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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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七章 兇獸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趙三福到了家門口。
  良久不進去。
  “主事。”秦河以為他在發呆。
  趙三福說道:“妳等先回去。”
  等眾人走後,他才進了家門。
  臥室的門輕輕打開,絕美的九娘走了出來,福身,喜滋滋的道:“郎君今日不用上衙嗎?”
  “想妳了,便回來看看。”
  九娘露出了媚笑,正常男人見了,怕是火馬上就會沖上天靈蓋,隨後急不可耐的撲倒。
  趙三福嘆息:“今日還有些事。”
  他反手捶捶腰,然後尷尬壹笑,“晚上,且等晚上!”
  九娘捂嘴偷笑。
  “哦,對了。”趙三福說道:“我明日準備出長安壹趟。”
  “那多久回來?”九娘不舍的問道。
  “大概……此事是宮中交代的,大概兩三個月吧!”
  “哎!”九娘黯然,“就不能不去嗎?”
  “宮中的交代,我豈能不去?”
  “是,奴淺薄了!”
  “我知妳是不舍。”
  二人卿卿我我了壹番,趙三福交代道:“家中錢放在箱子裏,妳只管取用。若是有事,可去鏡臺尋秦河。”
  “奴知曉。”
  晚些,趙三福出門。
  大門關上。
  趙三福就靠在側面,雙手抱臂。
  十息左右,門後有人說道:“走了!”
  隨即腳步聲往臥室方向去了。
  “娘子,他走了。”
  “讓那邊可以發動了。”
  “打上門來?”
  “要快!”
  “知道了,娘子,那妳呢?”
  “我?我也得趕緊走,王監門說了,讓咱們去南方,兩年後再回來。”
  “那就收拾收拾。”
  趙三福悄然而去。
  壹個人頭緩緩從墻頭冒出來,看著他消失。
  “娘子,他壹直在門外。”
  “好,趕緊!”
  九娘已經換了男裝,帶著壹個侍女出了家門。
  隨即,從側面的小巷子壹路飛奔。
  趙三福牽著馬,壹路緩緩而行。
  右轉,他轉進了壹個巷子。
  隨即止步。
  “誰?”
  男裝的九娘從前面盈盈而來,笑道:“見過郎君。”
  趙三福猛地回身,侍女就在身後不遠處。
  他沈聲道:“妳想作甚?”
  九娘笑道:“監門讓奴來為趙主事送行。”
  趙三福突然笑了,“妳這幾日與我如膠似漆,開口要共度壹生,閉口要白頭偕老。可我每次歸家,妳都是在臥室中。”
  “不妥?”
  “自然不妥,壹個女子若是死心塌地的想和妳白頭偕老,她在家中該做什麽?該點檢錢糧,安排飯食,會在庭院中踱步……這才是家。
  而在臥室裏待著不出來的,要麽是女妓,要麽……就是在琢磨些什麽。”
  九娘莞爾,“晚了!”
  “不晚!”趙三福笑了笑,“知曉我先前為何不睡妳嗎?”
  九娘搖頭。
  “壹個女子死了,仵作會驗屍,查出交合的痕跡後,自然會指向我……”
  “妳也存了殺機?”
  “妳以為呢?”
  “動手!”
  九娘柳眉倒豎,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壹把短刀。
  嗆啷!
  橫刀出鞘。
  鐺!
  只是壹刀,九娘就面色劇變,“妳隱藏了實力!”
  趙三福反手壹刀劈退了侍女,獰笑道:“不隱藏實力,如何能殺了妳這等賤人!”
  刀光閃爍,雙方鬥作壹團。
  “殺!”
  侍女慘叫壹聲,中刀撲倒。
  趙三福疾步沖向了九娘。
  橫刀在空中閃爍。
  呼!
  破空聲呼嘯。
  九娘擡頭,壹雙美眸此刻瞪圓,再無半分美感。
  “啊!”
  短刀奮力高舉,準備格擋這壹刀。
  壹個黑影從從趙三福的身後飛掠而來。
  速度快的驚人。
  九娘大喜,“救我!”
  趙三福心中壹凜,“王守!”
  這必然是王守派來的人。
  他此刻身在半空,下面九娘大喜過望,爆發了。
  短刀瘋狂舞動,只要趙三福敢回身,九娘就能把他亂刀砍死。
  兩側的圍墻上多了人。
  兩個蒙面大漢翻進了巷子,壹人擋在黑影的必經之路上,壹人沖向了趙三福這邊。
  黑影壹把細劍擺動,換個人眼神估摸著就亂了。
  眼神壹亂,隨即就會陷入被動。
  大漢低喝壹聲,就這麽壹拳而去。
  細劍掠過拳頭。
  大漢手臂壹擡。
  黑影順勢松手,獰笑道:“拳頭?這才是耶耶擅長的!”
  呯!
  兩個拳頭沒有花哨的撞在了壹起。
  黑影倒退,口中不斷嘔血。
  大漢緊追不舍,再度出拳。
  黑影雙手架起格擋。
  嘭的壹聲,黑影撞到了圍墻。
  他就貼在圍墻上,雙眸呆滯……
  另壹個大漢飛掠過去。
  “閃開!”
  趙三福壹怔,大漢已經沖過來了。
  同樣是壹拳。
  噗!
  九娘的短刀被擊飛,人緩緩跪下:“妳竟然有這等好手,監門……危矣。”
  兩個大漢腳下不停,往巷子兩頭奔跑。
  “妳家主人是誰?”
  趙三福問道。
  兩個大漢沒作聲,隨即消失。
  趙三福呆呆的想了想。
  九娘跪在那裏,嘴角緩緩溢出血來,苦笑道:“不是妳的人?”
  “我知曉是誰的人了。”
  趙三福笑的很詫異,“那小子,身邊竟然有這等好手,難怪能在北疆殺出壹片天地來。”
  他走到了九娘的身前。
  九娘擡頭,“我還有壹線生機。”
  “那位宗室晚些就會來吧?”
  “是。”
  “隨後就會大鬧壹場。鏡臺的主事和宗室搶女人,這對於壹心想拉攏宗室的陛下來說,便是個良機。懲罰壹個鏡臺主事,換取宗室的好感,這等事自然要幹。”
  “妳可以去長安之外避避。”
  “不用了。”
  趙三福舉刀。
  噗!
  美人頭落地。
  壹個多時辰後,某位宗室大佬氣勢洶洶的來尋奸夫淫婦的晦氣,半路卻遇到了壹具女屍。
  屍骸壹邊,頭顱壹邊。
  壹群人隔得遠遠的在議論。
  “這不是九娘嗎?”
  宗室大佬眼眶紅了,“收起來,令人去報案,老夫要弄死那個主事,為九娘報仇!”
  隨從上去收屍,宗室大佬抹去老淚,“問問。”
  壹個隨從招來了壹個百姓,壹串銅錢丟出去,百姓知無不言。
  “這女人偷情被發現了,婦人來捉奸,男的沒擔當跑了,這女人沒跑,還笑著說啥鏡臺,就被那婦人壹刀砍殺了,好狠的婦人。”
  “親眼所見?”
  “先前吵架的聲音好大,附近的都聽到了,那男人跑的飛快,壹邊跑壹邊喊那女人跑……後來就聽到了慘叫。”
  隨從回頭。
  宗室大佬黑著臉,“回去!”
  收屍的隨從問道:“阿郎,這屍骸咋辦?”
  “老夫不認識,晦氣!”
  老人負手轉身就走,罵罵咧咧的道:“這女人青樓出身,老夫還以為能改好了,嘿!看看,這便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幸虧老夫沒接手,否則頭頂綠油油。趕緊走!”
  消息傳到了鏡臺。
  “誰幹的?”王守問道,隨即自問自答,“趙三福!”
  荒荒說道:“咱們去的那人也死了,不過死的有些古怪。”
  “怎麽個古怪法?”
  “就像是被兇獸捶死的。”
  ……
  大朝會如期舉行。
  實際上就是個形式主義的朝會。
  外藩使者雲集,各地大佬雲集,大夥兒聽聽關於去年的成績,展望壹下今年,散夥!
  “北疆軍參戰已成定局。”黃春輝再度陛見,出來後召集了北疆文武。
  “誰去?”劉擎問道。
  黃春輝搖頭,“陛下問了老夫,老夫舉薦了數人,不過陛下並未當場決斷。”
  楊玄厚著臉皮問道:“相公,可有我?”
  黃春輝笑了笑,“年輕人,不要臉真好。”
  眾人壹陣大笑。
  楊玄心中壹松,知曉有自己。
  “回去後,都要整軍備戰,壹旦朝中的決斷到了北疆,就得快速出兵。”黃春輝起身,“都收拾收拾,兩日後回去。”
  楊玄去了丈人家。
  “南周之戰?”周遵黑著臉,“妳和阿寧成親以來,聚少離多,有意思?”
  “丈人,此事陛下乾綱獨斷,不壹定輪到我。”
  楊玄也有些愧疚。
  “此事,看吧!”這等事兒沒人能使上力。
  楊玄帶著老丈人給媳婦的東西回去。
  “郎君,來客人了。”
  剛進家,楊玄就看到了張菁。
  大長腿很是賞心悅目,但張菁神色嚴肅,行禮,“見過使君。”
  “張菁啊!”楊玄沖著老賊交代道:“東西都重新歸納清點壹遍,造冊。另外,雨布要準備好,隨後就出發。”
  老賊說道:“大車太慢,只能走後面,小人這便去交代他們。”
  楊玄這才問道:“妳來,可是公主有事?”
  張菁點頭,“公主最近茶飯不思,想見使君壹面。”
  “小玄子,那女人想妳了!”朱雀很快活。
  楊玄卻知曉不可能……但被美人掛念令人心情愉悅。
  稍後,楊玄見到了年子悅。
  “許久未見,公主越發的美貌了。”楊玄很敷衍的恭維著。
  但確實是如此。
  年子悅說道:“使君也越發的威嚴了。”
  二人相對坐下。
  室內的擺設都來自於南周,很是精美。
  有人上茶,楊玄頷首,仔細壹看,案幾也是上等木料打造,工藝繁瑣華麗。
  再看看年子悅的衣裳……淡雅,那花紋精美的不像話。
  這女人就是行走的小金人啊!
  年子悅被他盯著看,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我聽聞,大唐要出兵南周?”
  楊玄默然。
  不否認就是承認。
  “為何?”年子悅不解。
  “此事我也不知,不過,大唐不會平白無故對南周用兵。”
  “可大唐壹直想吞並南周!”年子悅證實了這個消息後,憤怒不已,“南周做錯了什麽?誰能說說?”
  楊玄也不知道,但能讓皇帝瘋狂做出出兵決定的事兒,不會小。
  “南周那邊沒給妳說?”
  年子悅搖頭,看了張菁壹眼。
  楊玄笑道:“估摸著還沒來得及吧!”
  年子悅突然神色軟弱,“就不能不打嗎?”
  “妳是公主,當知曉許多事不是壹人能決斷的。”楊玄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理想化。
  年子悅突然擺手,“妳們都出去!”
  張菁欠身,“公主,不妥吧!”
  “都出去!”年子悅白皙的臉上多了紅暈,靈氣十足的眸子裏多了威嚴。
  張菁看了楊玄壹眼,隨後帶著侍女們退下。
  這女人想幹啥?
  楊玄第壹反應是戒備。
  年子悅身體前俯,誠懇的問道:“妳不會去吧?”
  妳趕走侍女護衛們,竟然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楊玄愕然,“我去不去,重要嗎?”
  年子悅點頭。
  楊玄笑道:“我在北疆。”
  他沒回答自己去不去。
  年子悅松了壹口氣。
  稍後,楊玄告辭。
  張菁送走了楊玄,回來問道:“公主單獨和他說了些什麽?”
  這不是無禮,而是處於關切。
  “我問他是否會參加這壹戰。”
  張菁笑道:“他去不去,重要嗎?”
  “當然。”年子悅輕聲道:“他才多大,就在北疆有了名將之名。上次出使南周,路上遭遇了叛賊伏擊,那些馬賊何在?都被他吊死在了路邊。等再度回來後,我聽聞,北疆滅族第壹功便是他……”
  年子悅緩緩起身,走到了門外。
  長安的初春依舊寒冷,看不到壹點春意。
  她伸出玉手,感受了壹下冷風。
  張菁說道:“那也只是壹個將領罷了!”
  年子悅輕輕搖頭,“妳見過誰數年之間,從壹個普通人變成名將嗎?”
  張菁默然。
  年子悅輕聲道:“南周,無人比我更了解他。”
  從那壹次平康坊楊玄出手救了她後,年子悅就壹直在關註楊玄的各種消息。
  “當初父親也曾給我看過那些年輕的將領,說都是大才,可我仔細對比,都不及他。”
  ……
  楊玄覺得年子悅是小女人的情緒發作,杞人憂天。
  南周之戰註定不會成為滅國之戰,這壹點他很清楚。
  最後的兩天他很忙碌。
  魏靈兒組織了壹次聚會,楊玄和壹群大腿預備役喝了壹次大酒,彼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檢查東西,拜別丈人,楊玄匯入了北疆回歸的隊伍中。
  壹路出了長安,黃春輝回首看了壹眼城門,拱拱手。
  “相公對陛下忠心耿耿!”有人贊道。
  回身,黃春輝淡淡的道:“每壹次出長安,都不知曉能否活著歸來。好歹,給祖宗們行個禮!”
  出了長安沒多久,就遇到了陳州信使。
  “潭州刺史換人了。”
  “誰?”
  “赫連榮。”信使說道:“三大部蠢蠢欲動,司馬等人擔心春耕!”
  楊玄當即請示黃春輝,脫離了大隊,壹路快馬加鞭趕往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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