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九章 跟我修行益處多

　　徐默壹句話，陷入瘋狂和混亂中的諦聽劍居然真的安靜了下來。
　　司主瞪大眼睛，韓玄屏住呼吸，東陵知節欲言又止，怕他自己說錯話，又把諦聽劍給逼瘋了。
　　“可惜，沒帶壹些吃食來，這真好看，比勾欄女子跳舞，比聽書看戲要好看太多了。”大堂外，二閣主也是激動的直搓手。
　　就連他頭發上的詭異女人臉，也是仔細盯著，像是在看動畫片的小朋友。
　　徐默的開導，此刻正式拉開序幕。
　　旁邊相嬰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
　　她知道，徐默說的，是真話，但對這裏的人來說，卻是假的。
　　因為徐默是在之前的循環中做過的事，對他來說，自然是真話，當然是心胸坦蕩。可相對其他人來說，這又是假的。
　　所以才講真亦假來假亦真。
　　這壹刻，相嬰也是感覺到了某種頓悟，仿佛那壹瞬間，她想通了很多事，本來陷入瓶頸的修為，這壹刻，終於有了松動的跡象。
　　這讓相嬰渾身汗毛直立，起了壹身的雞皮疙瘩。
　　那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舒適感，是從靈魂深處爆發出的靈光壹現。
　　“我感覺，我要悟了，我要成了，哈哈！”
　　相嬰激動的攥緊拳頭。
　　她要聽徐默說什麽。
　　這是關鍵。
　　或許，她今天就能突破，就看這臨門壹腳了。
　　徐默不知道這些，他現在只想把鉆牛角尖的諦聽劍給勸回來。
　　“諦聽兄，妳知我所講為真，也知我所講為假，但看真假，不可壹面觀之。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若以佛法講，是萬事萬物相不同，是靈臺無塵心如鏡，再看無臺亦無鏡，空空玄門容乾坤，閉目才覺乾坤無；以道法說，妳入夢成蝶，過完壹生，那妳究竟是諦聽，還是蝴蝶？又或者，二者皆是？”
　　在忽悠人這方面，徐默是專業的。
　　畢竟之前忽悠過玄山君，忽悠過槐緣慧，在坊市講過佛、道經典，在法禪寺把千手佛都說的心驚肉跳。
　　這本事，旁人是沒有的。
　　所以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諦聽劍雖然乃是靈韻神劍，有無上法則，可面對徐默這壹套理論，直接就聽懵了。
　　別說諦聽劍，司主、韓玄、東陵知節，乃至外面的二閣主，三閣主，都是安靜下來，側耳靜聽。
　　諦聽劍這會兒不抖了，而是發出微微的劍鳴，似在回應徐默。
　　翻譯壹下就是：對，妳說的有道理，繼續講。
　　所以徐默繼續。
　　“從妳們的角度看，我是在胡扯，是在騙人，是在說謊，因為在此之間妳沒有見過我，知節兄也壹樣；可在我的角度，我與妳和他，都是舊識，更是朋友，畢竟在塔中相處數日，用佛家的說法，咱們都是有緣人。”
　　“什麽是有緣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妳想想，就說現在，妳聽我講，說明咱們為了這壹天相見，那可是苦修數百年啊。”
　　這時候旁邊相嬰忍不住插嘴。
　　“咋倆還睡過壹個被窩，豈不是修了千年？”
　　“妳閉嘴！”徐默訓了壹嘴。
　　相嬰反應過來，知道這會兒不是她說話的時候。
　　好在其他人都不在意。
　　或者說，壓根兒沒有註意到這個。
　　因為都被徐默那壹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給鎮住了。
　　這個世界，沒有這壹句話，而這壹句話中有道意，有禪語，可在凡人世俗流傳百世，也可登佛道案頭，為高論之。
　　總之，就是很高級，很深奧，雅俗共賞，上下人皆可從中悟出他們想要知道的道理。
　　徐默沒打算停下。
　　現在有機會瞎白活，自然得說個痛快，說不定自己這次，不用死，甚至，能把諦聽劍給忽悠過來。
　　真那樣，就算是再說三天三夜，也值了。
　　“所以啊，當妳困惑不解，不知何為真假時，為何要執著於此？妳應跳出這個困局，如朝陽，如皓月，當空俯視，所見必有不同，會有頓悟。”
　　聽到這裏，諦聽劍上那瘋狂的氣息已經是蕩然無存。
　　劍身輕鳴，顯然對徐默說的，十分認同。
　　“妳知我並非騙妳，也知我所講都是真言，所以，才斬不了我。本來妳我就有緣，這次我幫妳拉出困局，更是緣上加緣，經此壹事，妳必有所悟，對吧？”
　　“嗡，嗡！”劍鳴，算是回應。
　　“對嘍，妳雖為劍，通靈似人，但也不可故步自封，還是要多讀點書，多學習，多了解這天地乾坤。假設啊，妳別當真，我說假設，倘若妳跟我修行，我能教妳大道真經。”
　　“此經，大至天地，小至塵泥，到修身、養生、處世、治國，它萬象森羅，無所不包。治大國，若烹小鮮；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天地法則，道生壹，壹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處世之道，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等壹下，真有此經？”諦聽劍沒激動，旁邊司主先說話了。
　　可徐默忽悠的，不是他。
　　“我說有，就有，諦聽劍可辨真偽，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對吧？”徐默語氣溫柔，和諦聽劍說道。
　　那聲調語氣，似和美女在談情說愛壹般。
　　“不對啊，老夫怎感覺，妳是在誘騙諦聽？”東陵知節猛然壹驚。
　　他癡迷武道，所以對玄學不是太過執著。
　　自然，他能壹下看破徐默的目的。
　　對方就是在忽悠，在誘騙諦聽劍。
　　徐默笑道：“知節兄，狹隘了不是，妳要說我誘騙諦聽兄，那我不說了，這總該可以吧，我不說了。”
　　結果諦聽劍發出嗡嗡劍鳴，表示不說不行。
　　司主和韓玄也道，繼續講，繼續說。
　　大堂外的二閣主壹拍大腿：“東陵知節妳來幹嘛，回去，煞風景啊妳。”
　　徐默則言：“道可道，非常道，諦聽兄，剛才所言都是假設，妳別當真，我說那些也只是因為怕妳想不開，鉆了牛角尖，這才以言開脫，助妳通悟，既然妳都想開了，那多的話我也不說了。”
　　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
　　這是正氣司審案的大堂，剛才明明在審案啊，怎麽莫名其妙被對方給搞成論道會了。
　　說是論道也不對。
　　因為論道是互通有無，而剛才，完全是徐默這貨壹個人在講。
　　偏偏，上到司主，下到那邊記錄案件的主簿老鬼，都聽的津津有味，並不覺得不對勁，若非徐默這壹句，他們都還反應不過來。
　　“對了，審案，審案。徐默，我且問妳，妳為何要殺害梁尚書？”終於回過神的司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