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尷尬的生活

    在去莫芬家的路上還發生了壹件尷尬的事情，同事壹看小秋抱著小寶，便說道：“哇，小公主長的真漂亮，好可愛哦，叫啥名字…”？

    “小名叫小雪呢…”小秋回答著。

    “果然雪白雪白的，跟白雪公主壹樣美麗…”。同事又照例誇了幾句，沈默了壹會又說道：“妳看，早上起來也沒啥準備的，紅包都沒壹個，這２００塊錢給小雪買點東西吃吃…”邊說著，同事邊掏出了錢往小寶口袋裏塞。

    小秋見狀趕緊阻止說道：“那怎麽行，這不行啊…”

    “哎呀，有啥不行的，這點錢給小雪的，又不是給妳的，等下人多了，我不方便掏出來，就趁現在方便點…”

    同事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大過年帶著壹歲的小寶去聚餐，不是明擺著要別人掏紅包嗎？我於是趕緊打圓場說道：“小周啊，今天小雪她爺爺有事，在家沒人帶，這不是沒辦法嘛，妳要掏錢就是跟我見外…”

    “妳要不讓我給小雪掏點零花錢，那妳也是跟我見外，大過年的，給孩子壹點零花錢怎麽啦？”同事說的振振有詞。

    無奈之下我看了看小秋說道：“算了，算了，叔叔掏錢是給小雪當壓歲錢，收下吧…”

    “還是陳哥懂的多，嫂子妳就不要客氣啦，我這個做叔的沒啥本事，只能給小雪壹點零花錢，買點零食啦…”

    事已至此，小秋尷尬地說道：“小周，妳哪裏的話，妳太客氣了…”

    其實，不是小周客氣，而是人之常情，只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我跟小秋缺乏了思考，大過年的，帶壹歲小寶聚餐，的確不太合時宜。我在那想著，趕緊說道：“小周，妳這到是提醒了我啊，我這要帶小寶去莫芬家，這恐怕不太好吧？”

    “陳哥，妳多慮了，有啥不好的，大家早就想看看妳寶貝女兒了，嫂子每次都不肯帶過來…”

    我當然不是征求小周的意見，而是告訴他我的想法，所以我又說道：“現在時間還早，我把小寶送到我姐那裏，讓她幫忙看會…”

    “妳看妳陳哥，就是這麽見外，同事之間就是家人，妳扭扭捏捏幹嘛？”

    小秋也跟著說道：“去姐家，還要大半個小時，麻煩不啊？”看來女人的確天生怕折騰。

    “那不也是沒辦法嘛？真的不能帶著小寶去莫芬家裏…”

    小秋有點氣嘟嘟說道：“那妳讓我下車，妳自己去莫芬家裏，我帶小寶在外面玩…”

    小周此時也尷尬的沒有做聲，而我也是頭大，昨晚還想著照常生活，但是壹早就發生了這種窩囊事。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把小秋“丟棄”在外面讓她壹個人玩啊。

    無奈之下，我方向盤壹打，就去了姐姐家裏，把小寶丟給了姐，然後油門壹加，再去莫芬家裏。

    經過這麽壹番折騰，本來還算挺早的我們幾個，成了最後壹波到莫芬家裏的客人。莫芬家那個小區還算挺小資的，家裏裝修的挺好看的，聽說她老爸是個包工頭，剛離掉的那個丈夫就是上門女婿，好像就是看中莫芬家裏還算有點小資產。

    而我剛到莫芬家裏，莫芬老媽就從廚房跑出來了，高興地說道：“妳就是陳主管吧，大家都等妳好久了…”

    “不，不，不好意思啊，路上有點堵車，…”我習慣性撒了個謊，我在想怪不得英國人說，每個人每天都會撒幾個謊。

    小秋白了我壹眼，倒是小周替我圓了下場，幫忙說道：“是啊，伯母，路上車壞了…”

    “哎呀，我老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陳主管來了，我高興啊…”這話把我說的壹頭是汗，我小小的壹個公司職員，都快被說成了國家廳級幹部了。

    就在我被說的渾身不自在時，莫伯母又說道：“我們家莫芬經常提到妳…”。

    經常提到我？這尼瑪幾個意思？再這樣任由莫伯母說下去，我這壹輩子清譽可能就要毀於壹旦了，我正想打斷莫伯母話的時候。莫伯母又說道：“莫芬說了，當初要不是妳讓她去妳們公司上班，我這個孫女可能就奪不回來了…”

    我心想，怎麽又是這碼子事，莫芬真是的，就算她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也不至於到處說吧？於是我趕緊打斷說道：“伯母哪裏的話，莫芬那麽聰明能幹，到哪裏找不到工作啊？”

    壹群同事也趁機起哄：“是啊，是啊，莫芬工作可認真了，她來了，我們工作都輕松很多了，還經常請我們吃飯，能跟莫芬做同事，我們開心還來不及呢，大家說是不是啊，哈哈…”

    大家笑了壹會，莫伯母轉身就要去做飯，我鬼使神差地來了句：“伯母，妳那寶貝孫女呢？讓我們看壹看唄…”

    “哎呀，昨天去姥姥家玩去了，今天還沒回來呢…”

    大家面面相覷，嘰嘰喳喳說道：“哎呀，伯母真是的，大家難得來壹次，還不讓我們看看妳家的千金小公主，還藏起來了啊，哈哈…”

    其實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莫芬肯定是怕大家掏錢，把孩子送給鄰居或者親戚家裏去了，看來莫芬真是個細心的人。

    隨後同事坐在壹起，磕著瓜子聊著天，不壹會莫伯母就把飯做好了，期間我本不想喝酒的，奈何同事起哄說道：“今天喝酒沒事，嫂子可以開車帶妳回去…”

    資格老壹點的同事則說道：“對，今天壹定要喝。把小秋那份也帶喝掉…”

    所以我被逼著灌了不少，飯後，女人們收拾完了殘羹剩飯，男人們有點尷尬地在那坐著，這時莫芬老爸說道：“來，大家打會牌…”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有點不好意思，是啊，如果是莫芬老公，大家會立刻毫不猶豫地同意，但是要跟莫芬老爸，跟長輩打牌，這輸贏都有點不好意思，這也許就是家裏女人沒老公尷尬的地方吧？

    大家壹陣沈默，我忍不住說道：“伯父，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喝會茶，看會電視，等下就回去了…”

    莫伯父則是不依不饒地說道：“大過年的，這麽著急回去幹嘛？打會牌，吃過晚飯再回去…”

    這時有壹個賭癮大的同事開始蠢蠢欲動，唧唧咕咕說道：“我看也行啊，我們玩點小的，輸贏都不會傷和氣嘛…”

    “那行，就來壹塊二塊的炸金花”。小周提議道。

    賭癮大的同事說道：“那也太小了，不行，這樣好了，壹塊打底，蒙牌下家看的話上３塊，30塊封頂…”

    幾個人商量了壹會，最終規定為封頂20塊，這樣輸贏四五百，還算可以，不會太傷。而我本不想打牌的，但是又不想掃興，隨便上了幾把牌，輸了個１００就開溜了。

    而幾個女的則在莫芬房間看電視，別說，莫芬房間還真挺幹凈的，屋裏還擺了不少花花草草，怪不得會跟老公離婚，應該是對生活品質要求比較高的女性吧？

    見我走了過去，莫芬倒是先開口問道：“咦，妳怎麽沒打牌了？”

    “對打牌沒啥興趣…”

    “切，我看是小秋管的嚴吧？”

    莫伯母又插了壹句：“不賭博是好的，妳說吧，我家那個女婿，如果不賭博，也不會跟莫芬離婚了…”

    莫芬又急又氣馬上跟著說道：“媽，妳又提他幹嘛？大過年的，不要提這麽掃興的事情…”

    就這樣，我陪幾個女的看了會電視，而在客廳賭博的那四個“賭鬼”，則是“入戲太深”，早就忘了時間，這時女同事小麗忍不住說道：“都快４點了，還不回去啊？”

    “妳去外面催壹催…”我搶先開口說道。

    莫芬馬上搶著說道：“吃過晚飯再回去…”

    莫伯母則說道：“不吃過晚飯，誰都不許走，妳們來了，我高興死了，比來了親戚還要高興…”

    女同事小麗看了看我，我對她擠了擠個眼神，她就溜了出去。沒想到，沒出去沒多久，莫伯父就大著嗓子喊道：“小芬，小芬，跟妳媽再出去買點菜，吃完晚飯再走…”

    幾個同事，可能有輸贏，此時竟然沒人說要走，無奈之下，我也沒再說什麽。

    這時，莫芬準備跟莫伯母去買菜，我則搶先說道：“妳就在家陪小秋跟小麗，我跟莫伯母出去好了…”。

    這時小麗也搶著說道：“我陪伯母出去買菜，在家無聊死了…”

    “切，搶我生意啊，妳叫我壹個男人在家陪妳們女的，不也無聊嗎？不行，我跟伯母出去買菜…妳們三個女的在家…”

    就這樣，我跟伯母邊走邊聊著奔向了菜市場。這時，買完了菜，回來的路上，莫伯母突然感慨說道：“唉，妳要是我女婿不就好了，妳看咱倆這多溫馨…”

    “那您就把我當兒子看好了，反正我媽也不在了…”這時伯母想到的是，如果我是她女婿，我又何嘗沒想到，如果老媽也還在，那該多好。

    “不是吧，妳媽…？”莫伯母說到這，就沒好意思說下去了。

    我當然不想大過年詛咒自己母親，則說道：“我媽跟我爸離婚了，不在壹個城市…”

    “哦，呵呵，…”

    隨後兩人壹路無語。回到家裏後，莫伯母就去廚房忙活了，我本想去幫忙，但是仔細壹想，畢竟我不是她女婿，太過殷勤也不好。所以我就準備去莫芬房間。

    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小秋在那說著：“哎呀，莫芬，我真羨慕妳，怪不得妳老媽舍不得妳嫁出去，跟自己爸爸媽媽生活在壹起就是好，絲毫沒啥別扭…”

    莫芬又說道：“我還羨慕妳呢，在家有老公疼，回家還有老爸老媽疼…”

    “哼，疼個屁…”小秋不屑說道。

    小麗這時跟著說道：“咦，小秋妳怎麽啦，好像妳今天精氣神不太好，都沒看妳怎麽說話，跟誌浩吵架了嗎？…”

    “沒有，看到莫芬跟伯父伯母這麽甜蜜，想到老爸老媽了…”

    這時小麗可能是過來人，在那說道：“呵呵，那就是跟公公婆婆合不來嘍？”

    “也不算合不來啊，公公婆婆畢竟是外人，哪有自己爸爸媽媽親…”小秋淡淡說著。

    聽小秋這麽說，小麗馬上贊成著說道：“這倒是真的，爸爸媽媽永遠是最親的…”

    聽著三個女的在那嘰裏呱啦的聊著火熱，我不忍心打斷她們，所以轉身離開了。但是讓我禁不住感嘆，新婚時，小秋都很少說到想家。沒想到這時小秋卻跟莫芬她們說到想家了。

    女人想家意味著什麽？肯定意味著她現在活的不開心，心裏活的難受。想著想著，我來到了四個“賭鬼”那裏，心不在焉看著他們打牌。而且他們賭的那是壹個不亦樂乎，五點多飯就好了，四個人硬是拖到了六點多才開始吃飯。

    因為他們知道，畢竟第壹次來莫芬家裏，又不是啥親戚，吃完飯肯定要走了，所以能多賭壹會，就多賭壹會吧？

    而被這麽壹折騰，吃完飯，都７點多了，然後大家隨便客套了幾句，壹行人就匆匆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小秋開著車，先是接了小寶，然後送同事回到了家裏，當回到家裏時，則快九點了。

    雖然聚會挺熱鬧的，但是我跟小秋卻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拖著疲憊的身子，洗洗刷刷便就睡覺了。

    而這陰霾壹樣的心情，又會持續多久呢？小秋何時不會想家，何時能變得樂不思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