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初戰歷城

　　歷城是天水郡最南面，緊臨武都郡的壹座軍城，所謂軍城就是以軍事防禦為主的城池，面積大壹點，駐軍三百人以上叫做軍城，反之則叫軍堡。
　　歷城周長約十裏，有兩千駐軍，由壹名曹軍姓楊的牙將統帥，這壹帶屬於大將於禁的防區。
　　除了兩千駐軍外，還有兩百民戶，都是軍隊的家屬，這些軍人家眷在城門開辦了酒館、旅舍、店鋪和青樓，為駐軍提供壹些必要的服務，其中青樓和妓院是必須有的商業，在早期的群雄爭霸年代，人命如草，各支軍隊中都有大量隨軍軍妓。
　　但隨著曹操統壹北方，人心思定，軍隊也開始正規化，軍妓也漸漸消失，但需求還是存在，就轉變為青樓和妓院的方式。
　　其實劉璟的軍隊也是壹樣，在軍隊駐紮的大城中都有很多家青樓妓院，比如從前的下雉縣，所有民間商鋪都搬走，唯獨保留了三家青樓。
　　歷城建立祁山道的壹處險要之處，依山而建，位於山腰處，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兩千軍隊足以防禦萬人軍隊進攻，歷城除了扼守要害之處外，下面還控制著三座烽燧，這三座烽燧監視著北上的軍隊。
　　在歷城縣以南約三十裏的壹條樹蔭濃密的山道上，壹支由二十人組成的斥候隊正在壹名向導的引領下疾速向山頂進發，這支斥候隊是鷹擊軍的壹支小隊。
　　首領是壹名軍侯，名叫任平，也就是那個奪取秭歸縣立下大功而被調到鷹擊軍的軍官，他已累功升為軍侯，這次劉璟派出的十支斥候隊，都是鷹擊軍的精銳，任平率領的小隊就是其中壹支。
　　任平所接受的任務是探查歷城的情報，其中包括拔掉三座烽燧，他已經拔掉兩座烽燧，現在是最後壹座，也是最重要的壹座烽燧。
　　他們現在所在的山叫做牛頭山，外形就像壹座巨大的牛頭，同時又叫做兩郡山，因為這座長十幾裏的大山橫跨天水和武都二郡而得名。
　　而在靠近天水郡壹側的牛角山巖上便有壹座曹軍烽燧，直接可以監視武都郡方向的山道動靜。
　　任平率領手下在壹條采藥山道上奔跑，這時，向導忽然說道：“到了！”
　　任平立刻擺擺手，眾人身影疾快地伏身在灌木叢中，向導指著山頂上壹塊巨大的山巖，對任平低聲道：“那座山巖我們叫做牛角巖，妳們要找的烽燧就在山巖上。”
　　任平點點頭，回身對兩名手下道：“上去參看壹下！”
　　兩名身體靈活的士兵飛奔上山，不多時，兩名士兵迅速回來稟報道：“我們看到了烽燧，是壹座木制中型烽燧，最多可容納二十人。”
　　“四周可有哨兵？”
　　士兵搖搖頭，“沒有哨兵，不過上這座山巖很難，應該是用繩梯上去，但繩梯已被拉上去了。”
　　任平沈思片刻，攀爬山巖對他們而言不再話下，關鍵是不能被發現，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他隨即令道：“撤回五裏，休息到夜晚上山。”
　　眾人紛紛掉頭向山下而去，時間壹點點過去，夜幕降臨，月亮升起，清輝如水銀般瀉在山間，快壹塊巖石，將壹片綠葉都染成了銀白色。
　　山峰是壹座體量巨大的巖體，它是由壹高壹矮兩塊巖石楔合而成，其中高的巖石又細又長，約十幾丈，就像壹根牛角直刺天穹，而稍矮的巖石則像半只木桶，體型巨大，高約七八丈，壹座木制烽燧就搭建在矮巖石的平臺之上。
　　烽燧是用粗大的樹幹搭成，看起來比較簡陋，就仿佛壹只巨大的鷹巢，在月光的渲染下，這座烽燧被銀白色包裹，充滿了神秘。
　　二十名斥候軍已經貼身站在山巖下，雖然繩梯被拉上去，但攔不住他們，任平象壹只樹懶在巖石上緩緩向上攀爬，任何壹個突出的凸石或者縫隙都是他的著力處。
　　不多時，他離巖頂已經不足壹丈了，他將身子藏在縫隙裏，取出繞在腰間的壹卷繩索牢牢拴在壹塊巖石上，另壹頭則拋下了山巖。
　　這時，他身子壹縱，如猴子壹般竄上的巖頂，躲在烽燧下面，他這才發現其實巖頂很寬敞平坦，足有兩畝大小，站在巖頂上壹覽眾山小，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的祁山道，如果漢軍北上，遠在十幾裏外便會被巖頂上的士兵發現，從而點燃烽火。
　　十幾名手下都爬上的巖頂，他們躲在烽燧之下，等待著首領的命令，任平看了看這座三層的烽燧，對兩名手下附耳道：“妳們先從後面上去，控制住點火鍋，我再幹掉敵軍！”
　　兩名斥候點點頭，迅速從烽燧後面爬了上去，上面只有兩名當值哨兵，其中壹人蜷縮在角落裏睡覺，另壹人靠在木樁上打盹，在他們身旁支著三口大鐵鍋，裏面註滿火油，曹軍現在也是燃燒火油報信。
　　兩名斥候對視壹眼，兩人閃電般撲上去，用雪亮鋒利的匕首割斷兩名哨兵的喉嚨，隨即壹刀斃命。如兔起鶻落般，幹凈利索，壹名斥候隨即向下面招了招手。
　　任平低低壹聲命令，其余十幾名士兵沖進了烽燧，八名在睡夢中的曹軍士兵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便全部被殺，只留下了壹個活口，用來詢問點烽燧的規定……
　　天漸漸亮了，壹縷烽煙在烽燧上飄起，這個時候點燃烽火是表示平安，沒有敵情，只點壹炷香時間便熄滅，就在熄滅後不久，遠處的祁山道上出現了壹支約萬余人漢軍先鋒，在大將趙雲的率領下浩浩蕩蕩開向歷城。
　　這支軍隊跨過了兩郡山，進入了天水郡境內，這就意味著爭奪關中的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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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支壹萬人的漢軍精銳是北征先鋒，由趙雲統帥，副將是大將魏延和張任，還有軍師從事龐統跟隨，另外還有幾名擅長山地作戰的蜀將，鄧賢、張翼和吳班等等。
　　趙雲騎在戰馬上，遠遠望著兩郡山頂上的烽燧，對龐統笑道：“看來我們的斥候很能幹，把眼皮下的樁子拔掉了。”
　　這次關中大戰，劉璟主要是用法正和龐統二人，賈詡負責守荊州，而司馬懿則負責穩定益州，可以說，這是龐統第壹次為劉璟在軍事上效力，他也格外賣力，主動請纓跟隨趙雲的先鋒北上。
　　龐統也捋須道：“我們斥候確實很得力，不過第壹仗是奪取歷城，將軍考慮要打這場硬戰嗎？”
　　趙雲搖了搖頭，“臨行前，州牧已經明確表態，不贊成硬攻歷城，因為第壹戰對我們很重要，壹旦攻不下來，會極大影響士氣，這也是州牧讓龐先生隨先鋒出戰的深意。”
　　龐統當然知道，如果第壹戰因硬攻歷城而損失慘重，就算攻下了，他龐統的前途也就完了，龐統善於戰術而弱於戰略，在戰略上他提不出有分量的方案，他只能在壹場場作戰中發揮才智，贏得他的地位。
　　龐統笑了笑道：“我大概有壹個腹案，不過需要再詳細問問斥候。”
　　話音剛落，士兵來報，斥候首領來了，趙雲笑了起來，“先生想要什麽，什麽就來了。”
　　他當即下令軍隊就地休息壹個時辰，這時，兩名士兵將任平帶了上來，他單膝跪下行禮，“鷹擊軍軍侯任平參見趙將軍，參見龐軍師！”
　　趙雲點點頭，“辛苦妳們了！”
　　他又指了指龐統笑道：“龐軍師想向妳了解壹些情況。”
　　“遵命！”
　　有士兵在路旁鋪了壹張席子，龐統席地而坐，面前又放上壹張小桌子，他壹擺手對任平笑道：“任軍侯請坐吧！”
　　任平在對面坐下，這時，魏延和張任也聞訊趕來，和趙雲坐在壹旁關註龐統的問話，龐統微微笑道：“我想了解壹下歷城的城內情況和地形狀況。”
　　“回稟軍師，歷城內大約有兩千曹軍，統帥牙將名叫單挺，是於禁的部將，歷城周長約十裏，城墻高兩丈五，沒有護城河，南北兩座城門都是用生鐵鑄造，非常堅固，另外，歷城依山而建，位於高處，對於我們是居高臨下，屬於易守難攻的類型。”
　　龐統沈吟壹下又問道：“城內建築是木制的嗎？我聽說也有石制建築，可屬實？”
　　“回稟軍師，城內大部分是營帳，建築不多，都是木制，主要是倉庫和壹些民居店鋪，據末將所知，並沒有石制建築。”
　　龐統壹招手，上來兩名士兵，他們擡了壹只木箱，打開來，裏面都是各種模型，有山、城池、橋梁、河流、樹林，還有營帳和士兵，制作得惟妙惟肖，可以隨時組成各種地形，非常有利於行軍打仗。
　　龐統笑道：“軍侯可否用這些模型替我組成歷城的地勢？”
　　任平取出壹張他繪制的地圖，對照著地圖，用各種模型慢慢搭建，不多時，便搭建成了歷城及周邊環境地形圖，他躬身道：“卑職雖然不敢說非常準確，但也差不多了。”
　　旁邊張任仔細看了片刻道：“我去過歷城，就是這個樣子。”
　　龐統捋須細細觀察地形，事實上他在漢中已經在沙盤上向劉璟排演了他的策略，得到了劉璟的認可，眼前的地形模型和他推演也差不多，關鍵是歷城緊緊靠著壹座大山，他指著這座山道：“我的致勝計策就在這座大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