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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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章 泯滅情義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楊玄回到家中,發現寧雅韻還沒回來。
  “烏達,妳帶幾個護衛去看看。”
  楊玄有些擔心。
  林飛豹說道:“就算是不敵,寧掌教若是想遠遁,當世能攔住他的人怕是沒有。”
  “就怕常聖那邊準備了什麽陷阱。”
  楊玄有些興奮過頭了,深吸壹口氣,覺得林飛豹的分析是對的。
  果然,不能因怒興兵,也不能因為興奮而做決定。
  他有些餓了。
  “鶴兒。”
  “哎!”
  姜鶴兒早就回來了,剛沐浴完畢,頭發用帕子包著,看著多了幾分可愛。
  “罷了,老二來生火。”
  王老二生火,楊玄用羊肉和鹹肉,加些菜蔬熬煮了壹鍋大雜燴。下午吃剩的饅頭熱了壹下,壹人壹碗大雜燴,外加饅頭。
  “好吃!”
  姜鶴兒吃的很香。
  楊玄覺得比宮中的飯菜都好吃。
  “掌教!”
  寧雅韻回來了。
  楊玄迎上去,“沒事吧?”
  “味道不錯,給老夫來壹碗。”
  寧雅韻笑道:“只是試探了壹番。”
  楊玄想厚著臉皮問試探了什麽,但想想有些沒趣,“常聖修為如何?”
  “不知。”
  寧雅韻把麈尾的光桿子丟在邊上,“先前交手,他很是謹慎,並未出全力。”
  楊玄察覺到了寧雅韻有些遺憾之意,心想常聖為何不趁勢出手呢?
  “傳聞中,常聖的修為深不可測。有人說,他弄不好已經窺探到了神靈的境界。神靈的境界,這自然是無稽之談,可由此也能看出此人的修為了得。”
  寧雅韻接過護衛遞來的大雜燴,拒絕了饅頭,先嗅了嗅,滿足的吃了壹口。
  他咽下嘴裏的食物,說道:“回來的路上老夫壹直在琢磨他為何不出手。這是長安,他的地界,且後面數十建雲觀的好手在觀戰,他怕什麽?”
  楊玄也不知曉。
  “興許,是擔心敗了吧!”
  寧雅韻壹怔,然後搖頭,“方外人追求的是大道,至於修為多少,勝負如何,反而是其次。”
  “興許他追求的不是大道呢!”楊玄隨口道,正好吃了壹片鹹肉,鹹的沒話說,趕緊咬了壹口饅頭來中和。
  這個問題猜不透,寧雅韻問道:“先前來時見到金吾衛戒備森嚴,那事……”
  “成了。”
  楊玄說道。
  “好!”
  吃了宵夜,洗漱後,楊玄回到了臥室。
  躺在床上,他沒有壹絲睡意。
  按照趙三福的說法,戚勛當年雖然不得誌,可好歹是右千牛衛的將軍,按部就班走下去不好嗎?
  彼時孝敬皇帝地位穩固,跟著李泌父子冒險,也就是從龍,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李泌收了戚勛的侄女兒,這是拉攏。
  但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換了誰,也不會為了壹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去努力。
  李泌會忽悠,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要孝敬皇帝不犯錯,李泌父子壓根就沒有機會。
  李泌當年究竟是如何說動了戚勛。
  或是,這裏面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因素。
  帶著這個疑問,楊玄睡下了。
  第二日起床,早飯楊玄令人去元州拉面帶來。
  壹人壹碗拉面,外加壹張胡餅。
  取拉面的護衛回來,尋到楊玄說道:“主人,那個人又來了,說那家胡餅店有人等主人。”
  趙三福!
  可是急事?
  楊玄吃了早飯,帶著林飛豹等人出去。
  街上看著多了些金吾衛的軍士。
  氣氛有些緊張。
  到了胡餅店,胡女依舊拋媚眼,楊玄去了後面。
  趙三福的眼睛裏有血絲,正在吃著胡餅。見他進來,先咽下嘴裏的食物,喝了壹口湯,長出壹口氣,有些疲憊的道:“昨夜被人叫醒,壹夜沒睡。戚勛死了,被人割了腦袋。”
  “來的路上我問過了。”
  楊玄神色古怪,“我還想著,下次再見到如何再抽他壹巴掌。”
  “昨夜金吾衛和鏡臺聯袂出手,只查到了有數人在巷子裏伏擊戚勛。”
  趙三福咬了壹口胡餅,看著有氣無力的。
  “就沒人喊壹嗓子?”楊玄問道。
  “刺客修為了得,戚勛的護衛幾乎是十息之內就被屠光。
  另壹個刺客與他交手,看似……
  鏡臺的好手查探了壹番,說那個刺客應當不是戚勛的對手,就卑鄙無恥的使出暗器,弄瞎了戚勛的眼睛,這才得逞。”
  呵呵!妳說的那個卑鄙無恥的刺客便是我……楊玄嘆道:“這便是命。”
  趙三福喝了幾口湯,額頭上多了壹層汗珠,“有人還說會不會是妳幹的。”
  楊玄幸災樂禍的呵呵壹笑,“我倒是想弄死他!”
  妳越不在乎,就越不被人懷疑。
  “王守都說了,伏擊戚勛風險不小,妳吃飽撐的才會去做此事。”趙三福放下碗,抹抹嘴,“據聞此事可能與楊略……也就是孝敬皇帝當年的余孽有關。
  宮中震怒,妳後續還得謀劃節度使之職,小心些!”
  楊玄心中微暖,“此事無需擔心。”
  趙三福伸手搓搓臉,“昨夜妳不知曉,為了查找刺客,整個鏡臺都在拼湊戚勛這些年的經歷。
  妳真是想不到,這位看似剛正不阿,令人肅然起敬的大將軍,當年竟然也有不堪的壹面。”
  “他難道是靠著賄賂上官上來的?”楊玄笑道。
  趙三福搖頭,“當年他仕途艱難,妳可知為何?”
  楊玄搖頭,趙三福把剩下的小半胡餅捏成了壹坨,“當年孝敬皇帝為太子時,曾巡查軍中,發現不少弊端。其中就發現了戚勛喝兵血。”
  楊玄心中壹震。
  戚勛喝兵血,可並未受到嚴懲,為何?
  “宣德帝只是罰了秦勛俸祿,呵斥壹番了事。不過後來戚勛的仕途壹直不順,直至太上皇登基。”
  趙三福起身,“我尋妳來,只是想告訴妳,宮中這幾日怕是會雷霆震怒,妳要謀劃什麽,且小心些,走了。”
  趙三福急匆匆的走了。
  楊玄坐了下來。
  喝兵血是大忌,被發現後……換做是我會如何?定然是拿下戚勛,令錦衣衛訊問,查找證據,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不會有半分猶豫。
  可宣德帝為何沒有嚴懲戚勛?
  右千牛衛拱衛皇城,保護皇帝,何等重要?
  宣德帝為何選擇留下戚勛?
  他選擇留下戚勛,便是給了孝敬皇帝壹巴掌。
  看,太子巡查軍中查出了大問題,可陛下那裏卻高高舉手,輕輕拍下。
  妳查!
  妳繼續查!
  看看誰怕誰!
  不查,妳是我孫子!
  孝敬皇帝那壹刻,定然是楞住了,弄不好會去求見宣德帝,詢問為何放過戚勛。
  可宣德帝會如何解釋?
  興許,壓根就沒有解釋。
  胡女進來收拾碗筷,“郎君可要茶水嗎?”
  楊玄點頭,“濃茶!”
  “多濃?”胡女看著這個英武的男人,眼中多了嫵媚。
  “越濃越好!”
  楊玄有些頭暈,需要濃茶來清醒壹下。
  胡女晚些送來了茶水。
  壹杯茶水,大半是茶葉。
  胡女媚笑,“可夠濃嗎?”
  楊玄喝了壹口,苦澀的味道刺激的他精神壹振,“夠了!”
  發現戚勛喝兵血,稟告……這是正常的程序,孝敬皇帝沒做錯,堪稱是大公無私。否則他只需悄然放過戚勛,此後,戚勛就是他的人了。
  可宣德帝卻無視了他做的這壹切。
  這是在暗示戚勛可用!
  於是太子的威望遭遇重擊。
  太子巡查軍中,不說給軍中大將壹些面子,反而咄咄逼人,這已經令軍中不滿了。大夥兒都在等著宣德帝的處罰。
  結果,偌大的事兒,就當做是壹個屁給放了。
  軍中將領們心中壹松的同時,對太子的態度就變了。
  妳,也不過如此!
  這是皇帝釋放的壹個信號。
  朕對太子有些不滿。
  宣德帝為何如此?
  楊玄想了許久,越想精神越好。
  他把最後壹點濃茶喝了,苦的臉上卷起了皺紋。
  出了胡餅店,他問林飛豹,“當年孝敬皇帝巡查軍中之事妳可知曉?”
  林飛豹搖頭,“那時老夫還不是護衛統領,只知曉陛下去了軍中。”
  這樣啊!宣德帝的態度是為何,這個問題我該去問誰?
  “那件事後,宣德帝對孝敬皇帝的態度如何?”
  楊玄隨口問道,沒期待林飛豹能回答。
  “陛下那陣子看著並無異常,反而越發的堅毅了。宣德帝那邊,看似與平日裏壹樣……”
  林飛豹想了想,“有個事,當時宣德帝賞賜了李元,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
  冷對太子,熱對李元。
  為何?
  孝敬皇帝巡查軍中是宣德帝的吩咐。
  他沒錯!
  但宣德帝卻選擇了敲打他,甚至是故意擡舉李元!
  為何?
  越王和衛王……楊玄捂著額頭。
  輕輕呻吟了壹下。
  是了!
  敲打!
  讓太子在軍中威望盡喪。
  這壹切……都是帝王的本能!
  太子睿智,但行事剛直,讓他去巡查軍中,看似重用。可這樣剛直的性子去巡查軍中,定然會激怒那些犯錯的將領。
  宣德帝高舉輕打,那些犯錯的將領就如同弄犯錯的孩子,被耶娘輕輕放過,感激之余,越發的仇視太子。
  宣德帝選擇這樣做的原因唯有壹個!
  他,在猜忌太子!
  楊玄渾身顫栗了壹下。
  在外界看來,宣德帝和武後對太子堪稱是寵愛有加,但凡提及太子,都是贊不絕口。
  可誰能想得到,這父慈子孝的背後,竟然是冷冰冰的算計和猜忌,以及制衡。
  為了權力,宣德帝毫不猶豫的選擇打壓太子。
  可如此縱容軍中,只會為後來埋下禍根……宣德帝不知道這樣的結果?
  他知曉。
  但他依舊這麽做了。
  武皇呢?
  在當時能對宣德帝施加影響的武皇做了什麽?
  楊玄不得而知。
  當李泌率軍殺入宮中時,武皇可曾後悔?
  天知道。
  宣德帝的手段是制衡嗎?
  不!
  是背叛!
  曾經如民間父子般親近的關系,被宣德帝冷漠的絞殺了。
  他背叛了自己的兒子和太子!
  楊玄輕聲道,“權力,令多少人泯滅了情義!”
  林飛豹不解,“郎君可是發現了什麽?”
  楊玄在這壹刻想到了阿梁,“我在想,如何不迷失在權力的漩渦中。”
  “姑爺!”
  前面有人在等候,是周遵的幕僚常牧。
  “常先生。”
  楊玄壓下心中的各種念頭,深吸壹口氣,恢復了正常的情緒。
  常牧微笑拱手,近前說道:“郎君再度上了奏疏,建言姑爺可為北疆節度使。另外王氏那邊也出手了,兩家壹起,聲勢不小。”
  楊玄知曉,這事兒提上日程,就代表著自己該離開長安了。
  北疆那邊雖說有劉擎等人掌舵,但他不能離開太久。
  再緩緩,那些學校出來的學生會密布北疆官場。到了那時,北疆,才是他牢不可破的根基。
  “節度使問題不大。”楊玄說道。
  “是啊!不給,朝中丟人。”常牧笑道。
  “對了,姑爺,戚勛遇刺身亡,郎君讓妳小心些。”
  “知道了。”
  節度使的事兒需要流程,皇帝需要做出壹個不願意的姿態,然後再裝作顧全大局的姿態……
  怎麽就那麽像是什麽三推三讓呢?
  楊玄搖搖頭,想到了楊略。
  戚勛身死,皇帝那邊會暫且擱置對付楊略的謀劃。
  但隨時都有可能會重新提及。
  所以,此事得提醒楊略。
  但南周是什麽態度?
  楊玄的腦海中浮現了壹雙靈秀的眼眸。
  “悄然去個人,尋了年子悅,告訴她,我請她喝茶。”
  男人喝酒,女人喝茶。
  魏靈兒不同,竟然喜歡上青樓。
  “是。”
  此事是裴儉去辦的。
  他的修為用來潛入年子悅的住所,有些大材小用了。
  進了後院,裴儉悄然往後摸去。
  直至看到了亭子裏的年子悅。
  年子悅正在彈琴,玉指撫動琴弦,微微側臉,看著肌膚如玉,眸色如天上的星宿,靈氣十足。
  果然是……禍水!
  裴儉跺腳。
  張菁猛地擡頭,裴儉說道:“故人求見公主。”
  張菁飛掠過去,拔刀喝道:“圍住!”
  侍衛們蜂擁而至。
  裴儉張開雙手,以示無害。
  “誰讓妳來的?”
  年子悅背身問道。
  裴儉說道:“那晚平康坊的故人,想請公主喝茶。”
  那晚的平康坊……楊玄!
  “好!”
  半個時辰後,便衣的年子悅戴著羃(上四下離),出現在了壹家酒肆裏。
  酒肆已經被包下了,掌櫃夥計全數滾蛋。
  楊玄坐在裏面,聞聲擡頭。
  微笑道:
  “還沒嫁人?”
  年子悅走進來,不知怎地,開口道:
  “無人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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