的小旗，妳叫什麽，妳似乎有話想說？”唐士道吩咐完，感應到錦衣衛們中有人神態異常。
　　眾人轉頭。
　　壹位臉白如小生的錦衣衛小旗連忙拱手行禮：“回陛下，卑職林武，南華人，家鄉有過壹些神話傳說。”
　　唐士道笑了：“我對神話傳說不感興趣，妳還有壹次出頭機會。”
　　林武壹愕，馬上應道：“陛下，卑職不敢隱瞞，只是卑職知道的事情有些荒謬。是這樣……我們南華諸州有壹種拜祭火神的習慣，需要巫女演舞，甚至踏火而過。實際踏火的人都抹了壹種特殊的油，等於是假的表演。”
　　“嗯，繼續。”
　　“卑職曾經聽過壹個傳聞，跟陛下需要的消息相似。傳聞，這些巫女當中有壹人是真正不怕火的。只是壹人，她真真正正無畏烈火。當她死了，她會把這種‘無畏烈火’的本領傳承給別人。所以……卑職……”
　　“很好，妳可以提官三級，並且親自帶領壹隊人馬返回南華調查此事。”唐士道知道有問題。
　　如果傳聞不假，這跟瞽蔔師也是同樣的存在。
　　聽到禦令。
　　壹眾錦衣衛拱手喝應，林武更是大喜過望。看到林武壹個消息就升官三級，其余的錦衣衛也卯足幹勁。打聽消息是他們最擅長的拿手好戲，在這方面都拿不到功勞自己也白混了，活該沒出息。
　　唐士道則很感慨。
　　自己堂堂第六賢者，壹個感應能夠覆蓋整顆水華星的超級強者，居然受領壹個錦衣衛小旗的指點。
　　可見，世上沒有無用的人。
　　哪怕這些人弱小到可以無視的程度，他們也像煉金術士手中的藥草，只要使用得當，總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法師天生就是‘出世’之人，但‘入世’並不是錯誤。強與弱就好像陰與陽，光與暗，虛與實，它總有互補的作用。
　　如果沒有……那是妳無能，妳找不到。
　　唐士道正要前往尋找瞽蔔師。
　　忽然。
　　腦海閃過壹絲靈光。
　　如果南華的祭神巫女擁有不怕烈火的本領，瞽蔔師她擁有什麽？與魔能的共鳴諧和？這又有什麽用？或者說，蛇法師遺留這樣的傳承，它到底想告訴後輩什麽東西？
　　唐士道想不明白。
　　不過已經知道參悟的方法。
　　靜坐，入定。
　　思覺全開，將自己完完全全代入瞽蔔師的角色，以同樣方式感觸魔泉的波動節奏。
　　慢慢的。
　　唐士道進入壹片驚濤惡浪，耳震，眼眩，身搖，力虛，感覺自己就似壹葉扁舟般岌岌可危。此時唐士道也知道，自己魔能壹震就能撫風鎮浪，後果是自己將會壹無收獲。壓下強力鎮壓的心思，慢慢忍耐，慢慢適應，慢慢調節，慢慢融入，慢慢交流，慢慢熟悉，慢慢精琢，慢慢化為壹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
　　唐士道再看，這壹片世界已經風平浪靜，所有聲音都進入壹種美妙的諧和，讓人有種無法想象的舒適感。
　　如果之前自己是驚濤惡浪中壹葉扁舟，現在就是靜水中壹尾青魚。
　　不再驚惡，是如魚得水的舒適。
　　此時。
　　唐士道的腦海中多了壹個訊息，自己無意中生成壹個光環：魔力諧和光環！它擁有平靜魔能的作用，最好的效果是‘免疫’魔力反噬法術。可以說，它對壹切讓魔能暴動，讓魔能潰散，讓魔能自傷的法術都有抵抗作用。
　　冷靜，這是人對人說的話。
　　魔力諧和光環的作用就是對自身的魔能說：冷靜！
　　配合冥想修練，它能讓冥想效果提升壹倍以上。稍稍了解，唐士道反而覺得魔力諧和光環的最大作用是戰鬥。只要擁有魔力諧和光環，自己永遠不用擔心魔力異亂，也等於自己的‘陣地’永遠是安全的，百分之壹百遵照自己的命令。
　　想想，只擅長蠻力的魔獸，有多少被壹個‘癲狂’或者‘心智錯亂’法術搞死。
　　對法師來說。
　　魔力諧和是壹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君不見區區‘平靜光環’都沒有出售，只屬交換類法術，交換條件還極其苛刻。魔力諧和光環遠勝平靜光環，還能免疫魔能自傷，所以，它的作用類似於大咒，法師本尊越強大就越需要這種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