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璞玉啊！中醫的璞玉啊！

　　醫館位於學校附近，距離大學城不遠的壹條街上，附近都是居民區。
　　壹大早，醫館附近有些冷清。
　　蘇燁擡頭看著醫館的牌匾。
　　明德醫館。
　　牌匾左側頂上還有三個小字：濟中醫。
　　這是濟中醫名下的醫館，此時距離醫館正式營業還有半小時，蘇燁提前到了，走了進去。
　　醫館裏面除了正在做準備的李可明之外，還有壹個看著比蘇燁年紀略小的漂亮女孩，正在打著哈欠。
　　“李老師好。”
　　蘇燁禮節性的喊了壹聲，遞上了手上的五色脈診。
　　“蘇同學來的挺早啊。”
　　李可明看到五色脈診眼前頓時壹亮，壹邊穿著白大褂，壹邊笑著對蘇燁說道：“歡迎，歡迎。”
　　壹旁的女孩上下打量著蘇燁。
　　“來，給妳介紹壹下。”
　　李可明急忙穿好衣服，主動走上前接過五色脈診，笑著介紹道說道：“她是我女兒李馨兒，也是中醫學院大二的學生。這個就是我昨天說的蘇燁同學，非醫攻博新生。”
　　“妳好。”
　　蘇燁點頭。
　　“妳好。”
　　李馨兒好奇中又帶點懷疑的打量著蘇燁。
　　羅剛敗北的事情她聽說了，她爸要教蘇燁脈診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但是她理解不了的是，自己老爸竟然對這個叫蘇燁的同學這麽熱情，還這麽壹大早就來了，她可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同學這麽熱情過。
　　不會是私生子吧？
　　李馨兒比了比自己老爹和蘇燁的樣子，看著不像啊！
　　李可明走到診桌後面的椅子上坐好，將五色脈診放到了抽屜裏，示意蘇燁找個凳子坐下，說道：“那我們今天就直接進入主題。”
　　蘇燁點點頭。
　　“中醫四診，望聞問切，我們先從切脈開始，學之前，先要對脈有個掌握，《頻湖脈訣》會背嗎？”
　　李可明看向蘇燁問道，雖然知道蘇燁會背很多古籍，但這本書很關鍵，他還是要確定壹下。
　　“會。”
　　蘇燁找了個凳子坐下。
　　“裏面脈象分為幾種？”
　　“分二十七種。”
　　“哪二十七種？”
　　“浮、沈、遲、數、滑、澀、虛、實、長、短、洪、微、緊、緩、弦、芤、革、牢、濡、弱、散、細、伏、動、促、結、代。”
　　蘇燁說完，又說道：“不過，後來又多了疾脈。”
　　“不錯不錯。”
　　李可明滿意的點點頭。
　　李馨兒略微驚訝的看著蘇燁，怪不得能贏了古籍小達人羅剛，原來真有壹些水平啊。
　　“既然有基礎，那就直接上手吧。”
　　李可明沒有多費口舌，直接看向李馨兒說道：“馨兒，妳來給蘇燁演示並講解壹下如何把脈。”
　　李馨兒無奈“哦”了壹聲。
　　心中腹誹怪不得讓自己來這麽早，原來當苦力來了。
　　放下凳子坐到診桌壹側，示意蘇燁伸出右手。
　　蘇燁照做。
　　李馨兒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搭在了蘇燁手腕下。
　　壹邊把脈，壹邊說道：
　　“這是尺、關、寸，我們是根據這個不同部位來判斷人的身體情況。”
　　“就比如妳的脈象吧，妳的……咦？”
　　李馨兒說到這突然停住了，輕咦壹聲，眼神中閃過壹絲疑惑，以為自己把錯了，急忙繼續再把脈。
　　稍許。
　　“不對，不對啊，怎麽是這種脈象？”
　　李馨兒滿臉震驚的看著蘇燁。
　　“什麽脈象？”
　　李可明疑惑的問道。
　　“六陽脈！”
　　李馨兒難以置信的看著蘇燁問道：“妳怎麽會是六陽脈？”
　　“我看看。”
　　李可明聞言立刻接過蘇燁的手，把了起來。
　　剛壹上手，他也驚了。
　　真是六陽脈！
　　這時壹種洪大，但無病態的脈象，非常之少見。
　　這樣的異脈只有在胎兒臨盆將產的時候能夠見到，厲害的中醫師都是以此來斷定生產時節的。
　　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小子身上？
　　李可明吃驚的看著蘇燁。
　　蘇燁微笑著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身體情況。
　　若非嬰兒脈象，他怎麽能活兩千五百年！
　　“繼續。”
　　李可明看了蘇燁半晌，然後對著李馨兒說道。
　　李馨兒也壓下心中的震驚，繼續教蘇燁。
　　“臨床主要運用‘寸口診法’，即切病人橈動脈的腕後部分……”
　　蘇燁認真的聽著、看著，腦中記憶宮殿內的身影開始快速的融匯記錄。
　　稍許，講完。
　　“現在，妳能理解多少？”
　　李可明微笑問道。
　　“全部。”
　　蘇燁如實地說道。
　　壹旁的李馨兒皺起眉頭，看蘇燁的眼眸裏有些不滿。
　　妳也太自信了，妳壹講就會了，我之前學這麽辛苦不顯得太白費了？
　　李可明微微壹楞，沒想到蘇燁會給出這個答案，隨即來了興致。
　　既然妳說全部，那咱就試試，伸出手說道：
　　“趁現在沒人，妳來給我們爺倆把把脈。”
　　“同時，告訴我妳把到脈的感覺如何。”
　　李馨兒難以相信的看了自己父親壹眼。
　　把脈絕非壹朝壹夕能學會的，要長久實踐才能準確分出脈相的細微差別，蘇燁第壹次把脈妳就讓他說出脈象感覺，這怎麽可能？
　　蘇燁卻已然上手，按照剛才所學，右手伸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放在李可明右手腕部。
　　三指依次輕按。
　　把完，讓李可明換到左手。
　　接下來是李馨兒。
　　全部把完。
　　“怎樣？”
　　李可明鼓勵的看向蘇燁。
　　李馨兒也看向蘇燁，想知道他第壹次把脈能把出個什麽東東。
　　“李老師的脈象很有氣勢，有大江大河，波濤洶湧之感。”
　　蘇燁回憶著剛才自己摸到的感覺，說道。
　　李可明聞言眼前頓時壹亮，指著李馨兒問道，“她呢？”
　　“李馨兒的脈象很緩慢，但是並不給人虛弱感覺，反而內藏力量勃發之感。”
　　蘇燁繼續說道。
　　“不錯不錯。”
　　李可明滿意的笑著說道，眼神中卻閃過壹絲驚喜之色。
　　本是嘗試之舉，沒想到蘇燁真給把出來了！
　　兩種脈的感覺，壹種大脈，壹種遲脈，即使說的不精準，但也相當準確了。
　　李馨兒壹臉震驚的盯著蘇燁。
　　他竟然真的學會了？
　　還真的把出來了。
　　“我現在越來越懷疑妳是從小學醫的人。”
　　她看著蘇燁冷不丁地說道。
　　“沒學過。”
　　蘇燁搖搖頭說道。
　　李可明卻突然想到另外壹種可能，眼前頓時壹亮。
　　超強手感！
　　現實中有極少部分人天生有超強的手感。
　　這個不僅在把脈上具有超強優勢，就連針灸推拿正骨都如是，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天賦！
　　想到這，李可明突然想到蘇燁還會背很多古籍，急忙問道：“妳記憶力很強？”
　　“很強。”
　　蘇燁點點頭說道。
　　“有多強。”
　　李可明追問道。
　　蘇燁想了想，指向抓藥櫃臺後面的壹面墻的中藥藥櫃，說道：“這些藥看壹遍我就記住了，這麽強。”
　　此話壹出，父女兩人全都震住了。
　　“給妳十分鐘！看壹遍藥材，我拿壹百味藥材考妳！”
　　李可明立刻說道。
　　李馨兒壹臉懷疑的帶著蘇燁去藥櫃認藥。
　　無需李馨兒幫助，藥櫃外面已經貼著藥材的名字，蘇燁只需要認即可。
　　蘇燁看著上面的三種中藥名字，然後拉開壹個藥櫃，看了壹眼，再合上。
　　然後如法炮制看第二個藥櫃。
　　第三個。
　　第四個。
　　……
　　與此同時，蘇燁腦中那壹座寬闊的記憶宮殿的壹角，和他壹般無二的身影走了過去，伸手壹揮，壹個很大很長的攤位，瞬間出現。
　　每拉開壹個藥櫃，就有三味和藥櫃裏壹模壹樣的藥材出現在攤位上，上面還有標識牌。
　　之所以用中藥舉例，他就是想借機看壹下認識壹下中藥，學醫不懂藥以後怎麽治病救人。
　　三味。
　　六味。
　　九味。
　　……
　　很快，整面墻的藥櫃都看完了。
　　蘇燁說道：“可以了。”
　　這麽快？
　　李馨兒驚詫的看著蘇燁。
　　這好像還沒有五分鐘吧？
　　“取壹百味藥來！”
　　李可明立刻對著李馨兒說道。
　　李馨兒立刻去藥櫃拿藥。
　　很快，壹百味藥材擺在了蘇燁面前。
　　兩人期待看向蘇燁。
　　蘇燁走上前來，指著第壹個說道：“黃芪。”
　　然後指向第二個。
　　“白術。”
　　第三個。
　　“茯苓”。
　　第四個
　　……
　　第五個第六個……壹直到第五十個。
　　兩人吃驚的看著蘇燁。
　　竟然絲毫不差。
　　而且全部沒有任何思考，張口就來，仿佛老中醫壹般對中藥了如指掌。
　　第五十壹個第五十二個……
　　依舊壹個錯誤都沒有，依舊沒有絲毫停頓！
　　二人不知道的是伴隨著名字的說出，蘇燁腦海中直接對應《藥性賦》條目。
　　“生地黃宣血更醫眼瘡。”
　　“白芍藥補虛而生新血，退熱尤良。”
　　“益母草理血瘀婦人之用。”
　　“宣木瓜入肝，療腳氣並水腫。”
　　……
　　第八十個第八十壹個……第九十個第九十壹個……
　　第九十九個。
　　“木通。”
　　第壹百個。
　　“麒麟竭。”
　　蘇燁全部說完。
　　整整壹百味藥材，壹個都沒說錯！
　　這壹幕，深深的把李可明父女二人給震住了。
　　剛剛才認完藥。
　　壹轉眼，全給記住了。
　　這記憶力，簡直太可怕了！
　　“超強的手感加上超強的記憶！”
　　李可明兩眼放光，看向蘇燁的眼神中充滿了熱切。
　　“璞玉啊！這絕對是學中醫的璞玉！”
　　壹想到眼前這麽好的璞玉，到了22歲才開始學中醫，李可明就壹陣痛心疾首。
　　如果從小就開始學，到這個年紀絕對比他強多了！
　　可惜啊！
　　“不過還好，至少現在發現了，也落到我手上了，為時未晚！”
　　李可明心道，對蘇燁的中醫未來不禁充滿了期待。
　　“本來今天就是讓妳過來看看，熟悉熟悉程序。”
　　李可明笑著說道：“現在看來，既然妳學習能力這麽強，那壹會來了病人就直接上手，我把完脈告訴妳脈象，妳再來把脈，認脈，爭取今天壹天把28種脈象全認壹遍。”
　　“好。”
　　蘇燁點點頭說道。
　　話音剛落，附近看病的人就掐著點來了，現在已然是上午九點。
　　醫館，正式開診。
　　“喲，李醫生，今天又來個新學生啊？”
　　第壹個看病的老者剛進門，看見蘇燁，見來了新人，打趣道。
　　“來旁聽的。”
　　李可明笑著對病人說道：“不過，這壹次我給妳們把完脈以後，得讓他也給妳們把把脈，可能多壹道程序，妳們可別怪罪啊，我也帶帶學生，為國家培養點中醫人才。”
　　陸續而來看病的人聽到此話，紛紛看著蘇燁鼓勵道：
　　“小夥子好好學，老百姓真的需要好醫生，李醫生的醫術高超，努力超過他！”
　　“好好學，我們給妳當陪練，壹定好好學！”
　　蘇燁善意的笑而不語。
　　“開始吧。”
　　李可明也笑著說道，讓蘇燁坐到診桌壹側李馨兒的位置上坐下，開診。
　　至於李馨兒，氣嘟嘟的被攆去抓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