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懸賞

　　“真的？”阪本隆壹大喜，“有人見過李雲龍和王野？”
　　“是的，有人見過。”潘仁臉上表情變得越發的諂媚，“而且此人還會人物素描，可以把李雲龍和王野的樣子給畫下來。”
　　“什麽？”阪本隆壹越發大喜過望，“此人還能畫出李雲龍和王野的畫像？”
　　壹直以來，李雲龍和王野壹直都是困擾日軍情報部門的難題，尤其是王野，究竟是何方神聖？現在這個天大謎底終於要揭開了嗎？
　　停頓了下，阪本隆壹又道：“此人在哪？”
　　潘仁笑道：“就在偵緝隊，隨時可以叫他來。”
　　“叫過來。”阪本隆壹道，“把他叫過來，馬上！”
　　“哈依！”潘仁猛壹頓首，屁顛屁顛地回到了偵緝隊。
　　然後帶著剛剛飽餐壹頓的梁璟頌坐摩托車來到了憲兵隊。
　　見了面，潘仁首先介紹道：“參謀長閣下，新井太君，此人姓梁，梁璟頌，是清河軍校畢業的學員……”
　　“什麽？”阪本隆壹訝然道，“妳是清河軍校的學員？”
　　“是的。”梁璟頌壹臉恭敬地回答道，“清河軍校壹期步兵科學員，而且還是當年畢業考核的第六名。”
　　“第六名？”阪本隆壹笑道，“當年妳壹定是軍校的風雲人物吧？”
　　“不敢。”梁璟頌謙卑地說道，“不過就是給大日本帝國當差的壹走狗而已。”
　　“欸，妳這話可說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妳不是在幫帝國做事，妳是在幫妳們自己的國家做事。”阪本隆壹糾正道，“皇軍之所以不遠千裏來到妳們的國家，也是為了幫助妳們擺脫舊貴族的奴役，讓妳們中國人都過上好日子。”
　　“噢，對對。”梁璟頌道，“多謝參謀長閣下不吝教誨。”
　　阪本隆壹道：“既然妳是清河軍校的學員，那妳應該有很多同學？”
　　旁邊的新井恒雄當即說道：“皇協第十二團就有壹個從清河軍校畢業的參謀，好像也是壹期步兵科學員。”
　　“喲西。”阪本隆壹欣然道，“快點叫過來。”
　　新井恒雄當即給偽十二團的團部打了個電話。
　　過了沒壹會，葛富貴就帶著馬耀祖快步進來。
　　看到梁璟頌，馬耀祖臉上頓時露出吃驚之色。
　　“馬桑。”新井恒雄問道，“妳能認出此人嗎？”
　　“當然。”馬耀祖不假思索的道，“他是我的同學，梁璟頌，當年在清河軍校，他可是我們班的班長，也是全軍校的風雲人物。”
　　“好了，妳們可以回去了。”新井恒雄揮手說道。
　　葛富貴和馬耀祖壹句話不敢多說，恭敬地退出去。
　　新井隆壹又接著問梁璟頌：“梁桑，妳既然是清河軍校畢業的高材生，畢業之後應該留校或者分配到皇協軍擔任見習排長才對，可是為什麽皇協第四旅和第八旅的軍官名單中都沒有妳的名字？妳沒加入皇協軍？”
　　“新井太君明鑒。”梁璟頌道，“本來我是要去皇協第四旅的，可是因為我姐夫是大孤鎮鎮長高阿狗，清水太君就讓我回大孤鎮接管高家民團。”
　　“清水君？”阪本隆壹問道，“清水壹郎？特高課長？”
　　“是的。”梁璟頌恭敬地說道，“我就是受清水太君的委派。”
　　“喲西。”阪本隆壹再無懷疑，有了馬耀祖和清水壹郎的兩條線證明，他相信梁璟頌的身份已經不可能造假。
　　當下阪本隆壹道：“接著往下說妳的遭遇。”
　　“哈依。”梁璟頌再壹頓首道，“去年年底，我正在大孤鎮訓練民團時，大孤鎮遭到獨立團突然襲擊，整個民團遭到全殲，我也成了八路軍的俘虜，然後整整壹年，我都在浮亮山要塞沒日沒夜的挖地道。”
　　“直到幾天前我們才逃出來。”
　　“具體過程我已經向潘隊長做了詳細報告。”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包括妳怎麽見到的李雲龍和王野，我們也知道。”
　　阪本隆壹已經不懷疑，又道：“現在妳可以畫出李雲龍和王野的畫像嗎？”
　　“當然。”梁璟頌說道，“只要給我兩張紙還有壹支鉛筆，我就能畫出來。”
　　“喲西。”阪本隆壹吩咐新井恒雄道，“新井君，給他鉛筆還有紙，快快滴。”
　　新井恒雄哈依壹聲，正要讓人去拿紙和鉛筆時，潘仁卻是壹臉諂媚地說道：“參謀長閣下，還有新井太君，紙和鉛筆已經備好了。”
　　壹邊說，潘仁壹邊拿出兩張白紙外加壹支鉛筆。
　　不僅如此，潘仁甚至還讓人臨時做了壹個畫架。
　　“潘桑，妳的能力大大滴。”新井恒雄再次誇贊。
　　便是阪本隆壹也向潘仁投來訝然壹瞥，原本以為這就是個馬屁精，卻沒想到這個馬屁精好像真的有點能力？
　　……
　　戰狼中隊已經到達青雲鎮。
　　看到由四輛廂式救護車組成的車隊轟轟隆隆過來，青雲鎮上又是雞飛狗跳，張大彪和壹營的戰士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
　　很快發現是戰狼中隊回來，虛驚壹場。
　　“我說王參謀，妳這樣真會嚇死人的。”
　　張大彪腹誹道：“就不能派人通知壹下？”
　　“害，我們不是趕時間麽。”王野笑著說道。
　　張大彪目光落在了四輛廂式救護車上，笑道：“小鬼子的救護車？”
　　“嗯。”王野點點頭又道，“有了這四輛救護車，咱們的傷員就能更快送到醫院，活下來的機會也就更大了。”
　　“王參謀，妳真行。”張大彪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每次外出總得捎點什麽回去，這次也是不例外，搞得我都想來妳們戰狼中隊了。”
　　“別。”王野擺手道，“妳來了誰當隊長？”
　　“當然是妳當。”張大彪道，“誰敢搶妳的位置。”
　　“不說這個了。”王野笑道，“我們得趕緊回浮亮山了。”
　　“行，我就不留妳了。”張大彪笑著說道，“改天再壹起喝酒。”
　　王野回到廂式救護車，再壹揮手道：“走！”
　　車隊繼續前行。
　　……
　　將近天明時分，潘仁已經畫好了兩幅肖像。
　　如果李雲龍和王野看到這兩幅畫像，壹定會大吃壹驚，因為畫得實在是太像了，差不多都能趕得上照片了。
　　“這是李雲龍。”
　　“這個是王野。”
　　新井恒雄將兩張畫像遞給阪本隆壹。
　　阪本隆壹接過兩張畫像，仔細鑒賞。
　　先是對著李雲龍的畫像鄙夷地說道：“看著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麽，從外形上看，僅僅只是壹個普通的支那農夫而已。”
　　“是的。”新井恒雄說道，“就是腦袋大些。”
　　梁璟頌忙說道：“李雲龍的身材長得較魁梧，而且自幼習武，身手十分的厲害。”
　　“是嗎？”阪本隆壹深深地看了李雲龍壹眼，旋即又把目光轉向了王野的畫像。
　　只見畫像之上的王野顯得英氣勃發，尤其是那壹對星目被梁璟頌畫得十分傳神，阪本隆壹甚至可以感受到透紙而出的森森殺意。
　　“這就是王野？”阪本隆壹沈聲道。
　　“逼得筱冢將軍切腹自殺的那個家夥？”
　　“何止是筱冢司令官。”新井恒雄說道，“前田老師壹門父子四人，也皆喪命於王野此人手下，還有黑島君、山本君、北澤君，乃至於宮野將軍，名單可以列出長長的壹串，這家夥的手上簡直可以說是沾滿了帝國軍人的鮮血。”
　　阪本隆壹的臉色垮下來，又問梁璟頌道：“梁桑，妳既然知道戰狼中隊這番號，想必對戰狼中隊也應該有所了解吧？”
　　梁璟頌道：“戰俘營的哨兵經常會提及戰狼中隊，不過比較零碎，也不知真假。”
　　“沒關系。”阪本隆壹道，“無論真假妳盡管直說，說對了皇軍重重有賞，就算說錯了也沒有什麽關系，我們不會怪妳。”
　　“哈依。”梁璟頌重重頓首。
　　仔細回想了下，梁璟頌說道：“我記得壹個哨兵說過，戰狼中隊人不多，可能也就十幾個人，但是身手卻厲害到超乎想象。”
　　“超乎想象？”新井恒雄說道，“怎麽個超乎想象法？”
　　梁璟頌說道：“我聽那個哨兵說，戰狼中隊的這群人，十幾米高的城墻，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能壹躍而過！”
　　“幾十米的懸崖也能直接跳下去！”
　　“尤其是戰狼中隊的隊長，王野，據說可以把刺刀擰成麻花。”
　　“八卡那！這絕對不可能！”阪本隆壹瞠目結舌的道，“幾十米高的懸崖都能跳下去，還能把刺刀擰成麻花，這不成怪物了嗎？”
　　新井恒雄的目光轉向潘仁，問道：“潘桑，中國真有這樣的人？”
　　“傳說中真有。”潘仁想了想說道，“燕子李三、大刀王五，還有神鞭傻二，據說都是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
　　“幾十米的城墻都能壹躍而上。”
　　“壹辮子就能把水桶粗的壹棵大樹從中間掃斷。”
　　聽到這話，新井恒雄和阪本隆壹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堪。
　　好半晌後，新井恒雄才又說道：“不過也沒關系，王野和戰狼中隊的這群武林高手再怎麽厲害，被子彈打中也壹樣會沒命。”
　　“說得是。”阪本隆壹也釋然道。
　　“現在早已經進入到熱兵器時代。”
　　“武術再高強也已經決定不了勝負。”
　　停頓了下，阪本隆壹又說道：“不過總算弄明白了壹件事，八路軍獨立團的特種部隊之所以如此厲害，原來只是因為聚集了十幾個武林高手。”
　　新井恒雄又問潘仁道：“潘桑，像這樣的武林高手，多嗎？”
　　“那不會。”潘仁不假思索的道，“這樣的武林高手，全中國估計也就幾十個。”
　　“喲西！”阪本隆壹徹底放下心，又對新井恒雄說道，“新井君，多找些畫師，多畫幾張兩人的畫像，貼滿晉西北所有的路口！”
　　新井恒雄說道：“參謀長的意思是要懸賞？”
　　“是的，懸賞！”阪本隆壹道，“李雲龍和王野的人頭，拿到任何壹顆，就可以到安化憲兵隊換五萬，噢不，換十萬現大洋！”
　　頓了頓，又道：“哪怕只是提供李雲龍或者王野在鞏固區的確切行蹤，也可以獲得五千大洋的賞金！”
　　“哈依！”新井恒雄當即派人去尋找畫師。
　　阪本隆壹又道：“新井君，妳之前在電話裏說鐘雲鶴是八路軍的奸細？”
　　“是的。”新井恒雄說道，“因為發現梁桑身負關於八路軍的重要情報，所以鐘雲鶴就想要殺人滅口，幸虧被潘壘阻止。”
　　“嗦嘎，反正也是個廢物，死了就死了吧。”
　　阪本隆壹根本不在乎鐘雲鶴的死活，更懶得多問哪怕半句。
　　因為按照阪本隆壹的邏輯，偽七師的戰鬥力之所以這麽爛，就是因為鐘雲鶴這個師長屍位素餐，不幹正事。
　　現在鐘雲鶴死了，反而是壹件好事。
　　因為師長的位置空了出來，就可以選壹個有本事的人頂上。
　　當下阪本隆壹問新井恒雄：“新井君，我初來乍到，對於皇協第七師不太了解，但是妳跟皇協第七師合作了很長時間，對於皇協第七師的軍官隊伍也遠比我了解，所以妳能不能給我推薦壹個合適的人選來接替師長的位置？”
　　新井恒雄的目光便立刻落在潘仁的身上。
　　潘仁頓時壹激靈，不會吧？讓我當師長？
　　“參謀長閣下。”新井恒雄微微壹笑說道，“我認為，皇協第七師從師長鐘雲鶴到底層士兵全都已經爛透了，就連筱冢將軍從清河軍校調來的那批學員也已經墮落，這些軍官中間恐怕沒有壹個人適合擔任皇協第七師的師長職務。”
　　阪本隆壹說道：“這麽說來，還要從外省調人？”
　　“不。”新井恒雄壹擺手道，“在這裏就有合適的人。”
　　說完，新井恒雄指著潘仁道：“我認為潘桑就非常的合適。”
　　“嗯？潘桑？”阪本隆壹有些錯愕地看著新井恒雄，心說妳認真的嗎？讓壹個偵緝隊長擔任師長？這個跨度也太大了吧？
　　新井恒雄道：“參謀長，潘桑現在的職務是低了些，但是有什麽關系？我認為皇協軍選任長官的首要因素應該是能力而非其他，如果再選壹個鐘雲鶴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皇協第七師的局面不會有任何改變。”
　　阪本隆壹道：“妳認為潘桑能改變皇協第七師的局面？”
　　“是的，我相信他能。”新井恒雄道，“他有這個能力。”
　　“好的。”阪本隆壹點點頭，目光轉向潘仁，沈聲說道，“潘桑，新井君剛才說的話妳也已經聽到了，他對於妳可真的不是壹般的信任呢。”
　　“哈依。”潘仁肅然道，“新井太君對我的信任我已經記在心裏，多余的我不想多說，我就只說壹句，我潘仁的這條狗命從今往後就是新井太君和參謀長的，只要是妳們交代下來的任務，我潘仁不惜壹切代價也壹定替妳們辦成嘍！”
　　“喲西。”阪本隆壹欣然點頭，旋即話鋒壹轉接著說道，“不過，漂亮話誰都可以說，但是真正做事又是另外壹回事，妳如果想要替我和新井君辦事，除了決心恐怕還遠遠不夠，還得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才行。”
　　潘仁道：“還能參謀長示下。”
　　“喲西。”阪本隆壹欣然道，“那我就考考妳。”
　　頓了頓，阪本隆壹又道：“眼下在晉西北地區，皇軍只有第六十九師團，滿打滿算也就壹萬五千人，而支那中央軍、晉綏軍跟八路軍相加卻很可能已經超過四萬人，敵我兩軍的兵力對比幾乎已經達到三比壹，所以皇軍該怎麽應對？”
　　“簡單。”潘仁不假思索的道，“聯合中央軍和晉綏軍，壹起對付八路軍。”
　　阪本隆壹搖頭道：“據我所知，晉綏軍獨壹旅旅長楚雲飛和中央軍獨九十四旅的旅長梁鋼都是死硬分子，不會跟皇軍合作。”
　　“這個簡單。”潘仁道，“給他們下壹個套就行。”
　　“下壹個套？”阪本隆壹說道，“什麽意思？說具體些。”
　　潘仁陰陰壹笑道：“楚雲飛和梁鋼都是死硬分子，輕易不會跟皇軍合作，但是閻西山和常凱申恐怕就不見得。”
　　新井恒雄恍然道：“走上層路線？”
　　“對，上層路線。”潘仁獰笑道，“通過秘密渠道告訴常凱申還有閻西山，就說皇軍願意在晉西北向國軍示好，可以把河源縣城和福安縣城讓給他們，他們只需要命令晉綏軍獨壹旅以及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前來接收即可。”
　　頓了頓，又說道：“只要楚雲飛和梁鋼派兵前來，那就是黃泥巴落褲襠，坐實了他們兩個與皇軍合作的事實。”
　　“我們中國有壹句老話，有壹就有二。”
　　“有過壹次合作的經歷，第二次合作也就不再是難事了。”
　　“八嘎，妳倒是夠大方。”阪本隆壹黑著臉道，“壹下就讓出了兩座縣城。”
　　“參謀長閣下，這點也正是我想說的。”潘仁誠懇地說道，“福安縣城和河源縣城夾在八路軍、中央軍和晉綏軍中間，很難再守住，與其花費寶貴的兵力守住這兩條狹長地帶，還不如拿出來交換壹些實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