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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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地道戰,嗨!地道戰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早上醒來,賈平安左右手壹碰,兩個婆娘也醒來了。
  晚些,徐小魚等人背起行囊,衛無雙和蘇荷帶著孩子送行。
  “安心,回頭給妳帶壹塊礁石回來。”
  賈平安看出了妻子的憂郁,但卻也不解釋。
  狄仁傑拱手,“壹路平安。”
  文人就喜歡弄什麽壹語雙關,這話不但是祝賈平安壹路順風,更是祝他化不可能為可能,化腐朽而神奇……壹句話,至少得解決壹塊礁石,否則沒臉回來了。
  賈平安從容拱手,“家中就拜托懷英了。”
  賈昱和兜兜不知愁苦,在偷笑。
  阿耶不在家,我們又能放羊了。
  賈平安抱抱他們,吩咐道:“盯著兩個孩子的功課,不可讓他們懈怠了。”
  本來在笑的兩個孩子馬上就苦著臉……兜兜甚至都想哭了。
  小兔崽子們,真當我沒辦法收拾妳們?
  賈平安把他們放下來,“跟阿耶說再見。”
  賈昱木著臉,“阿耶再見。”
  兜兜的眼中有水光,哽咽道:“阿耶再見。”
  壹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氛馬上就出來了。
  到了坊門那裏,姜融神色復雜,但最終卻躬身壹禮。
  他目送著賈平安壹行人出去,對坊卒們正色道:“不管成功與否,武陽公依舊是我心中的偶像。”
  偶像這個詞還是賈平安教的,姜融覺得很是貼切。
  眾坊卒紛紛點頭。
  在朱雀大街上,賈平安意外遇到了閻立本。老閻也背著行囊,身後是壹群工匠……我去,怕不有數百人之多。
  “武陽公!”
  閻立本笑吟吟的拱手,“妳這是要去何處?”
  他若是不知道,賈平安就能辭官去終南山隱居。這是明知故問。
  老閻此人果然不厚道。
  “去三門峽。”
  賈平安微微壹笑,心想老閻這是要去三門峽修建棧道吧……這也算是個輔助手段,建成後,糧船就能壹路被拉著逆流而上。
  妳打輔助,我去做王者。
  閻立本收了笑容,“不是老夫說妳,此等事……當年老夫與家兄去過三門峽數次,壹次次的希望,最終化為失望。無數法子,都在礁石面前化為齏粉。妳可知……每年在那裏傾覆的船只有多少?”
  “無數!”
  閻立本憂郁的道:“人不能勝天,奈何?”
  隨即兩幫子人就聚集壹起,壹路往三門峽去了。
  壹路上閻立本都在旁敲側擊。
  “武陽公可有何手段來疏通航道?莫非是……”閻立本看著他,試探道:“莫非是用船去撞?那些礁石屹立無數年,撞在上面傾覆的船多不勝數,妳就是弄了鐵船去也無濟於事。”
  賈平安正在欣賞春色,聞言隨口道:“簡單。”
  閻立本見他口風緊,嗤笑壹聲,隨後開始琢磨事兒。
  鳥兒在樹枝上鳴叫,聲音回蕩在山間,清脆之極。偶有些獸類出沒,見到這般龐大的隊伍都快速溜了。
  身邊是滔滔黃河……不,已經枯水了。
  今年的枯水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個時候,按理應當是五到七月……
  壹路到了三門峽。
  站在山上往下看壹眼……
  整個河道幹枯的超乎想象,那些礁石都裸露了出來。
  閻立本嘆道:“竟然如此了嗎?糧道果然是斷了。”
  工部官吏唏噓不已,又覺得自己臉上發燙,因為工部無能,以至於長安缺糧,皇帝竟然要到洛陽就食。
  眾人心頭沈重,閻立本當即下令開始建設棧道。
  “哈哈哈哈!”
  有人在狂笑,極度歡喜。
  閻立本冷著臉,“武陽公覺著很可笑?”
  “是啊!可笑,當真可笑。”
  賈平安真的歡喜到了極點。這般枯水,正好方便了他的計劃,妳讓他如何不喜?
  閻立本拂袖而去,“豎子!”
  小子!妳過分了!
  賈平安笑的見眉不見眼的,令人趕緊動手。
  壹行人到了河道邊,邊上有調來的船只,船工上前行禮,說道:“武陽公,這時節倒是沒甚風險,不過要拉著船才行,否則穩不住。”
  賈平安看看這艘船,搖搖頭,“我無需船只。”
  呃!
  眾人不解。
  “去,叫壹些本地人來。”
  第二日,壹群本地人來了,看著有些麻木。
  這位武陽公說是要打通航道,可看看這些人,數百人來打通航道,用什麽通?
  壹個老漢大膽上前,問道:“敢問武陽公……用何物來通?”
  當然是用棍子捅。
  賈平安沒回答這個問題,“妳等可知曉羊皮筏子的作法?”
  “知曉知曉,羊皮筏子哪家沒有,要過河還得靠這個東西。”
  “我家就有兩個羊皮筏子。”
  “我家也有。”
  賈平安舉手,“要新的,兵部出錢買。”
  眾人默然。
  娘的,朝中六部是作了什麽孽,竟然沒人信任。
  賈平安再度化身為財神爺,淡淡道:“高於市價三成。”
  疏通完畢後,別說是三成,高三倍李治都不會計較。狂喜之下,說不得還會贊美賈師傅這個高價給的好。
  “武陽公……嘿嘿,這個不好說呀!”
  這是擔心不給錢,空口白牙的把羊皮筏子征用了。
  徐小魚忍不住了,喝罵道:“我家郎君乃是大唐第壹有錢之人,別說是高三成,就算是高三倍,我家郎君眼皮子都不會眨壹下。”
  賈平安眨了壹下眼皮子。
  “第壹有錢人?”
  “當然!”徐小魚驕傲的道:“知曉茶葉和人參酒的生意誰的嗎?便是我家郎君的。這點羊皮筏子的錢,我家郎君壹壇子人參酒就掙回來了。”
  那老漢哆嗦了壹下,臉上的皺紋都跟著深刻了壹些,“敢問……那人參酒壹年能賣幾壇?”
  妳在羞辱我嗎?賈平安淡淡道:“無數壇。”
  若非此行不方便帶錢財,賈平安現在就能用巨量的錢淹沒了他們。
  羊皮筏子壹到,賈平安就令人下水,仔細勘察。
  礁石很大,底下河水緩緩流淌,看著讓人絕望。
  “有魚!”
  壹個棒槌壹錘子砸死了壹條魚,歡喜的舉了起來。
  妳們高興就好。
  閻立本在岸邊看著,搖搖頭,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家學淵博,這等事兒早就琢磨透徹了,覺得賈平安這是癡心妄想。他暗示過數次,可賈平安卻無動於衷,那麽就任由此人在三門峽出壹次醜吧。
  到了山邊,他再度回首看了壹眼,麾下官員苦笑道:“這位異想天開,咱們倒是無礙,可那些工匠卻牢騷滿腹,說是咱們在半山腰拼命幹活,他們也在水中拼命幹活,不過無用。早知如此,把他們弄上來幫襯多好。”
  閻立本淡淡的道:“賈平安此人少年為官,隨後執掌百騎,堪稱是少年得誌。他更有征伐之功,被陛下贊不絕口,稱之為大唐名將。此等人傲氣,這壹路老夫多番試探,他只是置若罔聞。老夫不心疼那些工匠,只是心疼他折騰。”
  麾下官員嘆道:“是啊!這番折騰,也不知這河道中要多多少傾覆的船只。不對,是羊皮筏子。”
  “這個倒是不至於。”閻立本難得誇贊了賈平安,“老夫都未曾想到羊皮筏子,此物可軟可硬,有彈力,就算是撞到了礁石也無礙。”
  羊皮筏子便是用羊皮做的,宰殺時不破腹,而是從脖頸那裏壹刀兩斷,隨即就從脖頸這裏壹路剝皮,最後得了完整的羊皮。羊皮處置壹下,四肢那裏開口,加上頸部的口子,便是五口,紮了四個口子,留壹個腿部的口子吹氣。
  閻立本嘆息搖頭,遺憾之極,“這賈平安少年便承襲了新學,可見是個人才,可惜此人倨傲,否則老夫倒是想收為弟子,傳授老夫的營造之法。可惜了。”
  這話有些沽名釣譽之嫌。
  閻立本點亮了兩個技能點,壹個是營造,壹個是作畫。他不提作畫,便是覺得賈平安不值壹提。
  “看,賈平安下水了。”
  賈平安的身後跟著壹個彪形大漢,卻是壹路懷念長安美人的李敬業。
  “兄長,這般大的礁石如何弄?難道妳能用拳頭砸開?若是能,小弟這便為兄長助威。”
  李敬業的毒舌開啟了。
  羊皮筏子不算是穩當,有些隨波逐流的晃蕩。賈平安雙手抓住前面的木板,罵道:“抓穩了,小心落水。”
  “水不深……我怕啥?”
  李敬業還伸手去刨水,覺得有些冷。水流波動了壹下,李敬業搖晃著喊道:“哎哎哎……”
  噗通!
  李敬業落水了。
  賈平安滿頭黑線,見他在水中掙紮,恍如溺水的模樣,就罵道:“站起來!”
  都說了是枯水期,海沽石爛了,妳娃還玩溺水。
  “兄長……救命!”
  李敬業在水中撲騰,讓賈平安想到了在淺水中被淹死的那些人。
  “抓住繩子。”
  賈平安丟了壹根繩子下去,李敬業胡亂抓住了,這時徐小魚跳下去……李敬業竟然丟棄了繩子去抓他。
  “別抓他!”
  賈平安捂額,看著徐小魚被李敬業壹把抓住,二人就在淺水區撲騰。
  “趕緊站穩了。”
  折騰半晌,李敬業終於站穩了,驚魂未定的道:“兄長,我不會水。”
  那妳還特娘的折騰?
  “此次便讓妳會水。”
  壹路勘察過去,賈平安心中有數了。
  “來人,打孔。”
  工匠們坐在羊皮筏子上,從腰部開始鑿洞,有人發牢騷,“也不知弄這個作甚。”
  “怕是要壹點點的鑿去?”
  “前漢就有人想削去這些礁石,毫無用處。”
  “哎!他是貴人,他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這裏上千號人,可卻分屬兩個部門,連做飯都是如此,各在壹邊。
  河中在打洞,賈平安去視察了存放火藥的地方。上百人在用紙卷成筒狀,弄點兒熬煮化了的稀粥作為漿糊,把火藥封裝在裏面。
  “要小心……臥槽!”
  賈平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眸,前方竟然有人在點香燭沖著三門峽叩拜祈禱。
  他沖過去,壹腳踹翻那人,接著把香燭拔起來,扔到了山下去。
  那人穿的不倫不類的,妳說是方外人吧,卻滿身詭異的氣息。他爬起來喊道:“武陽公,我在為三門峽作法,定然能助妳壹臂之力……”
  “弄走,對了,問清此人在本地作甚,若是神棍,徑直流放到南邊去!”
  賈平安回首看看火藥,後怕不已。
  “我說多少次了?不許火種靠近此處,妳等都當做是耳旁風?”
  壹個個帳篷中堆滿了火藥,若是點燃……
  人間地獄。
  管事的官員懵懂的道:“他離著還遠呢!點不燃。”
  我特麽……
  “飄個火星過來妳特娘的能負責?”賈平安咆哮道:“換人!”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兵部損兵折將,才將開工就有官員哽咽著被趕回了長安。
  賈平安余怒未消,蹲在臨時搭建的飯堂外面生悶氣。
  “武陽公。”
  兩個少女拎著籮筐出來,見賈平安在外面,趕緊放下籮筐行禮。
  “小花,門把啊!”
  兩個少女是來幫廚了,賈平安給錢爽快,她們做的也爽快。
  晚些,幹完活後,小花走到賈平安的身邊,有些怯生生地問道:“武陽公,那些礁石真的能去掉嗎?村裏人說……”
  她捂著嘴,眼睛裏全是惶然。
  小花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壹雙眸子頗為出色,黑黝黝的。來的那壹天,她的父親惶然不安,說是只管埋頭做事,但凡偷懶打死。
  賈平安微笑安撫了幾句,保證了小花等女人的安全和錢糧收益。
  村子裏的人從未見過這等大官,兵部侍郎啊!
  回到村裏後,小花的爹就炸了,逢人就說武陽公對他頗為和氣,還沖著他笑了笑,可見是祖墳冒青煙了。
  “當然。”
  下面依舊在鑿洞,火藥倒是裝了幾千筒,不過依舊不夠。
  賈平安指指邊上,小花卻不敢坐,依舊站著,壹雙黑漆漆的眼睛看了賈平安壹眼,又飛快的低頭避開。
  “武陽公,村裏的人說不能呢!那些石頭乃是神靈丟下來的,誰也撼動不了。”
  她又偷瞥了賈平安壹眼,覺得武陽公好生英俊,而且有壹股讓人怦然心動的氣息,讓人不禁想親近。
  但她只是個村姑,武陽公乃是長安城的大官,就像是凡人和神仙壹般,她可不敢奢想。不過,多看壹眼也是好的呀!
  “神靈沒這個功夫會丟石頭下來,要丟也是丟神器。”
  賈平安閑來無事,就和小花扯淡幾句。管事的小吏出來見小花在外面,就呵斥道:“怎地就知道偷懶,回頭……武陽公。”
  小花正被嚇得渾身打顫,壹回身發現小吏不見了。
  “無事。”
  這等單純的少女很有趣,賈師傅覺得可以扯個淡。
  “妳要胡鬧到幾時?”
  閻立本怒氣沖沖的來了。
  “老夫承認,妳那鑿子頗為犀利,可妳難道還能用鑿子把礁石都鑿空了?”
  賈平安這般胡鬧,究竟是何目的?
  閻立本的腦海中轉過幾個念頭……
  最近長安城中暗流湧動,賈平安也摻和了壹把,鬧騰的不可開交……皇帝莫非是厭惡了這廝,幹脆把他趕到這裏來,避開下面的爭鬥。
  是了!
  定然如此!
  老夫果然是睿智!
  閻立本想通了此事,頓時就少了些厭惡,平和的道:“年輕人,妳召集了數百工匠,難道就準備在這裏鑿到五月份?雖說妳錢多……”
  賈平安咧嘴壹笑,“是國帑。”
  開什麽玩笑,等航道疏通完畢之後,若是傳出是用賈平安的私財給的報酬,李治能吐血三升,咬牙切齒的令人把賈平安弄進宮中,壹刀格嘰格嘰。
  這等大功自然不能隨意亂領。
  閻立本被這話給梗著了,指指他,“老夫壹番好意,妳卻當做是驢肝肺,罷了,妳好自為之。回頭若是被彈劾,老夫自然袖手旁觀。”
  老閻恩怨分明。
  “若是回頭被封賞呢?”
  賈平安想逗逗他。
  “被封賞?”閻立本笑了笑,“妳要何物老夫都依妳!”
  “我要幾幅畫。”
  賈平安笑的很是暢快。
  閻立本看著他,搖搖頭,覺得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不當人子。
  這裏是陡坡,要小心翼翼的往下走,閻立本身體後仰,壹步步往下挪動。邊上有小吏在攙扶著他,身後還有壹人在拉著他的衣裳。
  我去,前方竟然還有壹個人在,這是要充當剎車的吧?
  賈平安覺得老閻也算是半個國寶級別的人物,這個排場不算大。
  這時下面有人往上跑,喊道:“武陽公,說是要點火。”
  賈平安點頭,這人往下面喊道:“點火!”
  聲音傳到下面,有人繼續高喊,“點火!”
  “點火!”
  賈平安的腦海裏浮現了壹個畫面……
  地道戰,嗨!地道戰……
  數百個緊密相連的孔洞裏塞滿了火藥筒,外面用引線連接在壹起。
  這是左側的礁石,壹旦被摧毀,頃刻間航道便暢通無阻了。
  壹個兵部的小吏拿著火把準備點火。
  “等等!”
  差點點燃引線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李敬業的聲音。
  小吏只覺得心跳如雷,回身,慘白的臉上多了些血色。
  “給我來點!”
  李敬業壹把搶過火把,輕松點燃了引線。
  嗤嗤嗤……
  “趕緊避開!”
  岸上有人在怒吼。
  可李敬業卻不慌,兄長說過,火藥是炸不開礁石的,他只是想炸酥脆壹些。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爆炸聲傳來,就像是燃放鞭炮壹般。
  剛走到平緩處的閻立本壹下就摔倒了,接著竟然往下滾去。
  “閻尚書,閻尚書……”
  工部的幾個小吏被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追了上去。
  閻立本壹邊往下滾,壹邊看到人影閃動。
  賈平安興奮的沖了下來,壹把扶起他,隨即自己就往下跑。
  此刻礁石被硝煙給包圍住了,李敬業在邊上劇烈的咳嗽著。
  “趕緊鑿!”
  工匠們壹擁而上,隨即石屑飛濺。
  “竟然酥了?”
  壹個工匠猛地回頭,目光中全是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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