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真是個天才！

　　“部隊？部隊已經集結了。”
　　“就是沒有仗打，我心煩啊。”
　　“老趙，要不然咱們兩換換？”
　　“好吧，不折騰，唉，這日子真是沒勁透了。”
　　“什麽？腳步聲？咱老李正跑步呢，剛才就是我的腳步聲。”
　　“妳問為啥跑步？還能為啥，咱老李心煩啊，這麽好機會，卻撈不著仗打。”
　　聽著李雲龍在那睜眼說瞎話，獨立團的戰士們內心毫無波瀾，楚雲飛和孫銘卻是面面相覷，心說這人撒謊都不用打草稿？
　　“行了，不說了，我再跑兩圈。”
　　“跑完再到村頭的小河沖個涼。”
　　說完了，李雲龍就啪的掛斷電話。
　　楚雲飛笑著抱拳道：“雲龍兄，楚某佩服。”
　　李雲龍卻毫不臉紅，嘿嘿壹笑說：“讓楚兄見笑了。”
　　說完了，李雲龍又對通訊班長李老四說道：“老四，電話必須得保持暢通，壹定要讓政委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我，出了事老子槍斃了妳。”
　　“是！”李老四應道，“保證暢通。”
　　……
　　虎亭據點。
　　第9旅團其實只來了其中壹部分。
　　兩個步兵聯隊都不滿編，其中的第7聯隊只來了兩個步兵大隊，第32聯隊更是只來了壹個步兵大隊（註1）。
　　除此之外，還有炮兵隊和運輸隊。
　　其他的像騎兵隊、工兵隊以及醫院都沒來。
　　加上壹個旅團部，兩個聯隊部將近四千人。
　　壹支四千人的戰鬥部隊，既便是深入八路軍太行根據地的腹地，自保也是綽綽有余，但是想要發起進攻就力有不逮。
　　對於這點，身為旅團長的山下幸之有著清醒的認識。
　　接到司令部的電報之後，山下幸之將參謀長吉岡邦彥叫了過來。
　　“吉岡君，虎亭據點的工事修復得怎麽樣？”雖然八路軍不壹定會集中主力部隊來圍攻他們第9旅團，但是山下幸之還是非常的謹慎。
　　兵法有雲，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
　　山下幸之十分推崇孫子兵法，實戰中也是身體力行。
　　吉岡邦彥沈聲說道：“旅團長，虎亭據點的工事毀壞得很嚴重，短時間內恐怕是很難修復到原來水準，不過好在據點的主體框架還在，還是具備壹定的防禦功能，所以就算八路軍調集主力前來，我們也能勉力應付。”
　　“喲西。”山下幸之欣然點頭道，“那就好。”
　　頓了頓，山下幸之又道：“還有，司令部剛剛又發來了電報，要求我們壹定保證戰地觀摩團的安全，吉岡君，這個事妳看應該怎麽辦？”
　　“難辦。”吉岡邦彥說道，“服部直臣恐怕不會由著我們安排。”
　　“是啊。”山下幸之深以為然道，“這個家夥已經被多田駿閣下慣壞了，連司令官閣下的勸都聽不進，更何況是我們呢？”
　　“所以，要想把他們限制在虎亭據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吉岡邦彥皺眉道：“他們壹定會提出要求，深入到匪區。”
　　“這樣的話，就只能派部隊保護。”山下幸之皺眉說道，“山崎大隊的殷鑒不遠，壹個步兵大隊肯定不夠，至少要派兩個大隊，再加上壹個炮兵中隊。”
　　“恐怕不行。”吉岡邦彥搖頭說道，“旅團長妳難道忘了？山本君下達給我們第9旅團的命令是按兵不動，絕對不允許向前推進！”
　　“因為我們這邊壹動，陳家峪那邊肯定會受影響。”
　　“說不定八路軍的那位副總指揮就能猜到山本君的真實意圖，這樣壹來，整個作戰計劃可就功虧壹簣了。”
　　“那這事可難了。”
　　山下幸之為難道：“司令官閣下要求我們保護好戰地觀摩團，但是戰地摩團肯定會往前出，然後山本君又要我們留在虎亭據點不輕舉妄勸，我們聽誰的？我們是往前推進呢？還是老實留在虎亭據點不動？”
　　吉岡邦彥沈聲道：“恐怕還是得聽山本君的。”
　　頓了頓，吉岡邦彥又說道：“因為出兵之前，司令官閣下就曾說過，此戰要聽從山本君的全權指揮，連司令官閣下本人也要服從他調譴！”
　　“好吧。”山下幸之無奈道，“就聽山本君的。”
　　“不過，我們也還是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吉岡邦彥又說道：“為免驚擾到八路軍，旅團主力不能前出，但是派出壹個步兵中隊以偵察的名義進入匪區，對公路兩側實施武裝偵察，卻還是可以的。”
　　“有了偵察中隊，如果八路軍真的有伏兵的話就能提前發現。”
　　“那麽，戰地觀摩團就能提前得到預警，也就不會再往前走。”
　　“喲西！”山下幸之欣然道，“那麽，偵察中隊該前出多少公裏為宜？”
　　吉岡邦彥沈吟片刻之後說道：“前出距離太短，觀摩團的那些家夥肯定不會滿足，但如果前出太長，又容易被八路軍抄了後路。”
　　“所以，以前出十到十五公裏為宜。”
　　“說的有道理，那就前出十五公裏。”
　　……
　　風箱嶺。
　　獨立團趕到風箱嶺時已經是傍晚了。
　　當著王野的面，李雲龍雖然是各種質疑，但是真到了風箱嶺，卻又不執不扣的照著王野提出來的建議去做。
　　李雲龍沒有像上次伏擊黑島聯隊時那樣，讓部隊埋伏在峽谷兩側的嶺上，而是又往後退了五百多米，埋伏在更靠兩側的兩排山頭上。
　　這兩排山頭離公路雖然遠，但也有好處，那就是視野更開闊。
　　李雲龍此時就站在山頂上，從他的位置，不僅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風箱嶺，還可以看見風箱嶺下的箱形狹谷。
　　指著箱形狹谷，李雲龍道：“楚兄，看見那個箱形的狹谷沒有？”
　　“看見了。”楚雲飛放下望遠鏡道，“此處的地形可謂極為兇險，要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入這處狹谷，並且遭到伏擊，那就麻煩了。”
　　李雲龍哈哈壹笑，又說道：“楚兄好眼力。”
　　“元宵節，我們團就在這裏打了壹次伏擊。”
　　“鬼子的壹個騎兵聯隊1300多人被我全殲。”
　　楚雲飛道：“雲龍兄，妳說的是黑島聯隊吧？”
　　“沒錯，就是黑島聯隊。”李雲龍得意的道，“光是大牲口就繳獲了1000多匹，把我們旅長、師長和老總高興壞了。”
　　“雲龍兄真是壹員福將。”楚雲飛呵呵壹笑，心說如此兇險之地，至少我楚雲飛是絕不會帶著部隊闖入這樣的地形，這只能說明那個黑島聯隊的指揮官是頭蠢豬，李雲龍能撞上這樣的蠢豬，運氣是真的不錯。
　　李雲龍便斜了楚雲飛壹眼。
　　福將？意思是老子運氣好唄？
　　不過李雲龍也沒有解釋當時是晚上。
　　楚雲飛又道：“雲龍兄，請恕楚某直言。”
　　“既然鬼子已經在這裏吃過壹次大虧，在這裏再次吃虧的可能性恐怕就沒有了，雲龍兄再次選擇這裏作為伏擊陣地，怕是欠妥吧？”
　　“楚兄啊。”李雲龍笑道，“妳就沒聽過壹句話？”
　　“壹句話？”楚雲飛問道，“不知是壹句什麽話？”
　　“記吃不記打。”李雲龍道，“小鬼子就是這副德性。”
　　“記吃不記打？”楚雲飛眉頭壹下蹙緊，就他了解，小鬼子可真不是這個德性，事實正好相反，鬼子的學習能力及改進能力非常強。
　　兩人說話之間，天色已經逐漸的暗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張大彪從前面折返回來，小聲說道：“團長，鬼子來了！”
　　李雲龍和楚雲飛急忙舉起望遠鏡往前看，便果然看到有壹輛邊三輪摩車開過來，摩托車的邊鬥上面還架起了壹挺拐把子，壹邊往前開壹邊向著兩邊掃射。
　　盡管此時獨立團的伏擊陣地距離公路超過了千米遠，這個距離早就已經超出九六式輕機槍的有效射程，但還是有流彈打在伏擊陣地，好在沒有造成傷亡。
　　然而讓李雲龍和楚雲飛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輛邊三輪摩托車在開到風箱嶺的出口處之後就不再往前開，居然停下不走了。
　　片刻之後，又有壹隊鬼子步兵開了過來。
　　這次開過來的鬼子步兵足足有壹個小隊，而且開進風箱嶺之後也不再往前面走，而是端著刺刀爬上山，開始逐寸的搜索。
　　“好險哪！”李雲龍低聲說道。
　　“幸虧老子把伏擊陣地設在了壹千米外。”
　　“要不然，這壹下就讓小鬼子給發現了。”
　　“雲飛兄，這夥鬼子的行為可有些怪啊。”
　　楚雲飛道：“妳看，他們搜索完了也不走。”
　　李雲龍再定睛看時，果然發現那夥鬼子在搜索完風箱嶺兩側的山坡之後，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拉開距離，像標槍似的插在山上。
　　“這架勢？”楚雲飛訝然說道，“是在站崗？”
　　“站崗？什麽意思？”李雲龍聞言怦然心動。
　　楚雲飛不解的道：“奇怪，難道有大人物要來？”
　　李雲龍便趕緊將駁殼槍的保險關掉，又扭頭吩咐身邊的張大彪：“大彪，傳令下去，所有人關掉保險，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允許動壹下。”
　　“哪怕就是拉屎，也他媽的給老子拉在褲襠裏。”
　　張大彪趕緊跑去傳達命令，戰士們逐壹關掉保險。
　　李雲龍的目光回到風箱嶺，變得前的未有的明亮。
　　小王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算得真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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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野忽然間感到鼻子好癢，有壹種強烈的想要打噴嚏的沖動。
　　不過王野還是生生壓住了，身為壹名特種兵，克服生理上的各種不適只是常規操作，比這更艱難的挑戰他都能忍得住。
　　這個時候，戰狼小隊已經全體進入潛伏狀態。
　　王野潛伏的位置，既不是在懸崖上，也不是在懸崖下的樹林，而是在更靠下的位置，這裏有個凸起的小山頭。
　　從他潛伏的位置，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崖頂。
　　只見崖頂上已經標槍般站滿了陳家峪的民兵。
　　真的是陳家峪的民兵，背的都是火銃什麽的，老套筒都很少，有的幹脆就拿著梭標或者紅櫻槍。
　　超過壹百個民兵，每隔五十米壹個，幾乎把整個懸崖都站滿。
　　不僅如此，隨著天色慢慢的暗下來，懸崖上還燃起了篝火堆，幽紅的火光將站在懸崖邊的民兵身影拉得老長老長。
　　王野緊了緊手中的三八大蓋，心說：
　　山本壹木，這裏就是妳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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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已經是深夜十點多鐘。
　　但是山本特工隊的86名隊員卻始終處於高度戒備狀態，隨時準備出擊。
　　山本壹木也跟他的隊員們呆在壹起，擺在他面前的是壹臺大功率步話機，大功率步話機價格昂貴，在日軍的普及率極低。
　　不過，為了完成這次特種作戰表演，岡村寧次專門調了四臺步話機過來。
　　四臺步話機，壹臺給了山本特工隊，壹臺給了戰地觀摩團，壹臺給了第9旅團，剩下的最後壹臺則留在了太原的第1軍司令部。
　　這四臺步話機組成了壹個通訊頻道。
　　這會，第1軍司令部的通訊參謀、第9旅團部的通訊參謀，還有戰地觀摩團的通訊參謀正在通訊頻道裏進行密集的往來通訊。
　　但其實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信息。
　　只有山本特工隊的步話機始終沒發聲。
　　因為山本壹木已經下了無線電靜默的命令。
　　在戰鬥沒有結束之前，山本壹木都不準備跟其他單位有任何聯絡，他尤其不願意跟戰地觀摩團的那些蠢貨有對話。
　　不過這並不妨礙接聽到其他步話機的語音。
　　聽著幾個通訊參謀在那裏毫無目的的呼叫，對話，山本壹木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些蠢貨。”山本壹木黑著臉罵道，“永遠都不會懂得無線電靜默的重要性，屁大點事都要在電臺裏說。”
　　話音才剛落，通訊參謀阪田進壹忽然說道：“隊長，司令官閣下要與您通話。”
　　山本壹木當即站起身，大步走到步話機前從阪田進壹手中接過話筒還有聽筒：“司令官閣下，我是山本。”
　　“山本君，可以出發了。”
　　聽筒那邊傳來筱冢義男柔和的聲音。
　　“哈依！”山本壹木猛壹頓首，將聽筒話筒遞還給阪田進壹，旋即回頭喝道，“特工隊全都有，上車！”
　　86名特戰隊員便壹下站起身。
　　只片刻，便分別上了三輛卡車。
　　副隊長藤井弘樹看了壹下天色，皺眉說道：“隊長，這時候開拔，到達目標地域時差不多正好天亮。”
　　“我們向來只在夜間行動。”
　　“這次為什麽壹反常態選擇在白天作戰？”
　　山本壹木冷冷的看藤井弘樹壹眼，沒吭聲。
　　在筱冢義男面前，山本壹木可以無所顧忌，但在部下面前，山本壹木從來不會多說半句廢話，他絕不會跟自己的部下抱怨說，是戰地觀摩團的那群蠢貨逼得他們在白天行動，他更不會說這是壹次表演，而不是真正意義的戰鬥。
　　“哈依！”藤井弘樹微壹頓首，不敢再多說。
　　山本壹木這才說道：“藤井君，抓緊時間睡壹覺吧。”
　　停頓了下，又說道：“接下來，將會有壹場極其殘酷的戰鬥。”
　　山本壹木十分清楚，大白天對八路軍總部發起奇襲，絕非什麽好主意，壹旦得手，接下來也勢必會面臨八路軍的瘋狂報復。
　　到那時候，無數的八路軍將會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這些八路軍將會瘋了似的，向他們特工隊發起攻擊。
　　要想從這些八路軍的四面合圍以及瘋狂圍攻之下突圍出來，可不容易，沒有充沛的體能恐怕很難辦到。
　　至於失手之後將會怎麽樣？
　　山本壹木壓根就沒考慮過。
　　因為這次，山本特工隊絕不可能失手。
　　上次失手，是因為還沒有完全確定八路軍總部的確切方位。
　　但是這次，他們已經確定，八路軍總部機關就藏在大夏灣！
　　而且，從陳家峪到大夏灣的直線距離僅只有五公裏，急行軍半個小時就能趕到，所以八路軍總部機關根本來不及反應。
　　半個小時，對於壹個龐大的機關來說，實在太短暫，所以這次奇襲不可能失手，八路軍的總部機關是肯定難逃此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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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四點。
　　東方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
　　趙剛在掩蔽所打了壹個盹，壹睜眼就看到外面站崗的民兵。
　　“鄭連長。”趙剛皺眉說道，“陳家峪的民兵就這樣守在懸崖邊上，真的好嗎？如果鬼子的特種部隊真摸上來，他們肯定會遭殃的！”
　　“要不然，妳就派兵去把民兵換回來？”
　　“我們不能讓民兵頂在前面，自己卻縮在後面吧。”
　　鄭常青道：“政委，王隊說了，民兵不會有危險的。”
　　“萬壹呢？”趙剛搖搖頭說道，“再說小王說沒危險就沒危險啊？”
　　鄭常青道：“可我們連總共也才120人，要是都到懸崖邊去站崗，萬壹鬼子打上來誰來操控重機槍啊？”
　　趙剛便立刻噎住了。
　　是啊，萬壹鬼子的特種部隊真的打上來，那守在懸崖邊的哨兵肯定會在第壹波交火中就死傷殆盡，到時候沒人操控重機槍，陳家峪陣地直接就失守了。
　　陳家峪壹旦失守，大夏灣的總部機關直接就暴露了。
　　趙剛便嘆了口氣，只能繼續讓民兵站崗。
　　……
　　註1：史實中的駐山西第1軍並沒有步兵旅團，只有獨立混成第4、第9旅團，每個獨立混成旅團也不是下轄2個步兵聯隊，而是下轄5個步兵大隊加炮兵隊、工兵隊、運輸隊以及騎兵隊，野戰醫院，本書參照原劇，不參照史實。
　　所以，第4旅團、第9旅團及後面的日軍番號都是虛構的，考據黨還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