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八十五章 交代

　　這幾天王妃呂繡的心情不太好，丈夫回家才兩個月不到，又要出門了。
　　雖然她理解征戰天下的艱辛，但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她理解了心情就會好。
　　“夫人！”
　　姚梅將壹盞茶放在呂繡的桌前，呂繡點點頭，拿過她寫的壹疊字道：“妳這幾天雖然有進步，但我看得出妳的字有點心不在焉，沒有之前那麽認真，這樣可不行。”
　　呂繡為了把姚梅編進自己的心腹隊伍，親自當她的讀書先生，讓她和自己女兒壹起讀書。
　　姚梅低著頭，半晌道：“夫人說得沒錯，我聽說老爺要出征了，就有點心不在焉！”
　　“難怪！”
　　呂繡點點頭道：“壹般王爺出征不會攜帶家眷，使女也不會攜帶，因為戰時軍營不準有女人，平時巡視可以，所以妳就不要想著跟隨王爺壹起出征。”
　　“我知道了！”
　　姚梅心中有些失落，神情黯然，呂繡笑道：“王爺經常出征，我們都習慣了，他不在，妳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讀書寫字，還可以學習繪畫，妳要把心靜下來，不要三心二意！”
　　姚梅點點頭，呂繡把字稿交給她，“妳這些字我不滿意，要重新寫，認認真真的寫，不準再三心二意了。”
　　“小婢記住了！”
　　姚梅接過字稿，行壹禮要告退，呂繡又叫住她，“妳晚上再寫，王爺馬上就回來了，妳去煎茶！”
　　“是！”
　　姚梅匆匆去了，呂繡嘆口氣，夫君出征，把壹家人都擾得心神不寧啊！
　　……
　　不多時，陳慶回到了府中，照例直接去了書房。
　　他最近很忙，尤其他準備親自出征山東路，千頭萬緒的事情等著他處理，尤其他要親自統軍出征，各種軍務就更多了。
　　陳慶正在房間裏整理文書，妻子呂繡端著壹盞茶進來了。
　　“娘子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交代妳。”
　　呂繡把茶放在桌上，笑道：“這麽雜亂，讓巧雲替妳整理吧！”
　　“也行！”
　　陳慶苦笑道：“已經壹團亂麻了！”
　　呂繡嫣然壹笑，走到門口對外間的姚梅道：“去把二夫人請來！”
　　姚梅快步去了，陳慶笑道：“夫人好像挺喜歡她！”
　　呂繡白了丈夫壹眼，“有她在這裏，我就不用擔心某些人總是偷偷摸摸跑來打野食，壞我的規矩。”
　　陳慶幹笑兩聲，岔開話題道：“這小娘子很聰明，好像雪兒和冰兒也很喜歡她。”
　　“那是當然，天天壹起去餵鹿，壹起去找小松鼠，哪個孩子不喜歡，不過，我確實喜歡她的聰明，很多事情只要我說壹遍，她就完全領會了，省了我很大的力氣，夫君，要不把她給我，我把春喜給妳吧？”
　　“妳喜歡就安排在妳身邊，兩個貼身使女也方便些。”
　　呂繡撇撇嘴，“妳就明說不喜歡春喜吧！我還想讓春喜做妳的妾呢，看樣子她沒希望了。”
　　“我那麽多親兵，讓她找個自己喜歡的。”
　　“小梅呢，妳也打算讓她挑壹個自己喜歡的親兵嗎？”
　　“她還小，談這種事情太早。”
　　夫妻二人壹個旁敲側擊，壹個顧左右而言他，陳慶總歸在心機上不如女人，呂繡用壹個春喜，就對比出了陳慶的真實態度，春喜也不過只比姚梅大半歲而已。
　　這時，趙巧雲匆匆趕來，望著滿桌子雜亂的文書笑道：“我就知道是要抓壯丁了。”
　　“能者多勞嘛！”
　　陳慶指指桌上上百份牒文，笑道：“這些都交給妳了。”
　　“官人什麽時候出發？”
　　“大後天壹早，從府中出發。”
　　趙巧雲點點頭，“我爭取明天整理出來！”
　　這時，陳慶又取出壹只精巧的檀木箱子放在桌上，把它蓋子打開，裏面是二十四只虎符和令箭，每個虎符配兩支令箭，仔細看就是二十只銀質小虎符和四只金質大虎符。
　　陳慶對呂繡道：“我出征後，關中地區會有十萬大軍，其他八萬各地州兵，還有兩萬駐紮京兆城的軍隊是直接隸屬於我的虎賁衛，這兩萬人沒有主將，分成四個軍，分屬四名統制，他們的時常作息安排是由軍部負責，兩萬人又分成二十個營，比如出現什麽異常或者緊急事件，要調動他們必須用虎符。”
　　呂繡笑道：“我明白了，二十個銀質小虎符是代表二十個營，四只金質大虎符就代表四個軍。”
　　“道理沒錯，但首先妳要會用，如果有人偷走，不會用的話也沒有意義，玄武，朱雀，青龍、白虎分別代表誰？還而二十個營的指揮使是誰，他們分別屬於誰統領，上面都沒有註明，妳就沒法組合，比如妳要調動壹個營，光拿壹個小虎符沒有用，還得連同它上司的大虎符壹起，但如果妳不知道誰對應誰，妳也束手無策。”
　　“聽起來好復雜！”
　　陳慶把壹本小冊子遞給呂繡笑道：“各種詳細命令都在這裏面，妳貼身收好，虎符也要收好。”
　　呂繡收了起來，她知道這其實是世子的權力，世子年幼，就由王妃代行權力。
　　“八萬州兵呢？”
　　“州兵是軍部統領，執行內政堂的指令，妳壹般不用過問，但調動壹萬以上州兵來京兆，就必須經過妳簽字蓋章同意。”
　　“我知道了，還是和以前壹樣。”
　　“對！壹直沒有變，其實州兵不足為慮，關鍵是兩萬虎賁衛，他們拱衛京兆，才是最重要，我在時，我是主帥，我不在，世子就是主帥，由王妃代為行使權力。”
　　呂繡想了想道：“萬壹虎符真被人盜走了，怎麽辦？”
　　“如果真盜走也沒有關系，王妃可以去軍營緊急宣布虎符作廢，然後啟用王妃手諭，上面蓋王妃和世子的章，虎符就沒有用了，這是緊急情況下才可以使用。”
　　“我知道了，我收好它，沒人能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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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陳慶交代妻子，準備出征的同時，遠在濟南府，完顏兀術也同樣在緊張的備戰中。
　　他這幾個月也頗為煩惱，打谷草失利，兩萬軍隊幾乎全軍覆滅，完顏阿魯補失利他能接受，壹萬多人遭遇三萬西軍主力襲擊，撤退不及兵敗，很正常。
　　但完顏迪古乃的兵敗完顏兀術卻無法接受，不知他為何那般愚蠢，居然想用六千騎兵去洗掠揚州，最後軍隊被全殲，自己也當了戰俘。
　　讓完顏兀術很被動，但迪古乃是女真貴族，又不能不管，他只得和宋朝使者談判，首先拒絕了用海州換人的方案，最後討價還價，用三千匹戰馬換回了迪古乃。
　　但完顏兀術也由此知道了宋朝的企圖，他們想奪取海州。
　　完顏兀術著實鄙夷宋朝的愚蠢，居然在談判中暴露了他們的戰略意圖。
　　“王爺，李都統來了！”
　　只見壹人騎馬疾奔而來，奔至面前翻身下馬，正是都統制李成，他是接到完顏兀術的緊急命令後，從海州趕來。
　　“卑職參見王爺！”
　　完顏兀術非常器重李成，把他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笑道：“李都統壹路辛苦了，走吧！我們去帥帳裏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