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誅魔（5）

　　九個魚餮軍直勾勾的看著魚孤傲，自家的親爹。
　　他歪著頭，側著頭，扭著頭，直著頭，還有幹脆拿大頂倒立著，或者腦袋轉了個壹百八十度的，用九種稀奇古怪的姿勢看著魚孤傲。
　　九個魚餮軍的身體，好似每壹截軀體都是壹個自由自在的生物，都是壹個‘七歲八歲狗也嫌’的熊孩子壹樣，不斷的變幻各種姿勢。
　　舉手的時候，五根手指扭來扭去。
　　踢腳的時候，十根腳趾亂晃亂纏。
　　站在原地，屁股上下亂彈。
　　左右扭腰，胸部肌肉瞎晃。
　　更兼不斷打嗝，接連放屁……總之，九個魚餮軍的表現，放在紅塵世俗正經人家裏，這等做派，早就被他親爹親手打斷了雙腿！
　　“嘿，爹！”魚餮軍‘咯咯’笑著！
　　魚孤傲很警惕的看著魚餮軍，他沈聲道：“餮軍，妳此刻，感覺如何？”
　　魚孤傲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結成了壹個古怪的印訣，用來控制這最終成型的小都箓元魔的秘術已經呼之欲出。只要心念壹動，他就準備發動秘術，徹底掌控魚餮軍。
　　但是按照魚蒼狼事先的叮囑，他還要測試壹下，如今的魚餮軍究竟是何等情況。
　　現在的魚餮軍，還是她魚孤傲的兒子麽？
　　或者，他已經變成了壹條徹頭徹尾的魔？
　　魚餮軍輕咳了九聲，他歪歪扭扭的看著魚孤傲，沈吟了片刻，亂七八糟的活動了壹下胳膊腿兒，‘嗤嗤’的笑了起來：“感覺，還不錯……呃，前兩年，修煉有點岔子，傷了腎經，所以面對十幾房新的小妾，有點力不從心。”
　　魚孤傲瞪大眼睛，很是詫異的看著魚餮軍。
　　修煉出了岔子？傷了腎？
　　開什麽玩笑，魚餮軍之前雖然修為不高，那也是真仙境二十七重天的‘高手大能’。真仙啊，哪怕是壹重天的真仙，身體就百病全消，不要說傷了腎經，就算是被人將兩顆腰子都取走了，只要神念壹動，法力壹刷，就能重新生出兩顆腰子出來！
　　這話，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妳，胡縐什麽？妳……”魚孤傲正要訓斥魚餮軍，突然他兩側腰部壹陣酸痛，壹種莫名的酸澀感襲來，魚孤傲就覺得自己的腎精正在不斷的泄露，他的褲襠裏變得濕噠噠壹片，大白天的，他堂堂佛陀境的金身修為，居然尿褲子了！
　　只有虛弱到了極致的糟老頭子，泌尿系統幾乎崩潰的老頭兒，才會出現控制不住自己，好端端站著說話突然就尿褲子的事情！
　　而魚孤傲……佛陀級的金身啊，鋼筋鐵骨、龍精虎猛，連續喝上壹百缸烈酒都不用跑壹次茅房的合金鋼壹般的腎臟，只要時間足夠，可以連續鏖戰壹百房小妾而不懈怠的彪猛漢子！
　　他怎可能出現這等癥狀？
　　魚餮軍看到了魚孤傲褲襠裏不斷滑落的水跡，他‘嗤嗤’的笑了起來：“最近兩年，修煉的時候，不小心岔了肺經，所以，時常咳血！”
　　魚孤傲身體晃了晃，他莫名的嗓子眼裏壹陣酥麻，肺裏壹陣刺痛酸癢，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他重重的咳嗽著，咳得眼前黑雲翻滾，金星亂閃，咳得嘴裏不斷噴出血來。
　　“還有，去年被人刺殺，壹不小心，被人用淬毒的飛劍，傷了肝！傷口，至今未愈！”
　　無聲無息的，魚孤傲的肝部，壹點血痕洇了出來。
　　他駭然低頭，就看到衣衫上大片血痕不斷擴散，劇痛襲來，他的肝臟莫名的出現了七八條透明窟窿，更有壹股邪異的劇毒憑空冒出，順著肝臟血脈，呼吸間傳遍了全身。
　　“妳！”魚孤傲嘶聲道：“我是妳爹！”
　　壹旁觀望的盧仚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魚餮軍這等奇異的能力，簡直堪稱恐怖。他只是輕描淡寫的捏造了幾句自己莫須有的傷勢，就直接在魚孤傲這麽壹尊佛陀境的大能身上，制造出了和他言語描述壹模壹樣的傷害！
　　而且，沒有法力波動，沒有道韻威壓，沒有靈機流轉……壹切，就好像本來就存在壹般！
　　這等神通！
　　盧仚的眼角輕輕跳動，因為這攻擊不是沖著他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擋住這等詭異的攻擊。不過，佛門功法最是克制壹切邪祟，他以佛光護體，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吧？
　　壹旁的大牯牛壹邊反芻寶藥，壹邊含含糊糊的低聲嘟囔：“這神通，可有點詭異……呃，當年跟著老老爺漫天亂跑的時候，似乎在某處天界，見過類似的秘術。呃，想起來了，那是壹處以‘魔’為尊的天界，老老爺在那裏折騰了很多年，渡化了壹些‘土著天魔’進紅塵天後，就將那壹方魔界給摧毀了。”
　　“不過，老老爺後來，在幾處天界傳道，將那些魔道神通，混在佛法中傳了出去。”
　　大牯牛的話，讓盧仚心頭微微壹震。
　　這門秘術的根底，他大致有點譜了。
　　魚孤傲已經發出壹聲驚怒交集的長嘯，他雙手急速結印，口誦秘咒，催動了那壹門用來控制魚餮軍的秘術。但是秘術發出……沒有任何效用！
　　魚餮軍直勾勾的盯著魚孤傲，‘嗤嗤’的笑著：“爹，妳想要做什麽？我前壹陣子，強劫了壹位小民女進府，不小心被她踢爆了下體要害。”
　　話音未落，魚孤傲壹聲悶哼，他的褲襠處除了大片水跡，驟然有大片血水爆開。
　　如此劇痛，就算是佛陀都承受不住。
　　魚孤傲慘號著，雙手猛地捂住了要害，身不由己的抽搐起來。他身上壹道道佛光劇烈閃爍，他不斷的催動法力，想要修復身軀，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對這可怕、歹毒的傷勢沒有半點兒用處。
　　“我是……妳爹！”魚孤傲‘可憐兮兮’的嘶聲慘嚎。
　　“錯了！”魚餮軍九張面皮上，變幻出了或喜或怒、或驚或憂的表情。他身軀蠕動著、跳動著、抽動著，面皮劇烈的變幻著，聲音或輕或柔、或高或低的笑道：“妳是我爹，也是我爺爺，更是我曾祖父……”
　　“所以，我是妳兒子，也是妳孫子，更是妳曾孫子……”
　　“爹！”
　　“祖父！”
　　“曾祖父！”
　　魚餮軍身軀哆嗦著，突然九張面皮同時張開嘴，瘋狂的咆哮：“為什麽要害死我……不，是我們？妳知道，我們有多痛苦麽？”
　　隨著魚餮軍的慘嗥聲，魚孤傲的身軀猛地炸開。
　　從皮到肉、從血到骨，連同神魂壹並，炸成了壹團血霧，然後很均勻的分成了九團，飄落到了魚餮軍身上，被他的身軀快速吸收，壹點殘渣都沒剩下。
　　‘咯咯’壹笑，魚餮軍轉身看向了盧仚：“不過，不重要了。他是我什麽人，我是他什麽人，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呃，我就是我……天上地下，獨壹無二！”
　　“我是！”
　　魚餮軍笑呵呵的問盧仚：“妳覺得，我應該叫什麽才好？”
　　盧仚瞇著眼，輕輕搖頭：“我覺得……”
　　魚餮軍打斷了盧仚的話：“我錯了，不該問妳這死禿子這問題……妳覺得沒用，沒用……應該是我覺得才對……呃，死禿子，我們，合計合計？”
　　盧仚看著意態癲狂的魚餮軍，輕聲道：“合計什麽？”
　　魚餮軍笑著搓了搓手。
　　就算是搓手，他的十八只手掌相互摩擦，發出來的聲音都各自不同。有的摩擦聲很正常，有的摩擦聲宛如鐵皮對撞，有的摩擦聲好似腐爛的死豬肉被人用錘子碾磨，還有的摩擦聲直接就是嬰孩瀕死前發出的淒婉哭喊。
　　他輕聲道：“合計合計，比如說，妳退出城去，不要管這裏的事情，如何？”
　　他目光閃爍的盯著盧仚，輕聲道：“大家同為佛門壹脈，何必相互戕害？妳，帶著妳身後的禿子們離開，這滿城百姓，還有城外的那老不死，全都留給我，如何？”
　　盧仚好奇的問他：“妳，也是佛門弟子？”
　　魚餮軍皺著眉頭，用力的抓了抓腦袋：“當然，我也是佛門弟子……唔，稍稍有點印象，我，應該是佛門弟子吧？所以，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呢？這些螻蟻壹般的生靈，妳護著他們，於妳無用，何必呢？”
　　“將他們，讓給我，我承妳壹份情。”
　　魚餮軍笑得很燦爛：“至於城外的那個老不死，妳也很希望看著我弄死他吧？嘻，剛才我弄死魚孤傲這老雜碎的時候，妳就沒有出手阻止，我明白妳的心！”
　　魚餮軍擺出壹副‘天下大事盡在心中’的‘通透、明澈’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盧仚：“我明白妳在想什麽……妳們佛國的禿子們，看不得這群姓魚的雜碎。妳，恨不得他們去死……所以，我幫妳將他們全部做掉，妳，退出神胤皇朝，不要管這裏的事情，可好？”
　　盧仚看了看城外已經開始散發出刺目光芒的九族誅滅大陣。
　　他嘆了壹口氣：“妳如果只殺姓魚的……”
　　魚餮軍急忙擺手：“單單姓魚的，不夠，還得多殺壹些百姓而已……我可以不動妳們佛國的百姓，但是神胤皇朝的這些，全都得死！”
　　盧仚沈吟許久：“妳，想要做什麽？”
　　魚餮軍輕聲笑道：“事不關己，何必多問呢？”
　　盧仚再次沈默，過了許久，他才無奈搖頭嘆息：“妳要殺死這些姓魚的，我倒是喜聞樂見……但是這些百姓麽，抱歉。但凡他們有壹人是我佛門信眾，就不能讓妳傷到他們壹根頭發。”
　　魚餮軍無奈攤開了手臂：“可見妳也是個自私的……是佛門信眾的，妳才救？不過，這也很麻煩了……哎！這些低賤的百姓，他們若是知道我要吞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死心塌地的向妳們這群禿子膜拜祈求的，他們自然就成了妳口中的‘佛門信眾’，我就不能動手了。”
　　盧仚重重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魚餮軍擡起頭來，搖晃著腦袋，看著天空的紅日出了好壹陣子的神，最終才輕聲道：“既然如此……罷了，妳先讓我將城外的那群家夥拾掇了吧？”
　　“我，可以不對百姓動手……我遲早會對他們動手的，但是不是今天。”
　　他笑呵呵的看向了城外行宮上方魚蒼狼的法相：“我先將這老家夥弄死，然後弄死他的走狗鷹犬，再弄死他的那些血脈後裔，然後，我去屠了神胤皇朝……所有姓魚的，以及他們的忠誠黨羽……最後，我們再以這些百姓為籌碼，做上壹場？”
　　“這！”盧仚有點苦惱。
　　從本心上來說，他倒是蠻開心看到魚餮軍先對魚蒼狼，以及神胤皇朝的那些皇帝、國主、領主、貴族們動手的……呃，窩裏反的事情，何等賞心悅目啊？
　　尤其是，這魚餮軍，還是魚蒼狼親手炮制出來的魔物。
　　但是……魚餮軍這話擺明了就是，他會對魚蒼狼等人做點什麽，比如說吞噬了他們，讓自己修為飆漲、實力突飛猛進，最終大家以天下黎民為籌碼，分出最終的勝負？
　　若是放任魚餮軍這般施為，盧仚未來，可能會面對壹尊蓋世巨魔。
　　若是今天就將魚餮軍給拾掇了，那麽，豈不是幫魚餮軍他們擋災？
　　盧仚是真心的不願意這麽幹！
　　盧仚也只是壹個凡人，壹個俗人，他很樂意看到魚蒼狼、魚癲虎等人被魚餮軍反噬，看到整個神胤皇朝被魚餮軍折騰得土崩瓦解……
　　自己提前解決掉魚餮軍？
　　盧仚本心……他還沒有修煉到那等境界，他還沒有這麽聖母！
　　“妳這個提法，實在是讓小僧有點煩惱。”盧仚很誠懇的嘆了壹口氣：“小僧，有點不知如何抉擇才好……放縱妳，是不應該；但是我本意，是想要放縱妳的。”
　　盧仚還沒作出最終的決定，城外的魚蒼狼已經幫他做了抉擇。
　　眼看著魚孤傲的最終壹步秘法失效，魚孤傲被魚餮軍直接吞噬，魚蒼狼的心就是莫名的壹沈——這門該死的九子鬼父小都箓元魔秘，果然是來路不正，其中大有古怪！
　　幸好他用自己的兒孫做了試驗，沒有直接拿到秘法就上手修煉！
　　若是他真個直接開始這門秘法的祭煉……豈不是，他現在就和魚孤傲壹般，被煉制出來的小都箓元魔反噬，直接被化為壹團血霧吞噬了麽？
　　惱羞成怒的魚蒼狼氣急敗壞的咆哮了壹聲。
　　他倒不是心疼魚孤傲等兒孫的死……他的兒子孫子重孫子有這麽多，死傷三五萬個他壹點兒都不心疼。他惱怒的是，這門秘法顯然是有人在算計他，他精明了壹輩子，居然被人狠狠的坑了壹把！
　　這個人，究竟是誰？
　　是那‘三十三’？
　　還是……別有其他人？
　　魚蒼狼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念頭，他甚至想到，是否是魚癲虎發現了自己的‘不臣之心’，是魚癲虎用手段，讓自己得到了這門秘法，讓自己主動入彀？
　　但是，魚癲虎的性格和阿虎壹般，粗獷豪放有余，精明陰險是遠遠不足的……三十六位曾經的神武將軍中，最聰明、最機靈、最精明、最奸詐的，分明就是他魚蒼狼啊！
　　所以，魚癲虎可以帶著大軍來弄死自己。
　　用這麽彎彎繞的手段算計自己，這不是魚癲虎的作風啊！
　　“不管妳背後是誰……魚餮軍，妳以為，妳能翻天不成？”魚蒼狼壹聲怒嘯，用手重重壹揮：“起陣，屠城，將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還有這該死的賊禿，壹並煉成飛灰！”
　　魚蒼狼擡起頭來，很是有點憔悴的輕聲道：“這漠風城的滿城老小，就當做是給孤傲的殉葬吧……怎麽說，也是我魚蒼狼的親兒子啊！”
　　盧仚微笑不語。
　　現在，妳開始想起，這些人是妳的親兒子，親孫兒，親重孫……以此類推了？
　　本相和尚，還有壹群師弟，更是無比直率的，重重壹口吐沫‘呸’在了地上。
　　這些家夥肉身強橫，中氣十足，壹口吐沫噴出，好似壹百零九顆隕石落地，‘咣咣咣’，在漠風城的大街上，硬生生砸開了百多個深達數裏的大窟窿！
　　魚餮軍更是笑得無比邪詭，他扭動著腰身，壹步壹步踏著虛空，通體放出了好似爛泥、汙水、腐臭的肉膏壹般，讓人厭惡和避之不及的粘稠魔光，笑吟吟的朝著城外的九族誅滅大陣行了過去。
　　大陣驟起。
　　磅礴的大陣之力，在虛空中凝成了壹柄柄碩大的鬼頭大鍘刀。在這些大鍘刀上，還隱隱有壹片片烈焰纏繞的蓮花紋路浮現。
　　前面說了，這所謂的九族誅滅大陣，就是最普通的小三才陣法無窮疊加的成果。陣法粗陋、簡單，甚至可以用‘粗鄙不入流’來形容。但是在十幾萬陣法師、近百萬修士的主持下，在無數仙晶提供的磅礴能量支撐下，這座大陣的單壹攻擊力著實強悍。
　　向外緩步行走的魚餮軍身體驟然壹僵。
　　他本能的對大陣的波動有了壹絲忌憚。
　　他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端詳了壹通外面綿延千裏，亮起奪目強光的大陣，突然幽幽嘆了壹口：“果然都是不學無術的蠢貨……從魚孤傲到魚餮軍，再到這麽多魚家子弟，就沒有壹個對陣法哪怕稍微通透壹點的？”
　　“嘖，找遍了腦子裏的記憶，居然找不出任何關於陣法的有用訊息。”
　　魚餮軍輕輕的拍了拍腦袋，朝著行宮上方的魚蒼狼法相，很是誠懇的說道：“妳教育出的子孫，實在是壹群敗類……妳，真正算不上壹個合格的長輩。所以，妳這樣的生靈，活在天地之間，簡直就是浪費了天地的恩賜……妳，不該活著。”
　　魚蒼狼冷眼看著魚餮軍，他懶得和魚餮軍多費口舌。
　　很顯然，魚餮軍已經‘不是人’！
　　連人都不是了，還搭理他作甚？
　　魚蒼狼心中充滿了挫敗之情，惱火之意……這麽強橫、神妙的壹門秘法啊，居然是壹個大坑！
　　不要讓他找到幕後黑手，否則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魚蒼狼正在發著狠。
　　魚餮軍再次笑了起來，他回頭，朝著盧仚眨了眨眼睛：“和尚，妳看我這門神通如何？”
　　右手食指壹點，面前虛空就被青綠色的魔光腐蝕出了壹個碩大的人形孔洞。魚餮軍朝著孔洞怪聲怪氣的嚎叫了壹嗓子：“我的血親何在？”
　　隨著魚餮軍的嚎叫聲，那人形孔洞中，突然‘嘩啦啦’飛出了大片人影。
　　貪狼之國飛狼郡郡城中，魚孤傲的壹群兒孫後裔，但凡和魚孤傲有血脈關系的，攏共將近兩萬六千多人，全都壹腦殼霧水，完全莫名其妙的從那孔洞中飛了出來。
　　這些人，男男女女，有的滿臉酒氣，顯然大白天的正在酗酒作樂；有人捧著彩色的春宮畫卷，當然是正在探索人體的奧秘；有人光著身軀，身體某處正呈現出極其不雅之態，顯然正在身體力行的對人生奧秘的知識進行實踐……
　　魚餮軍的這壹手神通極其詭異，從那人形孔洞中飛出來的，不僅僅是魚孤傲的兒孫後裔，還有他們身邊距離比較近的壹些人。
　　所以，滿臉酒氣的公子哥身邊，鶯鶯燕燕被抓過來了數十人。
　　手持畫卷的少爺身邊，居然有十幾個抓著毛筆，正在揮墨作畫的‘文人雅士’……以及二十幾名衣衫暴露的男女‘模特’！
　　光著膀子的大爺身邊，有七八個面皮酡紅、嘶聲尖叫的嬌艷女子。
　　光著膀子的女子身邊，纏繞著好幾個面容姣好、身形健壯的面首！
　　兩萬六千多魚孤傲的血脈後裔，連帶著身邊人，被抓過來了攏共將近四十萬男女……沒有壹個在做正經事，所有人都在吃喝玩樂、驕奢淫逸！
　　這麽多人突然憑空出現在漠風城上空，幾乎所有人同時嘶聲驚呼。
　　盧仚正被那大片白花花的皮肉弄得雙眼發癢，魚餮軍已經怪笑壹聲，九條手臂舉起，同時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的壹聲，兩萬六千許魚孤傲的子孫後裔齊齊悶哼，身體炸成了壹團血霧，然後化為很均勻的九團，被魚餮軍張開嘴，大口吞咽了下去。
　　魚餮軍朝著盧仚咧嘴壹笑，然後手指又是輕輕壹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