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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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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人都說大宋無丈夫。   從而是弱宋。   弱宋不能自守,偏安壹隅。   遂使神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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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疏浚二股河,然後緩幾年,積累些錢糧,再去把黃河給改過來。

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

2019-3-1 15:00

  這就是大宋君臣的如意算盤。
  這個算盤的核心部分就是畏懼!
  對遼人,對北方的畏懼。
  遼人從北方而來,從邊境直至汴梁,大宋無險可守。
  這個觀點無人質疑,已然成為大宋君臣的夢魘。
  趙禎的面色微紅,說道:“退下!”
  包拯咆哮禦前,甚至是追打同僚,換個皇帝的話,大抵是要讓他滾蛋了。
  可趙禎卻只是讓他退下。
  皇恩浩蕩啊!
  包拯的目光緩緩轉過來,盯住了趙禎。
  “陛下,當年堵塞商胡,讓黃河改道六塔河,動用了多少民夫?”
  幾十萬!
  “動用了多少錢糧?”
  不計其數!
  包拯的聲音在殿內回蕩著。
  趙禎的面色在漸漸變冷,宰輔們的神色也在漸漸變冷。
  這是壹個傷疤。
  平時無人敢提,可包拯就敢。
  他腰桿筆直,聲音洪亮,目光炯炯。
  “可結果如何?”
  “當日決堤,那些民夫還在堤岸上,頓時被淹死無數。那些物資盡數被洪水沖走……”
  包拯怒道:“河北路!河北路!”
  他喘息著,目光緩緩轉動,看向了宰輔們。
  “河北路壹夜之間變成了澤國,那些田地……那些百姓……全沒了!河北路變成了廢墟,還不夠嗎?”
  他盯著富弼喝問道:“還不夠嗎?”
  富弼很難堪。
  上次引黃河東流,他就是贊同者。
  “老夫此刻仿佛聽到了哀嚎!”
  包拯揮舞著手臂說道:“洪水沖破提防,傾瀉而下……河北路再次重創……當遼人南下時,誰來擋?誰!?”
  趙禎心中惱火,拂袖轉身準備回去。
  然後他就被人拽住了。
  包拯壹把就拉住了皇帝的袖子,陳忠珩怒道:“無禮!”
  趙禎的腦子裏在嗡嗡嗡的作響,他想起了當年。
  “官家,莫忘了宣徽使……”
  “知道了,妳放心!”
  當年的張貴妃!
  那個嬌俏的女人!
  朝政是痛苦煎熬的,宰輔們個個都是老狐貍,每日和他們打交道都要謹慎小心……
  這樣的日子何其艱難,說是帝王,實則就是管家。
  大宋的管家。
  這個管家還得被各種限制,各種約束。
  只有在張貴妃那裏,他才能感到些慰藉。
  那就是他的港灣,每次身心俱疲時,只有這個港灣能讓他停靠歇息。
  所以他珍惜這個港灣,為此願意徇私,去提拔她的伯父張堯佐。
  那壹次包拯也是拉著他的袖子,然後壹通狂噴,噴了他滿臉的唾沫。
  他並非是老好人。
  真的!
  他只是不忍心辜負自己的女人,所以就連唾沫都不擦,忍著那種惡心的感覺回去。
  ——妳看妳看,妳就知道要宣徽使,可卻不知道包拯是禦史,妳看看他噴了我壹臉口水。
  我好可憐啊!
  ……
  她去了啊!
  “……大宋傳承至今殊為不易,陛下這是要想做亡國之君嗎?”
  “……宰輔宰輔,調理陰陽,輔佐君王,可妳等……”
  口水在趙禎的臉上聚集。
  那個女人走了啊!
  我的貴妃,我的溫成皇後。
  她走了啊!
  趙禎的面色漸冷,喝道:“拿了包拯!”
  包拯愕然,門外沖進來兩個侍衛,毫不猶豫的架著他就走。
  富弼驚訝了。
  宰輔們都驚訝了。
  官家為何突然暴躁起來了?
  趙禎拂袖回身,“下皇城司!”
  這是怒了?
  包拯木然看著他,喊道:“那便殺了臣吧!”
  這個老漢竟然還敢倔?
  連富弼都在贊嘆著他的勇氣。
  皇城司那是什麽地方?
  那就是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不是和謀逆造反、十惡不赦掛鉤,妳想進都進不去。
  可包拯今天進去了。
  這事兒不好吧?
  富弼躬身道:“陛下,包拯只是壹時激憤,還請陛下寬恕。”
  “還請陛下寬恕。”
  宰輔們齊齊求情,可趙禎卻只是冷漠。
  包拯完蛋了!
  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
  城南的壹座大宅子門前,沈安站在那裏,身後是折克行和陳洛,還有黃春和嚴寶玉。
  他不能調動大批鄉兵來幹這事,否則就是犯忌諱。
  “找誰?”
  大門開了,露出壹張不耐煩的臉。
  這張不耐煩的臉見到沈安幾人不認識,就打個哈欠道:“借錢的?我家阿郎說了,有錢寧可養狗看家,也不借人……”
  馬蹄聲迅速接近,接著姚鏈的聲音傳來。
  “郎君,包公剛被帶去了皇城司!”
  這是最後壹根稻草,讓沈安徹底下定了決心。
  他微微壹笑,問道:“可無誤?”
  黃春在他的身後說道:“兄弟們已經看到了賬冊,只是他家裏養著狗,怕被驚動,就撤了出來。”
  半個時辰前,嚴寶玉親自帶人摸進了這戶人家,找到了證據。
  而沈安此刻就是來拿證據的。
  那門子愕然道:“妳等找誰?”
  他覺得不大對,所以語氣就緩和了些。
  沈安的笑容漸漸猙獰,問道:“可是郭慶忠家?”
  門子下意識的點頭,沈安喝道:“沖進去,拿了賬冊!”
  嘭!
  嚴寶玉當先壹腳就踢開了大門,門子尖叫道;“來人吶!有賊子!有賊子!”
  啪!
  陳洛壹巴掌扇倒了他,接著壹行人沖了進去。
  “汪汪汪!”
  壹群狗聞聲趕來,那流涎的兇狠模樣能嚇壞普通人。
  嚴寶玉拎著木棍率先沖了過去。
  呯!
  呯!
  兩棍子下去,地上倒下了兩條狗,剩下的再無兇狠,夾著尾巴,嗚咽著亂跑。
  壹路沖到了後院,嚴寶玉當先沖進了書房裏。
  “妳等是幹什麽的?為何擅自闖入?”
  壹個中年男子帶著壹群仆役過來了,那些仆役都帶著木棍,甚至還有人拎著長刀。
  沈安轉身過來,見狀就問道:“可是郭慶忠郭員外當面?”
  這年頭但凡有些身份的地主,或是商人,壹般人都會稱呼為員外。
  書房裏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郭慶忠的眼中兇光壹閃,說道:“正是某,妳等來此作甚?還不讓人出來?”
  “找到了!”
  嚴寶玉走了出來,手中拿著幾本冊子。
  郭慶忠猙獰的道:“原來是找死的,來人,動手!”
  他說著就往後退,喊道:“別顧忌,打死勿論!”
  擅闖民宅,打死了再說!
  沈安接過賬冊翻看著,淡淡的道:“拿了郭慶忠!”
  嚴寶玉當先沖了過去,迎面壹腿就踢翻了壹個男子,隨即右拳壹拳把壹個男子打跪在地上。
  對面來了壹棍,他身體側移,地面卻來了個掃堂腿。
  好個嚴寶玉,他身體躍起,右腿高擡,然後就和大刀般的劈了下去。
  當面的男子被這從上到下的壹腿劈在腦門上,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這麽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
  嚴寶玉落地,剛使出掃堂腿的男子才站了起來,被他壹巴掌扇倒。
  前方就是郭慶忠。
  他的雙腿在打顫,臉上的肉在顫抖著。
  他壹步步的往後退去,顫聲道:“妳們……妳們是誰?老夫與妳等可是有仇?錢!對,錢!老夫有錢,要多少只管說……”
  沈安隨意翻看了賬冊,見上面全是和官吏的銀錢往來,不禁就笑了。
  黃河絕壁不能人工幹涉,這是這個時代的鐵律。
  他當時得知了消息後,就派人去尋摸當年六塔河工程的消息,準備作為底牌。
  果然,當年的工程貪腐橫生。
  壹群官吏,壹群商人……
  這個盛宴可熱鬧了。
  沈安笑的很是得意。
  妳們牛筆哄哄的要給黃河改道,有的人大抵是出自公心,擔心黃河北流之後,大宋就失去了壹道天然屏障。
  可有的人卻是期待著在這個浩大的工程裏能上下其手。
  此刻那群人正在額手相慶,得意洋洋吧?
  等著,哥馬上就去給妳們驚喜。
  嚴寶玉劈手就抓住了郭慶忠,然後帶到了沈安的身前,不用逼,郭慶忠就主動跪了。
  “貴人,小人……小人願意給錢,多少都給!”
  他仰著頭,汗水從臉上流淌下來,仿佛是身處熱鍋之上。
  那幾本賬冊就是火藥,能把他和許多官吏商人炸死的火藥。
  這夥人壹進來就直奔這裏,顯然目的就是要炸死人。
  他想過殺人,但養的家仆卻不是對手。
  只是嚴寶玉壹人就能所向無敵。
  擁有這等手下的少年會是什麽來歷?
  “錢?某不缺。”
  沈安再翻看了壹下賬冊,然後收進了懷裏。
  這是壹個讓郭慶忠絕望的動作,他說道:“那要什麽?小人家中有妻妾歌姬五十余人,貴人要想誰……小人馬上就讓人送去。全都要……也成。”
  這話很無恥。
  沈安不知道所謂蘇軾把小妾送人的傳聞是真是假,但大抵覺得不真。
  這年頭家裏有點兒錢和身份的人都喜歡圈養歌姬。
  歌姬是幹啥的?
  主人家吃飯、宴客、出遊……
  就是陪吃陪玩的女人,順帶還得表演歌舞。
  這等女人和主人家沒啥緊密聯系,就是雇傭關系。
  當然,主人家要是喝多了,或是獸性大發,歌姬也會半推半就,然後就等著運氣。
  運氣好有孕了,那就會成為小妾,從雇傭關系轉變為鐵飯碗關系。
  幾十個女人,連媳婦小妾都送妳……
  動心沒?
  郭慶忠眼巴巴的看著沈安。
  沈安笑了笑,說道:“帶走!咱們進宮。”
  他準備進宮,去和那群在歡喜中的君臣談心。
  郭慶忠心中壹慌,問道:“敢問貴人是誰?”
  “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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