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攔截飛劍

　　“石沈！？”
　　“元老議會的石沈！？”
　　“煉獄宗化神大修士！？”
　　少女報出的名號，讓場中所有人同時心頭劇震。
　　石沈。
　　號稱千山鳥飛絕。
　　他當年晉升化神為了修煉禦劍術，曾於壹座山林中放養數千飛鳥。
　　而他壹人壹劍，立於山巔壹月，數千飛鳥竟無壹只得以飛出山林。
　　因此得了千山鳥飛絕的稱號。
　　古赤鋒等人出身的古家位於赤州赤風城，那是煉獄宗管轄的地盤。
　　因此他們對於煉獄宗威名赫赫的大人物們了如指掌。
　　眼下，這等只存在於故事傳聞中的強者……
　　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還可能位於敵對……
　　“老祖，我們……”
　　古赤鋒的目光第壹時間落到古今來身上。
　　“看樣子，這位元老是為我而來。”
　　古今來道。
　　“不錯。”
　　少女清淡的回應：“古今來，妳殺害本宗長老，犯了同門相殘大忌，眼下束手就擒，誠心悔過，前往我師尊處磕頭求饒或許還有壹線生機，否則……飛劍落下之日，便是妳命喪黃泉之時。”
　　“倒是好大的手筆。”
　　古今來有些意外。
　　十四層業力果然不代表絕對。
　　該遇到化神大修士時還是得遇上。
　　至於煉獄宗派壹尊大修士來殺他，他反而理所當然。
　　清理門戶最重要的是什麽！？
　　威懾。
　　讓煉獄宗其他心懷二意之人看清楚背叛宗門的後果。
　　在這種情況下，對付他壹位金衣長老，出動壹尊化神大修士，以雷霆萬鈞之勢轟殺背叛者，方能達到以儆效尤的目的。
　　“老祖，快走！我們躲起來，躲的越遠越好！”
　　古赤鋒第壹時間攔到了古今來身前，聲音急促道。
　　“躲？”
　　古今來估算了壹下自己和元化城的距離。
　　六裏。
　　完全在壹位化神大修士飛劍的射殺範圍內。
　　如果他往後撤退……
　　飛劍恐怕馬上就會降臨。
　　況且……
　　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這是不得不戰麽。
　　“記住，妳只有壹炷香時間。”
　　少女冷冽的道了壹句，轉身離開。
　　“老祖……”
　　古赤鋒尚未開口，已經被古今來伸手打斷：“走，讓我們會壹會這位石沈元老。”
　　他邁步向前。
　　古赤鋒、古落塵、古輕眉等人對視壹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
　　“化神大修士。”
　　“飛劍……”
　　“即便死，我等也要死在老祖前面。”
　　三人和另七位手提“雷霆”加特林機槍的古家弟子緊跟上古今來，朝元化城方向而去。
　　剩下的人推著裝滿物資、子彈的馬車，緊隨其後。
　　不多時，元化城城墻已近在眼前。
　　不過，在離元化城足有三裏的壹處高地上，古今來停了下來。
　　“就這裏了。”
　　他說著，轉過身，來到壹架馬車前，將其打開。
　　然後，壹把將近壹人高的近防炮扛起，就這麽放在身前。
　　“行不行，就看這壹次了。”
　　古今來說著，體內的靈性開始沸騰、凝聚。
　　壹如當初在秋山洞窟。
　　有了上壹次經驗，不多時，他已經將真靈凝聚而出，並且輕車熟路的融入近防炮中。
　　“就像無數蒸汽凝結成水滴，陰神的本質就是神念的高度結合體，只需捕捉神念，就能捕捉陰神。”
　　古今來心中的設想很清晰。
　　但，不可否認，這是壹個他從未涉及過的領域。
　　以前無論是共靈火藥、共靈高碳鋼、共靈“雷霆”加特林，還是共靈這臺近防炮，都有實物可以作為參照。
　　這壹次，他卻是像真正的天師那樣，無中生有，全憑想象讓原本沒有相關功能的近防炮衍生出捕捉神念的功能。
　　“就讓我看看天師壹道的極限在哪。”
　　“嗡嗡！”
　　古今來的真靈盡數融入近防炮，壹時間，這臺近防炮仿佛再度從壹件死物，變成了壹個活著的生命。
　　……
　　城內。
　　石沈靜靜等候。
　　剛才已有人匯報，古今來正朝這個方向趕來。
　　從這壹點來看，他倒是個識時務的人。
　　他之所以願意給古今來壹個機會，和林霄猜測的差不多。
　　火藥。
　　這種奇物威力不小。
　　雖然對煉神長老，乃至抱丹護法來說，殺傷力也就這樣，小心壹點幾乎不會被炸死。
　　可在軍陣交鋒的戰場上，大量火藥卻能發揮出非凡效果。
　　所以，他打算瞧瞧這種奇物的極限產能如何。
　　如果產能尚可……
　　以後，就讓古今來就在煉獄宗當個器奴。
　　雖然下半輩子要制器到死，可至少活著，不是嗎？
　　“年齡大了，老夫越發宅心仁厚了。”
　　石沈微微壹笑。
　　這個時候，方綾出現在院外：“師尊，古今來……在離城墻處三裏停了下來。”
　　壹句話，石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大膽。”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
　　然而，就是這麽平平無奇兩個字，方綾卻仿佛聽到了壹種血雨腥風之感。
　　“壹炷香到了麽……”
　　石沈道了壹聲，可緊接著，似乎已經懶得等候下去了：“好言難勸該死鬼，我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至於火藥？
　　百年來，無數天師前赴後繼想要尋求出路，可結果呢？
　　收獲寥寥。
　　古今來轉修天師至今最多不過兩年，研發出來的火藥或有神異，但又能神異的到哪去？
　　奇淫技巧。
　　那是凡人追求之物。
　　他石沈，壹劍破之。
　　“嗡嗡！”
　　依稀中，院外的方綾似乎看到了壹道虛影從石沈身上走出，投入寒翎劍中。
　　下壹刻，平靜躺在他懷中的寒翎劍微微壹震，如有生命般懸浮起來，立於虛空。
　　“去。”
　　隨著石沈吐出壹字。
　　這柄懸於虛空的靈器飛劍猛然加速，頃刻間化作壹道流光，消失在方綾視野。
　　緊接著，壹道白色氣浪自飛劍消失的方向炸散，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雷。
　　“師尊出劍了！”
　　方綾眼中閃過壹絲狂熱。
　　“這是……”
　　院外，正要向石沈匯報什麽情報的林霄，猛然轉向白浪炸散的虛空：“是寒翎劍！”
　　石沈元老的寒翎飛劍！
　　他出劍了！
　　古今來停在城外三裏，止步不前，這種行為耗盡了元老的耐心，他不等壹炷香時限，直接出劍了！
　　寒翎劍出……
　　“古今來必死無疑！”
　　林霄言辭鑿鑿。
　　雖然古今來死了可能導致玉簡和他失之交臂，但他相信只要他耐心查下去，絕對會有所收獲。
　　何況……
　　元老飛劍已出，壹切皆成定局。
　　……
　　“咻！”
　　飛劍破空。
　　以超音速巡航朝古今來等人所在的方向激射殺去。
　　虛空中雲層破開，仿佛被拉出壹道肉眼可見的白練。
　　“滴滴滴滴！”
　　將真靈依附於近防炮中的古今來，突兀感覺到了壹種強烈危機。
　　耳邊屬於近防炮的儀器上更是傳來刺耳的聲響。
　　燈光閃爍。
　　“飛劍來襲！”
　　古今來猛然睜大眼睛。
　　靈性沸騰。
　　真靈強化。
　　近防炮的雷達快速搜尋，壹道道無形的波動以光速，蔓延向四面八方。
　　頃刻間……
　　這些“光”似乎照耀到了什麽，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
　　這種反射物體……
　　“飛劍！”
　　與此同時，壹個紅點瞬間在近防炮的操作屏幕上出現，並以六百米每秒的速度激射而來。
　　幾秒鐘……
　　那道劍光已經出現在古今來的視野。
　　這種速度，以他縱橫天下身法的特性，躲不過。
　　但……
　　不需要躲。
　　近防炮的雷達鎖定住了這道蘊含神念的劍光，火控系統全速運轉。
　　槍管壹扭，急速調整角度。
　　下壹刻……
　　“滋滋滋！”
　　火焰迸射。
　　1130近防炮直接噴吐出壹陣絢爛的火焰，壹道激光般的彈幕，急速朝激射而來的那柄飛劍攔截而去。
　　數不勝數的金屬彈殼仿佛傾瀉而下的瀑布自壹旁流淌而出，灑滿壹地。
　　面對這種金屬洪流的攔截，那柄超音速射殺的飛劍稍稍變化方位。
　　可它的位置變化，火控系統下槍管的角度同樣自主變化。
　　“攔住！攔住！壹定要攔住！”
　　古赤鋒、古落塵、古輕眉仿佛猜到了什麽，壹個個忍不住睜大眼睛。
　　古今來的靈性亦是激發到極致，竭盡全力的捕獲著飛劍位置，為瞄準系統提供數據支撐。
　　壹秒、兩秒、三秒、四秒……
　　兩千四百米、壹千八百米、壹千二百米、六百米……
　　近了！近了！更近了！
　　突兀！
　　星火炸散。
　　“砰砰砰！”
　　以超音速突防到近防炮五百米時的飛劍豁然被彈幕洪流擊中，迸射出道道肉眼可見的火光，伴隨著的，還有炸散周邊的神念波動。
　　攔住了！
　　古今來精神大振。
　　“滋滋滋！”
　　金屬和金屬的摩擦聲在虛空徹響。
　　更多的子彈在飛劍被擊中停頓的剎那傾瀉而上。
　　每壹柄飛劍都是由名貴金屬打造，但大部分飛劍靈化方向都是鋒利、輕盈、神異，而不是堅固。
　　在這等金屬風暴連綿不絕的射擊下，突防至古今來身前三百米後的飛劍再難以支撐。
　　“啊！”
　　依稀中，飛劍上傳出壹陣淒厲痛苦的慘叫。
　　伴隨著飛火流星，直接被狂風暴雨般的子彈撕成粉碎，炸散鐵屑，順著慣性，呈扇形拋射出去。
　　近防炮轟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