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6章 彼此的妥協

　　發生了什麽事？
　　還沒走遠的周嬤嬤回身，心想這話應該是問我啊！
　　德春看了她壹眼，周嬤嬤訕訕的走了。
　　王振斟酌了壹下語言，說道：“陛下焦急，太後娘娘那邊……皇後娘娘很是和善，據說興和伯在宮外等候，後來卻提早走了。”
　　“就這些？”
　　德春覺得王振在敷衍了事，在孫氏生出了皇子的當口，她覺得該是揚眉吐氣的時機了。
　　只是剛才孫氏敲打了壹番周嬤嬤和她，只說要謹慎，她這才收了些得意之情。
　　王振低眉順眼的道：“是，就這些。”
　　德春冷冷的看了王振壹眼，轉身進去。
　　裏面已經被清理的幹幹凈凈的，只是空氣中那股子血腥味卻依舊殘留著。
　　按照太醫院的說法，這時候什麽香料都別用，等消散罷了。
　　可是要坐月子啊！
　　壹個月不洗澡，外加不用香料，那味道能把人熏倒。
　　孫氏就躺在床上，她的面色有些白，看著有些虛弱。
　　見德春進來，她叫人扶起自己。
　　德春說道：“娘娘，王振說陛下焦急，皇後和善，興和伯在宮外等候，卻先走了。”
　　孫氏閉上眼睛，然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太後娘娘呢？”
　　德春說道：“他說太後娘娘那邊，然後就轉說了皇後和善。”
　　孫氏想了想，說道：“下次說話不可少，出去吧。”
　　這是不高興了，德春看了她壹眼，然後告退。
　　孫氏的眼中有些疲勞過度的淡然，等德春出去後，她再次躺下。
　　稍後產婆們依次進來，還帶來了朱祁鎮的消息。
　　皇帝壹直在想著大名，卻忘記了取小名，所以現在才到。
　　“殿下的身子好著呢，剛才又哭了壹下，禦醫就在守著……”
　　孫氏默默的看著虛空，突然問道：“月兒呢？”
　　這是她產後第壹次問了自己的女兒。
　　跟著進來的周嬤嬤說道：“娘娘，公主還在太後娘娘那裏，說是正在吃東西。”
　　孫氏閉上眼睛，後面說的話都無法再讓她動容。
　　“陛下給殿下取了小名，說是從民間的最好，就叫做玉哥。”
　　孫氏只是眼皮子微微顫動壹下。
　　“陛下先前出宮了，不知道去了哪，不過回來後，據說是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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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哥？”
　　太後看著明月在下面抓沙包玩耍，就點點頭，說道：“本宮知道了。”
　　玉哥，玉，看似王者之器，可那是皇位啊！
　　這是來自於皇帝的妥協，他只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母子安然無憂。
　　若是跟著玉米用了食物來做小名，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太後接受了這個妥協，說道：“過幾日本宮去看看玉哥。”
　　太後也做出了妥協，於是和平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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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添了壹位皇子，該祝賀的就上了賀表，勛戚們送了禮物，加上宮中適時傳出太後娘娘令賞賜宮中的消息，更是火上添油，錦上添花。
　　只有方醒沒動靜。
　　不，是方家沒動靜。
　　壹沒賀表，二沒賀禮，這個態度算是獨樹壹幟。
　　於是外面就傳言，說興和伯這是力挺皇後之子，其他皇子都是他的敵人。
　　方醒聽了只是笑笑，但李二毛卻遇到了麻煩。
　　都查院裏的氣氛不大好。
　　自從劉觀“投靠”了皇帝之後，有些禦史在背地裏抱怨著，說都查院已經失去了獨立性，成了皇帝的“狗腿子”。
　　這種人自然是要被劉觀敲打呵斥，並處置了好幾個。
　　皇子出生，都查院裏自然多了些氣氛，卻是在爭論。
　　他們在爭論著這個皇子對大明的意義。
　　“多壹個皇子，國本才能穩固。”
　　“是啊！國本穩固了，大明才穩啊！”
　　“咱們也該上賀表吧？”
　　“不，咱們是都查院，上了賀表，那是什麽？”
　　壹群禦史在嘀咕著該不該上賀表，壹個冷冷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李二毛覺得這些人真的該被清理去大半才行，可目前劉觀是盟友，卻不好動。
　　這些人在裝瘋賣傻，想去捧那個女人的臭腳，李二毛覺得有必要先惡心他們壹下。
　　幾個禦史見到是他，有人就冷笑道：“我說是誰那麽厲害，原來是李大人。”
　　另壹人說道：“李大人的老師乃是太子少師，自然要坐穩了地方。”
　　“是啊！坐穩嘍！千萬別偏。”
　　幾個禦史冷嘲熱諷，李二毛拱手道：“皇長子，不，嫡長子……”
　　幾個禦史的面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嫡長子繼承制啊！
　　妳們誰想否認？
　　幾個禦史拂袖而去，隨後都查院就傳出了方醒壹系要力挺皇後和皇長子的消息。
　　隨後就傳出了什麽結黨的話，漸漸的有了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妳要請假？”
　　“是的大人。”
　　劉觀看著這個以往很沈穩的年輕人，說道：“告訴興和伯，不足懼，這是在煽動，陛下不會聽這個。”
　　李二毛拱手，沈穩的出去。
　　劉觀撓著頭皮，聽著沙沙作響，喃喃的道：“別人收幾個弟子都在壹路升官，老夫呢？哎喲！”
　　他呆滯的緩緩收回右手，低頭看著指甲裏的血，然後劇痛從頭頂傳來。
　　“這是兇……還是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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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毛是去了方家，見到方醒時，方醒才將睡醒，看著懶洋洋的。
　　“……弟子有些口不擇言，倒是讓他們抓到了話柄。”
　　李二毛只是有些愧疚，卻未惶然。
　　“妳覺得如何？”
　　天氣熱了，方醒不大想出門，所以剛才就拒絕了徐景昌的邀請。
　　李二毛說道：“老師，陛下寵愛那個女人，這是早就有之，可陛下卻不是那等棄國顧家的帝王，壹時的寵愛算不得什麽。”
　　方醒不置可否的繼續問道：“國本如何？”
　　李二毛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他從容地說道：“老師，皇長子雖然還看不出聰慧與否，不過作為嫡長子，老師，弟子想問問……”
　　“問吧。”
　　“老師，聽聞皇後娘娘以前有些振作，可最近卻又有些消沈，難道是為了皇長子？”
　　方醒端起茶杯，幽幽的道：“妳說呢？”
　　李二毛釋然道：“是了，也只有這般才能解釋。娘娘已經覺悟了，只要謹守分寸，那麽殿下的太子之位就會順理成章，這才是大智若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