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老李夫人的最後通牒

　　我笑了下：“妳這麽壹說，我心裏就敞亮了，就沒情緒了……只要領導不把我當外人就好……我現在在集團裏唯壹的壹棵大樹就是孫總，要是被領導拋棄，我可就慘了。”
　　“不會的，寶貝，有我在，孫總怎麽會拋棄妳呢……只要妳好好跟我好，孫總保證會對妳越來越重視越來越信任的。”曹麗嘻嘻笑著。
　　“我看妳對我也是很提防的，我剛才去妳包裏找套套，妳怎麽嚇成那個樣子，還把包鎖了起來！”我說：“難道妳那包裏有什麽高度機密，害怕我看到？”
　　“這個……”曹麗眼珠子壹轉：“這妳可又是想多了，女人的包裏還能有什麽東西，不過是女人家常用的壹些物件……我辦公室常有人進進出出，我怕別人看到女人家的那些東西，所以形成了習慣，壹般沒事就把包鎖到抽屜裏……剛才不是防妳，是習慣。”
　　曹麗的這個理由顯然十分牽強，很難成立，但是我也不想揭穿她，說：“就算妳包裏有什麽機密的東西，我也不感興趣，我在集團不過是個聘用制人員，和臨時工區別不大，我就對錢有興趣，別的都和我無關。”
　　曹麗的手機突然響了。
　　“真討厭，這個時候來電話。”曹麗嘟噥著站起來去接電話。
　　“餵——”曹麗開始接電話。
　　我的眼睛盯著曹麗，又不時看著那個放包的抽屜。
　　“哦……現在就過去？好，我馬上就到！”曹麗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接著放下電話，對我說：“寶貝，不行了，我有重要事情需要馬上走，今天這麽好的機會不能做那事，真是可惜了，等以後吧。”
　　說完，曹麗急匆匆打開抽屜，拿出包挎在肩上。
　　我壹看，完了，媽的，徹底沒指望了。
　　我和曹麗出了辦公室，曹麗急匆匆走到馬路對過，開著她的寶馬壹溜煙竄了。
　　我有些喪氣，馬爾戈壁的，今天不但沒看到信封裏是什麽東西，還差點失了身。
　　我垂頭喪氣回到了辦公室繼續值班。
　　我在公司裏的值班是壹個白天，而秋桐在集團的節日值班是從早上8點到下午4點，之後換另壹個集團中層，壹直值班到晚上12點，三班倒值班。
　　值班其實沒什麽事，很松閑，我正好借這個空閑開始思考節後的工作，特別是秋桐安排的本報本刊的大征訂和外報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方案……
　　下午，我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想著節後的這些工作，腦子壹陣疲倦，不知不覺睡著了……
　　朦朧中，似乎聽到走廊裏有人走路和說話的聲音，接著，有開門關門的聲音，聽動靜似乎是秋桐辦公室的方向。
　　我睜開眼，看看時間，下午5點了，秋桐值班結束了。
　　我坐起來，定了壹會兒神，然後站起來出了辦公室，看到秋桐辦公室的門關著，我走過去，看到門沒有徹底關死，稍微有壹條小縫隙。
　　裏面很靜，沒有任何聲音。
　　剛才我明明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這會兒怎麽沒動靜了？我將眼睛湊到門縫旁往裏看——
　　這壹看，我嚇了壹跳，秋桐辦公室的正面沙發上，坐著神情嚴肅板著臉的老李夫婦，在他們對面，坐著神情不安有些惶恐的秋桐，正低著頭。
　　大家都沒說話，都在沈默著。
　　老李夫婦面前擺放著兩杯水，但是他們都沒動。
　　室內很靜，靜的有些可怕。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任何動靜。
　　沈默，沈默，不在沈默中滅亡，就在沈默中爆發。
　　終於，在壹陣可怕的沈默之後，老李夫人開口講話了。
　　“秋桐，看來，今天，我們要是不來找妳，妳是不打算找我們的，是不是？”老李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冷，帶著居高臨下的逼人氣勢。
　　“我……我今天值班了，剛結束。”秋桐低聲說。
　　“值班……多好的借口。”老李夫人冷笑壹聲：“今天恐怕妳不值班，也不會找我們的，是不是？”
　　老李這時看著秋桐，臉上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剛要開口說話，老李夫人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他，他輕輕嘆了口氣，不說話了。老李似是個不折不扣的妻管嚴。
　　“不是……我……”秋桐擡起頭，剛要繼續說話，老李夫人立刻打斷了秋桐的話：“好了，不談這個事情，不管妳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們已經來了，說別的，都沒用！再說，我們來這裏，也不是要和妳計較妳值班不值班的事情。”
　　秋桐又低下了頭。
　　老李夫人冷眼看著秋桐：“秋桐，妳給我說句良心話，我們老李家對妳到底怎麽樣？”
　　“恩重如山……無以回報。”秋桐說。
　　“妳還知道這個淺顯的做人基本道理。”老李夫人說：“既然明白這個道理，我問妳，妳為什麽要往我們老李家臉上抹黑？我們老李家哪壹點對不住妳？從小就資助妳長大成人，成人後又讓妳做我們家的兒媳婦，妳自己想想，就妳這樣的身世和身份，我們老李家哪壹點配不上妳？天底下能有幾個這樣幸運的女人，能踏入我們家這樣的豪門？
　　“妳自己不但不知足，不知道珍惜，還背著我們，往我們家臉上抹黑，我們是壹般的老百姓家庭嗎？還沒結婚，孩子都6歲了，妳就是這樣報答我們對妳的養育之恩的？妳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我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妳丟得起，我們能丟得起這樣的人嗎？妳做事為什麽就不能替我們家想想？妳讓我們壹家人怎麽對面對周圍的那些人？妳……妳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妳簡直就把我們老李家的臉丟盡了。”
　　老李夫人義憤填膺地說著，帶著憤怒的眼光看著秋桐。
　　秋桐低頭不語，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發白。
　　“老婆子，妳——”老李又聽不下去了，又要說話。
　　“妳給我住嘴——我已經夠給妳面子了，本來前2天我就要處理這事的，妳非得阻攔我，我強忍住沒發作，照顧大家的面子進行完旅遊行程，現在，妳又叨嘮，妳嘮叨什麽？難道妳要就這麽忍下去？就這麽拖下去？讓妳的兒子還沒結婚就當爹，讓人家說閑話？
　　“知道的說是收養了壹個孤兒，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家兒子被人給戴了綠帽子，這個臉，妳丟得起，我丟不起……這事決不能就這樣算完，必須要有個說法！”老李夫人怒目圓睜沖著老李又是壹頓火，老李嘴巴又閉上了，搖搖頭，嘆了口氣。
　　靠，這個昔日在外面牛逼哄哄叱咤風雲的公安局長，在家裏看來過得夠窩囊的。
　　老李夫人這時又看著秋桐，厲聲說：“秋桐，說話，不要以為不說話就可以過關，今天，我們既然來了，就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秋桐擡起頭，臉色慘白，眼睛裏含著淚水，嘴唇哆嗦著，惶恐地說：“我……我……對不起，我做事不當，讓您二老生氣了……您二老……千萬別為此氣壞了身子，您們要是有氣，就沖我盡情發吧，怎麽發都行……
　　“您二老是我的恩人，您們對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永世難忘，永世無以報答，唯有用我的所能……我從不敢想去惹二老生氣，從不敢給您們添麻煩，從不敢給您們臉上抹黑……
　　“只是，我是孤兒出身，我知道孤兒的苦難和淒涼，那次，在青島的大雪之夜，遇見小雪跟著流浪的爺爺露宿街頭，老爺爺奄奄壹息，小雪沒人管，我不能見死不救，我不能眼看著壹條弱小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於是，我就收養了小雪，收養小雪，我絕對沒有想給家裏抹黑的意思，只是，我覺得這麽小的孩子，應該給予她溫暖和母愛，應該讓她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情和陽光……我……我這也是向您們當年學習，當年，您們不也是助養了我……”
　　老李夫人咆哮起來：“好了，住口，妳少拿我們當年和妳現在比較，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助養是助養，收養是收養，只是不同的概念……秋桐，我警告妳，妳少給我狡辯，什麽溫暖母愛，什麽溫情陽光，什麽見死不救，社會上的孤兒多了，妳都去收養，妳收養地過來嗎？妳救得過來嗎？我看妳就是故意想和我們家過不去，妳就是故意想氣死我們老兩口，妳就是故意想給我們的兒子難看。
　　“我看妳是看我們兩口子工作崗位調整了，沒有實權了，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我告訴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雖然不在以前的崗位幹了，但我們還是上流社會的人，我們還是有地位的人，鳳凰永遠是鳳凰，烏雞永遠也成不了鳳凰……
　　“妳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翅膀真是硬了，這孩子收養了這麽久，竟然就壹直瞞著我們，秋桐，看不出妳表面很老實聽話，原來都是裝給我們看的，妳瞞天過海的本事實在是不小啊……”
　　“我……我……我不是……不是……”秋桐的臉色愈發慘白，嘴唇顫抖地越發厲害，眼眶裏眼淚在打轉，壹時說不出話來。
　　“妳什麽妳……我告訴妳，我們今天過來，不是和妳商議的，是來給妳最後通牒的。”老李夫人毫不為秋桐的語言和神態所動，冷酷地說：“秋桐，妳要是還認我們這個恩人，妳要是還有做人的起碼良心，妳要是還想給我們老李家留點顏面，妳就給我聽著——”
　　秋桐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老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