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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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我眼饞許久了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那大漢的怒吼聲依舊回蕩在耳畔,眾人看著楊玄無視了柳鄉,走過去,沖著公主行禮。
  “見過公主!”
  這是羞辱!
  赤果果的羞辱!
  公主該譏諷他!
  無視他!
  陳秋的眼珠子發紅,盯著楊玄。
  眾目睽睽之下,長陵福身,“見過楊使君。”
  ……
  長陵瘦了些,看著文青氣息越發的濃郁了。
  “公主清減了。”
  “是嗎?不過妳看著倒是越發的氣勢雄渾了。”
  “沒吧!”
  “有。”
  “那定然是曬的。對了,公主此行是……”
  “遊玩。”
  “是嗎?巧了,我也是來遊玩。”
  “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我看看……”
  楊玄看了看左右,“就壹個林子,估摸著有些獸類。”
  “那就去狩獵吧!”
  “也好!”
  二人旁若無人的約定了狩獵的時間。
  柳鄉眼角抽搐,“楊使君……”
  楊玄回身,“何事?”
  柳鄉幹咳壹聲,把火氣忍住,“老夫奉命前來交接財物。”
  “給他單子。”楊玄說道。
  刁吉遞上單子,說道:“驗貨之後,咱們就回去了。”
  “不著急。”柳鄉笑道:“諸位遠來,送的又是錢財,若是不好生款待壹番,別人會如何看我大遼的待客之道?來人,準備酒肉。”
  眾人這才註意他們隨行跟著壹大群牛羊。
  這是遊牧民族的習慣,出兵也帶著牛羊,壹邊放牧,壹邊吃。
  “這是最肥美的牛羊!”柳鄉很熱情。
  雙方各自拉開些距離紮營。
  車隊就在邊上。
  “楊使君與北遼公主相識?”刁吉很好奇的問道。
  長陵公主,那不是赫連峰最寵愛的女兒嗎?
  傳聞這位公主剛尚了駙馬,駙馬壹家子就犯事,被赫連峰族滅了。
  這倒黴催的。
  “當初出使見過。”
  就見過?
  這話說的讓刁吉笑了起來。
  “楊使君,這位公主怕是來著不善吶!”
  王老二說道:“她想吃了郎君!”
  “住口!”屠裳喝道。
  王老二說道:“真的,屠公先前沒看到吧!那眼睛水靈靈的,就像是赫連燕看郎君的眼神壹樣。”
  王老二,老娘要弄死妳!
  站在後面的赫連燕在心中咆哮著。
  楊玄淡淡的道:“她來了,怕是有些目的,既然如此,不如以動制靜,老二妳去,就說我請她狩獵。”
  對面營地裏,長陵平靜的道:“父親想讓我做什麽?”
  柳鄉說道:“公主,北疆黃春輝垂垂老矣,撐不住多久。後續便是廖勁,廖勁壹旦上位,楊玄必然水漲船高,成為北疆的重要人物。
  此人乃是名將,更是把陳州治理的令人側目。
  老夫來之前,皇太叔說過,若是論治理之能,他也不如楊玄。
  此等文武雙全的大才,若是他在北疆權重,以後對北遼是個威脅。
  陛下壹心想壹統四方,北疆首當其沖。如此,削弱北疆便是當前首要之事。
  公主帶了些侍女,其中有幾個美貌的……”
  “誰想的這等齷齪主意?”長陵問道。
  是很齷齪,但管用啊!
  柳鄉說道:“是鷹衛出的主意,楊玄開罪了楊松成為首的世家門閥,若是傳出他對公主的侍女用強的消息,大遼再遣使呵斥,楊松成這等老狐貍,自然會借此收拾楊玄。”
  “借刀殺人。”
  “公主睿智。”
  “很無恥!”
  “公主,鷹衛行事歷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的名聲呢?”
  “那只是公主的侍女。”
  “我就是個幌子?”
  “是。”
  楊狗還主動邀請公主去狩獵,這不是主動給機會嗎?
  長陵不置可否。
  但她的侍女中,有人沖著隨行的鷹衛微微頷首。
  晚上,篝火熊熊。
  “楊使君被稱為大唐名將,不知這名將的酒量如何?”
  柳鄉拎著壹個酒壇子,笑吟吟的找楊玄拼酒。
  楊玄正在吃烤羊肉,聞言說道:“柳侍郎酒量頗好?”
  “壹般壹般。”柳鄉坐在他的身邊,“來壹壇?若是楊使君酒量不佳,那便罷了!”
  男人有兩件事兒經不起激,壹是說不行,二是說不行。
  第壹個是男女之事,第二個是酒量。
  男女之事彰顯男兒氣概,喝酒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男兒要上床能大展雄風,上桌能橫掃千軍。
  “我,怕妳不成?”
  “幹!”
  二人拎著壇子就灌。
  “酒壯英雄膽!”刁吉搖頭。
  “行軍不可飲酒。”鄧旭說道。
  “這類似於出使,倒是沒這個忌諱。”刁吉說道:“早些弄完,早些回去。對了,這幾日妳覺著如何?”
  “楊玄的護衛不錯。”
  “北疆的護衛都不錯,否則早就被鷹衛的人弄掉了。”
  兩國相爭,無所不用其極,鷹衛的人出手刺殺大唐的大將高官,這邊鏡臺的好手也會以牙還牙。
  “那個老頭……註意,就是在楊玄側面那個,手邊壹桿長槍的那個。”
  “老夫看到了。”刁吉看了屠裳壹眼。
  “此人便是楊玄身邊的壹個好手,不過,他不算什麽,妳看那十余大漢。”
  “嗯!看到了。先前怒吼的大漢便在裏面。”
  “對,南征時,這些大漢沖陣無雙!”
  “那是猛將?”
  “是沖陣的好手。”
  “可有威脅?”
  “南征前,有人說楊玄不足為慮,以後國丈想弄死他也簡單,圍殺就是了。南征後,那人閉口不言此事。而讓他忌憚的,便是這些大漢。”
  “如此,此人的身邊就是銅墻鐵壁,除非請了那等好手出手,否則只能尋他落單的機會。”
  “對,所以妳看他此刻就敢放浪形骸的飲酒。”
  “他的身邊可有智囊?”
  “說是有位韓先生與他很是親密。”
  “可打探到了消息?”
  “不知。”
  “也就是個智囊吧!”
  “嗯!北疆苦寒,那些大才誰願意來?那位韓先生估摸著也就是個平庸之輩。”
  “也就是說,此人身邊好手眾多。”
  “對!”
  二人舉杯,覺得此行算是完成了壹半任務。
  楊玄和柳鄉已經喝的勾肩搭背。
  “哎!老柳,問個事。”
  “妳說。”
  “這筆錢財為何走陳州?”
  柳鄉打個酒嗝,醉眼朦朧的道:“這筆錢財陛下說了,賞賜給三大部。”
  “那三條野狗?哈哈哈哈!”
  晚些,楊玄大醉,被架著回去。
  柳鄉也是如此。
  進了自己的帳篷後,柳鄉打個酒嗝,“放下老夫。”
  有人弄了醒酒藥,柳鄉搖頭,“老夫的酒量,任他十個楊玄也能喝倒。”
  赫連榮進來,笑道:“妳這酒量,難怪在潭州老夫請妳喝酒卻不給面子,原來是擔心老夫陪不了妳?”
  “喝酒就是個消遣,若是喝的不上不下的,不如不喝。”
  二人相對壹笑。
  “這筆錢財準備賞賜給三大部,可卻被燒毀,三大部定然會與陳州勢同水火。這主意倒是極妙。”赫連榮說道:“那三條野狗聽聞壹大筆錢財被大唐這邊給燒了,那怒火能把陳州燒個通透。”
  “此事楊玄本可不來。”柳鄉蹙眉,用手揉揉小腹,“他來了,定然是想弄些什麽,讓人去打探消息。”
  帳篷裏,壹個男子靜靜坐在角落,聞言頷首,“是。”
  柳鄉說道:“不可驚動他!”
  “鷹衛辦事,柳侍郎放心!”
  ……
  楊玄進了帳篷就清醒了。
  “郎君酒量大漲啊!”老鬼贊道。
  “是娘子配了好藥!”王老二得意的道:“我也有。”
  “妳又不喝酒,給老夫!”老賊的酒量普通。
  南賀說道:“這等接收錢財之事,不該讓公主來,郎君,對面怕是有些謀劃。”
  楊玄點頭,“赫連峰壹直想擊破北疆,不過正面有黃相公戍守,他尋不到破綻。而陳州這裏便是壹個突破口。此次北遼把接收的地方選在此處,裏面定然有鬼。去個人,看看能否打探到消息,小心,別驚動了他們。”
  “小人去!”老賊主動請纓。
  玩這個,他覺得自己是祖宗。
  “妳……”王老二說道:“我家傳的蛇形術。”
  老賊淡淡的道:“老夫此生從未被人發現過。”
  “老賊去!”
  楊玄也覺得王老二不靠譜。
  等了半個時辰,外面烏漆嘛黑之後,老賊悄然出去。
  林飛豹和張栩站在帳外,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
  “老賊說他壹生都沒被人發現過,統領,妳可信他這話?”
  “信。”
  “為何?”
  “他壹輩子都和死人打交道,死人見到他,難道還能喊壹嗓子有鬼?”
  韓紀從帳篷裏出來,“那邊怕是也不省心,今夜小心些!”
  “韓先生的意思,他們今夜也會來打探消息?”
  “多半會來。”韓紀回身進去,“老夫布置壹番。”
  帳篷裏,燈火驟然壹亮,人影幢幢,看著仿佛是壹群人在議事。
  不知過了多久,距離帳篷十余步的草地上,突然有什麽東西動了壹下。
  就如同是壹條蟲子,壹點壹點的在黑暗中蠕動著。
  楊玄的帳篷外,數名護衛警惕的看著四周。
  但就是沒人看著腳邊。
  蟲子壹點點的往前蠕動,壹直到了帳篷邊上。
  蟲子把蒙住腦袋的布巾擼下來,側耳傾聽。
  “郎君,還要我轉多久?”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嫵媚,蟲子聽了不禁撅了壹下屁股,然後又想起地上有草墊著,不硬。
  “女人不能胖。”
  “我不胖。”
  “不胖也得防著胖,妳看妳走了這麽久,明顯精氣神就不同了,嫵媚中多了些英氣。”
  “郎君,我是女人,本就屬陰。”
  “我說的是英武之氣!”
  “我還以為是陰氣,陰風陣陣的陰氣。”
  “妳非得要和我擡扛?”
  “我不敢!郎君是陽我是陰,我便雌伏。”
  這話說的悱惻纏綿,蟲子不禁又動了動身體。
  這不是議事的模樣啊!
  蟲子準備回去了。
  腳步聲從右側傳來。
  壹個軍士拿著壹份文書走來,大概是想送給楊玄。
  他腳步穩健,且快速。
  蟲子身體壹僵,想退來不及了,只能祈禱別被踩到。
  軍士大步走來,好死不死的,壹腳沖著他的腦袋踩了下來。
  蟲子努力挪動腦袋,頸椎都要彎折了,依舊避不開。
  那就弄死他!
  蟲子猛地彈起來。
  當妳走路走的好不好的,突然眼前彈起壹個人形東西,會是什麽反應?
  絕大部分人會尖叫,小部分人會下意識的出手。
  軍士就是那小部分人,下意識的揮拳。
  拳頭被避開,昏暗中,有被塗抹成黑色的短刀掠過。
  軍士心中絕望,懊惱自己沒有尖叫。
  他張開嘴……
  蟲子嘴角掛著冷笑,準備壹刀封喉。
  隨即,他看到軍士的眼中多了狂喜之色。
  接著,壹只大手就抓住了他的後頸,輕輕發力,蟲子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軍士死裏逃生,喘息道:“多謝了,多謝了。”
  來人是林飛豹,他沖著帳篷裏說道:“郎君,抓到壹只地老鼠。”
  “老賊若是被抓了,就用他來交換。若是沒被抓,弄死。”
  “是!”
  蟲子劇烈掙紮著,軍士過來,壹臉崇拜的看著林飛豹,“黃先生。”
  先生這個稱呼有些怪異,林飛豹微微頷首。
  “小人聽他們說過,南征時,黃先生所向無敵,令南周人聞風喪膽。”
  林飛豹不習慣這種吹捧,淡淡的道:“去送文書吧!”
  “是!”
  軍士用力行禮,可先前他才將經歷了壹場生死大劫,渾身酸軟。於是腳下壹軟,竟然就跪了。
  “無須多禮!”林飛豹皺著眉,隨手把蟲子丟了過去,就如同是扔壹根柴火。
  軍士不禁回頭看去,就見黑暗中走出來張栩,隨手接過男子,丟在地上,自己壹屁股坐下去。
  嗝兒!
  軍士發誓自己看到蟲子翻了白眼,嘴角還流出了白沫。
  老賊已經悄然潛入到了柳鄉帳篷的邊緣。
  “……燒那些財物的時候,切記要倒火油。”
  “柳侍郎,倒火油是何意?”
  “楊玄等人監守自盜,擔心事後被咱們發現,於是縱火焚燒財物。心虛嘛!他不擔心燒不幹凈?弄點油就好了。”
  “也好。對了,何時動手?”
  “不著急,咱們得尋機松散些,做個樣子。”
  “我看,要不等明日公主拉走楊狗之後,如何?”
  “也好。”
  壹隊軍士走了過來。
  老賊就緊貼在帳篷邊緣,身體卷縮成了壹條。
  盜洞不能打的太大,太費力。墓穴中經常有些機關,要身形縮小的人才能過去。
  所以,老賈家傳承這門手藝還得看身材。身材瘦削的子孫就屬於老天賞飯吃。身材魁梧的,就專門打下手,搬運東西。
  而且還得修煉賈家的獨門絕技,縮骨功。
  軍士們從帳篷邊走過。
  誰都沒註意壹身灰衣,縮成壹條的老賊。
  這絕技許久沒用了,等人走後,老賊舒緩了壹下身體,悄然消失。
  營地外,潘正在等他。
  “哎喲!”
  安全後,老賊壹邊蹦跳,壹邊叫喚。
  “師父,您這是……”
  “娘的,許久未曾練習縮骨功,驟然壹縮,渾身骨頭疼。”
  楊玄在等他。
  “郎君,那邊在商議明日縱火燒了財物,栽贓給咱們。”
  南賀說道:“如此,明日蹲守制止就是了。”
  “為何要制止?”
  所有人都看著楊老板。
  “那些錢財,我眼饞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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