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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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六十四章 醫術如神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楊玄得知王老二惹事後,就趕緊回來。
  可壹回來,卻看到王老二蹲在屋檐下,怡娘在邊上給他揉後腦勺。
  這氣氛,不像是惹事的模樣啊!
  “國公回來了。”
  怡娘行禮,“老二那新房雖說不錯,可奴擔心他過去單過會吃虧,要不,在後院和前院之間給他隔壹間屋子出來做新房?”
  楊玄看了傻笑的王老二壹眼,“也好。”
  他隨即去了後院。
  “我剛得知。”周寧抱著孩子,擡頭道:“怡娘擔心老二出去單過吃虧……”
  “是老二不肯。”
  楊玄坐下,伸手接過孩子,逗弄了壹下。
  “老二不肯?”周寧問道:“為何?”
  “老二和其他人不同,要多用心。”
  楊玄說道:“第壹次見到老二時,他跟著那些乞丐廝混,看著傻乎乎的。我就令人給了他胡餅。當夜,老二就順著巷子壹家家的摸進去,直至摸到了我的臥房之外。”
  周寧放下手中的書卷,凝神聽著。
  “此後,老二就留在了家中,我有的,他便有。那時候是怡娘張羅家中事,最是照顧老二,好吃的也會多留壹份給他。”
  楊玄握住孩子抓自己的小手,卻不敢發力,“老二看似大大咧咧的,看似沒心沒肺的,實則,什麽人對自己好,什麽人對自己壞,他壹清二楚。”
  “這是……”
  “他把怡娘當做是自己的阿娘。”
  “那屠公呢?”
  “屠公於老二而言,更像是壹種責任。所以見妳們擔心老二沒責任心,不能持家,我就想笑。他的責任心,比所有人都強。”
  周寧恍然大悟,“那壹次妳遇刺,老二就消失了,卻是去冒險追殺刺客……”
  “我於他而言,亦兄亦父。”楊玄說道:“老二這人很敏感,壹旦妳對他生出了隔閡,他馬上就能感受到。故而我從不禁止他出入後院。”
  楊家,也就是王老二有這個待遇。
  剛開始還有人嘀咕,特別是周氏陪嫁的女管事和侍女們。
  可楊玄不發話,誰也不敢攔截王老二。
  周寧點頭,“我知道了。”
  楊玄起身,“老二沒了耶娘,剩下的事,咱們要為他做好。”
  “好。”
  周寧隨即叫了管大娘來。
  “家中後院,選個見光的好地方,推倒圍墻,修壹個小宅子出來,就卡在後院和外院之間,兩面開門。選幾個地方來請示,我再去定奪。”
  管大娘壹怔,卻不敢貿然勸阻,就試探道:“內外的門通著,若是被人利用摸進後院……”
  “去做!”周寧淡淡的道。
  “是!”管大娘最後問道:“是做什麽用的?”
  “新房!”
  地方兩天就選好了。
  國公府隨手就是最高價錢,工匠們如火如荼的開工。
  王老二每日沒事了也來看看。
  怡娘更是變身監工。
  屠裳休息了就來幫襯,他修為高,什麽大木頭,輕松就能舉起來,令楊玄想到了玄學那群教授。
  楊玄看著熱火朝天的景象,對韓紀說道:“以後阿梁怕是都沒這等待遇。”
  韓紀說道:“東宮也能如此。”
  呵呵!
  這個老鬼,時刻不忘提醒自己的老板:要記得討逆啊!
  “國公!”
  赫連燕來了,低聲道:“桑州刺史吳雲遇刺。”
  必然是長安偽帝幹的……楊玄眸子壹冷,“說清楚!”
  赫連燕說道:“長安吳氏來人,勸說吳雲回歸,隨行的人突然下手刺殺,吳雲重創,當下生死不知。不過吳氏來人並不知情,若非他,吳雲怕是當場就斃命了。”
  “吳氏……”韓紀說道:“吳雲雖說去歲被除族,可難保吳氏為了獻媚或是避禍出手,不過,此事必然有朝中或是宮中的指使。”
  “國公,好粗的大梁啊!”王老二站在屋頂上,指著腳下的房梁歡喜的道。
  “好!”
  楊玄笑著揮手,“集結五千騎兵,隨後我帶隊出發。”
  韓紀問道:“要帶誰去?”
  “老二就不去了。”
  王老二跟隨楊玄轉戰多年,該歇息壹陣子了。
  “讓裴儉跟著我去!”
  楊玄隨即回去。
  “我要去桑州壹趟,老二的事妳盯著。”
  周寧應了,“可是大事?”
  “不算大,只是些跳梁小醜生事。”
  這事兒的背後絕對有長安那些人的影子。
  桑州丟失,皇帝威嚴掃地。
  帝王活什麽?
  就活壹張臉!
  臉被人掃了,就得找回來。
  楊玄隨即去了節度使府。
  “必須救活吳雲!”宋震惱火的道:“否則長安便會造勢。”
  “吳雲從逆,吳氏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故而大義滅親。那北疆和國公算什麽?”羅才說道。
  “我走後,盯著對面,另外,南邊也盯著。”
  若是長安來個調虎離山,前腳楊玄剛走,後腳就和北遼夾擊北疆。
  沒有楊玄坐鎮,阿梁還小,北疆局勢便會風雨飄搖。
  ……
  桑州。
  吳雲依舊昏迷著。
  桑州最好的幾個醫者都在州廨中。
  吳雲躺在值房中,十余北疆悍卒守在門外。
  作為北疆派駐桑州的將領,曾光這幾日加速整頓軍中將領,方才得空,就趕來探問。
  “如何?”
  幾個醫者嘆息搖頭。
  別駕肖覽說道:“使君這幾年雖說養好了病,可身子骨卻弱。此次內腑受創,還得看命啊!”
  曾光說道:“盡力而為。”
  幾個醫者點頭。
  肖覽問道:“軍中可有問題?”
  曾光搖頭,“老夫拿下了五名將領,非常時期,只能暫且委屈他們了。”
  “應當的!”
  “看著有些人心惶惶啊!”
  官吏們看著惶然,曾光有些不滿意,“在桃縣,若是發生此等事,早已喊打喊殺了。”
  “對了,還得提防突襲。”肖覽提醒道。
  “肖別駕放心。”曾光說道:“老夫已經派了斥候往南邊去。但凡誰敢趁著這個時候突襲,回頭北疆大軍壹至……”
  曾光獰笑道:“那可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那是!”
  曾光回身看著外面,“按理,桃縣也該來人了。”
  壹個軍士進來,“校尉,城頭守軍有些怯意。”
  曾光罵道:“壹群軟蛋,回頭還得操練。”
  肖覽說道:“這等事啊!還得慢慢來。”
  “時不我待!老夫去看看。”
  ……
  桑州依附北疆並非壹帆風順,剛開始,地方豪強反對最激烈,等看到不可挽回後,不少豪強卷著家產就跑了。
  “秦國公對豪強不客氣,看看北疆的豪強,能跑的都跑了,沒跑的,都老實的和鵪鶉似的。”
  城頭,壹個軍士和人吹噓。
  “為人不虧心,怕什麽?”身邊的同伴說道。
  軍士說道:“他們擔心被朝中視為叛逆。”
  “那咱們呢?”
  城頭的氣氛有些沈悶。
  噠噠噠!
  壹個軍士擡頭,“有騎兵來了!”
  “好多騎兵,戒備!”
  吳雲遇刺後,城中人心惶惶,有人造謠,說長安大軍已經到了桑州邊上,正準備突襲定安縣。
  壹時間,城中豪強們忙著繡旗幟,普通人家忙著存糧食。
  “少說數千!”壹個老卒變色,“戒備!”
  有人喊道:“來了!”
  初冬,天色昏暗,此刻能看到遠處壹隊騎兵正在減速。
  減速就是好兆頭。
  “拉起拒馬,下去列陣!”
  將領高喊。
  同時,壹隊騎兵往州廨去了。
  數百步卒在城外列陣。
  城頭有人喊道:“是自己人!”
  來的是唐軍騎兵。
  但說自己人卻有些尷尬。
  此刻桑州人心惶惶,誰也不知曉哪邊是自己的老板。
  騎兵們止步。
  為首的男子舉起手。
  “看來人心惶惶,打起我的大旗來!”
  “我來!”
  裴儉單手舉起大旗。
  寒風壹吹,大旗獵獵作響。
  “看看曾光整頓的怎麽樣!”
  楊玄策馬,身後裴儉緊緊跟著。
  “是國公!”
  城頭有人喊道:“是楊字旗!”
  他壹邊喊,壹邊狂喜看著左右。
  所有人都在歡呼。
  這陣子的惶然情緒,在看到那面大旗後,盡數消散了。
  “列陣!”
  外面的數百步卒從戒備狀態,轉為校閱狀態。
  將領單膝跪下,喊道“見過國公!”
  “見過國公!”
  數百人單膝跪下。
  “起來!”
  聲音很平靜。
  楊玄在馬背上看著這些步卒,問道:“慌了?”
  沒人回答。
  “這裏不是溫暖如春的南方,也不是歌舞升平的長安,可也從未遇敵。在北面,妳等的同袍正枕戈待旦,只等我壹聲號令,便再度北上,痛擊北遼。妳等擔心什麽?擔心長安?”
  戰馬緩緩轉了半圈,楊玄說道:“我還沒死,給長安壹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桑州動兵。”
  壹雙雙眸子中,漸漸多了神彩。
  “打起精神來!”
  楊玄用馬鞭輕輕抽了壹下將領的肩頭,這是壹種親昵的體現。
  將領興奮跪下,“請國公放心。”
  “是令北疆軍民放心!”
  楊玄看到了出城的曾光。
  “見過國公!”
  “壹邊走壹邊說。”
  楊玄策馬進去。
  曾光緊緊跟著。
  “吳使君還未曾醒來,城中人心惶惶,豪強們閉門不出,百姓搶購糧食……”
  “妳呢!”
  “下官整頓桑州軍,拿下了五名將領……是以操練不力的名義!”
  “不錯!”
  非常時期,就得行非常事。
  街上人很少。
  壹個正在糧店討價還價的婦人擡頭,仔細看著楊玄,“這是……這是秦國公來了。”
  楊玄頷首,婦人抓回自己的錢,“不買了。”
  “哎!妳這人,怎地出爾反爾?”夥計怒了。
  婦人說道:“秦國公來了,老娘還怕個屁!”
  夥計這才看到楊玄,趕緊行禮,“見過國公。”
  掌櫃也出來行禮,嘆息道:“好不容易趕上生意好,這壹下,沒了。”
  秦國公來了,消息不脛而走。
  州廨外,當楊玄下馬時,壹群官吏湧了出來。
  眾人雜亂行禮,“見過國公!”
  “亂糟糟的!”
  楊玄黑著臉,大步進了州廨。
  “國公!”
  肖覽跟上來,“使君尚未醒來。”
  “各處如何?”楊玄問道。
  肖覽說道:“各處官吏人心不穩。”
  “桑州歸附時日不長,這個倒是正常。”
  楊玄沒指望桑州官民今日歸附北疆,明日就對他忠心耿耿,對北疆的認同感爆棚。
  人心,最是難測。
  到了值房外,幾個醫者正在商議病案。
  “如何?”
  醫者們見到楊玄,有些愕然。
  “這是秦國公!”肖覽說道。
  “見過國公!”
  醫者們行禮,壹個老醫者說道:“使君內腑受創,特別是肺腑,估摸著有淤血,以至於氣息微弱,若是不能弄醒,就怕……”
  “就怕什麽?”
  “變成傻子!”
  倒是有些見識!
  楊玄招手,“把陳花鼓帶進來。”
  陳花鼓?
  是誰?
  幾個醫者面面相覷,壹人說道:“弄不好便是北疆的名醫。”
  名醫的架子必須有,就算是節度使也得給幾分面子……逼近,這是關鍵時候能保命的寶貝!
  北疆名醫陳花鼓背著藥箱子進來,先給秦國公行禮。
  有些跌份啊!
  幾個醫者暗自搖頭。
  楊玄指指裏面,“吳雲肺腑受創,妳去看看。”
  “領命!”
  陳花鼓的姿態太卑微了些,幾個醫者搖頭,都覺得這人不靠譜。
  陳花鼓進去了。
  望聞問切,人昏著,自然沒法問。
  診脈,探鼻息,摸心跳,摸身軀……
  太特麽猥瑣了!
  壹個醫者搖頭。
  陳花鼓很快診斷結束,打開藥箱子,拿出小木匣子,打開,裏面是銀針。
  打開壹個瓷瓶,把銀針放進去,像是洗澡般的蕩了壹會兒,然後拿出來。
  運針如風!
  嗖嗖嗖!
  幾根銀針飛也似的紮進了吳雲的胸前。
  “扶壹把!”陳花鼓回身。
  壹個醫者過去,幫他把吳雲扶著坐起來。
  “妳這是要作甚?”
  陳花鼓舉手,用力拍在了吳雲的脊背上。
  啪!
  尼瑪!
  妳這是治病?
  是要命呢!
  年長醫者氣得面色潮紅,剛想呵斥。
  就見吳雲身體壹震,接著開口。
  噗!
  壹口淤血就噴了出來。
  然後,吳雲睜開眼睛,茫然看著他們。
  “這是何處?”
  “州廨!”陳花鼓拔出銀針,收好東西,背起藥箱子,下意識的道:“下壹個!”
  老醫者興奮的過來拱手,“敢問師承哪位高人?”
  在他看來,這等醫術必須是醫術大家。而醫術大家必須有傳承。
  興許,能拉上些關系呢!
  陳花鼓說道:“秦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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