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高月

歷史軍事

  重回大唐,爭霸天下   天寶五載,大唐建國已過百年,經歷的近數十年的治國,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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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情報為先

天下 by 高月

2018-6-25 18:18

  就在唐軍緊鑼密鼓進行備戰之時,他們派出的斥候也已深入到了吐火羅以及信德、旁遮普的各個角落。
  連綿不斷的興都庫什山脈橫亙在吐火羅的東部,從南向北,將吐火羅壹切為二,西部是比較平坦的高原地區,是大月氏人的聚居之地,歷史上,貴霜帝國曾經在那裏創造了輝煌的文明。
  隨著貴霜帝國的衰敗,最後被所懨噠人所滅,這裏已經分裂為無數小國,它們和粟特諸國壹樣,生活在阿拉伯帝國和大唐帝國之間,數十年前,阿拉伯帝國開始了它的東擴戰爭,無數吐火羅小國被阿拉伯人征服,淪為它的附庸國,阿拉伯人很快在這裏發現了銀礦,這裏便成為阿拉伯白銀的重要產地。
  銀礦的發現更加激起了阿拉伯東侵的渴望,他們被興都庫什山脈阻攔,無法進入大唐西域,便掉頭向南擴張,阿拉伯人征服的鐵蹄壹路殺向天竺,經過數十年的征服,他們逐漸占領了天竺的西北部,也就是信德和旁遮普地區,將伊斯蘭教傳播到那裏,卻從那裏奪走了不可計數的糧食和財富。
  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隨著大唐在西域的強勢興起,兩大帝國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壹次又壹次的碰撞,這壹次,大唐帝國的觸角也伸進了吐火羅和信德。
  清晨,壹隊三十余人的騎兵在信度河沿岸疾奔,白色的霧靄籠罩著這片肥沃而廣袤的土地,遠處隨處可見大片的森林,在森林周邊分布著密集的村子,晨霧中,勤勞的民眾已經在信度河兩岸開始了壹天的勞作,他們都是拉其普特人,原本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但現在,他們的國家已經被滅亡,拉其普特人也就成為了大食人的仆人,他們生活在大食總督的高壓之下,就像螞蟻壹樣,用他們的雙手生產出無數的財富,交給他們的主人,被送往遙遠的大馬士革。
  信度河畔擠滿了晨洗的婦女,這裏氣候炎熱,衣服每天都要進行清洗,洗掉上面的汗漬,因此每天清晨的洗衣便成為當地婦女最重要的家務,這裏民風粗獷,不時有婦人耐不住炎熱,脫去衣服用河水沖涼。
  不遠處女人們嬉笑聲和喧嚷聲傳到了騎兵們的耳中,令不少年輕騎兵心癢難按,這時壹名騎兵對壹名年輕的軍官笑道:“賀延旅帥,我們的衣服內外都被汗水浸透了,不如去河裏洗壹洗吧!反正天氣熱,太陽壹出來,很快就會烘幹。”
  賀延校尉名叫賀延嗣,是大將賀延余潤的兒子,今年只有十八歲,但他已經從軍兩年,累功升為旅帥,這次李慶安派出十支斥候隊深入信德探查情報,賀延嗣率領的這支斥候隊便是其中之壹。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都換成了信德仆從軍的裝束,信德仆從軍也就是由當地拉其普特人組成的軍隊,大食目前在信德和旁遮普壹共只有萬余人的正規軍,為了有效統治這片遼闊的土地,大食便在拉其普特人中招募了十萬人軍隊,並以這支軍隊為骨幹,繼續向天竺擴張,由於這支軍隊被當地民眾不齒,所以當地人便輕蔑地稱呼這支軍隊為信德仆從軍。
  賀延嗣是個嚴肅而不茍言笑的年輕將軍,除了繼承了父親那極為魁梧雄壯的身材外,他還有著父親所缺乏的細心和精明,他參加的是斥候軍,這是安西軍中要求最苛刻,但也是地位最高的軍種,甚至已經超過了陌刀軍,只因為他們的主帥李慶安就是出身於斥候軍,因此,斥候軍也是無數士兵們所向往的軍種,不僅要經過嚴格的選拔,而且還要在寧遠國經過為期壹年的艱苦訓練,合格後才能成為斥候軍。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斥候軍也是安西軍的特種部隊,許多艱難的任務往往就由斥候軍擔任,偵察只是其中的壹方面,奇襲、刺殺等等特殊任務都是斥候軍去完成。
  賀延嗣率領的這支斥候隊從烏雲堡出發,穿過了八百余裏的瓦罕谷地,從健馱羅進入信度河流域,然後沿信度河壹直南下,漸漸深入了大食人占領的信德地區,此時,他們已經深入信德六百余裏,前方百裏外便是信德的首府沙布羅。
  這時,賀延嗣瞥了那名開玩笑的士兵壹眼,用吐火羅語冷冷道:“我已經說過,不準說漢語,這會危害到我們的生存,我再最後給妳說壹句,不準說漢語,聽到了嗎?”
  那名士兵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再說壹句話,賀延嗣又對眾人道:“我知道大家已經很疲乏了,但是我們要盡快找到大食人的主要糧庫所在,這是我們的任務,現在唐軍主力應該已經出發了,時間非常緊迫,我希望大將能夠克服勞累,盡快完成任務。”
  眾人壹起答應,賀延嗣便點點頭,“那好,我們繼續向趕路,中午時休息。”
  這時,迎面來了壹大群頂著水罐的婦女,她們忽然看見了這支騎兵,便壹起叫嚷起來,這些婦女相當彪悍,她們放下水罐,從地上撿起石塊便向他們猛砸而來,斥候們措不及防,不少人被石塊砸中,壹名斥候勃然大怒,拔刀要殺人,賀延嗣壹聲怒喝:“羅琦,不準多事!”
  他壹夾戰馬,戰馬急沖而去,斥候們跟著賀延嗣,瞬間便跑遠,婦女們指著他們背影跳腳大罵,向地上吐唾沫。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壹次遭遇了,信德仆從軍在當地民眾中名聲極壞,且不說他們為虎作倀,幫助大食人鎮壓自己同胞,攻打天竺各國,而且這支軍隊軍紀極差,吃喝嫖賭,偷盜奸淫之事經常發生,大食人也不聞不問,甚至有意縱容,讓當地人的怒火都發泄在這支軍隊身上,從而轉移民眾的對立情緒。
  唐軍斥候又奔行壹個多時辰,戰馬開始疲憊了,他們也放慢了速度,四處覓地休息,他們找到了壹片樹林,便進入樹林下馬休息,三十幾名唐軍斥候橫七豎八地躺了壹地,就水啃嚼著幹餅牛肉,馬匹們則放在壹片草地上,靜靜地吃著青草。
  時值八月,這裏的氣候異常悶熱,人仿佛就生活在蒸籠壹樣,騎在馬上還有風吹,可坐下來後片刻便大汗淋漓。
  “他娘的,這個鬼地方這麽熱成這樣,讓我在這裏定居,就算送給我十頃土地,我也不幹。”
  壹名士兵抱怨道,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壹次次浸透,就像被鹽腌過壹樣,不僅是他,所有的人都這樣,很多人都十分疲憊,懶得說話了,另壹名年紀稍長的士兵笑道:“其實農民最喜歡這樣的氣候,妳看我們壹路下來十幾天,只有兩天下雨,而且土地肥沃,灌溉的水源充足,再加上天氣炎熱,這樣的糧食才能高產,我估計壹年可以收割兩季,在這裏糧食不成問題。”
  “難怪呢!去年就是從這裏得了兩百萬石糧食,這裏簡直就是糧庫。”
  伍長羅琦見賀延嗣壹直沈思不語,便笑問道:“旅帥,妳在想什麽?”
  賀延嗣擡起頭問眾人道:“妳們說說看,信德人為什麽會這樣討厭他們的軍隊?”
  “旅帥,妳有壹點搞錯了,這不是他們的軍隊,這是大食人的軍隊,他們自己的國家都滅亡了,哪裏還有什麽軍隊?”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現在都是大食什麽哈裏發的子民,那信德的軍隊自然也是他們的軍隊,或許是軍隊軍紀不良,到處騷民,所以才被人恨。”
  “那些女人光著身子在河裏洗澡,能不被騷擾嗎?說實話,我真想再給他們的軍隊抹點黑。”
  “哈哈!算了吧!那些女人個個如狼似虎,壹擁而上,壹下把妳撲倒在河中,風流鬼沒做成,倒變成水鬼了。”
  眾人對這種話題最有興趣,立刻妳壹言我壹語地說了起來,賀延嗣倒沒有幹涉他們,只要他們不說漢語,不暴露自己身份,但說無妨。
  就在這時,樹林外傳來壹聲尖利的口哨聲,這是外面哨兵發出信號,有情況發生了,眾人立刻從地上壹躍而起,牽過戰馬,壹起飛身上馬。
  “出了什麽事?”賀延嗣低聲問道。
  壹名哨兵奔上前道:“來了壹支軍隊,大約有三千人左右。”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面有人在大聲叫喊,似乎已經發現他們了,只是對方說的是當地土語,眾人都聽不懂。
  賀延嗣對眾人道:“大家不要慌,把弓弩藏好,跟我去應付。”
  他騎馬出了樹林,只見外面壹支幾千余人的軍隊橫七豎八躺了壹地,他們也在這裏休息,十幾名軍官要進樹林,結果便發現了他們。
  這支軍隊穿的軍服和斥候們都是壹樣,只是顏色略有不同,他們都是仆從軍,自然沒有什麽盔甲,他們都穿著長袍,腰間束壹條布帶,頭上也纏著帶子,就像戴個圓盤壹樣,腿上打著綁腿,其實他們和普通民眾的打扮並沒有什麽區別,只是腰間插壹把彎刀,有的士兵帶著簡陋的弓箭,僅此而已。
  不過這支軍隊似乎還算不錯,有兩百多匹戰馬,士兵們至少有壹成人穿著鞋,不像他們看到的其他軍隊,都是光著腳,連軍官們也不例外。
  盡管軍服相似,但長相卻大不相同,這些信德軍大多留著大胡子,個個相貌大同小異,讓人難以分辨,而斥候軍們有壹半人都沒有留胡子。
  壹名軍官上下打量他們壹眼,忽然改用吐火羅語問道:“妳們是哪裏的軍隊?”
  他看出來賀延嗣不是拉其普特人,倒有點像北面的吐火羅人,其實賀延嗣是安西烏孫人,這支斥候隊除了伍長羅琦是漢人外,其他人都是安西烏孫人或者是突騎施人,這支信德軍隊見識短淺,長得不像他們,那就是吐火羅人。
  賀延嗣點點頭道:“我們是從喀布爾過來的,奉命來給信德總督送信。”
  那軍官笑道:“那恐怕妳的信送不到了。”
  “為什麽?”賀延嗣壹怔。
  “總督現在不在信德,在旁遮普呢!”
  “那我可以把信送給總督府的人,由他們轉交,並不壹定要見到總督本人。”
  “這倒也是,我怎麽沒想到。”
  天氣太熱,這名軍官的智商明顯下降了,他對賀延嗣他們根本沒有半點懷疑,便熱情地邀請道:“我們就是去沙布羅,跟我們壹起走吧!妳們人太少,被暴怒的村民們包圍,可就沒命了。”
  他對賀延嗣這個大個子非常敬慕,足足比他高壹個頭,他踮起腳和賀延嗣比了壹下身高,嘖嘖贊道:“妳這家夥,長這麽大,真是少見啊!”
  賀延嗣正苦於無處套取情報,既然對方主動邀請,他也不客氣了,便欣然道:“那好吧!我們跟妳們壹起走。”
  這支軍隊休息了片刻,便開始上路了,斥候們也混雜在他們中間,自成壹隊,那名軍官對賀延嗣很感興趣,便催馬上前和他並肩而行。
  “我叫蘇嘛羅,妳叫什麽名字?”
  “我叫延嗣,護密人。”
  “呵呵!護密我去過,那裏都是高山峽谷,不過那裏的人又矮又黑,沒有妳這麽高的,壹個也沒有,都齊我的腰,像猴子壹樣。”
  賀延嗣又笑道:“我父親是安西疏勒人,是壹個商人,在護密娶了四個老婆,便在那裏定居了。”
  “疏勒是個好地方啊!聽說那裏的人個個富得流油,普通人家都穿的是綢緞,用的是瓷器,我們這裏只有地主和城裏的上等人才用得起,我老婆就想讓我給她買綢緞,說了二十年了,可綢緞的影子都沒見到。”
  賀延嗣從馬袋裏摸出壹塊綢緞,遞給他笑道:“這是我們國王賞我的,送給妳吧!”
  蘇嘛羅壹把接過綢緞,輕輕撫摸著它,眼睛都冒金光了,“兄弟,妳真的舍得送給我嗎?”
  “反正我回去後國王還會再賞我,就送給妳了,我們交個朋友。”
  “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蘇嘛羅喜笑顏開,他生怕賀延嗣後悔,連忙手忙腳亂地將綢緞塞進懷中,笑道:“這塊綢緞給老婆太可惜了,我可以用它再娶個年輕漂亮的。”
  賀延嗣笑了笑,問道:“剛才聽妳說,我們會被暴怒的村民打死,這裏的村民這麽恨當兵的嗎?”
  “以前倒沒這麽嚴重,就是這個月開始。”
  他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可能要發生暴亂了。”
  “為什麽?”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
  他小聲道:“阿拉伯人原本答應過,皈依真主後便可以和阿拉伯的穆斯林壹樣享受返回年金,不用再交稅,從明年就開始享受,可是上個月總督突然宣布,取消這個承諾,皈依了穆斯林也壹樣上繳稅賦,沒有皈依穆斯林則要交雙倍稅金,這就激起了民眾的強烈不滿,聽說旁遮普那邊已經開始鬧事了,所以總督才跑那邊去。”
  “莫非妳們去沙布羅,就是要去鎮壓暴亂嗎?”
  “呵呵!妳真的很聰明啊!壹猜就中,現在到處在調兵去沙布羅,我們是被調去保護沙布羅的糧庫,防止暴民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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