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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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剮刑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陌刀手接敵了。
  丁原瞪大眼睛,嘴裏發出喲喲喲的聲音,雙拳緊握。
  “要勝!勝!”馮韶就像是個賭徒,雙目通紅,脖子前伸。
  阻截是此戰最關鍵的所在。
  必須阻攔住北疆軍的前進步伐,兩側的突襲才有力。
  所以,馮韶把最精銳的麾下都派到了第壹線。
  將領是他的心腹,出發前說了,“下官這條命,沒了。懇請詳穩轉告,善待下官的妻兒!”
  馮韶當時的答復是:“老夫親自照料,當做是壹家人。若是出了差池,老夫當死於楊狗之手。”
  死於楊狗之手,這個誓言也太毒了!
  心腹壹下就釋然了。
  “開始了。”
  前方,守軍開始小跑。
  對面,陌刀手們止步。
  “舉刀!”
  唰!
  陌刀高舉。
  將領嘶吼,“斬!”
  刀光閃過,把陽光也斬為兩斷。
  前方,鮮血就像是地底下擋不住的泉水般的,猛地迸射了出來。
  肢體飛舞在半空中,還有幾顆腦袋,帶著驚愕之色,搖搖晃晃的砸在地上。
  “斬!”
  陌刀手們齊齊上前壹步。
  陌刀揮舞。
  前方,再度倒下壹排。
  “斬!”
  陌刀手們壹步壹步的往前推進。
  “詳穩!”
  壹個將領絕望的道:“我們擋不住!”
  丁原紅著眼,“不!詳穩,老夫請命!”
  砰砰砰砰砰砰!
  長街兩側,許多石屋開門了。
  那些百姓沖了出來,嚎叫著,看到北疆軍確實是沒有殺人的意思,就哭喊著,指著自家,說裏面有守軍。
  “等著。”
  北疆軍的手段很簡單,扔毒氣彈,然後等著。
  那些被熏的受不了的守軍沖出來,被壹壹斬殺。
  逃出生天的百姓跪在地上,沖著曾經的敵人哭,就像是找到了歸屬般的。
  “太特麽荒謬了。”
  楊玄搖頭,“可見守軍不得人心。”
  回來的韓紀說道:“這些百姓本就是被強制遷徙而來,心中不滿。此刻得知守軍想帶著他們壹起死,自然就翻臉了。”
  老賊低聲對屠裳說道:“老屠,妳的家傳兵法比郎君的如何?”
  屠裳默然。
  “說說。”老賊擠兌。
  “老二回來了。”屠裳指指前面。
  王老二拖著壹串人頭回來了,滿身是血,興奮的不行。
  “郎君,三十三顆!”
  艹!
  楊玄幹咳壹聲,“回頭算賬。”
  寧雅韻說道:“要不,再找壹個衛王?”
  “冤大頭難得啊!”楊玄有些唏噓。
  “那不給了就是。”
  “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為何?”
  “就是個默契,老二覺著自己是在幹活,沒白吃白喝。”
  “什麽意思?”
  “那些錢,他都交給了怡娘幫他保管著,上次阿梁出生,他送出了壹半錢財。
  我不收吧!他就這麽眼巴巴的看著我,說是給小侄兒的。
  那眼神,純凈的讓我……自慚形穢。”
  寧雅韻嘆息,“難怪妳對他這般親切。”
  “人心從來都是相互的,單方面的長久付出,遲早會出問題。”
  “包括主公和屬下?”
  “對。”
  韓紀說道:“看,敵軍有潰敗之意。”
  楊玄笑了笑,“從百姓的家門打開的那壹刻,此戰,我便勝了,下面的不過是玩兒罷了。
  我說壹個時辰要見到守將,甄斯文怕是會給自己定個目標,大半個時辰內結束此戰。”
  寧雅韻問道:“確定?”
  楊玄點頭,“我深信不疑。”
  ……
  “半個時辰之內,耶耶要看到守將!”
  甄斯文已經頂到了第壹線,壹腳踹開抱著自己的下屬,喊道:“跟著我來!”
  陌刀手們齊齊揮刀,鮮血濺了他壹臉。
  甄斯文不管不顧的就是當頭壹刀。
  “殺!”
  他的招數就是沒有招數。
  戰場上格擋是沒有前途的,就是比誰更快。
  “殺!”
  甄斯文壹人壹刀,竟然漸漸突前。
  他渾然忘我的往前沖殺,陌刀手們都詫異的看了他壹眼。
  這人不是文官嗎?
  怎地殺敵比咱們還狠?
  “跟上!”
  有人大吼。
  陌刀手們加快了速度。
  推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甄斯文廝殺到了半途,猛地擡頭。
  好累啊!
  他壹怔,先前的廝殺經歷歷歷在目。
  那是我幹的?
  想到幾次險些中刀,甄斯文不禁顫栗了壹下。
  “半個時辰!”
  有將領高喊。
  是啊!
  這是我的要求!
  前方,壹個高大敵軍軍士獰笑著沖過來。
  斯文,穩住!
  甄斯文雙腿顫抖了壹下,然後,空白了壹瞬。
  老子就揮刀!
  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橫刀切入身體的感覺很舒坦。
  老子又活過來了!
  甄斯文覺得勇氣再度充斥著身體的每個角落,喊道:“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
  廝殺就是這樣,當妳順風順水時,妳會覺得渾身的力氣用之不竭。
  而當妳處於逆風時,妳會覺得每壹次舉起兵器都是負擔。
  連帶著妳的腳步都會沈重無比。
  所以,這便是以少勝多的關鍵所在。
  那些數百破數千的戰例,難道真是那數百人所向無敵?
  非也!
  是因為那數千人失去了勇氣。
  逆風,便是因為失去了勇氣。
  失去勇氣的軍隊,就像是待宰羔羊。
  在這等時候,只需壹個人的崩潰,就會帶來全體崩潰。
  甄斯文猛的蹦起來,壹刀斬殺當面的對手。
  他看看敵將距離自己僅僅十步開外,心中不禁狂喜。
  接著,他熱血奔湧,竟然撿起壹顆人頭,奮力往前方扔去。
  人頭晃晃悠悠的越過敵軍最後的陣列,掉在地面上,翻滾幾下,到了丁原的腳邊。
  死亡,從未這般近過。
  甄斯文振臂高呼,“殺啊!”
  他的雙眸中血紅壹片,咬牙切齒的持刀沖上來。
  當年的敵軍看著他,突然轉身就跑。
  第壹個崩潰的,出現了。
  接著,壹個,又壹個!
  “敵軍敗了!”
  甄斯文不失時機的高喊。
  “敗了!”
  敵軍全軍崩潰。
  “跑啊!”
  丁原轉身就跑。
  馮韶剛轉身,甄斯文就撲了上來,壹刀背敲在他的脊背上,接著壹腳踹倒。
  馮韶趴在地上,剛想翻身,甄斯文踩在他的背上,高舉橫刀。
  雙目通紅。
  “我北疆軍……”
  無數手臂和兵器在揮舞。
  在嘶吼。
  “威武!”
  馮韶被帶到了楊玄那裏。
  “跪下!”
  兩個軍士踹著馮韶的膝窩,可馮韶卻堅持著不肯跪下。
  “是條漢子!”楊玄贊道:“我,最喜歡好漢子!”
  林飛豹來了,“郎君,老夫來伺候此人。”
  楊玄點頭。
  林飛豹過來,單手提起馮韶,另壹只手拍去。
  啪!
  哢嚓!
  啪!
  哢嚓!
  “嗷!”
  林飛豹就用單純的肉身力量,每壹巴掌下去,必然拍斷壹截骨頭。
  “老夫說了……”
  骨折的痛苦沒經歷過的不知曉,能讓人痛徹心扉。
  而多處骨折的痛苦疊加,什麽好漢子,都變成了繞指柔。
  楊玄搖頭。“繼續!”
  “啪!”
  “啊!”
  慘嚎中的馮韶突然恨上了丁原,若非是這個蠢貨,自己哪裏會受折磨?
  “是丁原,是他令人喝罵妳的母親。”
  楊玄瞇著眼,“找到他,我要活的。”
  林飛豹把馮韶丟給張栩,“妳繼續!”
  他轉身,撿起鐵棍子,壹人走進了依舊紛亂的城中。
  北疆軍成群結隊的在城中搜索潰兵,見到他紛紛行禮。
  他們都知曉,這位是副使大人身邊的護衛統領,從出現的那壹天開始,幾乎就沒離開過副使的身邊。
  這是心腹中的心腹。
  呯!
  壹扇房門被撞開,接著壹個毒氣彈被丟了進去。
  咳咳咳!
  十余軍士沖了出來。
  其中壹個沖到了林飛豹身前。
  鐵棍子輕輕擺動,那腦袋就像是瓜果般的,呯的壹聲,炸裂了。
  林飛豹腳步不停,壹直走到了先前馮韶等人站立的地方,問壹個軍士,“敵將何在?”
  每逢廝殺,必然是林飛豹帶著虬龍衛在關鍵時刻為全軍打開口子,所以軍士很是恭謹的道:“就在前面,圍住了。”
  “好!”
  林飛豹準備過去,軍士說道:“林統領,小人帶妳去吧!”
  林飛豹頷首,“多謝了。”
  “您客氣了。”
  林飛豹壹邊走,壹邊想著當年的黃氏。
  懷上孩子,對於宮中的女人們來說就是壹件大喜事兒。
  彼時孝敬皇帝已經被廢掉太子之位,且被幽禁著。所有人都知曉,新帝登基之時,便是孝敬皇帝倒黴之日。
  孝敬皇帝倒黴,他的女人們也不會好過。
  廢太子妃不會死,有孩子的女人也不會死,且待遇還算是可以。
  也就是說,孩子就是母親的附身符。
  到了那壹日,林飛豹早已不在宮中,後來他聽聞,毒酒送到,孝敬皇帝令黃氏壹起飲,黃氏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只是要求再給楊玄餵壹次母乳。
  這樣的女人,值得尊敬。
  他知曉郎君對生母的情義,那壹次他看到過,郎君祭奠時,把孝敬皇帝的牌位擱壹邊,隨意的不像話。但卻鄭重的把黃氏的牌位放在中間,跪下,神色孺慕的低聲說著些什麽。
  主辱臣死!
  林飛豹握緊鐵棍子,走到了被圍著的石屋前,“閃開!”
  甄斯文回身,“黃統領。”
  林飛豹說道:“這裏,老夫來。”
  甄斯文說道:“裏面五十余守軍,都是悍卒……”
  “都退開。”
  甄斯文點頭,揮手,大門前的軍士們避開。
  “可是要勸降嗎?”
  有人問道。
  林飛豹走到了大門前。
  擡腳。
  呯!
  大門就像是被洪荒巨獸給拍了壹下,整扇門飛了進去,兩個站在後面的敵軍悍卒被門板拍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壹腳之威!
  看的甄斯文不禁贊道,“了得!”
  林飛豹走了進去。
  “小心偷襲!”甄斯文再度提醒。
  隨即,裏面就傳來了各種聲音。
  “殺了他!”
  “放箭!”
  “擋住他!”
  “啊!”
  “長槍列陣!”
  劈裏啪啦!
  長槍斷裂的聲音壹路傳來。
  嘭!
  嘭!
  什麽聲音?
  眾人擡頭看著上空。
  什麽都沒有。
  “這是個魔鬼!”
  “擋不住。”
  甄斯文終究不放心,走進了大門。
  院子裏躺滿了屍骸,許多屍骸的腦袋都是壹種歪瓜裂棗的狀態,只剩下半截空皮。
  林飛豹就站在房間外,看著裏面,問道:“丁原何在?”
  他的鐵棍垂在身側,上面沾滿了各種痕跡。
  紅的,百的……
  腳下,鮮血在流淌。
  這個模樣大概嚇壞了裏面的人。
  “他就是。”
  丁原坐在那裏,他倚仗的數十悍卒……他曾得意的說這五十悍卒就算是楊狗親至,也能抵擋半個時辰。
  這話,自然是吹噓的。
  但也從側面證明了他這些麾下的戰鬥力。
  所以他甚至還從容的在裏面吃東西……大概是在人世間的最後壹頓了,好歹多吃壹些。
  林飛豹進來時,他想掙紮,可卻覺得渾身發軟。
  剩下的兩個軍士跪在壹側,連看都不敢看林飛豹壹眼。
  林飛豹走過來,問,“妳便是丁原?”
  丁原的嘴裏塞滿了食物,點頭。
  然後就被林飛豹單手拎起來。
  他大步往外走。
  兩個軍士跪在那裏,聽到腳步聲到了房門外,不禁狂喜。
  “老夫,倒是忘記了。”
  林飛豹右腳連續往後踢,壹桿長槍,壹把長刀飛了進去。
  裏面傳來了兩聲慘嚎。
  郎君說了,要殺光守軍。
  林飛豹單手拎著丁原出來,壹路到了楊玄那裏。
  “郎君,就是此人令人辱罵。”
  黃氏並未得到追封,所以如今也只是個透明人。
  按照規矩,若是楊玄討逆成功,登基後,會追封生母為皇後。
  當然,會有不少恪守所謂禮法的人跳出來,說什麽該追封廢太子妃,而不是黃氏。
  楊玄擡眸,“他是……”
  林飛豹說道:“副將丁原。”
  “丁副將,久違了。”
  楊玄微笑,眼中多了利芒。
  丁原癱坐在地上,嚎叫,“陛下,陛下,您看看臣吶!您看看大遼吶!”
  老賊上前,“郎君,小人精心準備了些手藝,準備伺候這位貴人。”
  楊玄問道:“聽聞過剮刑嗎?”
  老賊搖頭。
  “取了小眼漁網來,脫光他,用漁網包住他的身子,用力勒。隨後,把露出來的肉,壹道道的割掉……少於五百刀,以後用刑便讓錦衣衛的人來。”
  老賊眼露異彩,“好法子啊!郎君大才!”
  丁原已經聽呆了。
  當兩個軍士架起他時,他突然崩潰。
  “楊副使饒命……”
  投石機沒用了,幾根木柱子在城頭弄了個架子。丁原就被綁在架子上。
  老賊手握小刀,看著被漁網勒的身體處處突出的丁原,深情的道:“貴人別急,老夫這便來伺候妳!”
  楊玄就站在另壹側,身後簇擁著壹群文武。
  甄斯文回來了,帶來了百余俘虜。
  “副使,這些都是主動請降的。”
  楊玄說道:“殺光!”
  刀光閃過。
  人頭滾了壹地。
  王老二舔舔嘴唇,“可惜了。”
  那些百姓聚集在壹起,看到這等殺戮,不禁跪下,看著城頭的那道身影,虔誠的向自己的敵人說道:
  “多謝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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