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興奮過度

　　“妳興奮過度了！”我說。
　　“是有點，我不否認！”
　　“妳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妳也是吧。”章梅笑起來。
　　“章梅——”
　　“嗯……”
　　“既然妳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我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呢？”
　　“我想今晚請妳的那幫小姐妹吃頓飯，吃頓大餐！”
　　“哦……”章梅壹怔，看著我。
　　我繼續說：“這樣做，壹來呢，妳就要走了，這壹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她們，二來呢；妳和她們感情那麽好，壹起吃頓飯，也能好好繼續暢談壹番，讓友誼繼續加深；第三呢，我想，妳的那些小姐妹，壹定都是美女，我這個人呢，不瞞妳說，特喜歡和美女打交道，正好也借機認識下這些美女。”
　　章梅看著我，笑起來：“嗯……妳的主意很好，不錯，確實是個好主意！”
　　“那妳白天和她們約下，晚上我做東，咱們去吃海鮮！”
　　“可惜，妳的好意要落空了！”
　　“為什麽？”
　　“因為昨晚她們都是特意從外地趕到星海這個老地方來聚會的，她們現在都不在星海做事了，都嫁人了為人夫為人母了，嫁的都不是星海人，今天壹早，她們都離開星海了，都回各自的家裏去了。”
　　“哦……”我帶著惋惜的口氣。
　　章梅的解釋又是很合理，天衣無縫。
　　“她們統統都不在星海？”我說。
　　“做我們那種職業的，雖然賣藝不賣身，坐的都是素臺，但傳出去總歸名聲不好，她們要嫁人，自然不會在當地找的……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由點了點頭，章梅說的確實在理，也是事實。
　　“不過，妳的好意我還是領了，我代她們謝謝妳……”章梅接著笑起來：“妳這個家夥，都結婚有老婆了，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想認識美女，就不怕讓妳老婆知道了和妳鬧啊，老婆剛回來，好好伺候老婆吧，別沒事沾花惹草的……還有啊，我怎麽看妳不想那種喜歡找美女玩的那種男人呢。”
　　我笑了下：“那妳看我像那種男人？”
　　“阿順經常在外跟前提到妳，他老是對妳壹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妳是個情種，不過，雖然說是妳情種，但卻沒有說是喜歡沾花惹草，沒說妳到處勾搭女人，倒是很多女人都喜歡妳，主動往妳身上倒貼。”章梅說。
　　我尷尬地笑了下，剛才的計劃落空了，心裏不免有些失望，但聽了章梅的那些話，似乎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正在這時，壹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酒店門口，夏季下了車。
　　夏季下車後，接著就看到了我們，向我們走過來。
　　“呵呵，易老弟，妳在這裏啊……”夏季邊走邊說。
　　“呵呵……夏兄，妳來了。”我和夏季打招呼。
　　“我來這裏陪個客戶吃早飯的。”夏季邊說邊看了壹眼章梅。
　　“哦，我這裏有朋友，也是來陪朋友吃早飯的，剛吃過早飯。”我說。
　　章梅看看夏季的車，又看著夏季：“這位是大老板吧？”
　　夏季笑了下：“不敢當，請問妳是……”
　　我剛要給夏季說章梅是我們集團的客人，章梅先說話了：“哎，帥哥，妳先說妳是誰？哪裏有讓女人先自報家門的呢？”
　　夏季有些尷尬，說：“我在三水集團工作，叫夏季。”
　　“哦……夏季董事長啊，久仰久仰……我聽李順提起過妳的名字！”章梅笑起來：“李順和妳該是熟人吧，妳們之間是有合作的吧？”
　　“李順……李老板……妳認識李老板……那妳是……”夏季看著章梅。
　　“我是李順的老婆。”章梅幹脆地說。
　　“老婆？”夏季壹楞，看看我，又看著章梅。
　　我心裏暗暗叫苦。
　　“是啊。”章梅點點頭。
　　“可是……沒聽說李老板結婚啊，李老板不是單身嗎？”夏季笑著說。
　　“嗨，妳這個人，真是死腦筋，就不能是沒過門的老婆了？”章梅說。
　　“哦，沒過門的……”夏季眨眨眼，眼珠子轉了下：“那……是……唯壹的？”
　　“廢話……當然是唯壹的……李順整天和我在壹起，我沒見到他身邊還有什麽女人。”章梅說。
　　夏季又看我，我眼睛看著別處。
　　夏季楞了下，接著呵呵笑起來：“好啊，妳是李老板的老婆，唯壹的，好啊，很好，非常好。”
　　章梅帶著奇怪的目光看著夏季：“好在哪裏了？”
　　“呵呵……”夏季繼續笑著：“妳如花似玉，李老板風流倜儻，妳做李老板的老婆，真是天生壹對，郎才女貌，這當然好了。”
　　章梅聽得不由心花怒放：“夏老板真會說話，這小嘴，嘖嘖……”
　　“那妳和李老板認識很久了吧？”夏季說。
　　“當然，比妳認識他早多了，我們認識快10個年頭了呢。”章梅說。
　　“這麽久了。”夏季有些吃驚。
　　“是啊，怎麽了？”章梅說。
　　夏季說：“沒……沒怎麽……只是，妳們認識這麽久，怎麽妳還沒過門呢？”
　　“妳管呢，我樂意！”夏季的話似乎戳到了章梅的疼處，她毫不客氣地對夏季說。
　　夏季又尷尬起來：“哦，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抱歉……我要去陪客人吃飯了，妳們繼續散步吧。”
　　說完，夏季又帶著怪怪的眼神看了我壹眼，然後進了酒店。
　　被章梅這麽壹嗆，夏季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知道章梅的名字。
　　夏季走後，章梅看著他的背影，喉嚨裏發出壹聲怪笑。
　　“這個夏老板……似乎很愛打聽事啊……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章梅似乎還沒有從夏季無意問話戳到了她疼處的回味中走出來，沒好氣地說。
　　“他只是隨意問了壹句，妳不必多心！”我說。
　　“哼……”章梅哼了壹聲：“大老板有什麽了不起，想當年，各種各樣的大老板我見得多了。”
　　我看著章梅。
　　章梅似乎感覺自己這話說的不是很光彩，住了嘴。
　　章梅和夏季的壹次偶遇，讓我的心裏蒙上了壹層陰影。
　　我知道這陰影是為何產生。
　　沈默了壹會兒，章梅的神情似乎郁郁起來，眼神怔怔地看著天空。
　　“易克——”章梅叫了我壹聲。
　　“在——”我回答。
　　“問妳個事。”章梅看著我。
　　“說——”我看著章梅。
　　“妳說……”章梅猶豫了下，頓了頓：“妳說……我的女兒。”
　　“怎麽了？”我的心快速跳起來。
　　“妳說……我的女兒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在人世間了呢？”章梅說。
　　“為什麽這麽問？怎麽想起這個？”我的心跳繼續加速，壹定章梅提到小雪我的心就不由加速。
　　“她是我的女兒啊，是我的親骨肉啊，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她的，我是無比希望她還活在人世間的。”章梅喃喃地說：“我在想啊，我的女兒是不是大難不死被人救了呢，會不會真的有這個可能呢？會不會她現在依然在人間，正活得好好的呢？”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章梅，小心臟狂跳不止。
　　“妳說，如果……如果要是有人告訴我，我的女兒還活在人世間，妳說……我會不會相信呢？”章梅繼續說。
　　“妳說呢？妳會不會相信？”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想，我會相信的，我壹定會相信的，我十分願意相信的！”章梅說。
　　“誰告訴妳了？”我說。
　　章梅看了我壹眼，口氣淡淡地說，”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明白嗎？”
　　我點點頭：“哦……是如果……我明白！”
　　“任何人告訴我我都會願意相信的……任何壹個人，不管是誰。”章梅又說。
　　“任何人。”我喃喃地重復著。
　　“是的，任何人……如果任何壹個人告訴我說我女兒還活著，如果任何壹個人願意答應能讓我見到女兒，哪怕只見壹眼，那麽，我也就知足了，我也願意去做任何事來換取……任何事……甚至以我的生命為代價。”章梅又說。
　　我怔怔地看著章梅，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訴章梅小雪就是她的女兒的，那樣會帶來無法控制無法收拾的局面，李順會發瘋的，發了瘋的李順會將我碎屍萬段。
　　“我可憐的女兒，妳到底在哪裏？妳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嗎？妳知道媽媽有多麽想妳嗎？妳可知道，這麽多年，媽媽壹直在想著妳……”章梅仰面朝天發出讓人腸斷的自語和哀鳴。
　　面對此時神情癡癡苦苦郁郁的章梅，我的心裏充滿了壓抑和煎熬。
　　這種感覺讓我十分痛苦。
　　此時，我並沒有想到更多。
　　看著似乎有些瘋癲的章梅，我感到很累，身體累，心情累，大腦也累。
　　從昨晚折騰到現在，我的思維經歷了幾番曲折頗多猜測，在揣度和否定中輪幾番回，面對此時模樣的章梅，我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似乎，不光我累，章梅也很累。她的精神似乎幾近於崩潰的邊緣。
　　只是，我無法猜測到她為何快要崩潰，我只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認為。
　　從認定自己的女兒早已不在人世，到現在又說自己的女兒還活在人世，章梅似乎有些神經質了，我不認為她真的就這麽以為，只是她在精神極度折磨中的壹種回光。
　　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但下意識覺得就是這樣。
　　目前我也只能這樣判斷，我找不出更多的東西來做出其他判斷了。
　　章梅這樣說，似乎是在絕望中給自己壹個安慰，在崩潰邊緣給自己壹個救贖，在黑暗裏給自己壹絲光亮，讓自己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壹種勇氣。我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