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發財了，爬龍床

　　當晚三位老帥在賈家喝的酩酊大醉，隨即被家仆拉了回去。程知節躺在馬車裏兀自高喊再來壹杯，蘇定方在邊上挺屍，被他吵的頭痛欲裂，就奮起壹拳……
　　回到家，看到鼻青臉腫的程知節，崔氏愕然。等再看到那個黑眼圈時，就回身捂嘴輕笑。但回過頭卻殺氣騰騰的道：“是誰動的手？程家雖說不是什麽名門，可也不懼那些魑魅魍魎！”
　　許多人曾說程知節怕是會晚節不保，所以大夥兒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可誰曾想王文度的事兒發了，程知節順利的度過了難關。再無顧忌的程知節從此在朝中就成了壹個潑皮，誰惹我我罵誰。
　　“夫人，夫人……”
　　程知節被家仆架著，得意洋洋的道：“要發財了，要發財了……”
　　崔氏嗔道，“發什麽財？難道是夫君漲了俸祿？”
　　天可憐見，程家若是淪落到要靠俸祿來度日的地步，早就成了破落戶。大唐權貴的收入分三塊，生意，田地，最後才是俸祿。
　　“發財了……”
　　程知節躺在床上，很快就鼾聲如雷。
　　崔氏坐在邊上，沒好氣的道：“什麽發財了？發什麽財？”
　　第二日，兜兜被丟到了賈平安的床上。孩子壹醒來就精力旺盛的鬧騰，讓想多睡壹會兒的賈平安暴跳如雷。
　　老娘們都是壹個心思，看到夫君睡懶覺就要鬧騰。只是自己不好下手，就把小棉襖丟過來，想著賈平安再怎麽也不會動怒。
　　蘇荷在外面漱口，仰頭‘啊……’
　　“啊……”
　　賈平安的慘叫聲傳來，漱口的蘇荷壹下就把漱口水吞了進去，急匆匆的進去，就看到兜兜拿著壹根發簪在發呆。
　　賈平安捂著臉要瘋了，“把這熊孩子領走，誰給她的發簪？她壹個小屁孩要什麽發簪？剛才若非她沒往眼睛紮，我都已經瞎了。”
　　“哇！”
　　兜兜哭的傷心欲絕。
　　“妳還敢哭？”
　　賈平安壹邊起床，壹邊數落著她從小到大的糗事，數著數著的突然就笑了起來。
　　孩子的糗事，那不就是父母的趣事嗎？
　　兜兜等他出去後，就趴在床上，小腿翹起搖擺，甕聲甕氣地喊道：“阿娘。”
　　“幹嘛？”
　　蘇荷也是余怒未消，覺得閨女的膽子太大了些。
　　“阿娘，阿耶是不是討厭我？”
　　呃……
　　前晚榨的賈平安又喜又憂的蘇荷突然臉紅了。昨夜她其實已經疲不能興了，但依舊嘴硬，叫囂著再來。賈平安躺床上擺大字，壹臉生無可戀，隨便妳糟蹋的模樣，蘇荷就問妳是不是討厭我了。沒想到這話竟然被閨女聽到了，丟死人了。
　　賈平安急匆匆的去兵部‘告假修書’，隨即就帶著人去了東市。
　　——人參酒！
　　招牌壹出，隨即壹掛鞭炮壹炸，賈平安就蹲邊上和李敬業聊騷。
　　“兄長，阿翁最近幾日不大對勁啊！”
　　李敬業撓撓頭，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做這個動作特別的讓人發噱。就像是李逵裝女人。
　　“什麽意思？”
　　生意依舊沒有，賈平安卻不著急。
　　“阿翁開始編書了。”李敬業覺得祖父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妳沒事編什麽書啊！而且還是醫書。
　　“我問阿翁為何不編兵書，阿翁說他此生殺人太多，弄不好就會有報應，既然如此，那便修醫書來贖罪。哎！殺人太多，別人也不少啊！可誰被報應了？妳看看程知節他們，越活越得意……我看阿翁定然是怕死，所以才修醫書。”
　　賈平安覺得這娃有些魔怔了，“英國公六十多了，妳說怕不怕死？難道妳不怕？”
　　哎！妳說這話我可就來勁了！李敬業壹臉傲然，“我怕啥？兄長妳不是說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嗎？怎地自己卻怕了？我聽聞越怕死的人越死得快，兄長妳……”，這看看賈平安的面相，篤定的道：“兄長妳面帶兇氣。”
　　賈平安壹巴掌拍去，李敬業屁事沒有，他自家卻揉揉手心，罵道：“回頭讓英國公收拾妳。”
　　李敬業看到來了個中年男子，就低聲道：“來生意了。”
　　男子走到櫃臺前，夥計把酒壇子打開，讓他看壹眼，嗅壹嗅。
　　“這酒味道古怪，有什麽好處？”
　　“好處多的數不清。”
　　夥計傲然道：“知曉我家郎君的本事吧？這人參酒便是新學裏的方子，三日喝這麽壹小杯，保證妳精神抖擻，另外……”
　　夥計猥瑣的給個‘妳懂的’眼神，“喝了這個酒啊！他……樂子大。”
　　“多少錢？”
　　男子心動了。
　　“連著三日都不要錢，不過每人只能壹小杯，三日後……再來說話。”
　　這個營銷策略便是試吃，想當年超市裏爛大街的套路，用在此時卻是振聾發聵的營銷手段。
　　壹小杯酒喝下去，男子咂舌，“好辣的酒！”
　　夥計淡淡的道：“這酒水都值不少錢。”
　　呵呵！
　　男子笑了笑，回味了壹番，隨後離去。
　　“兄長，不要錢讓他們喝，妳不怕虧？”
　　李敬業升官了，刑部郎中，但李勣說不能太嘚瑟，所以沒事也學賈平安告假早退。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男人……套不到女色狼。”
　　沒多久，那個男子回來了，壹臉驚訝。
　　“這酒怎地喝下去渾身熱乎乎的？”
　　妥了。
　　賈平安起身，拍拍屁股，“走。”
　　人參酒火了。
　　三日的免費品嘗讓東市人頭攢動，梁建方心痛的看著這個盛況，壹巴掌把賈平安給拍個半死，罵道：“這不是把錢往水裏扔？小子妳這是喝多了還是錢多了？喝多了回家挺屍，錢多了便去做善事，別在這礙眼。”
　　賈平安笑了笑，“梁公不知此事的奧妙。”
　　梁建方老臉壹黑，“說。”
　　“咱們這三日看似虧了不少，可卻讓許多人知曉了人參酒的好處。這便是廣告。若是沒有這三日，誰知曉這個酒的好處？十萬錢壹斤，不嘗嘗誰舍得買？靠口碑也行，可這三日下來多好的口碑？”
　　三日壹過，那錢就如流水般的進了賈家。
　　“多少？”
　　三個老帥再度聚首賈家，看著賬目有些暈乎。
　　炸了！
　　“小賈……”程知節拍著賈平安的肩膀，笑瞇瞇的道：“把兩個孩子給帶過來。”
　　兩個娃進來，他們不知曉這三個老魔王的厲害，見笑的親切，就放松了警惕。
　　“老夫家中有個孫女，正合妳家老大，長得花容月貌，德行更是就比文德皇後差壹些……”
　　程知節抱起賈昱，把自家的孫女吹的天花亂墜，賈昱壹臉懵懂。
　　“老程，別讓小賈為難。”
　　蘇定方拉住了口沫橫飛，眼看著就要為老不尊的程知節。
　　“以後每月分壹次。”
　　賈平安壹句話就了結了此事。
　　等三人走後，衛無雙聽聞了此事，不禁詫異的道：“盧公這是何意？孩子還小呢！”
　　“茶葉掙大錢，人參酒同樣如此，咱們家如今手握著這兩門生意，妳說說，壹百年後會如何？”
　　蘇荷躺在榻上，屋裏暖和，她就赤著壹雙秀氣的腳，揚起來擺動，自家卻是在看書。聞言把書放下，得意的道：“百年後子孫繁茂，不差錢。”
　　賈平安笑了笑，抓住她的腳摩挲，“可我的目的不是這個。妳們要記住，錢財守是守不住的，守來守去最終就成了禍害，遺禍無窮。”
　　後世那些承襲了巨額財富的富二代富三代們，但凡是親手掌控這筆財富的，越往後就越艱難。相反，那等承襲巨額財富後，建立壹個管理機構來運作這筆財富的人家反而百年後依舊不衰，越來越強大。
　　衛無雙仔細想了想，見蘇荷面紅耳赤的想收腳回來，就幫賈平安按住了她的腿。助紂為虐後，她伏在蘇荷的身上，若有所思的道：“夫君的話讓我有些感悟。古往今來，那些有錢人家多不勝數，可慢慢的那些人家就消散了……這是為何？”
　　蘇荷推她沒推動，就沒好氣的道：“子孫不爭氣。壹代不如壹代。”
　　“這話沒錯。”蘇荷的腳滑膩小巧，賈平安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壹旦出現了壹代無用的兒孫，接下來就會如閃崩般的延續下去。所以……不要讓子孫做守戶犬。”
　　“那該怎麽辦？”
　　兩個婆娘有些茫然，也有些擔心。
　　“無需擔心這些，相信我，若是願意，我隨時都能再度集聚起巨額財富，讓大唐上下目瞪口呆。”
　　賈平安傲然道。
　　蘇荷就愛他的這種傲然和自信，加之腳被他壹番摩挲，竟然就……
　　壹個月後。
　　到了年底，宮中的用度會驟然多不少，錢糧有些不趁手。
　　“我是宮正，妳覺著我能生出錢來？荒唐！”
　　宮中的大佬們聚首議事的時候，有人就拱了蔣涵壹下，讓她想辦法弄錢。蔣涵在宮正的位置上已經不少年了，按照大家的看法，妳要麽退下去，要麽就換個位置。可宮中還有什麽位置能和宮正相提並論？那便是內侍省。但不好意思，內侍省沒有女大佬，也不可能出現女大佬。
　　蔣涵拂袖而去。
　　身後，有人冷笑道：“那個小姚惹怒了那兩個女人，連陛下都惱火了，她還能如何？晚些把消息放出去，就說蔣涵不肯為陛下分憂。”
　　室內壹陣陰笑。
　　蔣涵回到了值房，坐下來連喝了兩杯茶水，冷艷的臉上寫滿了憤怒，“那些人這是想逼迫我自動退下去，可也不想想我退下去了誰來當這個宮正。宮正乃是宮中的良心，若是這個良心長歪了……陛下能弄死他們。”
　　心腹包麗義憤填膺的道：“他們以為宮正好做，可也不想想這個宮正要不偏不倚有多難。壹個人出了岔子要處置，有人來說情，有人來施壓要求嚴懲。宮正這些年為了擋住這些壓力，頭發都白了……”
　　蔣涵摸摸壹頭烏發，不禁笑了。她的臉依舊如玉般的光澤，眼中的威嚴也絲毫無損她的美貌，甚至還讓她多了幾分另類的魅力。
　　“宮正。”
　　兩個內侍帶來了壹個宮女。這宮女長得頗為漂亮，而且帶著些狡黠之意。
　　“犯了何事？”
　　宮女馬上就落淚，看著楚楚可憐，可卻帶著些狐魅氣，“宮正，奴被他們冤枉……”
　　“住口！”蔣涵冷笑，“我何曾問妳？”
　　這等問話有順序的講究，壹旦錯了，就容易被誤導。
　　壹個內侍用敬佩的眼神看了蔣涵壹眼，“宮正，這小姚在陛下那邊伺候那二位夫人的……”
　　所謂二位夫人，指的便是武順和賀蘭敏月。
　　“她趁著陛下歇息……那二位夫人剛走，就爬了床，陛下不知，就和她……等看清楚後就大怒……”
　　爬床的宮女少見，不是誘惑不足，而是膽量不夠。都擔心壹旦皇帝震怒了怎麽辦。可這位小姚卻膽大包天，覺得自己的容貌不差誰，若是能成就了好事，壹定能讓皇帝迷住自己。
　　特別是武順這個二茬女人受寵，更是讓她心動不已，心想武順還沒我漂亮，她能受寵，我為何不能？
　　結果這壹下就悲劇了。
　　“陛下說嚴懲。”
　　兩個內侍微笑著。做內侍的對女人沒啥指望，所以看到漂亮的女人倒黴總是會心情愉悅，而且越倒黴心情越好。
　　“按規矩來！”
　　蔣涵沈聲道。
　　“宮正，陛下說了……要嚴懲。”
　　那個內侍的笑容消散了，眼中多了些冷色。
　　“我說了……按照規矩來！”
　　蔣涵看著他，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這便是蔣涵，我走我路，什麽事兒都按照規矩去做，妳若是不滿意……要麽我換妳，要麽妳換我。
　　“蔣宮正！”
　　氣氛驟然緊張，那個小姚不禁抽噎了起來。
　　“我在此！”
　　蔣涵淡淡道，仿佛就算是天崩地裂也無法撼動她的立場。
　　“宮正要的是公平公正，若是失去了這個，我這個宮正……請陛下另行換人。”
　　這話擲地有聲，那個內侍冷笑道：“如此咱自然會稟告給陛下，蔣宮正好自為之。”
　　“請便。”
　　兩個內侍走了，蔣涵隨即處置了小姚，果真是不偏不倚。
　　臨走時，小姚跪下磕頭，“多謝宮正，若無宮正……不過陛下那邊怕是會雷霆之怒。”
　　皇帝壹旦大怒，蔣涵就首當其沖。
　　蔣涵端起茶杯喝了壹口，伸手把散落在眼前的壹縷長發捋到了耳後，平靜的道：“我非是為妳，我為的乃是規矩。妳且去。”
　　這壹番處置驚動了帝後，可沒想到皇帝竟然誇贊了蔣涵。皇後也說蔣涵有做大理寺卿的本領，只可惜是個女人，讓人嗟嘆。
　　但回過頭，王忠良來了。
　　“陛下問妳，可能籌謀些錢糧？”
　　謠言殺人，帝王喜怒無常。
　　這壹下就把蔣涵給內涵了。
　　“奴……不能！”
　　換個人自然會選擇更好的法子來婉拒，但蔣涵就是如此，有壹說壹。
　　皇帝怒了，旋即蔣涵就被呵斥。
　　所有人都知曉，這只是開胃菜，接下來手段就會如雷霆般的，讓蔣涵無從招架。
　　她安靜的坐在值房裏，依舊理事，但邊上已經打好了包袱，裏面全是她私人的東西。她並非是犯事，不過是皇帝心動了，覺得這個宮正做的時間太長，不妥，就想換個人。
　　所謂的謠言，若是沒有帝王的背書，只是個笑話罷了。
　　“宮正。”
　　包麗急匆匆的進來，壹臉惶然，“那邊來人了。”
　　“來便來。”
　　蔣涵依舊理事。
　　“蔣涵！”
　　王忠良帶來了壹個女官，女官看了蔣涵壹眼，微微壹笑，但眼中卻多了得意之色。
　　多少人想把蔣涵搬倒？可多年來卻都是做無用功，今日壹擊得手，讓她成了宮中的風雲人物。
　　“還有壹些。”
　　蔣涵在奮筆疾書，“這個案子我接手了，自然要有始有終。”
　　女官不耐煩了，含笑道：“何必如此，若是不舍……”
　　蔣涵平靜的書寫完了之後，把筆洗幹凈，把案卷歸納好，再把桌面收拾壹下，頷首道：“就這樣了。”
　　她背起包袱，毫不留戀的走了。
　　臥槽！
　　這女人竟然這般果決？
　　王忠良回去說了，李治點個頭，想到了卻是武順母女。要求嚴懲小姚的便是她們。蔣涵不肯低頭，他這個皇帝的面子難道不要的嗎？
　　賈平安就在這等氣氛中進了宮。
　　“蔣涵被下課了？”
　　邵鵬不懂什麽叫做下課，卻無師自通的點頭，“她太過執拗，不肯低頭。妳說宮中誰為尊？自然是陛下，可陛下的話妳陽奉陰違，這不是尋死嗎？”
　　賈平安想的更多壹些，就低聲問道：“老邵，此事的來由是什麽？”
　　“妳想害死咱？”邵鵬斜睨著他。
　　賈平安無辜的道：“我是那等人嗎？”
　　“就是！”
　　邵鵬淡淡的道：“那二位夫人進宮，前腳離去，那個小姚後腳就爬上了龍床，陛下正在睡覺，被她……”
　　臥槽！
　　賈平安不禁目瞪口呆。
　　這不就是爬龍床嗎？
　　趁著熱乎勁讓皇帝再度那個啥，可小姚畢竟是個處子，不知曉男人……皇帝剛應付了那對母女，已然是疲不能興，妳再去弄那不是戳肺管子嗎？
　　朕不行了！
　　小姚作死！
　　但蔣涵無辜啊！
　　皇帝這是想滅口？不至於吧？不過難說。
　　賈平安趕緊尋個借口去了皇帝那邊壹趟。
　　“陛下，太子的學業最近停滯不前。”
　　大外甥，為了蔣涵妳就先犧牲壹下吧。賈平安壹臉關切之意，仿佛大外甥的學業停滯後，大唐將會崩塌了。
　　“看來朕這陣子有些放縱他了，來人。”
　　李治黑著臉，王忠良哆嗦壹下，“陛下。”
　　“讓太子禁足三日，好生讀書。”
　　“是！”
　　大外甥是帝後的心頭肉，這也是應有之意。
　　賈平安絲毫沒有內疚的意思，試探道：“陛下，聽聞宮正被撤了？”
　　李治冷笑：“朕換個宮正也是妳能幹涉的？那個女人跋扈大膽，朕若非念著她有些微功，早就處置了她！”
　　擦！
　　上次妳提及蔣涵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蔣涵勞苦功高！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