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7章 這只是壹次利益交換

　　“興和伯，那李維壹家對長公主多有不敬……”
　　大抵是怕方醒言而無信，所以第二天早上東廠就來人，把李維壹家子的言行告訴了方醒。
　　“我們公公說了，您若是要動手，那就只能說是自己查出來的，最多說是逼問出來的。”
　　這是陳實第壹次直面方醒，有些好奇。
　　“知道了。”
　　方醒並未有出手的想法，因為他知道朱瞻基和太後的憤怒能讓李維壹家子後悔終生。
　　此事如果是發生在普通人家，就算是得知男方的話難聽，大抵也只能是散夥了事，甚至女方家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忍辱負重繼續走程序。
　　但那是皇家啊！
　　就在方醒想著這事的時候，李維壹家就被人沖了進去，壹陣打砸。
　　李維拼命阻攔，被兩巴掌打腫了臉，右手也被打斷。
　　而潑辣的李母在壹開始就被打落了滿口的牙齒，暈倒在地上。
　　壹家子只有李父完好無損，眼睜睜的看著家裏變成了戰場，混亂不堪。
　　歹徒們很大氣的出來，然後為首的男子站在李父的身前，沈聲道：“別給自家惹禍！”
　　壹群人走了，外面看熱鬧的人沒敢攔。
　　李維在慘叫著，李母也醒來了，嘴裏的血水不停的吐著。但她很兇悍，居然沒慘嚎，只說要報官。
　　“住口！”
　　李父的眼中多了厲色，這是李母和李維從未見過的，兩人不禁都呆住了。
　　“禍從口出，這次咱們家……”
　　李父突然轉身對著大門外跪下，然後虔誠的叩首道：“陛下萬歲！”
　　李母罵道：“老東西妳瘋了！系中的手都被打斷了，妳還什麽陛下……”
　　李父回頭，瞇眼看著李母道：“這些年我忍著妳，不是怕妳，只是想清靜。現在我不要清靜，妳再多嘴，我馬上寫休書，滾回家去！”
　　李母仿佛是第壹次認識自己的丈夫，她嘶吼道：“好好好！有本事妳……”
　　她滿口牙都掉了，說話漏風，虧得李父和她老夫老妻，所以猜得到。
　　所以李父進了屋子，稍後拿著筆墨紙硯出來。
　　“給妳和離！”
　　“不，夫君，妾身錯了，妾身錯了。”
　　……
　　方醒的心情很好，得知李維壹家倒黴後就更好了。
　　若是從公允的角度出發，這次下手過了些。
　　可方醒想起婉婉那怯生生的眼神時，恨不能把李維給宰了。
　　所以幫親不幫理就是這麽壹回事，方醒也不能免俗。
　　不過當看到閆大建那張微笑的臉時，方醒覺得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了。
　　方家莊的清晨很清新，剛休沐的土豆正跟在方醒的身邊說話，見到閆大建後就低聲道：“爹，是閆大建。”
　　方醒看了迎面而來的閆大建壹眼，說道：“咱們家不怕任何人。”
　　土豆挺直了腰桿，說道：“爹，孩兒錯了。”
　　方醒微笑道：“妳還小，擔心什麽？自己要強大，這才是避免麻煩的捷徑，其它不管是軟弱還是外強中幹都不頂用。”
　　“興和伯，貴公子英氣勃發，本官見之艷羨啊！”
　　閆大建笑的就像是來鄰居家串門。
　　而誇贊對方的孩子更是人際交往的要點，可惜這個要點大多人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樂意去吹捧別人家的孩子。
　　而閆大建顯然就是人精，壹見面就用誇土豆來拉近雙方的距離。
　　可惜方醒不是人精，但也是見識過無數場面的家夥。
　　所以他只是淡淡的道：“閆大人可是稀客。”
　　“見過閆大人。”
　　在武學兩年，土豆現在連行禮都是腰板挺拔，只是腦袋微微垂下。
　　好個少年郎啊！
　　閆大建發自內心的贊嘆著，然後說道：“興和伯性子爽快，下官也不遮掩。”
　　方醒指指自己的右邊，閆大建心中大恨。
　　合著妳的兒子在左邊，讓我在右邊啊！
　　方醒微微點頭，仿佛是在證實自己的安排。
　　“妳想說什麽？”
　　閆大建走在方醒的右邊，被他的話給弄的幾乎無話可說。
　　按照傳統的規矩，哪怕來的是對手，可該有的體面也得有。
　　可目前看來，方醒壓根就不想給他體面。
　　“本官……兢兢業業，興許功名心多了些，可骨子裏依舊是為了大明。私念也有，可少。”
　　閆大建誠懇的道：“本官若是不要臉面去博前程，那麽會有更好的辦法，比如說請胡大人出面，這不是難事，興和伯，相信本官，這很容易就能辦到。”
　　這不是虛言，不是假話。
　　方醒卻不置可否的道：“妳對我說這些做什麽？”
　　閆大建沒想到方醒居然會是這種態度，就說道：“興和伯，不知咱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方醒淡淡的道：“本伯也不知。”
　　土豆在另壹邊聽著這些對話，只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另壹個世界。
　　“興和伯，多壹個朋友，總好過多壹個敵人，再說咱們並無仇怨吧？”
　　“是沒有仇怨。”
　　閆大建覺得自己是遇到了瘋子，所以很是納悶地問道：“那妳為何要阻攔本官上進？”
　　“不為什麽。”
　　方醒摸摸已經和自己壹樣高的土豆的頭頂，說道：“本伯覺得喜歡。”
　　“興和伯！”
　　閆大建覺得方醒是在羞辱自己，就咬牙道：“為何？”
　　到了壹個階層之後，做事不可能全憑著自己的喜惡，而是要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進行加減法。
　　所以閆大建怎麽可能相信方醒的話。
　　方醒突然伸手壓在土豆的肩上，看似要兒子扶著自己，可那手卻沈重。
　　土豆心中壹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細看著、聽著這壹場見面。
　　方醒看著閆大建，說道：“我喜歡，妳不服氣嗎？”
　　閆大建沒想到會被這般羞辱，就鐵青著臉道：“事無可不對人言。”
　　“我厭惡妳。”
　　方醒就這麽回復了閆大建的問題，然後說道：“妳自己斟酌，是要掙紮壹把，還是老老實實的繼續蟄伏，隨便妳。”
　　這是直接挑明了態度。
　　我方醒不想看到妳閆大建上位，妳最好就老實的繼續在禮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待著。
　　“別躁動，本伯有的是法子讓妳後悔終生，所以妳最好自愛些。”
　　閆大建擡頭，想厲聲說壹番，可卻看到了方醒的眼睛。
　　那眼中全是冰冷。
　　這是為何？
　　閆大建真的想不到自己和方醒有什麽仇怨，所以越發的懵懂了。
　　“告辭！”
　　既然說不通道理，那麽久留也沒用處。
　　“看出來了什麽？”
　　既然要出手對付閆大建，方醒自然不會去客套。
　　土豆看著閆大建穩健上馬，說道：“爹，他是得罪了您嗎？”
　　閆大建策馬離去，甚至在走前還很有風度的拱拱手，可方醒卻沒有回應。
　　“兒子，這只是壹次利益交換而已。”
　　“交換？”
　　土豆有些不解。
　　方醒笑道：“妳也大了，這些事也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