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雙雄崛起北與南 第二十八章 捉奸在床

　　楊玄感大營內，楊玄感正獨自坐在帳內看書，這時壹名士兵疾奔而至，“稟報楚公，宇文述之軍正向大營殺來，已到十五裏之外。”
　　“果然來了！”
　　楊玄感笑了笑，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立刻起身令道：“傳我的命令，三軍列陣！”
　　隨著壹陣咚！咚！咚！的戰鼓敲響，壹群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從營帳內沖出，他們早就準備就緒，就等著集合的軍鼓聲敲響。
　　十萬大軍迅速在大營前的原野上列陣，東面是黑黝黝的灞水，在夜幕籠罩下，向北靜靜流去，在灞水西岸，整個原野已被火把照如白晝，十萬大軍延綿數裏。
　　楊玄感立馬在隊伍之前，靜靜地等待著宇文述大軍的到來，這時，遠處傳來的軍鼓之聲，壹支黑壓壓的軍隊由遠而至，同樣也是點著火把，像壹條頭部燃燒的巨龍，漸漸地，巨龍縮短匯聚，在楊玄感大軍對面兩裏外排開陣勢。
　　這就是所謂的虛張聲勢，雙方心裏都明白，不可能打起來，像這種大規模軍隊發生夜戰，根本就是亂殺壹氣，敵我難分，最後勝負也沒有任何意義。
　　雙方在原野上靜靜地對峙著，等待著天亮的來臨，壹個時辰後，東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光線清明，大戰的壹刻即將到來。
　　這時，楊玄感縱馬而出，長槊壹揮大喝道：“宇文述出來答話！”
　　宇文述並沒有出來，這個時候他不想理會楊玄感，他立在大旗下，正密切地觀察楊玄感的大軍，令他驚訝的是，這支軍隊和兩年前的那支烏合之眾不太壹樣了，盔甲明亮，軍容整齊，再沒有刀槍棍棒混在壹起的情形。
　　楊玄感見宇文述沒有出來，他冷笑壹聲，回頭壹揮手，“推出來！”
　　只見從大軍中推出壹只木架，高兩丈，下面有木輪，正緩緩推上前，木架上呈大字型綁著壹人，上身赤裸，正是宇文化及，脖子上壓著壹把橫刀，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便壹刀斬下。
　　“父親，救我！”宇文化及大喊起來。
　　宇文述眼睛驀地瞪大了，自己兒子不是已經被放了嗎？怎麽還在楊玄感手中，他心中大急，也顧不得泄露秘密，催馬沖出，指著楊玄感大罵：“楊玄感，妳背信棄義，竟敢欺騙老夫！”
　　楊玄感哈哈大笑，“宇文述，只怪妳自己大意，我已經把他放了，但妳們的人卻沒有看好他，為保證令郎安全，我只好又把他請回來了。”
　　宇文述氣得眼睛噴火，恨聲道：“那妳想怎樣？”
　　楊玄感長槊壹揮，冷冷道：“很簡單，叫妳的軍隊放下武器，我就放了令郎，否則他人頭落地！”
　　宇文述回頭向軍隊望去，五萬雙眼睛都在註視著他，壹名名大將眼中都充滿了狐疑，此時宇文述就像壹只被逼到墻角的野獸，在聽命和垂死掙紮之間選擇。
　　“楊玄感，妳不要欺人太甚！”宇文述歇斯底裏地怒吼起來。
　　楊玄感向後退了幾步，壹揮手，木架上的士兵將橫刀高高舉起，對準了宇文化及的脖子，宇文化及嚇得哭喊起來，“不要殺我！父親，快救救孩兒啊！”
　　宇文述盯著兒子哭泣的臉龐，他仿佛壹下子老了十歲，無力地回頭令道：“傳令全軍，放下兵器。”
　　主帥的命令壹聲聲傳了下去，壹些士兵將扔到地上，十幾名宇文述的心腹大將紛紛喝令，“扔下兵器！”
　　越來越多的士兵將兵器放下了，宇文述大軍士氣低迷，楊玄感見時機來臨，回頭壹聲大喝：“殺！”
　　這壹個機會楊玄感等待了整整兩年，十萬大軍驟然發動，向宇文述大軍殺去，楊玄感壹馬當先，戰馬如風馳電掣，直撲宇文述，“老賊，拿命來！”
　　宇文述嚇得魂飛魄散，掉頭便逃，盡管宇文述征戰沙場多年，但他畢竟是六十余歲的老人，動作稍微遲緩，他耳中已聽見身後有刺殺破空之聲，心中慌亂之極，抽刀向後劈去，楊玄感長槊壹挑，將他的橫刀挑飛上天，雙臂較力，大喝壹聲，“殺！”
　　銳利的槊尖將他的戰甲刺穿，‘噗！’地刺進了宇文述的後心，槊尖從前胸透出，宇文述慘叫壹聲，當即氣絕身亡，壹代奸雄就此斃命，死在楊玄感手上。
　　楊玄感將宇文述的屍體高高挑起，大吼，“宇文述已授首！”
　　他的軍隊跟著大喊：“宇文述死了！宇文述死了！”
　　主帥陣亡，隋軍士氣渙散，無心抵抗，這時楊玄敬率大軍從後面殺來，兩軍夾擊，隋軍大敗，楊玄感的大軍追出數十裏，兩萬余人被斬殺，壹路屍橫遍野，無數士兵跪地投降。
　　楊玄感得意之極，仰天大笑，可就在這時，壹支隋軍突然從後方殺來，為首大將正是老將屈突通，他率兩萬軍前來支援宇文述，就伏兵在楊玄感大軍身後數裏外的森林內。
　　他經驗老道，見宇文述已被要挾，他便隱忍不戰，直到宇文述被殺死、隋軍大敗，楊玄感後軍沒有任何防備之機，猛地殺出來了。
　　楊玄感後軍依然有兩萬余人，對他們此時已經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沒有任何防備，屈突通率軍從後面殺來，楊玄感後軍措不及防，壹片大亂，只堅持了片刻，大軍便崩潰了，楊玄感倉惶向東奔逃，屈突通率軍壹路追殺，剛剛取得全勝的楊玄感大軍難以組織抵抗，被殺得大敗，他們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死傷慘重。
　　宇文述部將陳棱為將功贖罪，率領數千敗軍反撲，配合屈突通的沖殺，兩軍絞殺楊玄感之軍，直殺得楊玄感大軍死屍堆積，鮮血染紅了灞水，楊玄感惶恐萬分，只帶著數千殘軍逃回長安城。
　　屈突通不知楊玄感長安的兵力情況，他兵力偏少，軍糧不足，不敢在關中久待，便率軍撤回到蒲津關。
　　這壹戰楊玄感先勝後敗，十五萬大軍損失八萬余人，但隋軍也死傷慘重，主帥宇文述陣亡，五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屈突通事後整頓兵力，宇文述的殘軍只收回不足萬人，其余軍隊要麽陣亡，要麽趁機逃亡。
　　屈突通後來才知道長安城內只有兩萬守軍，使他失去壹個奪回長安城絕佳機會，令他頗為懊惱，但機會已失就無法挽回，屈突通壹方面固守蒲津關，另壹方面派人向洛陽求援，同時他讓被救出的宇文化及去江都報信，宇文述陣亡，這無論如何是壹件大事。
　　……
　　馬邑郡，這幾天太守王仁恭的心情好了起來，他接到聖旨，命他在壹月底之前出任鄴郡通守，通守雖然名義上比太守低半級，但通守有調軍剿匪之權，人財物都由其調配，實際上已經架空了太守。
　　能離開邊疆，重新進入中原，有了用武之地，這令王仁恭格外心情暢快，算壹算離上任時間只有半個月，王仁恭便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出發了。
　　這天上午，王仁恭和往常壹樣來郡衙處理公務，準備接交文書，老遠便聽見喧鬧吼叫聲響成壹片，王仁恭眉頭皺成壹團，走了幾步，躲在墻角後探頭向郡衙前察看情況。
　　只見郡衙前人山人海，從馬邑郡各地趕來的數萬饑民擁擠在郡衙前，懇求太守放糧賑災，去年突厥四十萬大軍過境，將馬邑郡的糧田毀壞殆盡，加上大旱，使馬邑郡的糧食收成減產了七成，時下正值青黃不接之時，饑荒開始蔓延，饑民們紛紛湧進善陽縣，懇求官府救濟。
　　王仁恭心中糾結，糧倉內倒是還有三萬多石糧食，但皇帝有嚴令，在調令下達後到和新太守交接前的壹個月內，不準放糧賑災，這是為了防止借用賑災來掩蓋貪汙。
　　“太守，怎麽辦？”壹名隨從問道。
　　王仁恭不可在這個時候放糧，再有三天，新太守就到來，賑災之事讓新太守去做，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惹怒聖上，把好容易等來的仕途轉機毀掉。
　　其實王仁恭只是想回郡衙拿壹份文書，他想了想，從他的住宅可以翻墻去郡衙，他轉身便走，“跟我來！”
　　十幾名隨從親衛又返回了府宅，走到門口，他奇怪地看了壹眼親衛，問：“劉武周呢，早上不是見他了嗎？他人到哪裏去了？”
　　親衛們皆搖頭，不知道劉校尉去了哪裏？王仁恭也無心多問，轉身進了府宅，壹路疾步向後宅走去，走進後宅，前面有壹堵壹人多高的矮墻，將郡衙和郡宅壹隔為二，十幾名士兵紛紛跑去搭人梯，這時，王仁恭看見自己的內宅院門口有紅裙壹閃。
　　他心中奇怪，快步走進院門，壹扭頭，卻見壹個小丫鬟躲在門口，目光驚恐地看著他。
　　王仁恭在小丫鬟面前蹲了下來，看了她半晌，問她：“出什麽事了？”
　　小丫鬟驚恐萬分，結結巴巴，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忽然，壹陣低微的蕩笑聲從房間裏傳來，那是她小妾阿團的蕩笑，王仁恭驀地轉頭，向房間望去，慢慢站起身，壹步步走向房間，小丫鬟嚇得扭頭就跑。
　　王仁恭已經聽見房間裏傳來阿團的呻吟聲，“好人……用力！”
　　他的臉開始脹成紫色，他的女人竟然在偷漢子，王仁恭捅開門上的糊紙向房間裏望去，他的肺都差點氣炸，壹腳踢開了門。
　　只見他剛剛睡過的床上，親兵校尉劉武周光著身子壓在壹個女人身上，而這個女人同樣身子精光，上下遮無寸縷，正是他的小妾阿團。
　　“奸夫淫婦，去死吧！”
　　王仁恭怒吼壹聲，拔劍向劉武周刺去。
　　……
　　【註：這壹幕情形應該發生在大業十三年壹月，老高提前了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