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小姑娘乖乖

　　可欣黯然道：“永哥，妳知道果兒采藥是給誰吃的嗎？”
　　徐永民壹楞，吃驚地問道：“她……姐姐？”
　　可欣輕輕點頭，美目裏溢出淚珠來，低聲道：“這是個讓人心碎的故事，聽起來就像童話世界裏的悲慘生活壹樣，但卻確確實實地發生在了我們身邊。”
　　徐永民的心情也沈重起來，低聲道：“可欣，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果兒吧。”
　　病房裏，果兒仍然沒有從昏迷中醒來，精致得像是玉雕般的瓊鼻裏插著氧氣管，緊閉的眼瞼下，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上面還帶著壹絲晶瑩的淚花。徐永民的心猛地沈了壹下，他註意到果兒原本紅紅的粉臉此時卻蒼白無比，渾無壹絲血色。
　　可欣美目裏再次溢出淚珠，感到芳心如碎。
　　正好壹名護士進了病房，見到徐永民就問：“妳就是病人的家屬吧？”
　　徐永民稍稍壹楞，但馬上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壹趟。”護士說完又向可欣道，“還有病人剛剛手術完，需要休息。”
　　徐永民跟隨護士來到值班醫生辦公室，壹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正在仔細觀察壹份血檢報告，眉頭已經擰成了壹個疙瘩，仿佛發現了最讓人費解的疑難雜癥。
　　“肖醫生，病人的家屬來了。”
　　護士把徐永民帶到病房，就繼續忙自己的活去了，徐永民難得地賠了個笑臉，問道：“肖醫生，我是果兒的哥哥，果兒她……情況怎麽樣？”
　　肖醫生轉過身來，眸子裏已經有了怒意，問道：“妳就是病人哥哥？”
　　徐永民點頭道：“是的，我真是她哥哥。”
　　肖醫生道：“妳這人怎麽回事？病人才七歲，妳就讓她壹個人到深山裏采藥，還爬高崖，妳這哥哥是怎麽當的？有妳這樣的嗎？”
　　徐永民臉上浮起赦然之色，低聲道：“肖醫生，不瞞妳說，當時我不在家裏，如果我在，怎麽也不會讓果兒進山采藥的，真的麻煩醫生了。”
　　肖醫生道：“現在病人是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需要繼續留院觀察，另外，有壹個情況，我得提前通知妳壹聲。”
　　徐永民臉色微白，問道：“什麽情況？”
　　肖醫生道：“我們對病人的血液進行化驗的時候，發現病人的血液和常人的不太壹樣，我當時就覺得有些驚訝，就把病人的血液送到了寧州人民醫院去化驗，結果卻著實讓人吃了壹驚。”
　　徐永民道：“什麽結果？”
　　肖醫生道：“結果顯示，病人的血液裏含有壹種詭異的激素，這種激素的存在會破壞血液的新陳代謝，加速血液的老化，理論上說，病人的血液將在十九歲時老死……也就是說，病人很可能將只有十九歲的生命。”
　　徐永民大吃壹驚，問道：“妳說什麽？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果兒她只能活19歲？”
　　肖醫生道：“妳先別緊張，這只是理論上的推斷，實際究竟如何還需要觀察，再說現在的科學日新月異，也許十年以後早已經發現了治療方法也未可知。還有，我們發現，這種詭異激素很可能來自遺傳，所以，我建議妳也進行壹次血檢。”
　　徐永民對血檢有著本能的畏懼，當即就連搖雙手道：“不必了，我就不必了，再說我早活過了19歲，血液裏不可能存在那種詭異的激素。”
　　肖醫生道：“我只是建議，聽不聽在妳。”
　　“謝謝醫生。”
　　徐永民轉身離開值班醫生辦公室，在門外遇上了可欣，可欣的粉臉蒼白，美目裏的哀憐之色越發濃重。
　　“可欣妳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可欣淒然搖頭，低聲道：“永哥，肖醫生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他可能是對的，妳知道果兒的姐姐今年幾歲嗎？”
　　“幾歲？”
　　“19歲。”
　　徐永民心下壹動，霍然問道：“這麽說……”
　　可欣輕輕點頭，第三次落淚，低聲道：“肖醫生的診斷沒錯，果兒她姐姐現在壹天比壹天憔悴，眼看就快要不濟事了。可憐的果兒，她馬上就要變成孤兒了，嗚嗚……”
　　徐永民皺眉道：“盡瞎說，果兒她姐姐不是還沒死嗎！再說了，縱然果兒姐姐有個萬壹，那不是還有我們嗎，我是果兒哥哥，妳不就是她嫂子嗎，果兒啥時候成孤兒了？”
　　可欣悲啼壹聲，畏入徐永民懷裏開始抽泣起來。
　　徐永民撫著可欣香肩不停地安慰，說道：“好了，別傷心了，難得妳這麽喜歡果兒，我們怎麽也要跟閻王老兒鬥壹鬥，看看是否能把果兒姐姐從鬼門關給救回來。”
　　可欣輕聲道：“我已經安排人把果兒姐姐送到寧州人民醫院去了。”
　　……
　　寧州市人民醫院。
　　賈儀生像打了雞血般從十樓壹口氣跑上了十七樓，興奮之下居然連乘電梯都忘了！真讓人吃驚，就那兩條細得跟竹簽似的細腿，居然還能壹口氣上十七樓不喘氣兒！跑上了十七樓，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頭發不豎、白沫不吐，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找到了，找到了，哇哈哈，終於他媽的找到了。”
　　賈儀生壹面興奮地叫囂著，壹邊捏著壹試管血液沖進了他的實驗室，然後平的壹聲關上大門，把自己留在了黑漆漆的密室裏，倒把外面正在工作的幾個實習醫生給嚇和壹楞壹楞的，心忖這老東西十有八九沒幾天日子了，這陣子盡瘋瘋癲癲的，就沒怎麽消停過。
　　……
　　姚江人民醫院。
　　徐永民向可欣道：“可欣，等果兒病情稍微穩定些，妳就把她轉到寧州人民醫院，我會讓小東給醫院的人打招呼，讓他們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品，進行最周到的護理，壹定要讓果兒快點好起來。”
　　可欣柔順地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徐永民張嘴還要說話，壹時卻沒想起來要說啥，幹張嘴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壹看是雪兒打來的。
　　手機壹通，雪兒悅耳的聲音裏帶有明顯的怒意。
　　“徐永民，妳現在哪裏？”
　　雪兒是真的生氣了，今天真的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本來她已經安排好了壹切，要趁著今天的機會讓徐永民見壹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沒想到臨了臨了，徐永民這廝居然中途開溜了，妳說雪兒她能不生氣嗎？
　　徐永民聽得直撓頭，他幾乎能夠想到雪兒生氣的樣子。
　　“雪兒，這不是可欣找我有急事嗎，走得急也沒來得及去後面跟妳打個招呼，再說妳手機也沒開不是？”
　　“可欣可欣，妳就知道緊張別人，就沒想過緊張我嗎？”
　　“雪兒，妳聽我解釋……”
　　“我不聽，不聽！徐永民，我恨妳，我討厭妳！討厭妳！”
　　啪，電話掛斷了，徐永民呆若木雞。
　　可欣神色怪異地望著徐永民，心情復雜，甚至連她自己也分不清這時候的心情是妒忌呢？是幸災樂禍呢？還是替雪兒感到委屈？
　　“怎麽了？永哥，是不是我給妳添麻煩了？”
　　徐永民聳了聳肩，無奈道：“雪兒她可能真生氣了，她本來說好讓我見壹個人的，結果這邊果兒不是出事了嗎，我就急著跑過來了。”
　　可欣善解人意，說道：“永哥，這事就讓我去和雪兒姐姐說吧。”
　　徐永民笑道：“不用，生氣歸生氣，真等我見了她面，再大氣也該消了。”
　　可欣美目輕盈，望著徐永民道：“妳就這麽自信？”
　　徐永民嘿嘿壹笑，飄飄然說道：“妳不也是這樣嗎？妳們女人都壹樣，嘴裏說得再狠，心裏也跟水做的壹樣。”
　　“討厭。”
　　可欣瞪了徐永民壹眼，這時候卻顯出她和雪兒的分別來，如果是雪兒這時候壹定沖上來又掐又扭，甚至還會用她的小嘴咬，不過可欣卻只是輕輕地瞪了徐永民壹眼，相比之下就顯得文靜多了。
　　徐永民忽然想起來說道：“哦，對了，回頭妳給文絕天那小子打個招呼，讓他抽空去果兒家住的那個村莊實地蹲點壹陣子，果兒的故事沒準還能夠豐滿他的劇本，增加新片的感人程度。”
　　“嗯，好的。”可欣點頭答應，“永哥，真是沒想到，現在都已經二十壹世紀了，有些農村居然還這麽迷信封建，眼睜睜地看著果兒姐姐病成這樣，村裏的鄰居竟然都不肯伸手相助，太讓人寒心了。”
　　徐永民道：“是啊，如果有人願意幫助她們姐妹倆，果兒她也不會受這番苦了。”
　　可欣氣道：“都是迷信惹的禍！明明是遺傳的血液病，卻非說什麽果兒是狐精轉世，專門禍害人間來的。說什麽壹歲禍母，三歲禍父，七歲禍姐，十八歲就得禍國了，真是的，哪有這樣說人的。”


第二卷 禽獸的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