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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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見過娘子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哇!”
  “孩子哭了!”
  “鄭五娘在哄。”
  “我去看看。”
  “咦!是拉了!”
  楊玄看著尿布上的便便,有些哭笑不得。
  “小郎君吃的多,拉的多,以後定然是個蓋世英雄!”
  鄭五娘說的很認真,仿佛阿梁以後定然會腳踩祥雲來看她。
  楊玄把尿布遞給花紅,有人弄來溫水,鄭五娘給阿梁洗幹凈屁股後,又重新包上。
  “可憐的娃!”
  阿梁小臉扭曲著,顯然不喜歡被束縛。
  “啊!”
  他奮力呼喊。
  “小郎君這是要玩耍呢!”
  鄭五娘抱著阿梁出去,指著枝頭道:“小郎君看看,那枝頭上的花,香著呢!”
  章四娘過來,看了阿梁壹眼,“小郎君現在還聽不懂。”
  “能聽懂!”鄭五娘說道。
  “我小時候的事都記不得了。”章四娘覺得鄭五娘有些軸。
  “記得記不得不打緊,他能聽懂就好。”
  章四娘沒法和她說道理,過去行禮,“郎君,廚房問晚飯吃什麽。”
  “阿寧沒交代?”
  “娘子出了月子,正在沐浴,估摸著壹時半會出不來。”
  壹個月不洗澡的結果就是,出了月子後,周寧就把楊玄趕了出去。
  隨即侍女們把整個房間給騰空了,除去床榻之外,全數換掉,又是擦洗,又是熏香,弄的香噴噴的。
  東西換了,人也得換。
  壹次悠長而愜意的沐浴,能讓人覺得煥然壹新。
  “這也是個大日子,弄些好菜。”
  周寧坐月子,楊玄跟著吃的沒滋沒味的。
  “是。”
  章四娘福身,臀兒微微翹起,轉身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隨即扭著腰肢去前院。
  妖精!
  楊玄看到言笑和花紅眼中多了不屑之色。
  “去看看阿寧可洗好了嗎?”
  楊玄今日沒事兒,難得休息在家。
  言笑福身,“是。”
  轉身,言笑扭著臀兒緩緩而行。
  這毛病會傳染……楊玄:“……”
  言笑突然身體壹僵。
  天吶!
  我幹了什麽?
  她趕緊收了臀,隨即走的僵硬無比。
  楊老板站在那裏,覺得長袍果然是最偉大的發明。
  花紅面色微紅,渾身發燙。
  “郎君,長安來人了。”
  周氏派了個管事來。
  “見過姑爺!”
  管事風塵仆仆的,不說歇息,先遞上禮單。
  “知曉北疆如今不缺什麽,不過阿郎說,小娘子在北疆孤苦無依,娘家就算是送根草,也是安慰。”
  周勤這是在發牢騷。
  “千裏送稻草,禮輕人意重。”
  楊玄隨口道。
  管事目露異彩,“姑爺果然是出口成章。”
  呵呵。
  我就看電視劇學的。
  楊玄問了周勤和周遵的情況。
  “阿郎身子還好,每日遛鳥溜達,逍遙自在。中書忙碌,郎君最近時常晚歸。”
  老丈人不會是有外遇了吧?
  楊玄散發了壹下思維。
  “先去歇息吧!明早再來見阿寧。”
  “是。”
  管事起身告退,“阿郎說務必趕在小娘子出月子之前到北疆,小人剛開始覺著沒問題,可路上遇到發水沖垮了道路,眼看著就要誤期了,便去尋了個村子借宿。
  誰曾想村裏的村民聽聞是來北疆姑爺處,都自發帶著鋤頭鏟子,把河道的口子重新給堵住了。”
  楊玄只是輕輕點頭。
  這位姑爺,如今越發的沈穩了。
  管事覺得與有榮焉,“壹家五姓的人為官的多不勝數,往日吹噓自家人的官聲,多是什麽治理有方,若是讓他們來北疆看看姑爺的治下,定然會掩面而去。”
  管事告退,怡娘進來。
  “郎君可想好了嗎?”
  楊玄撓撓頭,“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按理我該把自己的身份告知阿寧。可卻擔心阿寧會如何想。”
  怡娘坐下,腰背筆直,“郎君是擔心世家女以娘家為重嗎?”
  沒等楊玄回答,怡娘繼續說道:“當年我在宮中時,武皇時常召集些世家女,或是貴婦入宮。
  她們或是歡宴,或是玩耍。
  那些世家女城府確實是不淺。
  女人的立身根本在於家族,家族鼎盛,那麽夫家無論如何也不敢欺淩妳。
  若娘家衰微,夫家就算是和善人,也會不知不覺的輕視妳。
  故而她們知曉,自己的根基是娘家。可郎君想了許多,卻忘記了壹事。”
  “何事?”
  “人心是肉長的。”
  楊玄:“……”
  怡娘微笑道:“就說我,當初去郎君生母那裏時,只覺著這是個差使。等郎君出生後,看著郎君,奴覺著這孩子好醜……”
  二人同時想起了剛出生時,皺皺巴巴的阿梁。
  不禁莞爾。
  “可就這麽看壹看的,某壹日淩晨,我起來,腦子裏依舊昏沈,第壹件事竟然是去看郎君。等陛下讓我把郎君帶出去時,那壹刻……”
  “那壹刻妳定然覺著這是自己的孩子!”楊玄微笑。
  怡娘點點頭,有些難為情,“是啊!那壹年,我帶著郎君,提心吊膽的躲在長安城中。得知陛下去了之後,我暗自哭了壹場,看著郎君,發誓若是誰要傷害郎君,我便撕碎了他!”
  她看著楊玄,眼神溫柔,“她是妳的娘子,是妳們孩子的母親。她就算是不想沾染麻煩,可當看到阿梁時,郎君,她就會是妳的臂助。”
  楊玄默然。
  “女人有了孩子,孩子便是她的壹切。”
  “愛屋及烏,我在她的眼中也變得眉清目秀了。”
  “郎君本就眉清目秀。”
  哈哈哈!
  二人輕笑了壹陣。
  “郎君,別辜負了她。”
  怡娘認真的道:“郎君要記住,妳不會,也不能只有壹個女人。帝王只有壹個女人會很危險。
  當這個女人出了問題,她的孩子無法成為繼承人,那等時候,郎君若是垂垂老矣,大唐托付給誰?”
  從周寧懷孕開始,楊玄就素到了現在。
  在後院人的眼中,這等事兒近乎於不可思議。
  花紅和言笑,這是周氏為他準備的侍妾,在周寧無法承歡時,這兩個少女將會正式上崗。
  還有章四娘,甚至姜鶴兒,赫連燕。
  但楊玄就這麽素啊素。
  楊玄想到了偽帝。
  他的皇後是楊松成的女兒,按照偽帝的想法,大抵是恨不能把楊氏的兒子們都弄死……太子離死不遠,越王遠在南方。
  “娘子出來了。”
  楊玄聽到這話,不禁笑道:“這沐浴的,脫胎換骨了。”
  當日下午,楊家歡慶了壹陣。
  “阿梁!”
  夫妻二人逗弄著孩子。
  孩子現在嗓門不小了,扯著嗓子嚎哭起來,讓人腦門痛。
  鄭五娘熟練的抱起阿梁,逗弄了幾下後,孩子消停了。
  周寧看了楊玄壹眼,微微點頭。
  鄭五娘的眼中就只有孩子,這人,找對了。
  “阿寧!”
  “嗯!”
  “我有些話想和妳說。”
  “這裏?”周寧笑道。
  “去書房吧!”
  夫妻二人走出房間。
  怡娘站在屋檐下,對楊玄微微點頭。
  隨即她去了前院。
  “今日郎君要和娘子說那些往事。”
  曹穎和林飛豹壹怔。
  “是不是早了些?”曹穎說道:“好歹等小郎君壹兩歲後。”
  林飛豹點頭,“對。”
  這年月孩子夭折的比率太高了,這二人當初在宮中見多了這等事兒,故而擔心阿梁出問題,周寧這邊卻不好處置。
  “若是娘子不想周氏摻和這趟渾水怎麽辦?”曹穎說道:“世家門閥為何不敢輕言謀反?就是因為家大業大。多年的基業,就被壹次野心給毀滅了,有幾人能下這個決心?”
  “周氏若是不想摻和,娘子這邊……”林飛豹突然壹怔,“娘子可以不告知周氏。”
  “這要看她是如何想的。”曹穎頭痛,“是家族為重,還是咱們這邊為重。”
  書房裏,夫妻二人相對坐下。
  “子泰不飲酒嗎?”周寧問道。
  “不喝。”楊玄給她倒了壹杯溫水。
  “壹壺溫水,看來今日妳要說的話很多。”周寧接過水杯。
  “是啊!許多話。”
  “那就說吧!我聽著!”
  楊玄開口,卻卡住了。
  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許多事我也想問問妳。”周寧見他有些別扭,就主動開口。
  “嗯!妳說。”楊玄喝了壹口水,潤潤莫名其妙發幹的喉嚨。
  水杯溫潤,周寧握著手中,輕聲道:“我知曉老賊和老二的來歷,壹個是盜墓的,壹個是乞丐。”
  楊玄苦笑。
  “曹穎的才幹在於政事,謀劃也不差,這等人就算是沒出身,也能去給人做個幕僚,好歹能出人頭地。可他卻在妳落魄時便跟隨。”
  “怡娘管家犀利,話不多,重規矩。這不是小家小戶能出來的女人,可郎君卻說是自家表姐。”
  當初的漏洞啊!
  幸而趙三福沒深入楊家查探,否則定然會發現問題。
  “妳還看出了什麽?”楊玄微笑。
  周寧見他微笑,心中就有底了,“我聽聞黃林雄等人沖陣了得,心想子泰妳的運氣到也不錯,竟然撿到了這些大肚漢。可壹次我見到黃林雄對妳行禮,那恭謹不像是對自己的恩主。”
  “像是什麽?”
  “更像是對自己的主人。”
  楊玄笑的慘淡。
  “我是妳的枕邊人。”周寧安慰道:“我能看出許多東西,而其他人卻沒機會看到。”
  “可還有?”
  “還有。”周寧見他皺眉,就皺皺鼻翼,“阿梁出生後,言笑對我說,曾看到怡娘哽咽,暗自告慰什麽。”
  若是被怡娘知曉了此事,楊玄覺得言笑多半是不能活了。
  “我叮囑了她,此事不許亂說。”周寧笑道。
  楊玄開口,“我當初生於貴人家。”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周寧微笑。
  “出生沒多久,家中就遇到了變故,父親令怡娘帶走了我。”
  難怪子泰對怡娘如此敬重……周寧心中再度把怡娘的地位提升了壹截。
  “父親隨後離去,留下了護衛。護衛帶著我到了南疆元州,就是小河村,妳應當知曉。”
  “嗯。”周寧目光柔和了許多,心想子泰從小就吃苦長大,可卻不墜青雲之誌,真的難得。
  “因為對手強大,故而護衛不敢照拂我,便給了小河村壹對夫婦錢財,把我托付給了他們。我便壹直以為自己是他們的孩子。”
  楊玄眸色平靜,周寧緩緩伸手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夫妻壹體,他的難受,便是她的難受。
  燭光搖曳,周寧眼中的溫柔讓楊玄心中溫暖,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護衛後來出了事,於是便斷了供給的錢,那對夫婦便……”
  時至今日,楊玄依舊無法對楊家人放狠話。
  “我便入山狩獵,用獵物換取錢財……”
  那壹段歲月雖說艱苦,但如今想起來,苦都被忘記了,只記得那些快活。
  “我十五歲時,護衛突然回來了。他……”楊玄看著周寧,突然笑了,“他給我相看了壹門親事,本想讓我從此成親,在小河村安家……”
  “他就不想想楊氏夫婦以後會欺淩妳嗎?”周寧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要成親,也該換個地方。”
  “按照我的理解,若是我當初在小河村成親,楊氏壹家子,怕是要被意外了。”
  滅口!
  外加解除後患。
  世家門閥不乏這等手段。
  可子泰的父親究竟是誰,竟然壹個侍衛就如此殺伐果斷。
  “沒想到的是,父親的對頭突然出現,找到了侍衛。侍衛知曉不安全,便讓我去長安,後面的事,妳應當都知曉了。”
  對頭還在……周寧說道:“妳如今身為陳州刺史,也不能報仇嗎?”
  楊玄微笑,“不夠。”
  “加上周氏呢?”
  這個婆娘硬是要得啊!
  楊玄搖頭。
  “是壹家五姓中的誰?”周寧冰雪聰明,下意識的想到了這些。
  不是他們。
  楊玄看著周寧,屈指叩擊著自己的大腿。
  說!
  還是不說!
  周寧擡頭,“我幫妳!”
  頃刻間,所有的猶豫都消散了。
  “我的對頭是李泌!”
  “皇帝?”
  “對,就是他!”
  周寧恍然大悟,“難怪妳要支持北疆自立,原來如此。有了北疆在手,妳才有復仇的機會。子泰,妳姓什麽?”
  “我還以為妳不會問這個。”
  “終究要問的,否則我都不知曉自己祭拜的公婆對不對。”
  “我姓李。”
  周寧看著他,壹個念頭在腦海中浮動。
  楊玄微笑著。
  “妳的生父……”
  “孝敬皇帝。”
  楊玄走到門邊,打開房門。
  曹穎帶頭,怡娘,林飛豹魚貫而入。
  “見過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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