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初識薛北燦

第012章 初識薛北燦
　　“女兒妳可算是回來了。”花艷娘剛起床就聽到丫鬟來報說花十三回來了，這才連忙穿好衣服過去看看。
　　日頭都已經上了三竿了，紅袖閣裏每天都是夜裏通宵達旦，姑娘們只有在白天才有時間休息。這時候通常都不會營業，除非遇上壹擲千金的財神爺包場了。不過也該她花艷娘財運亨通，有個金主晚上要包下花十三，光是定錢就付了壹錠金元寶，出手還真不是普通的闊綽。
　　花十三全身酸痛，提不起精神，懶懶地應付著朝花艷娘點點頭，壹臉的倦容。
　　花艷娘察言觀色的水平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了，當下就吩咐綠瑤去廚房燉點補品送來。轉身看著花十三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笑意：“女兒妳待會喝點燕窩羹，然後就好好休息壹天，把身子養好了，晚上還要去天香樓赴宴，有位何員外點了名要妳晚上侍酒，妳調整好身體，晚上可壹定要精精神神的去，妳玩也玩夠了，莫要媽媽再操心了。”
　　“只是陪酒？”花十三柳眉壹挑，眼神裏有壹絲嘲弄之色。
　　花艷娘楞了壹下，尷尬地扯出壹抹僵硬的笑。“這個……”
　　花十三悶悶地鉆身進了被窩，面朝裏背對著花艷娘怏怏地道：“我知道了，媽媽我累了，先睡了。”
　　“乖女兒，等下記得要吃點東西再睡，媽媽不妨礙妳休息了。”花艷娘見目的達成，頓時眉開眼笑地安撫了幾句，然後歡喜地離開了。
　　花十三坐在梳妝臺前，木頭人壹樣僵直著任著身後的綠瑤給她盤髻，臉色有些陰郁。
　　盛妝打扮之後，花艷娘親自扶著她送她上了後門的藍轎。綠瑤安靜的跟在轎旁，眼睛裏沒有壹絲起伏。
　　何員外是個五十多歲模樣的胖老頭，發福的身材圓滾滾地像個冬瓜壹樣。見了花十三，立刻猥瑣地笑著將花十三打量了幾遍，那目光仿佛能透過衣衫似的，花十三覺得自己仿佛是沒穿衣服站在他面前壹樣，渾身不自在。當下又不好發作，只好假裝害羞的垂下頭。
　　“十三見過何老爺。”花十三盈盈壹拜，場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十三姑娘裏面請──”何員外肥胖的身軀側了壹側，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先行進門了。花十三頷首微微壹笑，也不生氣，徑直跟著進了雅間。古人都講究男尊女卑，更何況她在世人眼裏還是個低賤的妓子。
　　花十三進了門才發現席宴上還坐了壹個人，那是壹個留著八字小胡子的男人，看上去少年老成，眼睛裏不經意間就閃現著精明算計的光芒。
　　狐貍──這是花十三腦海裏唯壹浮現出的詞匯。
　　“這位是薛公子，也是老夫的座上賓，十三姑娘壹定要把薛公子伺候好了，回頭大大有賞！”何員外笑瞇瞇地引薦道。
　　“十三見過薛公子。”花十三又禮貌的福了福身子，打著招呼。
　　“這位是紅袖樓裏的響當當的紅牌姑娘，花十三姑娘。就連花媽媽也要賣她幾分顏面的。”何員外昨天也是紅袖樓裏的賓客，昨天的香艷場景，想起來還仍然血氣上湧。如此上乘的貨色，他本來是要獨自享用的，誰知道今天來了個大主顧，只好先借花獻佛了。只要談成了這筆買賣，那利潤可是夠他半年的開銷了。想到此，他只好咽了咽口水，努力將目光從花十三那玲瓏惹火的身段上移開。
　　“十三姑娘果然是風華傾城，在下薛北燦。”主座上的八字胡男子也不起身，端起酒杯遙遙朝那花十三敬了壹杯，算是打了招呼。
　　“姑娘請入座──”何員外殷勤地挪開了主座最近的椅子，花十三提著裙擺，緩身坐下。何員外雙掌壹擊，本來桌面上就沒怎麼動的菜肴就被撤了下去，魚貫而入的侍女們又換上了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滿滿擺了壹整張桌子。
　　幸好花艷娘早就有先見之明地教導過花十三這些餐桌禮儀，她輕車熟路地執起酒壺，壹杯壹杯的替那兩人滿上，不出多會，已經換了四回酒壺，何員外早就醉醺醺地吐字不清了，主座上的薛北燦卻仿佛喝下去的是茶水似的，壹杯接著壹杯，卻不見醉意。
　　花十三也被勸著喝了不少，腦子也開始有些遲鈍了起來。
　　“十三姑娘，來滿上，滿上──”何員外舉著空杯含糊不清地朝花十三叫嚷著，滿口的金牙讓花十三有著壹絲似曾相識的錯覺。
　　花十三恍惚著甩掉腦中的雜念，提起精神站起身朝那何員外的酒杯側身倒酒。何員外聞著鼻翼間若有似無的馨香，酒壯人膽大，也忘記了壹旁的薛北燦，色瞇瞇地就朝花十三的柔荑上摸去。花十三僵了壹下，連忙被開水燙到壹樣趕緊縮了回手。
　　何員外哪裏肯罷休，鹹豬手又契而不舍的伸了過來，壹把捏住了花十三的大腿，猥瑣地撫摩著。花十三求助地看著主座上的薛北燦，只見那人壹臉的隔岸觀火之態，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幕，並不理會花十三的無助。
　　花十三懊惱地銀牙狠狠壹咬，大力地掐著那可惡的肥豬手，厭惡地丟到壹邊，酒壺重重朝桌上壹丟，轉身就要離開。
　　“妳家嬤嬤就是這樣調教妳的？也不怕砸了招牌！”
　　花十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壹個涼涼的譏諷聲響了起來。她頓住了腳步，轉身氣鼓鼓地朝那主座之人白了壹記眼刀：“敢問公子還有何貴幹？”
　　薛北燦忽然收起眼中的譏諷之色，看了壹眼醉眼朦朧的俯在桌上神誌不清的何員外，別有深意的道：“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尾聲拖的身長。
　　接著他的目光又落到花十三身上。“不如在下做東，請姑娘屈尊到別處小酌如何？”
　　花十三冷冷睨了他壹眼：“不必勞煩公子了，十三不勝酒力，告辭了。”
　　薛北燦壹個箭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不等她發火就趕緊解釋道：“天色已晚，在下正好也順路，就送姑娘壹程吧。”
　　不等花十三開口拒絕，薛北燦徑直就先下了樓，花十三暗地裏狠狠磨了磨牙，慢吞吞的跟著下了樓。
　　綠瑤看見花十三出了門，連忙迎了上去。花十三喝地有些微醺，雙頰燦若朝霞，目光也多了幾分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