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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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是楊狗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陳子茂這個人,妳要說優點,那便是交遊廣闊,為人四海,組織能力強。
  這種朋友在每個圈子裏都會有壹個或是幾個,若是沒有,這個圈子也維系不了多久。
  他們就像是潤滑劑,活躍在圈子中,哪怕身份不高,能力不強,但卻缺不得。
  連大佬都得給他們壹個好臉色。
  他們又像是粘合劑,把圈子裏的人粘合在壹起。
  妳若是想結識什麽人,先結識這等人準沒錯。
  這也是楊玄原先給陳子茂好臉色的緣故。
  可此事發生後,他對陳子茂整個人都重新權衡判斷了壹番,在評估和此人之間的關系。
  所以,在陳子茂開口,表達對楊氏的憤怒後,他就給了個建議。
  “說,不如做!”
  陳子茂面色壹白,“殺……殺誰?楊氏的人不好殺,而且身邊多有好手。再說,今日之事後,楊氏的人定然會警惕。”
  楊玄默然。
  陳子茂趕緊解釋,“我不是懼怕,只是想著穩妥了再出手。”
  作為潤滑油和粘合劑,陳子茂見識頗廣,特別是看人這個技能,他覺得自己滿級了。
  剛開始他看不上楊玄,哪怕是楊玄出手把他們從馬賊窩裏救了出來,這等底層官吏依舊無法入他的眼。
  直至第二次被抓,廖勁和楊玄再度出手救了他們。
  這等孤膽英雄般的行動,讓陳子茂對廖勁和楊玄的能力頗為驚訝。
  這等豪傑,若是在長安,那些貴公子遠遠不及。
  但他知曉,前程看的不只是本事。許多時候,妳本事再大,能力再強,但關系不到位,依舊只能在底層蹉跎。
  這等事兒他看多了,所以也麻木了。
  可此後楊玄不斷刷新了他對年輕俊彥這個詞的認知。
  陳州刺史!
  他不知曉大唐最年輕的刺史是誰,但他知曉,在楊玄這個年齡,能有這等能力的,他所認識的人中,沒有!
  這便是大才!
  而且這個大才還是周氏的女婿。
  也就是說,大才的背後有了關系網!
  能力強大,又有關系網疏通關系。
  妳說說,這樣的大才以後會如何?
  當然是飛升!
  所以,陳子茂壹反常態,對楊玄多了恭敬。
  “等等。”
  楊玄喝著茶水,漫不經心的問著魏靈兒等人最近的情況。
  “靈兒家說是要想看女婿,不過畢竟還小,不著急。”
  魏忠怕是會苦惱此事。
  念及此,楊玄想到了老丈人。
  辛辛苦苦養了壹盆嬌花,最終還是要被野豬連根刨了。
  那份不舍和微怒啊!
  楊玄不禁莞爾。
  陳子茂看著他,贊道:“子泰妳如今越發的從容了。”
  “是嗎?”楊玄自己沒什麽感覺。
  陳子茂見他和氣,就說道:“此事不著急,且等我打探壹番,若是尋到楊氏子落單的機會,我便出手。”
  “套麻袋?”
  先前自己可是吹噓要殺人……陳子茂尷尬點頭。
  “郎君!”
  老賊回來了。
  “如何?”楊玄放下茶杯。
  “楊松成的侄孫楊秀,正在修行坊中赴宴。”
  陳子茂心中壹驚,心想難道楊玄真要出手?
  “多久結束?”楊玄問道。
  老賊說道:“小人潛入聽了壹會兒,估摸著還得壹個多時辰。”
  楊玄看看天色,“如此,還得及吃個宵夜。”
  老賊笑道:“是啊!”
  王老二嚷道:“我早就餓了。”
  “吃吧!吃吧!”餓誰都不能餓著王老二。
  屠裳蹲在外面,“老二正在長身體呢!”
  呵!
  楊玄無語。
  老賊也出去了。
  “這是……真要動手?”陳子茂有些緊張。
  “妳以為呢?”楊玄笑道。
  陳子茂說道:“可好歹得問問楊秀的身邊有沒有好手,有幾個好手吧?”
  這不是名將該做的事兒,太粗糙了。
  “烤肉吃!”
  王老二在外面歡呼。
  “可惜了。”楊玄摸摸肚子,吃的有些多,“任他有幾個好手,殺了就是。”
  陳子茂等人當初躲在帳篷裏,只聽到外面馬賊的慘嚎,沒看到廝殺的慘烈。
  最後,只看到了楊玄把馬賊豎樁子的殘忍。
  他焦慮不安,可楊玄卻頗為從容,還弄了壹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
  最近長安出的小說不錯,楊玄準備多買些,帶回去給周寧消遣。
  對了,老丈人那邊給閨女準備了許多東西,估摸著能有十余車,只是想想,楊玄就有些頭痛。
  他把書卷放下,閉目養神。
  晚些,外面傳來了老賊的聲音。
  “郎君,時辰,到了。”
  陳子茂壹個激靈。
  他希望楊玄能反悔。
  大夥兒各回各家,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
  “走!”
  楊玄依舊帶著老三樣出門。
  “人少不少?”陳子茂擔心失敗。
  “不少了。”
  壹行人繞來繞去的繞到了修行坊中。
  “就在那裏。”
  老賊指著壹戶燈火通明的人家。
  “看路徑。”楊玄站在陰暗處,隨口吩咐。
  老賊說道:“三條路可以回楊家,最近的壹條路黑了些,其余兩條,壹條太遠,另壹條有不少狗。”
  長安城中不少人家都養了狗,晚上路過,壹條巷子都是狗吠聲,嘈雜的無以復加。
  還有忘記叫回家的狗在外面晃悠,就堵在前方沖著路人狂吠齜牙。
  壹般人遇到這等事兒,多半腿軟了。
  “那麽,就堵住黑壹些的那條道。”
  眾人悄然過去。
  “子泰,這是兵法?”
  “隨口壹說。”楊玄早已分不清自己的安排是兵法還是什麽,就是熟悉了,隨口就能找到最佳手段來應對。
  眾人就隱在黑暗中等候。
  晚些,那戶人家人聲鼎沸,這是送行。
  大門打開。
  “慢走啊!”
  “要不,留下住壹宿?家中也有俏婢可侍寢。”
  這年頭來客人,主人家若是養的有歌舞伎,或是俏婢,都會拿出來侍寢。
  “不了,改日吧!”
  壹個年輕的聲音傳來。
  “如此,壹路小心。”
  “有數,請回吧!”
  屠裳伸出四根手指頭。
  加上楊秀四個人,三個必然是護衛。
  楊玄看了陳子茂壹眼,“現在,妳若是想退出,還來得及!”
  陳子茂眼皮子狂跳了壹下,心想我若是此刻退出,楊秀被妳弄死了,我依舊是黃泥巴掉褲襠。
  而且我知曉了妳今夜的行動……
  會不會被滅口?
  陳子茂在黑暗中看了楊玄壹眼。
  那雙眼睛微微有光。
  他不禁壹個哆嗦,“咱們兄弟……生死與共!”
  他覺得這個說法應當足夠打動楊玄。
  “我準備赴死。”楊玄說道。
  陳子茂:“……”
  “殺了楊氏子,妳要知曉,楊松成會殺機迸發。”
  “是知曉。”
  “這是對楊氏的鞭撻!”楊玄此刻在想,楊松成若是知曉了這個消息會如何。
  大概會神色平靜,緩緩說道:“周氏,不會。那個小子,膽子不小啊!”
  “今夜的酒,頗為不錯。”
  楊秀的聲音很低沈,聽起來很有男人味,讓楊玄有些小羨慕。
  “回頭索要就是了。”隨從的語氣很隨意,由此可見剛才的那家人只是楊氏的附庸。
  這種富貴氣息,確實是令人沈迷。
  “這裏很安靜。”
  楊秀策馬進了巷子。
  “郎君,小心些。”
  “為何?”
  “有些野貓就躲在這等地方,突然就竄出來。”
  “難道妳們還怕壹只野貓嗎?”楊秀莞爾。
  隨從說道:“不是怕,而是……郎君沒見過夜裏的野貓吧?”
  “嗯!”
  “它們就站在那裏,壹雙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幽光,恍若是壹個莫名的東西在看著妳,脊背壹下就發寒了。”
  “是啊!老人說貓能溝通陰陽呢!”
  楊秀笑罵道:“哪來的陰陽?”
  “興許,有呢?”
  黑暗中,有人幽幽的道。
  “誰?”隨從壹聲厲喝。
  壹人從黑暗中走出來。
  “楊秀?”楊玄看著這個本家,長得不錯,看著有壹種貴人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優越感。
  楊秀面色劇變,“是楊狗……退!”
  楊狗?
  這不是北疆異族對我的稱呼嗎?
  楊玄幹咳壹聲,“不大禮貌。”
  屠裳和老賊從他的身後沖了出來。
  “郎君走!”
  幾個隨從迎了上去。
  不過是壹個照面,就只剩下了壹人。
  巷子裏不好策馬掉頭,楊秀下馬,跌跌撞撞的往後跑。
  眼看巷子口在望,楊秀深吸壹口氣,準備放聲大喊。
  壹個黑影出現在前方。
  月光下,面容依稀可見。
  有些憨傻。
  “可有肉幹?”
  楊秀絕望的道:“別殺我!”
  王老二劈手壹巴掌把他抽翻,隨手拎起來。
  最後壹個護衛被老賊擰斷了脖子,此刻倒在地上抽搐。
  巷子裏不知哪家的狗在狂吠,但在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出來看熱鬧。
  大多時候,看熱鬧很開心。
  但有時候,看熱鬧會送命。
  這是壹次乏味的伏擊,幾乎沒遇到反抗。
  陳子茂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老賊回頭,“哎!該妳了!”
  “我……”陳子茂回身,楊玄就靠在圍墻上,四十五度角看著月亮。
  他想周寧了。
  普天之下都是這輪明月,阿寧是否也在家中看著。
  要不,生個孩子?
  楊玄有些心動了。
  曹穎和怡娘不止壹次暗示過他,早些生壹堆崽。
  妳是做大事的,大夥兒都簇擁著妳,可若是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大夥兒得有個效忠的對象啊!
  哪怕那個對象只是個大小便沒法自己控制的嫩娃娃。
  這便是現實。
  娘的!
  楊玄突然生出了些皇帝的感慨:原來,兒子不只是兒子,還是接班人。
  他低頭,見陳子茂沒動,就問道:“妳還在等什麽?”
  “哦!”
  陳子茂走了過去。
  老賊遞過壹把刀,“他們自己的刀,沒法查找來歷。”
  王老二提溜著楊秀的後襟,“知道殺哪裏最麻溜嗎?”
  陳子茂搖頭。
  “腰子!”
  被堵住嘴的楊秀瘋狂的掙紮著。
  出門前他得了通知,最近出門小心些,多帶護衛。他問了緣由,說是家裏最近和周氏鬧了些事兒。
  周氏,周氏敢殺我?
  楊秀覺得多慮了。
  但還是多帶了幾個護衛。
  早知曉是這個結果,他發誓自己今年都不會出門。
  陳子茂走近。
  作為長安著名的潤滑劑,楊秀在多次聚會上見過他。
  “嗚嗚嗚!”楊秀眼睛圓瞪,威脅也好,哀求也罷,只求活命。
  陳子茂的手在顫抖。
  殺!
  還是不殺。
  這是個問題。
  殺了,壹旦消息外泄,楊氏能把他剁成肉泥,壹家子都弄死。
  不殺!
  楊玄就在身後,看著懶洋洋的,可陳子茂知曉,若是自己不動手,楊玄不會手軟。
  是他身邊的仆役把楊玄帶入了絕境,楊玄弄他,天經地義。
  “我……”
  陳子茂舉刀。
  “對不住了。”
  ……
  “七郎死了。”
  楊松成接到消息時已經是深夜了。
  他坐在床榻上,“知道了。”
  然後躺下,拉上被子蓋好。
  “七郎……”
  那是個知禮的年輕人。
  他的侄孫。
  “周氏已經占了便宜,不會繼續出手。唯有那個小崽子!”
  ……
  越王和衛王回來了。
  在離開長安許久後,皇帝在年底之前把他們召了回來。
  趙三福蹲在長安城外,壹如當年蹲守王豆香從南疆歸來時那樣。
  但彼時的他只是個樁子。
  此刻的他,卻是鏡臺當紅的主事,連王守都生出忌憚的紅人。
  越王從南方來,走的是南門,明德門。
  隨行百余騎,這是壹個皇子正常的護衛人數。還有十余馬車,拉著不少特產。
  衛王從北方來,走的也是明德門。
  而且,兩兄弟相隔不過十余步,衛王就在車隊的後面。
  “衛王只帶了十余騎。”秦河蹲在趙三福的身側,“藝高人膽大啊!”
  趙三福說道:“許多時候,修為高,不壹定是好事。”
  秦河不解,“為何?”
  前方,越王策馬回頭。
  “二兄。”
  衛王瞇眼看著他,“三郎。”
  “這兩兄弟許久未見,會不會弄些落淚的戲碼?”秦河吸吸鼻子,眼睛放光。
  好戲上演了啊!
  看看誰是影帝。
  二位皇子下馬,面對面站著。
  周圍的隨從護衛們沒敢靠近,拉開了壹個距離。
  行人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不少人想看看天潢貴胄們的氣質和長相,回家去和家人吹噓,但自覺的保持了距離。
  階層,摸不著,卻看得見。
  從古至今,概莫能外!
  越王微笑,“聽聞,淑妃在宮中被人欺負了。”
  衛王面色鐵青。
  越王嘆息,“可憐兮兮的……”
  啪!
  壹幹圍觀的人都呆住了。
  越王捂著自己的臉,愕然後,微笑道:“皇後出手幫了她。”
  前後幾句話,聲音都很輕。
  僅僅只有二人之間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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