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妒意
旋覆花之夜 by 花燈京鹿
2023-11-25 22:13
回到學校的她好不容易安分地學了壹陣子,就在考完最後壹科的那天下午,旋明剛給鐘執了壹條消息讓他來接她放假回家,鐘執還來不及看,旋明又給他了壹張圖,他好奇地點開卻震得差點把手機都扔了出去。
壹個女人的裸照。
死妖精,竟然黃圖給他,她完蛋了。
鐘執臉上瞬間結了冰,有凍結的陰人寒氣,他立馬壹個電話敲了回去。
“鐘旋明,妳什麽意思。”
“就是想睡妳唄。”電話那頭的旋明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笑料,格格直笑,毫無顧忌地調戲他,像是很滿意鐘執的反應。
這個女人,為了勾引騷擾他已經不擇手段了嗎?
“哦……對了,爸爸現在妳別來接我了,我們等會有學生會的聚餐,妳晚上再來接我吧。”旋明說話的時候用纖長的手指挑起左側的梢繞啊繞,卷來卷去,上揚的嘴角掛滿了得意,好像贏得了壹個獨壹無二的戰利品。
“知道了。”鐘執冷言道。
為了將就剛考完試的大壹,學生會的負責人組織了這場學期工作總結的聚餐,其實就是學生們最後的壹場狂歡。
旋明他們部門人不多剛好坐了壹桌,不像其他部門動不動就二三十人。
聽說喝醉了和男人搞更爽,而且反正鐘執會來接她,旋明就笑盈盈地放心大膽壹杯又壹杯地滿上啤酒,還對找她喝酒的人來者不拒,溢出的酒灑了她身上好幾次。
學生會的人能來的都來了,霎時間觥籌交錯,笑聲壹浪高過壹浪,熱鬧歡騰。
直到旁邊的岑安都看不下去了,盡管他也不怎能喝,但還是幫旋明擋了幾次酒。
等到吃完飯,大家都散夥了鐘執還沒到,岑安不放心她,就留下來和她壹起等。過了大概十分鐘,鐘執才姍姍來遲,旋明接了電話就往飯店外走。剛站起來手機就從耳邊滑落,她搖搖晃晃地撿起,有些不清醒,剛直起身子岑安就扶住了她。
“妳小心壹點。”
雖然離門外鐘執的車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他還是攙著旋明往外走。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岑安原本是配合著她跌跌撞撞的步伐,為了防止她跌倒才虛扶著她的背,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挪向她腰側令人著迷的柔軟凹陷處。
在車上的鐘執不經意壹側頭看到的就是這樣壹副場景,路燈下壹個陌生男生的手正不偏不倚地搭在旋明的腰肢上,她腳步不穩,還隱隱有向那個男生懷裏靠的趨勢,暖黃的路燈下像依偎在壹起的年輕情侶。
看著這壹副融洽畫面的鐘執,瞳孔驟然縮小如針尖,頭顱中尖銳的聲音嗡嗡不停地回響。他眉峰驟聚,眸底凍結了萬年不化的冰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壹切,生平第壹次感受到了壹種瞬間膨脹幾乎要沖破胸口的嫉妒,第壹次因為壹個女人而對壹個小自己許多的陌生男孩產生了強烈的敵意。
在這個冬夜,車內哪怕開了空調,也瞬間降至絕對零度,仿佛連呼出的氣息都結上壹層霜,令人不寒而栗。他氣息不穩地狠狠吸了壹口氣,入肺的卻是冰冷刺骨的寒意,氣息呼出,仿佛連體溫也被跟著帶走。
瘋狂的嫉妒像壹把利刃,柔軟的心房掀起了狂風巨浪,滿懷期待的重逢卻像是遭到了欺騙和背叛,胸腔唯壹的沈悶跳動撞得他心口疼。
就像悉心澆灌的花朵被別人悄悄采摘走,鐘執甚至都沒意識到,被無限放大的細節,連綿不絕的憤怒和妒意早已卷走了他的理智,他養她寵她愛她,珍惜她呵護她迷戀她,可他旁邊的男生又算個什麽東西?
然而被酒精麻痹了神經的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鐘執那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也沒有覺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什麽不妥。
無辜的岑安也完全沒有註意到那隔著壹層玻璃,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並且從壹開始就認為他和旋明的相處在壹個正常距離的範圍內。
旋明其實沒有完全醉,只是思考度變慢了壹點,岑安為她打開後排車門,她貪婪地爬上鐘執的車,壹想到晚上又能回去和他做愛就興奮得渾身燥熱,兩眼放光,連血液都在燃燒。
兩人都在為了對方瘋癲狂著,卻完全不在壹個頻道上。
鐘執連謝謝都沒說壹句就壹聲不吭地猛踹壹腳油門,動車輛,帶著壹身酒味的旋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上了車的旋明恍惚了壹陣子反而清醒了許多,坐在後面看著正在開車的鐘執,目光忽明忽暗。
旋明突然抱住鐘執的脖子,湊上去用嘴胡亂地親著:“爸爸……我想和妳上床。”然後又拿毛茸茸的頭親昵地蹭他的臉和脖子,毫無保留地表達她對他的喜愛和忠誠,像嬌艷的小妻子。
聽見這句話的鐘執差點把方向盤都折斷,當即又有些莫名的惱怒,感覺壹大團怒氣哽在喉頭,吐出來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沈聲道:“坐好,我在開車。”
旋明有些不悅地縮了回去,覺得自己的熱情潑到了冰塊上,不但沒有融化對方,連自己的火熱都快被澆滅。
到家後鐘執捏著她的手腕把他拽進了屋子裏扔在床上,打開空調,又轉身摔門離開房間。旋明在床上委屈地揉了揉吃痛的手,不知道今晚又哪裏惹到了他,還莫名其妙地和她賭氣,但酒後疲憊感很快來襲,無力和他鬧,於是倒頭就睡。
鐘執端著壹杯盛滿溫水的玻璃杯進屋,冷眼看著呼呼大睡的旋明,到床邊的椅子坐下,指腹摩挲著晶瑩透明的杯沿,時不時抿壹口冷靜冷靜,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床上毫無防備的人。
像是睡了很久,也許是潛意識裏感受到鐘執的異常,不到十分鐘,旋明又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支起身子揉著眼睛,然後看著壹邊冷眼旁觀的鐘執,想起以往無比溫柔的他今晚這麽對自己,密密麻麻的不安和委屈砸在心上,她討好似的蹭了過去,輕輕拽著他的袖子晃了晃,嘟囔著:“爸爸。”
各種復雜的情緒撕扯他的神經,鐘執非但沒有動容,還依舊沈著臉,壹想到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那個男生不知道在餐桌上還對醉醺醺的她做了什麽,他就又氣又恨,被妒意噬了心智。
鐘執當即就掀起手頭的杯子,正準備直接扣在她的頭上或者潑在臉上,但是忽然覺得盛怒之下太傷人自尊,於是又生生在她臉旁頓住了手繃著臉陰著眸子,在杯子即將撞上她的臉時,杯子壹傾把溫水從她細頸領口處灌進衣服裏。
溫水接觸肌膚那壹剎那,旋明壹個激靈,瞬間徹底脫離醉意。
“讓妳清醒清醒。”鐘執聲音平穩低緩,聽不出情緒,只是目光死死鎖在她茫然的臉上,壹字壹句道:“衣服濕了,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