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頌

血紅

科幻小說

  超級特工夏侯穿越回充滿神話色彩的大夏朝,轉世成為壹名強悍的蠻族巫武。   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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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履癸

巫頌 by 血紅

2018-8-30 14:19

  漸漸發黃的山林內,夏侯、刑天大風等人,正在督促士兵們瘋狂的訓練。和海人親自過手之後,他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正在努力的彌補自身的缺憾,以求在戰場上,可以給屬下士兵壹個更大的存活機會。
  沒人註意到數十裏開外壹座山頭上,兩名身穿淡青色長袍的男子正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透過了數十裏的雲層霧靄,深深的註視著夏侯。其中左邊那人肌膚潤澤,渾身有隱隱寶光透出,仿佛身上帶了數百件極品法器。右邊那人則是身形枯瘦高挑,雙目開闔之中,金色棱光四射,威勢好不嚇人,他手上拈著壹根三尺長的雪白鳥羽,輕輕的拂打著身上灰塵。
  左邊那人說話了,聲音圓潤好聽,仿似那玉珠在金盤上滾動壹樣。“金光師弟,妳看這篪虎暴龍可幸運否?”
  右邊那人手上鳥羽輕輕壹抖,已經化為壹縷白氣鉆進了自己身體。他仰天打了個呵欠,淡淡的說道:“多寶師兄所言極是,這篪虎暴龍,的確運氣不壞。他的資質本是後天之人,結果居然養成了先天之氣,和妳們這些先天之人卻也沒得那差距了。”
  多寶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壹點欣喜:“如此甚好,師尊坐下多壹先天之人為弟子,卻是好事。”
  金光也點點頭,臉上依舊古井不波:“卻也罷了,我們在山林裏跟著他作他的護衛,卻是好生無趣。”
  臉上古怪的笑了笑,多寶低聲道:“如此,他如今正在大夏營地內,卻是無甚危險。”
  金光同樣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摩拳擦掌的說道:“如此正妙,我們先去戲弄壹下那海人再說。走罷。”
  兩人同時點點頭,化為壹道流光飄散。
  夏侯他們全無知覺,根本不知有這麽兩個人在他們軍營附近已經無聊的逛悠了這麽久。他們依然在耗費心力的鍛煉那些士兵,演練陣法,以求在開春註定有的那場大戰中取得先機。黑厴軍、玄彪軍隨著他們的操練,日益精銳,而蚺軍以及其他幾家的軍隊,卻是依然抱著老子天下第壹的想法,自認為大夏軍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卻是整日裏在軍營裏混日子。
  夏侯他們練兵,卻是不去管他,卻說大夏屬國商族的境內,和東夷人接壤的壹塊草原上,枯黃的牧草在秋風中壹片片的倒下,露出了其中白花花的牲畜群。商族的牧人驅趕著大群的牲畜遷徙牧場,向南方不斷的前進,離開了這個經常受東夷人騷擾的所在。
  如今的草原上,卻正駐紮著壹支大軍。大概四萬許人的營盤紮得是周密緊湊,非常結實。正四方形的營盤長寬五裏,內分二十處小營寨,營寨之中以木欄土墻隔開,其上有吊鬥箭樓,有身披重甲的大夏王庭暗司的精銳士兵守衛其上,護衛著箭樓內那些身體偏弱的巫士。
  而營寨之中,壹隊隊巡邏士兵往來遊走,卻是沒有壹個死角,隨處可聞森嚴的口令問答聲,各個營寨內那些固定的哨位目光森冷,無比警戒的掃視著往來的任何人,不放過任何壹點可疑的狀況。甲胄鏗鏘,刀劍閃亮,壹群群手持沈重金屬盾牌的士兵,正在營寨之間的空地上揮動兵器,發出了‘哈、哈’的大吼聲。
  整個營寨殺氣騰騰,配合著深黑的旗幟迎著秋風飄舞,那殺氣直沖上天空,連天上浮雲都被沖散了。那營寨四周的牧草,更是顯得比遠處的更加枯萎壹些,仿佛那些靠近營盤的牧草,生機都被那殺氣震成了粉碎,早早的就已經枯死。不僅是牧草,就連那天空大群大群飛過的南遷的鳥兒,也都繞開了這個營盤的上空,哪裏敢靠近分毫?
  死寂和肅殺,就是這營盤給人的唯壹感覺。而這營盤,就是大夏九王子混天候率領的大軍,為了商族被東夷人侵襲的事情,特意趕來教訓壹番東夷人的。唯獨奇怪的就是,和混天候同時出軍的刑天、相柳、防風、申公四家的軍隊卻是不見蹤影,而混天候所紮的營盤,距離商族的領地稍微遠了點,距離東夷人的傳統地盤,又實在太近了,近得就已經是在東夷人壹支小部落夷虎族的地盤上了。
  ‘唷唷唷唷唷唷唷唷’,震天價的尖銳叫聲從遠處壹片丘陵後傳來,馬蹄聲隆隆響起,壹隊臉上刺了劍齒虎花紋文身,僅僅在下身裹著壹條獸皮,面目猙獰,身軀雄壯靈巧的東夷人戰士騎著壹種被他們訓化的真馬,蹄聲緊密,直奔而來。他們在距離混天候大營正門還有三百丈的地方,突然轉向,斜次裏沖了出去,等得沖出了五六裏遠,突然又撥轉馬頭,斜斜的朝著大營正門沖突而至。
  大營正門的大夏王庭私軍猛的大吼了壹聲:“敵,警!”隨後,數百名戰士同時半蹲在了地上,厚達三寸、高有半人許、寬三尺的沈重金屬大盾,已經在他們面前、上空組成了壹條堅固的防線。士兵們的巫力透過那大盾上的符咒,釋放出了各色光芒,讓那大盾突然顯得又厚重了幾倍,功力最高的那名領軍轄校的盾牌上,壹條條紅色流光,射出去直有三尺多厚,熱浪襲人。
  那近千名夷虎族人同時大笑,整齊劃壹的從背後摘過大弓,隨著領隊那中年男子壹聲令下,‘噔噔噔’仿佛輪指彈奏的琵琶音,每個人在壹次眨眼的時間內,已經急速射出了上百箭!密集的箭矢仿佛壹陣風,仿佛壹陣雷,帶著森森死氣,遮蓋住了天空的秋日陽光,瞬息間籠罩在了正門那壹隊夏軍士兵的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無數巨響聲接連傳來,那箭矢和金屬大盾碰擊,發出了巨響和強烈的光芒。壹支支金屬箭矢在盾牌上震成了粉碎,但是也給每壹張盾牌造成了深深的劃痕。那盾牌上有各種巫力組成的氣盾保護,可是那箭矢上也有各色光芒閃動,巫力對巫力,箭矢對盾牌,非常的公平。
  壹陣巨響後,百多名夏軍士兵手上盾牌在瞬息間無數次重擊中突然粉碎,他們的身軀立刻被那接踵而來的箭矢射穿,帶著壹個個血窟窿,拋出了長長的血流,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軀已經被彈飛數十丈。又被那夷虎族人中的高手所發箭矢射中的士兵,更是身軀直接在地上就被炸成了壹團血漿,噴薄的血汙噴得附近的同伴滿身血紅。
  那領軍轄校‘呀呀’的壹聲怒吼,突然舉著那巨大的仿佛在燃燒的金屬盾朝前上前了兩步,攔在了箭流的最前方。他用自己的身軀,自己的性命,替身後的屬下士兵攔向了那箭矢洪濤。
  十幾名巫力強悍的低級軍官同時大吼壹聲,同樣舉著手中大盾飛撲而上,緊緊的站在了那轄校的身邊,硬扛壹千多夷虎族人射出的十萬多支致命的利箭。其中壹名轄士跳起時壹不小心,身體微微壹個趔趄,頓時被三支呼嘯而來的長箭射穿了心臟,整個上半身被那恐怖至極的力道活活扯碎,帶著五臟六腑的碎片以及半截脊椎骨,轟然砸在了身後幾名士兵的頭上。
  不過是十分之壹眨眼的時間,那轄校大盾上的紅光就被密集的箭矢削得弱了七成,又是十分之壹眨眼的時間,他盾牌上的紅光已經消散,密集的箭矢仿佛貪婪的餓狼,直接撞在了金屬盾面上。連串刺耳的金屬劃破的聲響傳來,那金屬大盾只是扛住了數百支箭矢的攢射,三寸厚的金屬盾牌,已經剩下不到壹分!
  那轄校壹聲瘋狂的怒吼,渾身突然冒出了丈許高的烈焰,狂橫的巫力沖到了右手臂上,整條手臂突然長長了壹尺,粗了兩倍,腫脹通紅仿佛充滿了血和火,就要爆炸壹般。這轄校隨手丟掉了已經不再起防禦作用的大盾,壹拳朝著前方那烏雲壹樣猛撲而來的箭矢轟去。
  ‘噗哧’壹聲,在拳勁出手之前,壹支漆黑的長箭已經洞穿了那轄校的手臂,從全面直透指骨、腕骨、肱骨,從他肩後透了出來。那轄校壹聲慘哼,顛狂的把自己壹柱鮮血連同壹片滔天的火焰從拳頭上狂射而出。那壹團方圓十幾丈的火雲,立刻籠罩了數萬支密集而來的箭矢。
  近三千箭矢在火雲中粉碎,但是其他箭矢透過了火雲,已經逼到了那轄校的面前。
  壹名都士壹聲虎吼,已經撲到了那轄校的面前,張開雙臂,迎向了那閃動著寒光的箭鋒。幾聲怒吼傳來,那都士幾乎是瞬間就被炸成了壹團血漿飛散。這轄校眼角突然炸出血滴來,渾身火焰繚繞,團身撲向了那些箭矢。
  話說起來長,實際上壹切不過發生在壹眨眼的壹半時間內。
  壹個厚重猶如雷霆,在天空和地面之間不斷激蕩的聲音突然傳來:“好大膽的夷虎族人,妳們不怕滅族麽?”
  隨著這陣陣雷鳴般咆哮聲,壹團紫色的人影從那營寨正中的帳篷內沖天而起,仿佛壹條電光,不,不是仿佛壹條電光,而是他本身就是壹團不斷朝四周射出手腕粗數十丈長強勁電流的雷光,這團光影只是在空中閃動兩下,就已經到了那轄校的面前。簡簡單單的壹團擊出,天地間卻仿佛響起了萬道天雷齊鳴的炸響,壹團澎湃的雷勁在那空氣中蕩漾出壹片迷人的紫色,數萬支急速射來的利箭已經被融為無數點金屬汁液。
  沖出去的紫色人影,正是領軍的混天候,夏王第九子。他的巫力屬性,就是擁有天之號令之稱的雷霆。
  此時的混天候壹拳化解了屬下官兵的危機,身體已經‘哧啦啦’壹聲,在空氣中拖出了壹條數百丈長的電光,瞬間劃破了三百多丈的距離,沖到了那壹隊夷虎族騎士的面前。混天候嘴裏壹聲獰笑,全無花巧的壹拳朝大隊夷虎族人的領隊中年人轟去。
  那中年夷虎族人反應速度極快,在拳頭碰及自己胸膛時,反手壹掌劈中了拳面。空氣中突然彌漫出壹陣古怪的焦糊味,刺目的藍色電光閃動,那中年人被強勁的電流打成壹片黑漆漆的,身軀燃燒了起來,只是壹眨眼的功夫,就被燒成了壹團焦炭。藍色的電蛇從他身上射出,向其他夷虎族人蔓延。‘啪啪啪啪’壹連串的響聲連同慘叫聲響起,數百名夷虎族人已經在藍色強光中墜下馬來。
  混天候身體漂浮在離地七八丈的高處,眼裏射出兩道朦朧的藍色光柱,仿佛面對壹群小老鼠的眼鏡蛇,渾身放出不可遏制的恐怖陰冷的氣息。他低沈的獰笑道:“來了,就留下罷。這幾日,我受夠妳們東夷人了。是好漢就和我履癸堂堂壹戰,總是如此侵擾,爾等不覺羞愧麽?”
  他右拳猛的伸向天空,於是天空中壹片片烏雲飛速的聚集起來,雲層內,可以看到壹條條電蛇在急速扭轉,壹團團雷火在瘋狂的相互撞擊,雷霆轟鳴的聲音,讓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天空之下,地面之上,空氣被強勁的電流電離,每個人的毛發上,都帶上了靜電,可以看到那些夷虎族人的頭發,都壹根根的直豎了起來。
  逃,拼命的逃,拼命的驅趕著自己坐下戰馬奔逃。可是混天候履癸哪裏會給他們逃命的機會?就看得他臉上閃過壹個無比快意的笑容,右拳突然狠狠的朝著地面砸下。
  仿佛天神震怒,滿天的烏雲突然朝地面壓下了數百丈,最終到了距離地面只有百多丈的高度,壹團團雷火在那烏雲中顫抖了壹陣,‘嘩啦啦’的壹聲轟了下來。巨響,強光,震得人心臟快要粉碎的巨響,刺得人眼睛將要瞎掉的強光。壹道道晶亮的電蛇從烏雲上直接連通了地面,天地中仿佛懸掛起了壹個巨大無比,粗達數裏方圓的雷電支柱。
  剩余的數百名夷虎族人無聲無息的,連同他們的戰馬壹起化為灰燼飄散。混天候履癸瘋狂的笑聲傳出了百多裏外:“東夷人,誰和本天候壹戰?妳們東夷,莫非沒有好漢了麽?”
  壹個奇冷無比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履癸小兒,吃我壹箭。”
  被烏雲和雷霆統治的天地間,突然冒出了壹團金幽幽的人形光華。那光芒中,矗立著壹名身披大氅,背懸厚重箭壺,身材極其威猛的男子。那男子手持壹柄淡綠色壹人高的巨弓,弓上搭著壹支丈許長足足有嬰孩手腕粗的血色長箭,在距離混天候十裏開外的地方,突然壹箭朝混天候射來。電光中,只能看到這人的頭上,插著九支金色斑斕的鳥羽——東夷壹族中實力最可怕,號稱有射日之能的神射手,九烏箭手。
  血色長箭撕裂了滿天的雷電烏雲,沒有絲毫聲音也沒有任何征召的,似乎是在射出的同時,就到了混天候的身前。
  剛才還無比威武的壹舉殺死上千名夷虎族人的混天候履癸壹聲不吭的,雙手抱住了腦袋,猛的朝地下砸了下去。‘噗’的壹下,草塵濺起,履癸無比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那紅色長箭卻正好幽靈壹樣從他後心附近滑過,長箭尾羽後產生的空氣震波,直接撕裂了履癸上半身的黑色甲胄,那凝結成實質的空氣激波好似壹根重棍,狠狠的抽了履癸壹記。
  張口就是壹口血噴出,履癸跳起來抱著腦袋就朝營寨附近逃竄而去。營寨內,已經有幾名極強的大巫大聲吼叫著沖了出來,把倉皇逃竄的履癸接應進了營寨大門。夏軍手腳麻利極其有效率的收拾幹凈了門口的那屍體殘骸之類,閉上大門,封門不出。
  就聽到混天候履癸的聲音瘋狂的詛咒著:“不要高興,等得我大夏九鼎大巫到來,看妳還神氣多久。”他跳上了壹棟極高的箭樓,朝著那九烏箭手罵道:“妳等著,我履癸對天神發誓,我要活生生的壹片片的碎割了妳,足足割妳三萬六千刀再宰了妳。少割了壹刀,我就不是混天候履癸!”混天候氣壞了,壹名九烏箭手擋道,他四萬大軍十幾日來無法寸進,這不是開玩笑麽?
  那東夷箭手眼裏金光壹閃,冷笑壹聲,突然抽出壹支血色長箭,怒吼道:“射日訣之裂風天襲箭,去!”
  壹片片青色風影匯聚在那長箭上,長箭脫弦而出,突然化為數千條手臂粗細的青色風箭,滿天都是刺耳的震耳欲聾的狂風咆哮聲,瞬間又到了履癸的面前。履癸驚呼壹聲,壹個倒栽蔥狠狠的摔下地面,那箭樓上的士兵和巫士也是亡命的運足了力氣往下跳,那箭樓已經是‘謔啦’壹聲,被無數風箭撕成了粉碎。
  紅光壹閃,那支血色長箭已經穩穩的插在了混天候的身前不足兩寸的地方,差點就射穿了他的肚子。這箭手對方位角度的把握,以及對混天候的動作、反應,實在是把握得極其精確,精確到了壹種恐怖的程度。
  “大夏九王子,如果不是妳的身份,十個妳也已經死了。”那箭手站在十裏開外的丘陵上,聲音卻直接傳到了大夏軍營內。遠遠看去,壹群東夷人的高階箭手頭插各色羽毛,騎著雪白的高頭大馬,在那丘陵上下耀武揚威了壹陣,壹陣呼哨,倏忽遠去。
  履癸趴在地上,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來。他慢慢的爬起身,輕輕的拍去了衣服上的灰塵,淡淡的問道:“碂黑虎,妳說我們還能熬多久?”順手拉起壹個從箭樓上跳下扭傷了腳踝的倒黴巫士,履癸大步朝正中營帳走去。
  渾身黑漆漆的,反而壹對眸子是亮晶晶的金色,手持壹條竹節鋼鞭的碂黑虎大步跟上了履癸,隨手從身邊親兵手上抓過了壹條披風,給履癸給披上。他語聲嗡嗡的大聲說道:“主子,那侵擾商族的東夷部落已經被我們打退了千多裏地,短期內不敢再正視商族領地壹眼,我們還在這裏做什麽?”
  手上鋼鞭揮動了兩下,碂黑虎桀桀笑道:“眼看這草原上就要下大雪啦,安邑城裏有好酒好酒好娘兒,我們還守在這裏幹什麽?”
  在營帳門口,履癸突然停下,轉身看著碂黑虎,面帶笑容,低聲說道:“等,黑虎,我們在這裏等。”
  碂黑虎楞了壹下,抓著鋼鞭往自己腦門上撞了壹下,嘀咕道:“等,等什麽?主子這幾天說話越發古怪了。”
  營帳內走出了壹名渾身皮膚金黃,壹對眸子卻好似最深沈的黑夜,深不見底的漢子,他看著碂黑虎,笑道:“黑虎,妳理會這麽多作甚?主子的想法,可是我們能想到的麽?倒是剛才那東夷人,卻是嚇了我壹跳。”
  碂黑虎怪眼壹翻,朝那漢子大聲吼道:“黃飛豹,妳怕什麽?腦袋掉了才多大個疤呢?”
  黃飛豹笑嘻嘻的看著碂黑虎連連搖頭:“我倒是不怕死,卻怕主子被那些東夷人給傷了。唔,主子,您可說說您到底怎麽打算呢?”
  混天候剛要說話,那邊幾個夏兵跑了過來,大聲叫嚷道:“九王子,那商族的湯,給我們送糧草來了。說是還送了壹大批酒來。”幾個士兵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饞相,顯然是渴酒渴得厲害了。
  點點頭,履癸大步走進營帳,大聲說道:“快來人替我更換甲胄衣物,請商湯來我營帳中說話。那糧草好酒,都送入輜重營去。”沈吟片刻,履癸命令道:“今晚,每個兄弟分發兩斤酒罷,不用輪值的,可以分上四斤,卻是喝酒了不能鬧事。”
  幾個來傳信的士兵大喜,單膝跪下朝履癸行了個禮,興高采烈的去了。
  過了壹陣,當商湯領著伊尹到履癸營帳時,履癸已經更換了剛才被箭風震碎的甲胄,臉上帶著寬厚沈穩的笑容朝商湯迎了上來。“湯,這次妳們送來糧草,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呵呵呵呵,履癸無能啊,在這裏無法寸進,慚愧,慚愧。”履癸把自己放在了壹個很謙虛的位置上。
  商湯卻不敢和履癸如此平等的對話,他朝履癸深深行禮,異常恭謹同時帶著壹點感動、壹點感激、十分尊敬的說道:“混天候說得哪裏話?若不是天候領軍辛勞,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那夥東夷人趕走?”
  履癸伸手扶起了商湯,壹對大眼神光閃動,盯著商湯笑道:“妳才真正客氣。商族乃我大夏屬國,東夷人犯妳商族,就是犯我大夏。我履癸受父王之命領軍教訓這些東夷人,自然是要盡全力才可。妳,我,乃是兄弟,何必客氣?”
  商湯去也不做謙辭,微微壹笑,和履癸在營帳內的地毯上跪坐下來,碂黑虎、黃飛豹、伊尹三人,分別侍立在他們身後。幾個士兵快步走了進來,送上了犀角杯、青銅盤,裏面是老酒、燉肉,熱騰騰的香氣在營帳內彌漫開來。商湯他們來的時候,正是快要晚餐時分,那些士兵卻是心饞老酒,連忙先把酒肉晚餐給履癸送上,只要主將先吃了酒肉,大夥兒卻是可以分享美酒了。
  親手用壹柄青銅小刀切下了壹塊肥美的羊羔肉遞給了商湯,履癸舉起犀角杯痛飲了壹口,大聲贊嘆道:“這酒果然是好大的勁道,好酒啊。”他盯了商湯壹眼,突然問道:“四大巫家的軍隊如今駐紮在那玉礦之上,商族的東邊領土,卻是不再受東夷人威脅。不知湯可否告訴我,我是應該繼續和東夷人打,還是趁著占了便宜就撤軍呢?”
  商湯低下頭,沈思了壹陣,履癸卻又大聲笑道:“我們乃是兄弟的關系,湯妳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千萬不要有所隱瞞就好。”
  臉上微微壹笑,商湯目光柔和的看著履癸,淡淡的笑道:“這要看,九王子是想要打,還是想要撤了。或者,商湯有問,九王子想怎樣?”
  ‘嘎嘎’的大笑了壹陣,履癸重重的鼓掌笑道:“湯,妳可比我麾下這幾個只會殺人的莽夫強太多了。既然妳這樣說了,妳卻給我出個主意,妳覺得我應該如何?”他用小刀切下了壹塊小羊肉塞進嘴裏,大口咀嚼了壹陣,含糊的說道:“妳商湯號稱仁君,又有人說妳是商族難得壹見的天才,對於這些事情,妳局外人,總比我看得清楚罷?”
  商湯楞了壹陣,抓起壹塊肉塞進嘴裏,用以掩飾自己的猶豫。站在他身後的伊尹不動聲色的在商湯的腳尖上用力踏了幾下,商湯立刻臉色壹亮,大笑道:“既然九王子這麽問了,那商湯也就姑且胡言亂語了。天候擔心的,無非就是上任天巫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罷了。”
  碂黑虎、黃飛豹面色壹緊,碂黑虎拔出鋼鞭,已經走出了營帳去,仿佛壹頭猛虎,站在營帳前朝著四周虎視眈眈,不許士兵靠近。黃飛豹則是輕輕的用手指摩擦著自己佩劍的血玉劍柄,壹對漆黑的眸子裏奇光連閃,盯著商湯冷冷的說道:“如此,湯覺得,我家主人應該如何?”黃飛豹面色兇狠,大有商湯壹言出錯,立刻拔劍殺人的意思。
  商湯看著履癸,履癸卻是忙著吃酒吃肉,仿佛沒註意到黃飛豹身上那凜冽的殺氣壹樣。
  商湯微笑,攤開雙手笑道:“我商族乃是大夏屬國,我商湯更是商族之主諸子之壹,對於大夏之事,何能言論?”
  履癸怪眼壹翻,淡淡的說道:“若妳從我,我保妳做商族之主。”
  商湯回頭看了伊尹壹眼,伊尹輕輕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於是商湯仿佛得到了主心骨壹樣,笑道:“這樣說來,湯這次倒是沒白跑壹趟了。其實前任天巫入滅前那幾句話,對天候乃是天大的好事,畢竟天巫滿臉笑容,又說出了九王子的名號,這是大好的事情。”商湯古怪的笑了幾聲:“就從天候最近幾日向安邑求助,要求多送巫盾來軍中,卻始終沒有回應,就知道這是大好的事情了。”
  手上青銅刀輕輕壹轉,狠狠的紮在了面前條案上,履癸怒道:“老大他們,可是扣住了支援本天候的軍械?”
  伊尹睜開了眼睛,代替商湯說道:“聽說如此,但是我們卻也不敢肯定說,這事情就是那幾位天候做的。”說完,他又閉上了眼。
  履癸低下頭沈思了好壹陣子,商湯則是淡淡的說道:“九王子既然在這裏已經等了這麽久了,不如在草原上過冬也不錯。既然據說大王子他們扣下了支援九王子的軍械,那,所需的巫盾之類,我商族還薄有余財,數萬張巫盾,倒也還能準備齊全了。”
  他看著履癸,有意無意的說道:“有了足夠的巫盾儲備,抵擋東夷人的箭手還行,卻不能對付他們的高階箭手,尤其那三名九羽箭手,九王子該如何應付?”
  不等履癸開口,商湯已經是笑起來:“不過,既然九王子能夠如此篤定的紮營與此,和東夷人周旋了這麽多天,想必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法門。其實,九王子擔心的事情,壹切都決定於大王的心願,只要大王能夠按照天巫臨終的話做,九王子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履癸看著商湯,笑道:“我不擔心,前任天巫的那話,對我大大是好,卻也把我推到了刀尖上,幾個兄弟如今誰不恨不得親自出手殺了我?在草原上過冬,卻也使得,這草原上嘛,如今可比安邑暖和多了,本天候不用擔心被風刀雪劍的劃傷了身子。”他舉起犀角杯,又是壹杯老酒下肚,嘆息的看著履癸,輕聲說道:“只是父王的想法,委實難測啊。若商族能助我,那是再好不過了。”
  商湯挪得上前了幾步,滿臉是笑的看著履癸:“混天候領軍助我商族,我商族自然親近天候妳。只是,我商族常受那東夷人侵擾,族力衰弱,在大王面前,說句話也沒有分量。”
  履癸看著商湯,面色冷淡,商湯也是同樣淡然的看著履癸,漸漸的,兩人同時仰天大笑起來。履癸朝著商湯伸出了手,商湯緊緊的和履癸對握了壹下手掌。履癸欣然說道:“這好說,若我手上得了更大權勢,定然忘不了妳們商族的好處。唔,不妨告訴商湯,我在巫殿卻有幾個交好的大巫,雖然父王那邊援助的軍械遲遲不來,卻有巫殿大巫親身而來襄助本天候。只等我掃蕩了附近的東夷部落,定能讓妳商族十年內再無憂患。”
  商湯壹聽,頓時面色凜然,連忙直起了身體肅然道:“不知是哪位大巫親自而來?”不僅是商湯,就連他背後壹直閉著眼睛,顯得高深莫測的伊尹,都壹臉驚訝的看向了履癸。
  帳外傳來了壹個清朗卻有帶著點神秘感,語調有點軟綿綿的聲音:“是本座。帳內可是商族族長之子商湯麽?我午乙來了,履癸小子,還不快點滾出來迎接?”
  履癸朝著商湯微微壹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朝著帳門口撲了過去:“三十六叔祖,您親自前來,那幾個東夷人的神射手,還算什麽呢?”
  商湯、伊尹的嘴巴張開了老大,他們絕對想不到,混天候所說的巫殿來援的大巫,居然會是巫教教長,現任的天巫午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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