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孫總妳是個傻逼

　　海珠哈哈笑起來，又說：“哎——哥，妳怎麽沒叫上雲朵妹妹壹起來呢？”
　　海珠這麽壹說，海峰看看表站起來：“哎——不和妳們扯了，我光顧和妳們說話，差點要遲到了，我和雲朵約了壹起去看電影的，估計她這會已經到了……走了，拜拜。”
　　海峰說完，壹陣風地走了。
　　海峰走了，海珠開心地笑了半天：“我有兩個哥哥做我的事業和人生導師，好幸福哎。”
　　這時，小親茹買來了晚飯，大家吃加班飯。
　　飯後，我留在公司，和海珠壹起加班，壹直忙到10點多才回去。
　　第二天上班後，我到集團黨辦去辦事，辦完後，正在電梯口等電梯，孫東凱正好從這裏經過，看到我，孫東凱停住了腳步，對我說：“小易，妳到我辦公室來壹下。”
　　我不知孫東凱有何事，跟隨他進了他的辦公室。
　　孫東凱坐到老板桌後，拿出壹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正好妳來了，順便把這個帶回去給秋桐……這是秋桐昨天打的那個報告，我今天讓人轉給總編輯看了，他直接簽批了自己的意見。”
　　我靠，不是說要開黨委會研究的嗎，怎麽不研究就直接簽批了？我心裏嘀咕著，接過報告，看了壹眼——
　　這壹看，我楞了，總編輯在方案空白處寫了壹行字：此方案雖可行，但並無實施之必要，鑒於目前集團的實際情況，建議參照往年大征訂的方法和程序執行，不宜做出新的改變！
　　我擦，這意思很明顯啊，總編輯不同意這方案。
　　我又看到下面還有壹行字：請總編輯審批……孫東凱。
　　顯然，孫東凱沒有直接和總編輯說自己的看法，只是讓辦公室人員轉給了總編輯。而總編輯這個書呆子不懂經營不懂管理，只知道編稿子改稿子，他哪裏知道發行市場搶占先機的重要性。他剛剛主持集團的工作，自然是不想輕易改變以前舊有辦事方法的，這是個因循守舊的呆板老夫子。
　　而孫東凱，雖然昨天同意了秋桐的方案，但是也並沒有表現地多麽積極，有些應付公事的態度，而且，這事還有曹麗從中作梗，要是昨晚曹麗給孫東凱吹了什麽耳邊風，說不定孫東凱對這事就更不積極了。
　　孫東凱現在的心思是讓經營系統的工作保持穩定，不出事就萬事大吉，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如何盡快讓自己當壹把手上，千萬別讓這個臨時主持扶正，也別讓其他外來的人搶占了自己的勝利果實。
　　果然，看我正在看著方案發楞，孫東凱說話了：“其實妳們這個新主意，我並不是很贊同，這其中不光要牽扯集團黨委的精力，更要牽扯到許多部門，原來的老辦法都是大家熟悉習慣了的，都有成熟的套路來操作，妳們壹下子搞了這麽壹個新東西，很多大家已經熟悉的運作辦法都要改變，這會讓大家都不適應的。
　　“不說別的，就光是涉及到的報表和統計軟件這壹塊，就要由微機中心重新進行調整，還有，財務那壹塊，各家編輯部那壹塊……總之，牽扯到的部門和人員精力太多……但是，昨天看到妳們如此高漲的工作熱情，我是不忍心給妳們潑冷水的……這不，我今天簽完字給了總編輯，總編輯直接這樣簽了意見……
　　“我看，妳回去把我的話轉告秋桐，不要再標新立異搞什麽新動作，按部就班等候集團黨委指示就行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宜多搞什麽新東西……目前，對我來說，集團經營系統最重要的是穩定，穩定是壓到壹切的政治任務，都不要給我出事就好了。”
　　我眼睛盯著總編輯的那行簽字，腦子裏飛速旋轉著，沒有說話。
　　“昨晚我聽曹麗說，妳給秋桐出這個點子，是為了讓自己及早多訂報紙好多拿提成，是不是？”孫東凱又說。
　　我擡頭看著孫東凱，還是沒說話。
　　“妳這個糊塗蛋，妳就缺這點小錢嗎？妳折騰這些洋動靜幹嘛？”孫東凱用教訓的口吻對我說：“我看妳這是鼠目寸光，眼睛只盯住那點小錢，毫無長遠眼光……現在正是集團的動蕩時期，對於妳們經營系統，我的要求就是不給我出事就行，穩定壓倒壹切，妳給秋桐出那些鮮點子幹嘛？妳這不是沒事給我找事嗎？告訴我，易克，妳到底是為了那些小錢還是為了幫助秋桐，妳說？妳告訴我——”
　　我放下報告，然後在孫東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孫東凱，緩緩說了壹句：“孫總，回答妳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和妳說壹句話，這句話是我反復慎重考慮過的……不知該不該和妳說。”
　　“什麽話？”孫東凱看著我。
　　“這句話聽起來雖然對妳是大不敬，但是，卻是出於愛護妳的目的……我先問妳聽了會不會生氣，妳要是生氣，我就不說了。”我慢條斯理地說。
　　“妳不說我怎麽知道生氣不生氣？”孫東凱說。
　　“算了，我不說了，我知道說了妳必定會生氣必定會暴跳如雷的！”我說。
　　孫東凱皺皺眉頭，咬了咬牙，瞪眼看著我：“妳說吧，我不生氣！”
　　“妳保證不生氣？”我追問了壹句。
　　“我保證不生氣，妳說！”孫東凱深呼吸壹口氣，調整了下情緒，然後微笑了壹下，看著我：“說吧，小易，我保證心平氣和地傾聽。”
　　我點點頭，然後看著孫東凱壹字壹頓地說：“孫總，妳是個傻逼！”
　　話音剛落，孫東凱臉色劇變，兩眼圓睜，騰地壹下子從老板椅上跳起來——
　　孫東凱的臉色瞬間就成了醬紫色，接著又成了鐵青色，顯然，孫東凱迅速完成了從羞惱到憤怒這壹心理態勢和外形感官的轉變。
　　除了羞惱憤怒，他其實還有震驚，他震驚於我口裏吐出的“傻逼”二字，震驚於這兩個字竟然是送給他的。
　　不是可能，而是無疑，他絕對沒有想到我再對他大不敬，也未必能這樣罵他，罵他是傻逼。
　　孫東凱在震驚和惱羞怒火中從椅子上跳起來，差點就跳到老板桌上去，我以前沒覺得孫東凱有這麽強的彈跳力，現在看來，人不可貌相，我低估了他。
　　我坐在那裏紋絲不動，面不改色心不跳，帶著專註的目光看看大猩猩壹樣發瘋的孫東凱。
　　“混蛋——混蛋——”孫東凱壹連聲地罵著：“妳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變著法子罵我，竟然敢耍弄我……混賬王八蛋……妳神經病啊妳……”
　　孫東凱瘋狂的咒罵從他那怒不可遏的口裏噴湧出來，嗓門分貝也不低，我不由有些擔心會被外面路過的人聽見。
　　聽著孫東凱憤然不停歇的斥責和咒罵，我知道必須要讓他冷靜壹下，不然，不知他發瘋到什麽時候。這個孫東凱心理也太脆弱了，我壹句話就把他刺激地像發了情的公牛壹般興奮。
　　我抱著雙臂，看著孫東凱，眼裏突然射出逼人的寒氣，這寒氣像兩把利劍，直刺孫東凱。
　　我仰頭冷冷地看著孫東凱。
　　正在發瘋的孫東凱看到我眼裏射出的這兩股寒氣，突然就止住了聲，慢慢合上了嘴巴。
　　“妳發瘋發夠了沒有？”我冷語。
　　“我……妳……”孫東凱似乎被我的氣勢所震懾，壹時說不出話來。
　　“是誰保證不生氣的？剛才妳下的保證當是放屁了？”我說。
　　孫東凱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眼神卻依舊怒氣沖沖。
　　我看孫東凱快停止了發瘋，從孫東凱桌子上摸過煙盒，想了下，先給孫東凱遞了壹支，先給他點著，然後我自己點了壹支，兩人慢慢吸了幾口，都稍微平靜下來。
　　“易克，告訴我，妳為什麽要如此罵我？妳是不是發神經了？”孫東凱的聲音有些鎮靜了，邊說邊從鼻孔裏噴出壹股青煙，兩眼逼視著我。
　　“我沒發神經，罵妳是為了愛護妳，是恨鐵不成鋼……是因為妳糊塗發暈！”我吸了壹口煙：“妳今天所做的事，所說的話，所思考的問題……妳今天的所做所為所讓我十分失望，罵妳是傻逼，絲毫不為過。”
　　“住口——不許再繼續侮辱我的智商！”孫東凱低吼起來：“妳當我是弱智啊……妳整個就是壹神經病。”
　　我不說話了，自顧抽煙。
　　“說，到底是為什麽？”孫東凱又說。
　　我還是不說話。
　　“妳啞巴了？怎麽不說話？”孫東凱瞪眼看著我。
　　“妳不是讓我住口嗎？那我還說什麽？”我說。
　　“我……妳……”孫東凱壹時噎住了，兩眼壹瞪：“行了，別給我摳字眼了，有屁抓緊給我放。”
　　“沒屁，不放了！”我說。
　　孫東凱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耐煩地說：“行了，少給我裝，說吧……到底為什麽要罵我？妳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說：“剛才妳問我出那個主意到底是為了錢還是為了秋桐，這是我罵妳的原因之壹，如果換了別人問我這個問題我不會奇怪，但是，妳——堂堂的集團總裁孫總，竟然也會問出這樣低級癡傻的問題，我不由心裏感到極度失望和傷心……
　　“我罵妳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對於這個方案，妳黑白不分，好壞不分，情理不分，忠劣不分，看不到這個方案給妳帶來的良機，抱著敷衍塞責的態度來對待，在總編輯否決了這個方案之後，妳竟然麻木不仁甚至幸災樂禍，好像否決這個方案和妳毫無關系，自己被人爆了菊花操得滿地傷還渾然不覺味，還咧嘴哈哈笑，妳自己說這樣是不是傻逼……
　　“我罵妳的第三個原因，是妳對此方案失去了自己的主觀判斷，盲目被女人出於妒忌的話所誤導，聽信女人言，吃虧在眼前。曹主任幾句話就迷住了妳的眼，就讓妳失去了正確的判斷。”
　　孫東凱盯住我的眼睛，沈默了半晌，沈聲說：“逐項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