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梟雄

高月

歷史軍事

  這是壹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李世民、竇建德、王世充、李密、蕭銑、張須陀、李靖、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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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雙雄崛起北與南 第十章 反間之計(上)

天下梟雄 by 高月

2018-7-2 16:14

  上洛郡,壹支萬余人的軍隊浩浩蕩蕩進入武關,沿著丹水向郡治上洛縣方向而去。
  在隊伍最前面,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陰沈著臉,他表情比較單壹,很少有人見他笑過,就仿佛無數人欠他錢不還,宇文化及長壹雙陰鶩的眼睛,高高的鷹勾鼻,雖有奸雄之相,卻無奸雄之智。
  在他身後百步外,跟著光祿大夫裴仁基,人說,看兩個人的距離便可以看出他們的關系,裴仁基只是宇文化及的亞帥,無論從資歷、戰功、還是官職,裴仁基都遠遠超過宇文化及,只不過他離皇帝的距離不如宇文述那麽近,所以他只能給宇文化及做副手。
  裴仁基從骨子裏瞧不起這個依仗父蔭的庸碌之輩,只是裴仁基心態比較平和,不跟他計較,他也無意在大隋風雨飄搖之際,爭這個出頭之帥,幾十年的官場生涯讓裴仁基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
  對於宇文化及這個庸碌之輩,他也是敬而遠之,能不理他,就絕不會和他說壹句話。
  百步外,裴仁基面色平淡,他知道宇文化及所謂的剿匪,不過是來勒索錢財,威脅太守,若不給錢就告太守勾結亂匪,淮安郡太守便是在這種威脅下掛印而去。
  上洛郡只有幾支千把人的土匪,烏合之眾罷了,見到官兵早躲得遠遠,哪裏會送上門給宇文化及剿殺,最後宇文化及寫壹本奏折,斬匪若幹若幹,再由他父親潤筆壹番,軍功有了,錢財也撈足了,可謂名利雙收。
  裴仁基忍不住冷笑壹聲,最好宇文述再把宇文化及描述得神勇壹點,最後聖上大悅,調他去剿瓦崗寨,那才是老天開眼。
  就在裴仁基左右思慮之時,前面壹名穿著銀盔銀甲騎兵奔來,是壹名長得頗為俊俏白凈的年輕士兵,是宇文化及的心腹,名叫陳三兒,被宇文化及封為校尉,裴仁基見到此人,只覺壹陣惡心,扭過頭去不睬。
  “裴副將,宇文主帥問妳,是否可以紮營。”
  這個陳三兒神情傲慢,語氣裏充滿了對裴仁基不屑,裴仁基冷冷道:“他是主帥,就當他來決定,問我作甚?”
  陳三兒碰了壹個釘子,他心中也惱火起來,眼睛壹瞪,“裴副將,妳這是什麽態度?”
  裴仁基忍無可忍,重重哼了壹聲,“妳壹個芝麻校尉,妳想要什麽態度?”
  “好!裴仁基,我記住了,妳等著瞧吧!”
  陳三兒壹調馬頭,向前方奔去,旁邊壹名親衛憂心忡忡道:“裴公,不可得罪小人啊!”
  裴仁基長長嘆了口氣,“我知道,可讓我對壹個男寵低眉順眼,我辦不到,隨他怎麽樣吧!”
  ……
  “主帥!”
  陳三兒幾乎要哭出來,“主帥要給奴將做主啊!”
  宇文化及眉頭壹皺,“我讓妳去問他可不可紮營,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陳三兒眼珠壹轉,應該把仇恨引到宇文化及身上才對,自己哭算什麽?他立刻道:“他譏諷主帥,我忿不過,斥責他以下犯上,他幾乎就要殺了我。”
  陳三兒心念轉得飛快,“他說宇文老將軍紮營高明,應該是將門出虎子才對,怎麽變了將門出犬子?”
  “渾蛋!”宇文化及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罵道:“老匹夫,給臉不要臉。”
  陳三兒心中暗喜,又煽風點火道:“奴將估計是他沒有撈到好處,心中對主帥懷恨之心,不知不覺就表現出來了。”
  小人自有小人心,宇文化及對這個理由深信不疑,如果是他,若壹年沒有撈到好處,他也會懷恨在心,宇文化及低聲罵道:“做夢吧!還想要錢,我看是要他的命。”
  宇文化及壹時對裴仁基也沒什麽辦法,他看了看天色,快黃昏了,便下令道:“傳我命令,就地駐營!”
  ……
  上洛縣,太守張濟匆匆走進小巷,他敲了敲門,門開了,小童探頭笑道:“使君來得真巧,我家老爺正在說太守該來了。”
  “妳這個自作聰明的小東西,就是妳家老爺叫我來的,能不巧嗎?”
  張濟笑著在他頭上輕輕敲了壹記,走進院子,又問:“大家都來了嗎?”
  “都來了,在內堂開會呢!”
  小童將張濟領進內堂,內堂裏坐著十余人,都是楊玄感的核心族人,他的兄弟玄獎、積善、行仁、玄敬、玄弘,子侄楊峻、楊嶸、楊巍,大將謝映登、張宏誌,還有幕僚高雍、謝思禮,眾人濟濟壹堂,正在商議重新東山再起。
  “這次宇文化及率壹萬軍隊來剿匪,就是我的天賜良機,這壹萬人若能得手,我便有壹萬五千正規軍,再募兵十萬,聲勢更勝從前,這壹次,我們壹定要吸取上次的教訓,奪取關中為根基,創立新業,是我們楊家復興的時刻。”
  眾人在上洛郡沈寂兩年,心中早已憋屈無比,楊玄感的壹席話令他們心情激動,無不躍躍欲試,正好這時,張濟走了進來,笑道:“告訴大家壹個最新消息,張清剛剛傳來消息,宇文化及已經進入武關。”
  張清是張濟族弟,任武關守備,當初楊玄感就是得到張清的幫助才能進入武關,藏身上洛郡。
  楊玄感大喜,“這樣便可以關門打狗了!”
  張濟又搖搖頭道:“明公,宇文化及好對付,關鍵是裴仁基,此人精明老練,恐怕我們使計很難瞞過他,而且如果他在,那壹萬軍隊我們很難拿到手,反而被其所害,這壹點必須要考慮清楚。”
  楊玄感沈默片刻,卻壹時無計可施,楊行仁道:“把他騙來議事,壹刀將他宰了。”
  楊玄感搖搖頭,這個辦法不妥,且不說能不能騙來,就算騙來也不能殺,裴仁基之子在元慶那裏,這層關系他須考慮到,更重要是風險太大,壹旦失誤,裴仁基率領壹萬軍隊就會反過來把他給滅了。
  旁邊楊峻笑道:“其實叔父的辦法不錯,只是不用殺他,可以囚禁他,沒有裴仁基,宇文化及就像壹只無牙之犬,任我們收拾。”
  楊玄感沈吟壹下,這個辦法雖然不錯,但還是有點冒險,這時,坐在角落的謝思禮道:“楊公,此策不妥,若囚禁裴仁基,他手下大將焉肯善罷甘休,如果帶兵來找張太守要人又該如何是好?反而會壞大計。”
  楊峻怒視謝思禮道:“可以晚上召他們進城,壹夜之間,什麽事情不可以做成?”
  “如果裴仁基不肯進城怎麽辦?”
  謝思禮回敬楊峻壹句,便不理睬他,向楊玄感拱手道:“楊公,我倒有壹策,可以解決裴仁基。”
  楊玄感見楊峻眼中充滿了怒意,而謝思禮卻是壹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楊玄感便對謝思禮道:“謝先生,我這裏有封信,妳替我回壹回。”
  謝思禮跟著楊玄感走出內堂,楊峻面沈如水,壹言不發,他兄弟楊嶸卻冷笑壹聲,對眾人道:“真是笑話了,自己兒子不相信,卻相信外人。”
  “二弟,不得胡說!”楊峻怒斥兄弟壹句,卻冷冷瞥了壹眼謝映登,其實楊嶸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父親確實有點太倚重外人了。
  楊玄感帶著謝思禮走到後面書房內,楊玄感問:“先生可有良策?”
  謝思禮是謝映登族兄,不久前從敦煌過來投靠,才能出眾,楊玄感很器重他,但兒子楊峻和楊嶸卻和謝家兄弟的關系不好,只要壹開會他們就會吵架,楊玄感只能把他帶出來問策。
  謝思禮微微笑道:“裴仁基是正直剛烈之人,他怎麽可能和宇文化及相處融洽,我想他們必有矛盾,不如利用這個矛盾,讓他們發生內訌,豈不是更加便利。”
  楊玄感點點頭,“那具體有什麽策略呢?”
  謝思禮對楊玄感低語幾句,楊玄感連連點頭,果然是條妙計,他沈思壹下,又道:“只是時間上怕來不及,而且有些條件恐怕不具備,比如裴仁基的字跡不符。”
  謝思禮笑道:“其實此事並不難,上次我不是給使君說過嗎?我敦煌謝家在京城有壹家商號,頗有門路,我就托他們辦此事,壹定可成,至於時間,京城並不遠,最遲三天便可趕到,可以讓張太守找個借口拖住他們,比如籌錢之類。”
  楊玄感又想了想,可以先用這條計策,若失敗再用單獨囚禁裴仁基的辦法,謝思禮之策不妨先試壹試,他便點頭答應了,“好吧!就依先生之策,此事就拜托先生,若有進展,立刻向我稟報。”
  ……
  謝思禮早在豐州時,便和楊元慶商量好了收服裴仁基之策,壹切都已準備好,就等著宇文化及和裴仁基到來。
  他匆匆趕回自己的住處,他的住處就在楊玄感宅子不遠,是壹棟只有五分地的小宅,四五間屋子,和他同來的十幾隨從都安插在軍中,跟隨楊巍,只有兩名隨從在他身邊。
  謝思禮回屋取出壹封楊元慶的親筆信,以及壹本仿制奏折,他找來壹名隨從,吩咐道:“妳速去京城,在巴蜀酒肆可以找到張勝,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他,讓他按照信上的命令行事。”
  “卑職明白了!”
  隨從收好信和奏折,便立刻趕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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