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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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最喜坑人的便是賈平安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賈平安從未把希望寄托在帝後的身上。
  李治和阿姐的觀念根深蒂固,只能改善,不能徹底改變。
  但李弘不同。
  這個孩子有著仁慈的心,加之聰慧,輔以正確的觀念,必然是大唐承前啟後的壹個帝王。
  許多事妳需要壹個好的開頭,立下好的規矩,隨後子孫在這些規矩組成的框架中增補。
  保持核心理念,堅持以民為本,這才是壹個王朝強盛不衰的根源!
  “百姓才是強盛的根源!”
  背棄了百姓利益的王朝從未有好結果,秦漢皆是如此,晉就不用說了,純屬坑爹,壹群把百姓視為豬狗的士族指點江山,把江山指點垮了。
  李隆基時期,上等人盤剝百姓,背離了以民為本的理念,從那時起,大唐哪怕有幾度小中興,可依舊站不起來。
  到了大宋,這個就不用提了。到了大明依舊壹個樣,隨著立國日久,上等人自然而然的開始貪圖享受,可享受的錢財和資源哪來?從百姓的身上盤剝而來。
  這樣的王朝自然會被百姓用腳投票,最終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貪如火,不遏則燎原;欲如水,不遏則滔天。這段話不只是告誡個人,更是在告誡上等人這個團體。
  “趙國公怎地那麽精神?”
  戶部的人覺得今日的賈師傅光彩照人。
  “小賈,妳弄的好事!”
  壹見面竇德玄就咆哮。
  賈平安看了壹眼後面的格子,我去,竟然只剩下了文書。
  “妳別想再卷走老夫的字畫,做夢!”
  “竇公妳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不過是拿了幾卷字畫罷了。”
  賈平安坐下,不見外的吩咐道:“泡茶,要好茶。”
  竇德玄氣咻咻的擺手,“那卷先帝的手書老夫愛之惜之,被妳覬覦良久,上次竟然趁著老夫不經意卷走了……”
  “竇公尋我何事?”賈平安覺得氣壞了竇德玄不妥當,趕緊換個話題。
  竇德玄捋捋胡須,“那些人狂怒了。”
  ……
  “又加了壹成銅?”
  崔晨罵道:“竇德玄那個賤狗奴,竟敢如此嗎?”
  盧順載長久以來的矜持也維系不住了,哪怕是賈平安當時坑了士族壹把都沒變色的臉,現在變色了。
  “如此我等家族準備的大批貨物豈不是砸在了手中?”
  眾人楞住了。
  為了兌換戶部的銀幣,這些家族,包括那些權貴和豪族都囤積了不少戶部要的貨物。
  “又加了壹成銅的銀幣值當嗎?”
  少量自然是值當的。
  但大批量兌換絕壁虧吐血。
  眾人要瘋了。
  “竇德玄那條老狗!不得好死!”
  “竇氏難道還能容忍這條老狗吃裏扒外?”
  “弄死他!”
  “我等的貨物怎麽辦?”
  現場的氣氛如喪考妣。
  壹個隨從急匆匆的進來,“朝中剛出的決策,五年為期把麟德二年之前發行的銀幣全數回收,壹枚換取新幣壹枚,五年後朝中不再承認麟德二年之前發行的銀幣。不管是賦稅還是什麽,都不可用這等銀幣支付。”
  這是絕殺!
  崔晨面色慘白,“我等家族中囤積了多少銀幣?多不勝數,原本都想著壹直囤積下去,數百年也成。可此舉壹出,那些銀幣就不值錢了。”
  原先那些家族囤積銀幣時都在嘲笑戶部和朝中,甚至嘲笑銀山的功臣賈平安,覺得都是在為自己做嫁衣。
  賈平安壹直沒吭聲,可此刻驟然壹刀砍來,當初嘲笑的越兇的人,此刻越絕望憤怒。
  “這是不給我等囤積銀幣之意!”
  “可不囤積銀幣我等家族囤積什麽?布匹?笨重的銅錢?還是那些放久了變味的香料?”
  這些家族早已習慣了用銀幣來作為家族的儲備貨幣,妳讓他們再回到當初儲備布匹等物的歲月,他們會瘋。
  這就好比壹個人每日開著跑車去上班,突然沒了,讓他每日騎自行車去上班,這人什麽感受?
  “不對!”
  崔晨說道:“這手段老夫怎地有些熟呢?”
  眾人壹怔。
  崔晨說道:“這手段……從銀山發現之後就開始布局,壹步步把我等家族引了進來,就在我等得意洋洋時,他直接就掀了桌子……”
  這是坑!
  盧順載脫口而出,“最喜坑人的便是賈平安!”
  “他最喜布這等局,延綿多年才發作,讓對手欲哭無淚。”
  ……
  銀幣開始出貨了。
  朝中花銷用新銀幣,相當於朝中平白無故得了壹筆超級巨款。
  “小賈人不錯。”
  竇德玄搖身壹變,變成了‘頭號賈吹’。
  “皇後,薛仁貴大軍正在回轉,賞功之事該考慮了。”
  吳奎代表兵部提出了建議。
  “趙國公呢?”
  兵部不該是賈平安來稟報嗎?
  吳奎絕望的道:“趙國公早上來了壹趟,說是修書到了要緊的時候,萬萬不敢耽誤了,要靜心……說完就走了。”
  武後眼皮子狂跳,“知曉了。戶部。”
  竇德玄微微昂首,壹股子得意洋洋的氣息啊!
  “皇後放心,賞功的錢財都準備好了。”
  戶部不差錢啊!
  竇德玄得意之余,不滿的道:“兵部能有什麽大事?妳等處置就完了,非得要拉上趙國公作甚?無能!”
  可他是兵部尚書啊!
  吳奎想辯駁,想憤怒,可面對宰相卻縮了,悲憤莫名。
  竇德玄吃水不忘挖井人,“此次銀幣加了壹成銅,戶部收益頗大,僅憑著這個就足以應付賞功還綽綽有余。”
  武後心中欣慰,“只是尋常罷了。”
  這等我家阿弟出息了,但我得代替他謙虛壹下的心態很明顯。
  竇德玄卻不滿的道:“皇後此言差矣。先前宰執們面對銀幣被囤積的難題束手無策,趙國公出手不但解決了這個問題,還讓戶部多掙了壹大筆錢,這可不尋常。臣看趙國公進朝堂也使得。”
  三十歲的宰相,畫面太美,武媚不敢想。
  “那些人正在暴怒,對臣恨得咬牙切齒。”
  竇德玄卻有些得意。
  沈丘來了。
  “皇後,那些家族在拋售囤積的貨物。”
  ……
  東西市此刻愁雲慘淡。
  壹些商鋪掛出招牌,以低於市價的價格拋售貨物。
  長安城中的百姓聞訊而動。
  “別慌!”
  人群中有人說道:“那些有錢人本想用這些貨物來擠兌銀幣,掃空銀幣,朝中卻多加了壹成銅,這些貨物就爛在了手中,他們此刻只能拋售……”
  “那可是還能低壹些?”
  “定然能低壹些,否則沒人買都爛在了自己的手中,換不回錢財。”
  妙啊!
  長安的百姓馬上呼兒喚女的回家了。
  “咱們再等等。”
  那些商人懵了。
  “阿郎,百姓都回去了,說是等便宜些再買。”
  “狡黠!”盧順載的城府越發的壓不住火氣了,“如此再降些。”
  “就怕他們貪婪,依舊不買。”
  盧順載怒斥道:“他們不買,那些商人見到便宜貨,自然會買。”
  是哈!
  於是貨物再度降價。
  但……
  壹些男子正在東西市遊走,壹家家的進去傳話。
  “那些人的貨物價錢再低也不能買。”
  “為何?妳哪的?”
  有商人不滿的道。
  男子看著他,“我哪的不要緊,要緊的是別給自己招禍。”
  商人不滿的嘟囔,“憑什麽不給我掙錢?”
  他走了出去,就見壹個個男子在商鋪裏進出。
  他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冷漠。
  晚些商人們聚集商議。
  “這些哪的?”
  “不知。”
  “看著渾身冷颼颼的,先前我問了壹句就被呵斥,了不起嗎?”
  “老夫先前試探了壹番,那人指著天上。”
  商人們訝然。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那些貨物不買也罷。”
  “對,趙國公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妳怎麽發財都成,但千萬別發國難財,那不但可恥,還很危險。”
  “走了。”
  ……
  “虧壹些賣給商人們倒也何事,至少快。”崔晨覺得這都不是事,“另外,家中囤積的銀幣也得花銷出去。五年期限,賈平安那個畜生,這等手段無需想就知道是他做的。”
  “五年為期,過期不候,咱們家中的銀幣只能花銷出去。”
  盧順載皺眉,“此事損失了壹筆……”
  叩叩叩!
  有人敲門,崔晨不悅的道:“我等議事。”
  叩叩叩!
  敲門聲依舊,很是堅定。
  “進來。”
  盧順載沈聲道。
  門開,壹個老人進來。
  盧順載起身,“二兄。”
  老人皺眉看著他,“無能。”
  盧順載低頭,“是。”
  來人是盧順載的二兄盧順珪,他在士族中名氣很大,連崔晨等人都起身,肅然相迎。
  盧順珪坐下,清瘦的臉上多了些不滿,“妳等在長安屢屢無功,此次更是折損了十余士族子弟,家中多番商議,讓老夫來長安坐鎮。”
  三人羞憤欲死。
  “那十余子弟令他們歸家。”盧順珪斬釘截鐵的道:“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再無鬥誌。他們就算是不能再入仕途,可依舊能在家中教導子弟。咱們壹代代的來。江山風雲變幻,可我士族永遠不變。我等可以蟄伏,但也能崛起!”
  “是。”
  盧順載說道:“二兄,戶部出了銀幣,竟然多加了壹成銅。”
  盧順珪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頭,那斑白的長眉動了動,“如此準備的貨物全數無用,只能拋售。誰的主意?竇德玄這幾年精於財務,不過這等狠辣的手段卻不像是他所為。”
  崔晨說道:“我等猜測是賈平安。”
  “賈平安。”盧順珪沈吟良久,“此人狠辣,善於布局。他乃名將,做事如征戰,他既然出了手,必然還有後續……”
  崔晨佩服不已,“朝中隨即下令,以十年為期,十年後這壹批銀幣即可兌換銀子或是銅錢。”
  “可在這十年中天下人早就習慣了銀幣,百姓不會去換,能去換的也就是我等家族和權貴豪族。”
  盧順珪撫須,“他不會這般簡單,若是如此,十年後我等家族也能拿了銀幣去兌換銀子銅錢,不虧。可老夫覺著……他會為此設置條件,譬如說每戶只能兌換多少。我等家族人再多,可也沒錢多。”
  “隱戶呢?”王晟覺得盧順珪疏忽了這個,“咱們家中的隱戶加起來數不勝數。”
  盧順珪看了他壹眼,眼神平和,“賈平安視士族為敵,妳以為他會坐視我等指使隱戶去兌換?他只需壹條……帶著戶籍來兌換,每戶只能兌換多少,只能兌換壹次……隱戶並無戶籍,妳如何兌換?”
  “好毒!”
  崔晨壹凜,“若是如此,這便是絕戶計。”
  盧順珪屈指叩擊案幾,“茶水。”
  王晟起身出去,“泡茶來。”
  盧順珪說道:“做事要把對手的手段想盡了,要往最壞處去想。此批銀幣囤積已然不能,貨物要盡快賣掉,再便宜些也得賣掉……老夫始終擔心賈平安會有更狠辣的手段在等著咱們。”
  “已經令人降價了。”
  泡茶的人還沒來,報信的人來了。
  “有許多人去東西市警告了那些商人,令他們不得采買我等的貨物。”
  “賈平安!”崔晨變色了,“這個畜生,手段壹個接著壹個,就像是浪濤,壹浪接著壹浪,不給人喘息之機。”
  盧順載也變色了,“如此奈何?再降價!”
  王晟沮喪,“只能如此!”
  “再降價那些百姓定然忍不住,如何蠱惑他們也會買。”
  茶水送來了。
  盧順珪低頭看看茶湯,嗅了嗅,贊道:“壹杯茶,壹卷書,窗前坐半日,且與古人神交。醒來三五好友齊聚,飲酒歡笑,此人間至樂也!”
  他輕啜壹口茶水,“妙!”
  那斑白的長眉微微壹動,竟然有些愜意。
  “不必賣了。”
  盧順珪淡淡的道:“貨物全數收起來,大車帶走,離開長安售賣。”
  “可這壹路人吃馬嚼的花銷不少啊!虧的更厲害了。”盧順載不滿。
  盧順珪再喝壹口茶水,滿足的嘆息壹聲,“做事並非只論成敗。兩人相爭,壹方獲勝,此刻妳該做什麽?打亂他的謀劃,打斷他的得意。我等家族差這些錢財嗎?”
  不差!
  盧順珪微笑,“賈平安定然是想看著我等家族再降價,如此長安的百姓就得了便宜,百姓得了便宜就會贊頌皇帝,而鄙夷我士族。為何要讓他稱心如意?”
  崔晨恍然大悟,“我等寧可虧的更多也不賣,長安城中的百姓才將被勸走,如此就失望了。繼而對皇帝等人生出不滿。”
  盧順珪放下茶杯,平靜的道:“我等家族縱橫時,李氏不過是野人。論手段,我等家族歷經數百年,經歷的苦難不計其數,這只是小事罷了。”
  “是。”
  東西市那些商人接到了命令,隨即把降價的牌子收了。
  “寧可虧,也別賣給那些賤狗奴!”
  “對,讓他們空得意壹場!”
  馬車壹輛壹輛的進了東西市,數目之多,看呆了那些商人和顧客。
  這才是士族的手筆!
  ……
  “不在長安賣了?”
  賈平安得了消息有些訝然,隨即問道:“誰的主意?”
  沈丘說道:“盧氏來了個主持大局的,叫做盧順珪。”
  “此人如何?”皇後問道。
  “此人老謀深算,果決。”
  “是個對手。”賈平安說道:“他此舉便是殺敵壹千,自損八百。寧可損失更大,也要讓朝中受損。”
  這是以本傷人!
  “百姓會失望。”
  武媚說道:“隨後就會埋怨朝中。”
  “那邊大概也是這般謀算的,所以寧可以本傷人,也要給朝中壹擊。”
  武媚問道:“可有法子?”
  賈平安頷首,“有。”
  ……
  那些家族在東西市的貨物源源不斷的被大車拉了出去。
  “沒了?”
  幾個婦人圍著大車問道,“我們要買。”
  車夫冷冷的道:“買個屁!滾!”
  “不賣了!”
  “想買?美得很!”
  “竟然沒了。”
  消息傳出去,百姓失望了。
  就如同是後世沒抓到大減價的機會壹樣,那種失落感啊!
  隨即就有人埋怨皇帝。
  “上次降價就差不多了,可卻有人說還差得遠,讓咱們等候,如今可好,等來等去沒了。”
  “多事!”
  “能省好多錢啊!”
  這事兒連李治都知道了,並關註了壹番。
  “聽聞百姓有怨言?”
  長安乃是首善之地,自然要以安定為第壹要務。
  皇帝躺下了,太子事兒也多了,此刻就充當了傳聲筒。
  “阿耶,原先舅舅想再多坑些,可士族那邊來了個盧順珪,此人果決,就令人把貨物盡數拉出長安,說是寧可虧多些,也不會讓舅舅如願。”
  “這不是讓他如願,盧順珪這話想說的是讓不會讓朕如願。”
  李治此刻覺得頭痛緩解了些,“可這等話自然不能當著人說,所以就說了賈平安。欲蓋彌彰,醜類罷了。不過手段倒是不錯,若是早些年出仕,不為宰相也可為大將。”
  李弘好奇,“阿耶,此人這般厲害嗎?”
  李治聽到了尋尋的聲音,伸手,尋尋趴在他的膝上。
  李治輕輕揉著尋尋的頭頂,“此人甫到長安就作出了這等決斷,可稱為壯士斷腕,也算是逆勢反擊。這便是宰相大將之才。換個人怕是只能跟著妳舅舅走,最終被他埋進坑中。”
  李弘明白了,“若是沒有此人,那些人會把貨物的價錢降的更低,他們虧了許多,百姓得了好處就會贊美阿耶,這是壹箭雙雕,如今卻被他破了。”
  李治點頭。
  李弘好奇,“舅舅說還有法子,會是什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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